暗之蒼蒼,空之冥冥。
在黑暗空曠的的太空,離鏡一身火紅鳳尾服,黑髮飛揚時,紅色的桃花花瓣,也一起飛揚。
離鏡微眯着眼睛,碧綠色的眸光若隱若現,紅脣和血,紅色的蘭蔻指甲把握着紅色的花瓣,魅其質,惑其心。
他的嫵媚,已經深入到骨子裡,一舉一動皆是風情。
“今時今日,我特地選了這樣一件鮮豔的衣服,你知道是爲什麼嗎?”離鏡似是自言自語,也似是和眼前的八號對話,他說:“我這一身紅,最能讓她在衆人中看到我。”
他輕輕揚起手,無限的桃花花瓣流瀉出來,紛紛揚揚圍繞他身邊。
他就像是一副濃墨重彩的畫!
八號輪迴者是一個渾身重甲的雙頭騎士,大約爲三米高,三臂兩腿,三臂各拿武器,分別爲藤鞭,長劍,鬼爪,身下騎着一頭三眼漆黑兇戾魔馬。
凝重,漆黑,重甲和坐騎都說明這個輪迴者不同尋常。
確實這個輪迴者有極爲出挑的地方,他是繼承了衆多死去的混沌者身上名爲“道”的存在,劍道、騎士道,在它這裡得到充分的糅合,但又因輪迴者的特異性,它更有份詭異難測。
胯下兇戾魔馬同他一同誕生,既可合,亦可分。
這是力量同速度的另外的展現模式!
離鏡同那輪迴者兩兩相見兩兩相厭,風格太不一樣了!
既然看不順眼,那還有什麼話說,打唄。
八號驅動魔馬,如一條黑線,筆直地攻向離鏡,它要以不可抗拒的力量,直接粉碎敵人。
離鏡不慌不忙,開口道:“流花盾。”
一重又一重,連連締結十八層的盾,花香陣陣。
要極盡地燦爛,要極盡絢麗,正如生命。
八號層層突破,輪迴者在那個頂點是各佔一道,世有千千萬萬道,每一道到了頂點,都是威力無窮的,但因守一道的輪迴者,對其餘的道,都有毀滅心理,就算輪迴者對其它同伴,也一樣。正因爲如此,它們纔是不完整的,也正是由於這種不完整,它們才更加難應付。
它們的使命,便是毀滅!
對離境這樣燦漫生命,它更是本能滴厭惡,本能地要斬殺掉!
因它本身,並沒有生命。
八號用劍化作平整一擊,無數的劍芒便飛襲而至,一道道地砸在桃花盾上,任桃花盾再怎麼地結實,也快速擊破,劍芒直斬離鏡。
離鏡嫵媚一笑,整個身體崩散如桃花,桃花燦漫,又如何分辨得出哪個是他,哪個是桃花?
待他身形在不遠處展現,在萬片桃花中,卻是人比桃花紅。
八號反手便是一鞭,他那鞭可長可短,鞭子揮打之時,有破空之聲。
“落花時節。”紛紛揚揚的桃花,在他的指揮下,亦如鞭,反抽而去。
花落紛紛,離鏡卻如一隻瑚蝶,翩翩然地落在了別處。
惱怒,火氣大!
八號越發地見不得離鏡,這樣的燦漫,真是礙眼,這樣的絢麗,更叫它難尋。
劍劈,鞭抽,鬼爪密,桃花瓣,討厭的桃花瓣,把它們都擊碎,看你怎麼躲?!
一輪輪地襲擊攻擊而至,比光更快速,比暴風雨更密集,一朵朵桃花被擊碎,霎時太空一片桃花紅都無。
除了離境的身上。
“散開吧,桃花燦漫,春意如融,漫漫蜿蜒,千重疊嶂,不知羞煞多少好景美色。”沒說一字,便似有一重山的桃花開,一朵朵的,一片片的,沒說一宇,便有無數桃花飛起,一朵朵的,一片片的。
看那深紅粉紅淺紅,或者六九十二瓣,鳩紅一片,層層地開,層層地現。
宛如步入桃花仙境,迷失方向。
而他,就是那桃花仙子。
美,真美,燦漫,真燦漫!
離鏡的戰鬥,讓陸蒔千擔心,卻並不擔憂,看他戰鬥,更像在看一場演出,美輪美奐可形容。
凡有桃花的地方,便有離鏡,凡是桃花地,便是他躲避之地。
如煙般消散,又如桃花般出現。
離鏡的躲避,讓人無跡可尋,堪稱完美。
間或以落花時節或者流風對抗,不落下風。
離鏡不急不緩,有條不紊,整個節奏把握得爐火純青,八號暴跳如雷,恨不得將離鏡碎屍萬段。
很快,八號悟出了一個道理,它需要在離境沒有祭出桃花時,將其一擊而殺,就什麼都沒了,沒有這該死的桃花,沒有這該死的男人!
他實在太炫目刺眼了!
那是輪迴者無論如何也無法做到的肆意嫵媚!
它拍拍兇戾魔馬,它的形象再一次轉換,魔馬同他融合,它成爲三眼三臂,上半身是重甲騎士,下半身爲馬體。
力量同速度完美融合,它三件武器封鎖着離鏡一切去路,鎖定所有花瓣,它朝離鏡猛重過去。
這一衝,大有來頭。
此衝分千層,十步一衝!
第一衝,一層力量因盪漾開來,第二衝,太空中的岩石紛紛粉碎,第三衝,桃花瓣片片碎裂,第四衝,行星毀滅,第五衝,真空發出電花.....第一千衝,一環接着一環的力量波紋撤開來,所經之處,空間紛紛被壓迫出空間裂縫來,暴烈的能量橫衝直撞,任何阻擋的力量,都會被其粉碎!
一片花瓣碎裂了,兩片,三片,每一片!
衝擊過後,數百萬裡的太空依然被狂暴的力量反覆碾着,但哪裡還有離鏡一絲一豪的影子?!
甚至連氣息都沒有了!
陸蒔千很不相信,那樣嫵媚的男子,難道說死就死了,連渣滓都不剩?
她不相信,那個狡猾如狐的男人,那個連死神封印之災都能逃過的男人,怎麼會死在輪迴者手裡?
她不信!
沒錯,論及逃跑的手段,誰又比得過離鏡?
一朵桃花悠悠然地飄到八號身後。
那時萬千桃花迷人眼,狂風颳過,總有那麼一朵桃花被刮到別處。
離鏡的身形漸漸從那桃花上顯露出來,讓人恍惚中有種強烈的錯覺,這人就是桃花,桃花就是他,或者,他真是桃花仙也說不定。
他毫髮無損,陸蒔千心中頓安,她自己也稍有詫異,原來在不知不覺中,自己竟然已經這麼瞭解那個男人麼?
是什麼時候的事,難道是在他時常嫵媚流轉勾引她的時候,或者是偶爾撞進他心靈深處的時候,或者是輕言淺笑的時候......時間是多麼強大啊,原來不知不覺中,她就瞭解他了。
再看離鏡,依舊紅得像火,那樣鮮豔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卻從不顯突兀,只覺這個男人,就該穿這樣的衣服。
八號想不通,爲什麼那個男人還沒有死,這是爲什麼?!
離鏡靜靜地看着它,對方越是暴躁,他的時機就越是成熟,現在該是用那招的時候了。
“小千千說我沒有攻擊手段,其實她說錯了,我有呢。”離鏡輕啓紅脣,億萬桃花下沉,恍惚中,似乎他腳下還有另外一個他,好似站在水面上,水中倒影,似乎有一面如水般的鏡子慢慢地擴展開來,擴展到到八號的腳下
那紛紛揚揚的桃花,就這麼落入了鏡子中,在那鏡子中,開出萬千妖嬈姿態。
“密境,殘殺。”哪怕是極致的殺招,在他吐出來時,卻更似情人間的低語,這個嫵媚的男人,他本來就是能夠一邊微笑着一邊殺人。
卻見那鏡中,頓時景象大變,無數桃花成劍,集成劍的牢籠,一層層疊加,一層開放,一層層合擊聚攏,宛如朵朵桃花,從開到合,從合到開。
“力量同速度,我也有,只不過包容在柔情之下,我比你高明,所以你會輸。”似乎在解答八號的疑同,離鏡說道:“一個男人,怎麼只能如花般地柔媚?”那雙時常迷離的媚眼,此刻,卻有一道銳利的寒光,但轉瞬既逝
先前一切的逃避,不過是爲了蓄謀這最後一擊。
離鏡話說完,那鏡子中的千萬劍花一同閉合,而他面前的八號,也彷彿被什麼隔斷似的,碎成一塊塊,消散於空中。
離鏡捏住一朵桃花,放在鼻端聞了聞,丟開。
轉過身,他眯起墨綠的眼,大張着懷抱胡亂地喊:“小千千,我贏了我贏了喲,剛剛好危險喲,人家的小心肝都嚇壞了,現在還在噗通噗通地亂跳呢,你摸摸,你摸摸嘛。”
如此明顯地邀功,如此獻媚的模樣,當即引起幾個男人的不滿。
尤其是雙如月這貨,因爲他怎麼做,都沒有這廝這樣媚,這樣騷。
同歸於沒有受傷得不到特別優待行列中,雙如月對離鏡這樣直白地邀寵很吃味!
摸,摸你奶個頭!
雙如月一腳踢去!
這一腳沒什麼技術含量,也沒什麼力道,但離鏡卻並沒躲過去,硬是被其踢中。
好嘛,本來他沒有受傷還找不到藉口親近陸蒔千,現在倒好。
他掊住心口,哎喲一聲倒在陸蒔千懷裡:“小千千,我受傷了,心口好痛,你把手伸進來摸摸我。”
雙如月氣得夠嗆,他英明一世,糊塗一時啊,太沖動了,居然讓這個男人給利用一把,該死,以後這招他也要用用看!
陸蒔千嘴角一扯,甚是無言:“他踢的,明明是你的肚子。”你這心口疼算怎麼回事?!
離鏡拋出個媚眼:“轉移了嘛。”
陸蒔千:“.......”
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