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翼號本就由鋼鐵鑄就,導電性極強,那電鰻不依不饒,越放電越起勁,將電壓提高到二十萬伏特,三十萬伏特,四十萬伏特,直線往上走!
電流往上,尚且不能給船上衆人構成生命威脅,卻直接衝擊到了船帆,那些船帆可沒有在場衆人那麼強悍,在持續電流打擊下,有了破敗撕裂的跡象。
衆人大怒,想不到剛開船不久,就遇到如此惡獸。
莫邪帶來那三十八魔獸絕不是吃醋的,但見他們十個躍入水中,對囂張電鯁展開反擊,另有二十人撐開防護,幫助風帆疏導電流,還有兩人躍上風帆,快速修補風帆損壞之處,這支隊伍配合之好,可見一斑。
那十個和電鰻纏鬥的魔獸都是大宇魔獸中有數的好手,即使拿到府主大戰中,人們也要朝他們豎一豎大拇指,稱讚一聲:英雄!
那十魔獸飛入沉羽汪洋,在海水載浮載沉中,他們衣不沾溼,顯然遊刃有餘。
修爲達到他們這種地步,也可以在這奇異的沉羽汪洋上憑空站立幾個時辰。
十個魔獸領頭者是一個四十對歲的中年大漢,名拓野,他頭髮糾結,如蛇羣亂舞,身上全是精壯的肌肉。他個頭也高,達到兩米,躍到那電鯁之上便是一聲雷霆大喝:“孽畜,休得囂張!”說着,便猛地一掌拍在電鰻頭上。
那電鯁爲沉羽兇獸,本身已經七千餘星,它何等地狡猾,見人來襲,再不放電,只將那龐大的身軀一扭,尾巴一繞,站在它身上的拓野便再也站不穩,直直地栽了下去。好在拓野反應不弱,稍稍穩住身體,便在空中站定。此刻,大家也算初步瞭解到沉羽汪洋中的兇獸是何等難以對付。個個都嚴陣以對,不敢絲毫馬虎。
莫邪眼中精光微閃,沉聲道:“徽兒,你下去!”
他身後一位老者很不贊同:“府主,不可,太過兇險了!”這老者約莫七十歲左右面容,卻是鶴髮童顏,很是慈祥和藹,他是莫邪最好的朋友,名李揚,一直將朱徽當成親孫子對待。
但一向和顏待人的莫邪這次卻毫不通融:“徽兒,下去!”
男兒必須經過血與火的洗禮,在生死中磨練,在災難中成長,以傷口見證強大,才能真正配得上成爲一位男子漢!而被父母保護得過好的雛鷹,是永遠也無法鷹擊長空的!
朱徽點點頭,翻身躍下海洋,踏浪而去。以他的玲瓏聰慧,未嘗不知爺爺這是在培養他,更知道,想要再靠近那個人一點,他就要長成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爲此,任何的兇險,他都敢於闖蕩,任何的危險,他都要敢於嘗試!
朱徽魔獸之體本就強悍,加上天賦極高,到達神君之境,力量強大,超越想象。
不過強龍壓不過地頭蛇,陸有陸的道,海有海的道,陸地君王到達海里,得受到屬性壓制。所以衆獸縱然凌厲,可當那狡猾的電鯁深潛入海底,他們可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唯今之計,只有靜待那電鯁突襲時再止住它,這法子雖然被動,但也只有如此。
朱徽目光如電,搜索着電鯁的身影,他沉聲靜氣,同電鯁鬥智。
那電鰻雖然狡猾,到底忍不住食物的吸引,下潛約十分鐘,便忍不住猛地跳起來,張開血盆大嘴,朝朱徽等人咬去。
一時間水花亂濺,那巨大電鯁的利齒已經近在眼前。
朱徽了敵先機,影子般地躍到巨大電鯁側面,側腳橫踢,身如蛟龍,那叫一個犀利迅速,力大無窮,巨大的電鯁竟被他一腳踢得飛起來,可見這一腳的威力之大!
朱徽,果然已經成長起來!
電鯁受傷處鮮血噴涌,仰天長嚎,它再一次潛入海底,虎視眈眈充滿仇恨地注視着朱徽,它既忌憚他,又不願輕易離開,等待第二次偷襲的機會。
但它忘記了,現在它的鮮血已經灑落到海中,許多地巨大影子都被它鮮血吸引而來,它將要從一個獵手變成獵物。
電鯁忘記海洋生存中的大忌,它被怒火衝昏了頭腦,還在苦苦糾纏飛翼號。奈何它每次偷襲都難以得手,朱徽的眼睛就像雷達,毒辣得很,每次偷襲都會吃點暗虧,雖以它的狡猾每次都能逃脫,但所受之傷,卻也越來越重,所流之血,也越來越多,很快便染紅了大片海面。
陸蒔千在船上觀看,暗叫不好,高聲道:“快些離開,此地不可久留!”
她畢竟曾經是高等特工,龍組重要成員,當然知道大海里不能見血,任何一絲鮮血流入海中,都能引來成羣的掠食者。
李揚見她行爲有異,便出言相問:“少主眼看即將擊殺那條電鯁,爲何姑娘競要我們離開?“
陸蒔千沉聲道:“魔獸中有種鳥,天生嗅覺靈敏,常常能夠聞到千里之外獵物流血的信息,一旦聞到,它們通常成羣結隊,羣起而攻,不知是也不是?”
李揚本就是魔獸,當然比人類更瞭解魔獸的本性,一聽這話,悚然變色,大聲命令道:“開船!”
而莫邪也廣袖一揮,將朱徽和另外十名魔獸捲上船來。這一手露得相當漂亮,可惜在場衆人都無法欣賞喝彩,因爲他們發現,周圍的海水一下子變了。
本來還算澄澈平靜地海水,變得極爲躁動起來,海上也捲起一股股腥風,海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翻起大捧地水花。
剛剛還囂張跋扈的電鯁,已經感到死亡的降臨,居然呆呆地浮在海面上,瑟瑟發抖,連逃都不敢逃。
衆人都知此事何等兇險,連一隻沉羽兇獸都要費半天功夫,若被此間兇獸羣圍上,那該是怎樣地危險?!
“啓動應急方案,開啓燃晶炮!”莫邪沉着冷靜地下令,這次沉羽之行,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兇險。
頓時,飛翼號後面八門備用燃晶炮發動,船兩邊的飛翅也迎風招展.配上三十面大功率風帆.居然以每秒百里的諒度在大洋上滑行起來,速度頓時如飛般快!
陸蒔千等人目力極佳,便是在萬里之遙,也可看到幾百只巨大的黑影將電鯁撕碎,連渣滓都沒剩下。那幾百道黑影分食了電鰻,顯然意猶未盡,不夠滿意,紛紛將目光投向了飛翼號。對它們來說,陸地上的魔獸是額外的美食,碰到都極少,哪裡有放過的道理,一個個便歡欣雀躍地追上來,勢必要開開洋葷,飽餐一頓。
飛翼號是快,可再怎麼快,又怎麼快得過這些天生的游泳好手?身爲水中魔獸,速度,本就是它們得以生存的根本!
所以,僅僅只用了一個小時,飛翼號就被那些兇殘的大傢伙追到。
那是一種類似鯊魚的兇獸,六排錯骨牙,魚鰭上肌肉糾結。
那些大傢伙長得比電鯁要兇惡十倍,長達千米的巨大身體自不用說,光是那寒光閃閃的牙齒,便能輕易地咬碎任何膽敢阻撓它們進食的障礙,而它們沒有見過陸地生物,顯然將飛翼號也當成了食物。其中一隻兇獸甚至鬼鬼祟祟地上來,想要一試船舶的硬度。
駕駛艙的四個魔獸滿頭大汗,他們雖是通曉駕船知識,可那不過是紙上談兵,從沒下海的他們,完全不知如何應對這種狀況,
陸蒔千冷着臉,眼中滿是堅毅,她走過去一把推開主駕駛,自己穩穩地掌了舵。此事發生得太過突然,以至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莫邪等正要阻止,陸蒔千猛地將船舵一轉,整個飛翼號便猛地跳起來,吃了興奮劑一般。
正是這看上去毫無章法地一跳,使得船免遭巨獸之口,奇異地躲過一擊。
衆人心口怦怦亂跳,只有歷經這一幕的兇險,才能感到自己精神多麼地緊張。
他們奇異地看着陸胯千,完全不能明白,這個女子如何會駕馭飛翼號,但他們感覺,飛翼號到了她的手裡,就像活了似的。
可不是嘛,本來由魔獸駕馭,平平無奇,似乎只是承擔着載人的飛翼號,到了陸蒔千手裡,就像突然能夠舞蹈,能夠揮灑,就像一種美妙的藝術,就像這船突然具備了靈魂。它以極爲詭異地姿態遊戈於衆多惡獸之中,或是輕輕跳躍,或是高歌猛進,或是輾轉盤旋,每個動作都卡到點上,每個動作都恰到好處,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完全不敢相信,這世界上竟然有人能把飛翼號開得這麼好!
事實上,陸蒔千身爲創世主,只要看到船便能解剖它的構造,瞭解它上面每一寸鐵皮的作用,如果開不好它,那才叫怪了。
莫邪見陸蒔千高超駕馭技術,忍不住噴噴稱讚:“神匠師果然不凡,這飛翼號到了閣下手裡,纔算物盡其用啊!”此刻,他更感嘆自己孫子眼光好,請這麼個能人同行。
陸蒔千對莫邪的討好全不施以顏色,淡淡道:“指南針,還有地圖拿來,另外,我們沒有脫離險境。”
莫邪訕訕,可他畢竟是一府之主,胸懷氣度比常人頗大,並不在意陸蒔千的態度,反而對她十分看好,這就是人才啊,危急時刻,就是不該給他面子。他立即下令,讓朱徽將陸蒔千所要兩物拿來。
朱徽依命而行,可當他的指間接觸到陸蒔千的指尖時,一股莫名的電流全不經意地襲擊了他,使他臉色微紅。
不過他還沒來得急想什麼,醋意頗大的雙如月便含恨地抓過陸蒔千地手,將她秀美晶瑩的玉指含在口中。
那一含,便含出滾滾電流逆襲全身,那一含,就含出了少有的羞澀,那一含,也含出了濃濃情深。
雙如月只覺得,任是這世界任何地美食,任何地佳餚,都不及這一根手指來得更有吸引力。
幽香撲鼻,柔韌美好。
陸蒔千嘴角一扯,將手指從雙如月口裡抽出來.還帶着纏綿的銀色絲線,很是奢靡,很不符合現在緊急狀況。陸蒔千不由無言,很想問問雙如月的腦子究竟是怎麼長的,怎麼能在這個時候還做出這麼莫名其妙的的事。可惜她現在要操縱船舶躲避衆惡獸的圍攻,無暇他顧,否則,她定要給雙如月一些教訓。
雙如月戀戀不捨地注視着陸蒔千,十分想將她的手指再度含在口中嘗上一嘗,而且,他就是不明白,那海中的幾隻螞蟻,不是揮揮手就可以解決的事麼,何必費那許多的波折?想到陸蒔千之前所說的話,不由瞥瞥嘴,不用自身的力量就不用。他坐在陸蒔千不遠處,一雙勾俏六輪眼,一臉三月桃花開地癡癡注視她,心中暗想,這麼看着她也不錯,她那麼認真的樣子,可真叫他心癢難耐。
朱徽也是捻了捻手指處的異樣,竭力按捺下心中波動,冷冷地注視大洋。
此時,衆兇獸因沒有啃到飛翼號一口,而暴動起來。
魔獸,不管是海洋的還是陸地的,除了本身身體力量強悍,還有一定地天賦異能,這些海洋兇獸見久攻不下,居然一齊開口,頓時無數地冰彈水彈傾灑而來!
莫邪毫不馬虎,甚至有些見獵心喜:“走,大夥陪老夫去練練手!”
說着,便一個箭步躍上甲板,衣服無風自動,低喝一聲,一個大逆轉,那打過來的大半攻擊都被他送了回去。
衆魔獸情緒高昂,莫邪府主極少出手,這一出手就是如此妙招,個個豪氣勃發,躍上甲板,一時間反擊成片,兇獸發起的攻擊,全沒傷到大船分毫。
此刻,駕駛室裡,便只有陸蒔千、雙如月和朱徽了。
陸蒔千邊開船邊問:“這沉羽中究竟有什麼寶貝,值得你們下如此大的血本來取?”她所要得到的是這沉羽的大凶獸以及它手上的空間之棱,至於莫邪想要什麼,她就不明白了。
朱徽沉默片刻才道:“沉羽汪洋一直有個傳說,在它極東之境,有個旋轉的海口,在那漩渦盡頭,有人人夢寐以求的寶藏,也許是秘籍,也許是神器,莫不能使人佔據世界巔峰,而最使人瘋狂的是,它裡面還有一個使人實現任何願望的寶珠,我們就是爲那寶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