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龍偃月斬!“宛如天際的流虹,在青龍的劍下幻化出無比的光彩來。劍芒呈現半圓形,在空中劃出美麗的符號。極其美麗的招式,但威力之大莫可名狀。
青龍真真是那出水的游龍,動作間是那般的優雅,移動間帶起一連串的幻影。
他的速度極快,驚鴻般地出手。
但在一瞬間,只覺這天,這地,這縱橫的空間,便全是他的招式了,千萬道,無數條!
那招式劈向格琉斯之際,地面都被震動起來!
再也想不到,看上去那般優雅明麗的青龍出招,竟然是這般的霸道。
格琉斯也沒想到,他漫以爲,這大宇,除了另外兩個混沌者之外,無人是他敵手,卻不知似青龍這般強人是從哪裡冒出的,他竟然一點都不知情,真不可饒恕!
因爲某種原因,來到大宇上的混沌者十分多,他們臣服於三個強大的傢伙,執行着某種驚人的計劃,這三人,被內部人員稱之爲“三巨頭”,格琉斯便是這三人其中之一。由此可見,他的實力之強!但現在,他居然感到了威脅,感到面前青袍俊美男子的威脅!
他一點都不喜歡這種感覺!
他合起扇子,將扇子底部一擰,那扇子便開始燒灼,直到成爲一柄由綠芒組成的怪異兵刃。此刃可長可短,變幻莫測。
他將兵刃舉於頭頂,怪叫道:“咆哮地獄!”
綠色的光芒透過他的刀刃發散出來,帶着無數咆哮的惡靈,帶着肅殺之氣同青龍的招式撞上。和青龍那充滿生機的招數不同,他的招數充滿了絕望的味道,好似囚禁着悲憤而絕望的靈魂,慾望毀滅一切一般。
氣息都是不同的、相對的,那麼其招數自不讓分毫。
那兩股絕不相同的招式對抗在一起,便好似生死仇敵,都是竭盡全力地要對方滅亡。
“轟轟轟轟!”青綠對抗的光芒,落到哪裡,哪裡的山石土地便自行銷燬,只因這些山石的密度根本承受不起這般猛烈的撞擊!
招式縱橫之際,青龍和格琉斯已經對戰了數千招!
那肆虐的劍意,縱橫的劍氣,那狂放的威壓,使得兩人交戰之處,沒有其他人敢於靠近!
這兩人的戰鬥已經自成一領域,無人能插手了。
“嘶!“青龍挑手穿破了格琉斯的衣服,論劍術,他略勝一籌。
他的神色十分淡然,再怎麼激烈的戰鬥似乎也挑不起他一絲慌亂。得手一擊並沒讓他得意,反而謹慎地後退開來。
比之青龍的淡然,格琉斯顯然要激動氣憤得多。之前被陸蒔千刺破衣服,那是他根本不在意她的襲擊,而在激戰之中被青龍刺破衣服,對他來說,就是恥辱!
“你是誰?”格琉斯譏諷道:“不過是一條蟲子,也敢跟我對抗,聰明的話,最好立馬離開!”
任何高等魔獸都是有尊嚴的,何況是堂堂神主之一的青龍,其尊貴之處,又怎麼能讓人污衊是“小蟲子”?可青龍的神色還是淡淡的,對格琉斯有意的激怒充耳不聞。他靜靜地站立着,尋找對方的破綻。他攻防一體,完美至極。他就算隨意站在哪裡,也讓人分外感受到他高不可攀。
“夢幻絕殺!“青龍右手握刮柄,左手抵刻尖,刻在他兩手之間散發着熾熱的白光,衆人只覺眼前一花,便似進入萬千殺陣一般。
看到既是如此可怕,何況親自經歷?!
這夢幻殺陣,本就是真亦假,假亦真,真假莫可辮。
格琉斯也不是凡庸之人,若一般混沌者,或許早被這萬千絕殺陣殺死千百回,但他亦有抵撫之道。
只見他扭身一轉,綠色的光刃便籠罩了整個身體“烈毒冰域”瞬發而出。
兩強相遇,此時無聲,只是無聲更比有聲。
飛濺的石塊,消散的空氣,反兩者空隙之內,所有物體都會被剁滅至分子級,甚至完全消散於世間。這是怎樣的力量,這又是怎樣的強大?!
這一處自然戰得驚天動地,另外幾處打得也蔚爲壯觀。
夏達雖是個鐵塔般的壯漢,但速度卻十分快,身體極爲敏捷。能在衆多混沌者中超脫出來,這樣的存在,本來就不能以常理而論之。
夏達快,子季更快。
子季絕對是屬於那種越戰越勇型的人,面對強敵,他更能一次次地突破自己,所以遭遇勁敵,對他來說倒是一件好事。
他拉開了翅膀,將速度展向極致。
這兩個戰鬥起來,都在毫秒間對戰數幹招,在場只能看到那無數的幻影糾纏,有時甚至連幻影也無法看到!
“盾守!”夏達一個鷂子翻身,兩斧交叉砍向地面。他身邊立即呈現六面圓盾,每個圓盾半徑六米,上有猙獰獸首纏繞。這招是夏達的得意之招,盾被召喚出來後可攻可守,完全隨心所欲,更重要的是,它相當於附加了他六倍的力量。
殤怡然不懼,夏達有絕招,他更有絕招。
“蒼穹殺陣!”他雙手展開,在兩手距離間,展開了十個將盡黑色的光球。此球每一枚都攜帶着巨大的能量。她指揮着一枚光球朝那光盾撞去。
以矛攻盾,矛利而盾破,任多麼強大的防禦,只要遇到更爲強悍的攻擊,那破盾便是必然的,所需不過是時間罷了!
赫利和殤的戰鬥亦是激烈無比,那強烈的火焰已經隔絕了衆人。
火焰呈綠色,一看就有毒,正如同它的名字“九幽火”一般。
殤穩穩地立於地面,彎角下的俊逸面容略帶寒霜,他着了赫利一道,限於了對方的火焰之中。好在他身上的黑耀石鎧甲乃是一件神器,爲他招住了火焰的侵蝕。
赫利得眼神如同毒舌,殤的眼神卻如同猛龍。
兩個人都在找尋對方的弱點,對方的缺陷,對方的不足。
兩個人都是身經百戰之人,只要對方露出一點破綻,便能敏銳地抓住,再形成壓倒性的打擊。
這是更深層次的較量,遠比所見到更加殘酷。眼神的交匯,便是刀光刮影。
兩個人誰也沒有動,都在等待着致勝一擊。
如果說青龍對格琉斯,子季對夏達,蕩對赫利是主戰場的話,上萬混沌者和青龍軍團以及異界軍團便是次戰場。
主戰場自然打得精彩非凡,次戰場也激烈萬分。或是單攻,或是團擊,招數各異,絕不雷同。
這時候陸蒔千反而沒有事做了。
此時她已經恢復了精力,她看着這戰場,緊緊握住了拳頭,頭一次生出無能爲力的感覺。
遠遠不足啊,遠遠不足,她的力量遠遠不足!
這樣的她,談什麼幫助白,談什麼保護身邊的人,若不是青龍趕過來,她極有可能命斷此地。不止是她,還有會連累衛墨、秦星洛、妖紅.......地還很弱啊!可現在的她,有柔弱的資格嗎,沒有,沒有,沒有!!
她要強大起來!
只有強大起來,她才能不受人擺佈,纔不會如此被動地被人當成靶子,只有強大起來,她才能和白一起救出其他的神獸,而不是任由白獨自辛苦着,只有強大起來,她纔不會擔心那盤框在心中的不安,她能緊緊抓住死神......她想要更強大呀,無比想!
她的精神波動如此之強,渴望強大的感覺是那般地激烈,在不知不覺間引動了體內了創世之火。
橙、紅、紫、藍、綠、黃六色創世之火在空間手鐲裡環繞起來,六種火焰合爲一種,成爲無色。龐大的威壓自空間手鐲裡散發出來,那威壓那般巨大,整個大宇都能感覺到。
風起雲動,大地搖晃,天地突變異色,似是迎接着創世之火的出世。
那無色透明的火種透出空間手鐲,飛到空中。
無盡的魔幻力自四面八方涌進創世之火中,它靜靜立在陸蒔千頭上,宛如萬王降臨。
它看上去樸實無華,但完全可以感覺到那無匹神力蘊藏其中。它只是立在那裡,便能讓萬物跪拜。
所有人都忍不住停住了動作,看着它,用眼神膜拜着。
在創世之火的威壓下,陸蒔千四周不能進入任何人。
創世之火正在吸收着整個宇宙的力量,它本爲無色,前創世神隕落後它被迫分爲六色六分,在這種狀態之下,它的能力是不完全的,莫說創世,便是連創造一個位面一個空間都做不到。只有在無色的狀態下,它纔不卻它創世之名!
它的再度問世,宛如黑暗中的明燈,一下子引來了衆多的覬覦者。
這一刻,不知有多少雙眼睛投入了大宇!
尤其是上莞其他兩巨頭,在第一時間內便察覺到了它。
甚至異世界的雙如月,也將注意力投向了這個方向。
陸蒔千此刻可以說是“億萬衆”矚目!
青龍、子季、傷猛地一震,放棄戰鬥,守護於陸蒔千身邊,執行者以及異界軍團,青龍軍團也牢牢地守護在了陸蒔千身邊。
創世之火吸收力量之際,正是它防護最薄弱的時候,大量的信息在等待着恢復,這時候的它並不能確定誰是自己的主人。
格琉斯眼睛猛地瞪圓了,眼中的十字光芒大漲,他明白,這是一個千載難求的機會!
他猛地聚集了全身的力氣,帶着奔騰的興奮的心情,朝創世之火搶去,他的速度是如此之快,他的態度是如此瘋狂,以至於他忽視了衆人的攻擊。
近了,近了,更近了,只要奪取了創世之火,他便是至高無上的創世之神!
他滿懷信心地朝創世之火握去。
但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一接近創世之火,便有一股狂力扼住了他,瘋狂地從他的體內抽取力量。
他的主意打得好,可惜創世之火併非是他能駕馭的。
“該死的!”格琉斯體內的力量如同山洪一般被抽走,他只好奮力一掙,擺脫了創世之火的囚禁,狼狽地撲倒在地。
而此刻,創世之火正在超長距離地吸收宇宙外的力量並同陸蒔千交流。
陸蒔千腦海中一陣陣地涌現着驚人知識,創世之火在吸收能量之際也在改造着她的識海,往她腦海裡灌輸着創世知識。
這是一個過程,可長可短。
在這個時間段內,陸蒔千和創世之火的聯繫不可阻斷。
格琉斯怎會允許這種看得見得不到的事情發生,他完全能感覺到另外兩人正飛速趕來,他還有機會,也許是唯一一個機會。他陰森森地盯着陸蒔千,也許,這個女人死了,創世之火就是他的了。
他眼中充滿了狂熱,大吼道:“結陣!”
別說他沒有準備,事實上他準備得比任何人都多,這滅靈陣,本是爲另外兩個混沌者準備的!他就是在等着三人爭奪創世之火的這一天殲滅另兩人的招式,如今只用在一個小小的聖域身上雖嫌浪費,但卻不得不爲!
誰能想到,創世之火在她身上?!
萬名混沌者彷如被控制似地分散各個方向,混沌的臉上閃現一個個光點。他們結着奇怪的印記,身上伸展出一根根綠色的絲線來,相互纏繞着。他們腳下展現巨大的陣型,此陣型之大,整整囊括了整個上莞!
萬餘混沌者引其全身的生命力和能量發動,這陣,從雛形剛現之際,便昭示着驚人的能量氣場!
這滅靈陣足可引爆整個星際,將整個大宇炸飛天!
青龍發現時,已經來不及。
陣法已成,不到最後一刻,完全無法破壞。
饒是青龍如此冷靜,此刻也恨不得將格琉斯凌虐致死:“你瘋了嗎?”
格琉斯瘋狂地大笑:“創世之火誰不想得到!所以,我要她死!”
子季赤紅着眼,一腳踩踏在格琉斯的臉上:“你給我停止,你給我停!
什麼創世之火,什麼創世神,他子季不在乎,不在乎,他只要她的安全,他只要她活着!
他不是個笨蛋,他完全知道那陣法一發,等待着陸蒔千的是什麼。
離境早已聚集了萬千桃花瓣,瓣瓣指向格琉斯,瓣瓣是殺人利刃,直到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一直以來跟着陸蒔千是爲什麼,他的臉上第一次沒有嫵媚的笑容,有的,只有冰冷的殺意!
殤,衛墨,秦星洛,妖紅,每一個都在此時心急如焚,恨不能代替陣中的陸蒔千。
“沒用的,這陣一發誰也阻止不了,誰也阻止不了,創世之火是我的!”格琉斯大聲吼着,瘋狂地注視陣中的陸蒔千。
一萬混沌者以生命爲代價形成的陣,誰能阻止?
“主人,我來了。”死神抖了抖鐮刀,一絲黑芒自鐮刀上動盪開來。
死神一腳踏入了滅靈陣。
格琉斯的眼幾乎要瞪凸出眼眶。
他不相信在滅靈陣發動之下,有誰能夠踏入其中!
死神有些慌,過去的億萬年歲月裡,他從來不曾慌亂,但只有涉及到陸蒔千的事時,他才慌。他有一種感覺,如果這一刻不陪伴在她的身邊,他會後悔。所以,他來了。
滅靈陣對他幾乎沒有任何影響,只有創世之火稍微麻煩一些。
他想走近她,她想擁抱她,在這個時候,在這個時刻。
因吸收創世之火的緣故,陸蒔千不能動彈,可不能動彈並不代表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死神他
有危險!
他一個人不止要對抗滅靈陣的力量,還要對抗瘋狂吸收着能量的創世之火,他這樣,很危險!
“主人,我來了。”死神一步步地朝她走來。
創世之火和滅靈陣雙倍的壓力之下,他每走一步,都在對抗着無法想象的龐大力量。
“你一一”陸蒔千說道:“你出去!”
“我來了。”死神溫柔地,堅定地說道
“千......千,我來了。”他只想告訴她,他來了,他想在這時候陪着她,守着她,不管發生什麼。這一刻,她不再是他的主人,而是他所愛的,所要保護的人。
陸蒔千的眼淚一下子滑落下來:“你沒有必要這麼做,我們......原本是敵人。”
死神深深地看着她,溫柔地說道:“千,我......都知道了。”
知道啊,其實早就知道。他那霸絕的力量,他在她體內形成的幻獸源泉,他那不同於這個世界的力量來源,再加上莫名其妙叫她主人的執行者.......她再不知道,那她就是笨蛋了。
死神啊,原本就是擊敗她前世的那個創世神啊!
死神朝她伸出手:“千,我從來沒想過要傷害你,我只想保護你。”他打敗前創世神沒錯,在億萬年歲月裡,他已經打敗許多人,甚至連繼承創世之火的人他也打敗了很多,他並沒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世界太無聊了,惟有以刀論之!在得知陸蒔千是他手下敗將的轉世後,他甚至慶幸自己打敗了他。不是麼,若非如此,他怎麼能遇到她!
他早就知道她擁有創世之火,那又怎樣,他只要她,他只願在她身邊。
保護着她,注視着她,看着她一步一步地強大起來,光彩四射起來,他甚至想,就算她比他強,那也無所謂啊。就算她要報仇,殺死他所有的執行者那也無所謂呀,就算要毀滅他所獲得的一切世界,那也無所謂呀......
他只是不想她對他冷淡了,他不想她知道他是她的敵人後拋棄他呀。
沒想到,她還是知道了。
“我知道,我早就知道。”是,她爲此糾結過,爲此煩惱過,她早就知道她最大的敵人就在她身邊,可是還是選擇愛上他,就像他選擇愛上她守護她一樣。
滅靈陣已經啓動到最後一刻,創世之火也吸收力量到最大值。
陸蒔千這裡,已經是整個力量的中心,一旦滅靈陣發動,她相信自己一定會被轟擊得連渣滓都不剩。
只是一一
她掙脫了創世之火的禁錮,如同一隻蝴蝶般飛向死神,擁他入懷:“我愛你,請你不要死。”
死神的心猛地劇烈地震動起來,歡喜異常。
但下一刻,陸蒔千卻猛地將他推出了滅靈陣。
他看到她帶笑的臉,她比什麼時候都美麗。
同時他也明白了他的心,它是那麼愛她,已經全全地,全全地裝滿了她。
可是啊,爲什麼滅靈陣閃耀的那一刻,他的心是那麼的痛,那麼的痛,完全無法言喻的痛,痛入了骨髓,痛入了每一個細胞。
主人,主人呀主人,千!千.......
她怎麼能夠,怎麼可以在最後一刻推開他呀!
他心中怒極,痛極,更多的卻是一種無以名狀的,因實力而產生遺失感。
他斷了和她的聯繫,他失去了她的線索。
在滅靈陣閃耀的那一刻,所有的幻獸都失去了她的線索。
他緊緊地捏住了鐮刀,感覺心痛得都快碎了.......
他的眼中開始閃耀着金色的光芒,那是滅世之光!
突然,一隻黑色的蝴蝶自他的袖口飛出,他看着那隻瑚蝶,眼中又重新展現希望,主人還在這世界的某一地呀,她還沒有死,如果覆滅了世界,該怎麼找到她?
他握住鐮刀。
如果他早點釋放他的力量,也許現在就不必和主人分開,也許就不用忍受這種鑽心的痛苦,主人也不會遇到這種事,這是他的錯,全是他的錯!
死神自責之際,整個場上的人也都不敢置信地,痛苦地,哀傷地瞪着陸蒔千消失的地方。
以一萬混沌者燃燒生命爲代價形成的滅靈陣中心,什麼都沒有。
沒有陸蒔千,也沒有創世之火。
所有的氣息都消失了。
“怎麼會這樣?”格琉斯失神道,他完全沒有想到是這個結果。
但是現在沒有一個人理會他,子季、蕩、衛墨、秦星洛......等人還不敢相信,還不能相信陸蒔千消失的事情。
“嗚一一”秦星洛一個哽咽,卻生生止住自己哭泣的聲音,眼淚卻嘩嘩落下。
誰也不相信,陸蒔千就這麼沒了,那個鮮名地植入他們心底的女子就這麼美了,他們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動作,用什麼表情,思考什麼,做什麼好。
“唉,小笨蛋,我晚回來一會,你怎麼就將自己弄得這麼狼狽呢?”一聲無比磁性嘆息從天際傳來,帶着無邊的寵溺,帶着無比的心疼,帶着濃濃的愛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