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蒔千昏迷前一刻還在想,莫非是老天見自己收魔獸收得太歡快嫉妒了,或者成長太過順利了。纔給了她如此大個天雷,陷入絕陣也就罷了,還偏偏橫插一腿,降下濃郁魔幻力,撕裂空間。
待到她醒來,冷靜地聽完身邊那個小姑娘的述說,她就更肯定了這一點。
卻說她已經昏迷三天。檢查了身體。沒什麼地方受傷。惟一的大問題是召喚不出幻獸來。想來是那十絕陣和天地能量結合,才突生異變,干擾了召喚吧。那些幻獸源泉還在休內,而且心靈平
臺也能用。
“你們都好嗎?“她在心裡平臺上問。
平臺上一陣詭異的靜謐。
“哇,主人。你在哪裡?”突然俊尊哇地一聲哭起來。
俊尊哭了。火狐狸紅錦也跟着哭,緊接着,便是衆獸獸們釋懷的聲音,它們確實擔心壞了。
陸蒔千忽地鼻子一酸。莫名感動,在這個世界上。她其實有着那麼多關心她的夥伴。
“小笨蛋,你沒事就好。”白的聲音裡。有害怕,有釋然,有欣慰,一句話裡。竟然包含了濃濃的情感。“我回到你身邊吧。”他終是不放心呀。
“我沒事。我是打不死的小強。”陸蒔千哈哈一笑,又休會到白確實放心不下她,怕只要她一點頭,白便會立刻回來。又笑笑說:“白,我知道你擔心我,但我總會經歷一個又一個難關的。
我不能只藏在你的羽翼下,我得做個有資格配得起你的女人,而不是一個扯你後腿的蠢貨。”
她懂得他的兄弟情,懂他的使命,懂得他所面臨的困境,她更懂他的選擇。不能幫他尋找兄弟已經很自貴,她更不想扯他的後腿。更不想阻擾他。
“可我希望。你依然在我羽翼之下。”白頓了頓。
陸蒔千笑起來:“這可不像心狠手辣的組長所說的話,當初你可是使大力氣折磨我的唷。”
白傳來一陣低低的笑。他是何等聰明的人。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他何其有幸。能遇到她,感謝上蒼!
“那麼小笨蛋,你好好加油吧。你身上的禁制,大約要突破九級聖域藉助晉級力量才能打開。”白緩緩道。
“放心吧。我會早日到達九級的!”陸蒔千朝空氣比颳了個努力狀。
白似是想到了陸蒔千的傻樣,又是一笑。
“主人。你在哪?”死神的話語裡透着不安、激動、以及淡淡的顫抖,他從沒有如此擔心過,如此害怕過。過去的三天,無邊的恐懼緊緊捏住他的心臟。這種痛苦他不要再來一次,那種失去
主人行蹤可怕。那種不再主人身邊的不安。他不想再來一次!
“嗯。我好像在一個叫雲芳的小村莊在漠天最西邊。”那個小姑娘是這麼和她說的。
“我去找你!”死神想也不想便脫口而出。
“漠天太大了,你們先去主城和衛墨他們相聚,我想辦法去和你們匯合。”她並不想死神做無用功。
“主人,我能找到你,我想你!”想念,瘋狂地想念,恨不能即刻到你身邊,恨不得將你緊緊抱入懷中!
陸蒔千一愣。顯然沒想到平時不善言辭。不善於表達感情的死神會說出這麼直接的話來,心裡不覺被佔得滿滿的,聲音也柔和溫柔起來:“好,你來找我吧,我們來比賽,看你能不能在我九級之前找到我。”
死神和白是不同的,不讓他找他會更擔心,承認他的實力。順水推舟,反而會讓他少些憂慮。他所有的世界裡都是她,她關注在意的也全都是她!
果然。他精神抖擻了:“主人,我會很快找到你的!”
陸蒔千正和獸獸們安排交流呢,小姑娘含珍拿着只小小的章魚走過來說:“姐姐,它是你的寵物嗎?父親說打撈起姐姐的時候它緊緊扒主姐姐的腿呢,不過,它的樣子好怪哦。”
事情是這樣的。十絕陣撕裂空間後,將陸蒔千丟進了漠天北方一個小河裡,那時她渾身疼痛,卻任然依着本能往岸上游,恰這時,一個小章魚般的東西緊緊抓住她的腿。被一同帶上了岸,然後她實在是承受不住渾身痛楚。昏了過去酬幾個時辰後,她被在河邊打魚的桑拓所救。順便。也帶回了抓在她腿上的小章魚。
陸蒔千往那章魚上一看,臉霎時便冷了。正所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這章魚。正是那五千星的千年王!
卻說這傢伙也甚是倒霎,被死神彈指打入十絕陣後,被吸收了天地力量的陣法禁制,一身力量再也使不出,連身體也變成小號的,實力比十星的魔獸都不如。它簡直要吐血。
陸蒔千桀桀冷笑。一把抓住小章魚:“你也有今天!“這話,絕對咬牙切齒。她可沒忘記這傢伙是怎麼把她一尾巴拍入絕陣中的。
千年王本有一百隻眼睛,千條尾巴,也算是各大位面有數的兇獸之一。如今被禁制後。五各尾巴,兩隻眼睛,淡藍色,微微發光,一見之下。甚至有些可愛得想欺負。
“放手。本尊命令你放手!”小章魚扭動着幾條短小的尾巴。怒氣衝衝道。
陸蒔千齜牙眯眼道:“還挺硬氣!“說着便着手兩邊一擠,千年王頓時一聲慘叫。”
含珍小臉怕怕:“姐姐,你好可怕!”
陸蒔千立即笑容燦爛:“含珍乖,別怕,我只是在教訓不聽話的寵物而已。”
變臉如此迅速,便是千年王,也忍不住一陣肉跳,這個女人,得罪不得酬面子上卻過不去:“人類,快放開本尊!”
陸蒔千一邊笑意盈盈地和含珍說話,一邊毫不手軟地擠壓千年王,便聽得一陣又一陣慘叫傳來,好不淒厲!
“姐姐。這隻寵物雖然不中用,可它會說話,好有趣!”含珍天真活波地說:“不過它叫得好可憐。”
千年王一聽一個小女孩也敢說它不中用,出離憤怒了,想當初,它一聲怒吼,萬獸臣服。誰敢和它叫扳,它立即讓對方不得好死,如今,卻被一個女孩指着說它不中用,它。它情何以堪!
剛要開口喝罵小女孩,便被陸蒔千兩手一擠。往牀板上一按,便又是兩聲慘叫傳出:“安靜點,小章魚!”
“章魚?你說本尊是章魚?!“千年王炸毛了:“本尊怎麼會是那麼低級的東西。本尊是——”它是千年位面的王者。有着最高貴的血統。是大宇上有名的兇獸之一!
陸蒔千快速地拿下桌上一個碩大的果實一把堵住它的嘴:“囉嗦,你想被解剖嗎?”
千年王冷靜下來,對啊,它現在這個樣子。再叫囂它是千年王,那麼和它結樑子的魔獸高手、人類高手,還不把它千刀萬剮?就算不是敵人,衝着它千年王名號來的人又何其多?想想吧,昔日大凶之一居然變成了個比十星魔獸更弱的存在,該有多少人等着要它命啊!
吞下那枚果實,它安靜了。
陸蒔千見它老實了。便起身朝外走去。
“你去哪?”千年王急急地喊。
陸蒔千瞥了它一眼:“去打探打探情況。”
“你會丟下我嗎?”好比一個七尺大漢突然變成三歲小孩,它現在是無助的,而且還十分害怕。見過它真身的陸蒔千,反而成爲它現在最信任的人。
陸蒔千不停歇地擡腳往外走去,它頓了頓。巴巴地跟了上去。
走到院子便見一個臉色蒼白的男青年在練劍,不是那被百鬼門追殺的男子是誰?
千年王一見他,便沒了好語氣,想衝上去打,卻突然發現現在實力不濟,說不定反而會被殺,心中憤憤。這個罪魁禍首,都是他害的!
緊緊瞪着他,死死地瞪着他,它要讓眼神化爲犀利的刀片,狠狠地刮下他身上的肉來。
然那人卻始終板着一張面癱臉根本不在乎它敵視的眼神。
陸蒔千自儲物袋裡摸出一把兵器,二話不說,提劍便上!這男子用劍極其詭異。值得一戰!
她若一隻靈活的獵豹,計算着對手的反應時間,阻斷對手的後路,揚劍一砍,直直擊向青年的腦袋,近身,又轉橫切爲豎劈。這一逆轉。極其自然流暢。毫不滯瑟,這是和殤對戰千餘場而來的劍勢,刮如人。走偏鋒,出其不意掩其不備,直接,卻威力無窮。又含了蕩天決的劍意在裡面。極是厲害。但從旁觀者的角度看。卻又看不出多少兇險來。
青年身子詭異地移動,如同無骨般折腰,爾後偏轉。躲過陸蒔千這一擊。手中劍以詭異角度自腋下刺向陸蒔千。
暗喝一聲,爆退數步。刮如影隨形。
轉身,腳如蓮花踏步,掃其下盤。
那青年許是第一次見到和自己差不多,同樣都是對攻擊有着無比犀利直覺。且走劍直接而詭異的人,當即來了興趣。認真比劍起來。兩人眼裡。都有着對對方的欣賞。
桑拓擊殺了條半人長的大雨回來,進門便笑:“今天運氣不錯!”桑拓是位爽直的漢子,下級神二階,來到大宇後五百年娶了妻生了個女兒,如今一家人十分和睦。過得有滋有味。
桑拓妻子麻姑走過來接過丈夫的魚便張羅了飯菜。喊陸蒔千和那蒼白着臉的男青年一塊來吃飯。
“桑叔,我這還打了幾隻糜子,你拿只過去吃吧!”門口處走出位笑容純樸燦爛的青年。見了陸蒔千。愣了愣。高興道:“這位姑娘已經大好了嗎?”
桑拓哈哈一笑:“是小務啊,來來來。進來一起喝幾杯!”
門口那位青年。卻是鄰居家的孩子。叫作務生。今年五百歲。是遠近聞名的天才,小小年紀便是下級神三階,前途不可限量。而他爲人又很謙和,沒有一般小青年的冒失,很受大家喜愛。
務生不好意思地搔搔頭,還是經不住桑拓的熱情,走過來一起做着吃飯。
麻姑有一手做菜的好手藝。那魚做得香嫩酥滑。頗有水煮魚的風味。而魔獸肉也處理得更是香濃可口。
陸蒔千讚不絕口,對吃的,她從不吝嗇讚美。
千年王也得了便宜。被分了個小碗,幾隻尾巴靈活之極,搶魚搶肉當仁不讓。看得桑拓一家哈哈大笑。
那蒼白臉色的青年倒吃得很雅緻,看來也是受過極好教養的人。
務生不好意思地看了陸蒔千一眼,他這一生從不曾見過這麼美麗的人兒。眼睛比星星更明亮,比夜空更黑。頭髮那麼黑亮而柔軟,嘴如同花瓣絲柔。簡直美得像夢幻一般。
陸蒔千察覺到這純撲男子的目光,那裡面沒有色情齷齪,有的只是對美天然的欣賞喜愛。倒也不以爲意,由他看去。
一頓飯,倒也吃得賓主盡歡。
陸蒔千因感念這家的救命之恩,手執酒杯。當先敬酒。
桑拓大讚一聲:“好一個豪放的女兒家!”舉杯一碰。他救人,並不圄對方報答,而救得如此一個好女孩。他更覺沒救錯人。只可惜,這麼個好女孩,實力僅在八級法導水準。可嘆可嘆。
兩人痛飲一杯後,柴門外響起急促的敲門聲:“桑叔,桑叔,又有魔獸闖入村子來了!”
桑拓叻地站起,果斷道:“夫人,你先組織婦女兒童老人退到後山!”又向務生道:“小務,你和我組織青壯年去擊殺那個畜生!”
麻姑知道此事耽誤不得,立即搖響了報警鈴,帶着含珍拉着陸蒔千便往後山走。
“我和你們一起去!”蒼白青年站起身來,他不常說話,但每一句話都有股魄力滲透其中。
桑拓點點頭。
“我也一起去!”陸蒔千雙眼明亮,傲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