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
佐井大驚失色,面色蒼白。
他不敢相信這一幕,竟然有人比他開槍的速度都要快?這怎麼可能是真的!
可咽喉處冰冷的觸感告訴他,這是真的,不是在拍電影。
“唐先生,不要衝動!”陸通慌忙上前勸阻。
王庸輕輕一笑:“放心,我一點都不衝動。”
陸通聞言稍稍鬆一口氣。
可王庸緊接着的話,卻讓他差點栽倒在地。
“我是經過深思熟慮才做出的這個決定。”王庸道。
“唐先生,您還真會開玩笑……”陸通尷尬的道。“我們真的是華夏國安外勤,這是我的證件。我們對您也真的沒有任何敵意,上面給我們的命令也是跟您接觸,並沒有強制要求您配合。這都是誤會。”
王庸掃一眼陸通的證件,確實是國安外勤的特殊身份識別證件。
看來這兩人身份沒什麼問題,唯一有問題的就是這個叫做佐井的傢伙的態度了。
王庸緩緩將佐井放開,冷哼一聲,轉身走回沙發。
而得到喘息之機的佐井劇烈咳嗽着,眼中閃動着濃濃的恨意跟兇光。
此時此景,又讓他想起了當初被那個高手仇家羞辱的畫面。
那是他一輩子的痛。甚至在他殺掉了那個仇家之後,都無法化解多少。
他討厭這種被人掌控的感覺,生死都不屬於自己,別人心情的一個小小變化就會給自己帶來完全不同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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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該死!”佐井被過去的仇恨矇蔽了雙眼,恨聲道。
王庸的背影彷彿變成了當初那個仇家的背影,那一晚上的一幕在佐井腦海重複上演。
佐井直到現在還清晰記得,當時他藏匿在仇家必經之路上,只是一槍就將仇家的腦袋洞穿,而仇家臨死前轉頭看到自己後,那驚訝而絕望的眼神,讓他在一個個難熬的夜晚裡收穫了多少快感。
現在,王庸即將成爲他第二個快感的源泉!
倏忽,佐井手腕擡起,迅疾無聲,槍口幽幽對準了王庸後腦勺,凜冽的殺意從槍管裡迸發,鎖定住了王庸身體裡的靈魂。
“鎖定到了!”佐井心中莫名振奮,好像開啓了嗜血盛宴的野獸,心臟一陣陣的顫抖收縮。
但是他的手從始至終都很穩,如焊接在空氣中,一動不動。
這是佐井苦練多年的槍術,可以憑藉感知鎖定對手,只要被他感知鎖定到的敵人,百分百都會死亡。
沒有例外。
這一次,當然也一樣。
“不好!”陸通站在旁邊看到佐井動作,當即大叫一聲。
以他對佐井的認知,當佐井露出這種自信笑容的時候,基本就宣告了對手的死亡!
唐超縱然再桀驁不馴,可也罪不至死啊!佐井怎麼能夠一言不合就殺人?
陸通很想阻止,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動作再快也快不過子彈,佐井這一擊根本無法阻止!
“完了。”陸通遺憾的閉上了雙眼。
砰,一聲細微的聲音響起,不同於尋常手槍的炸響聲音,而是十分輕柔,如某個電器的嗡鳴。
這是佐井特別定製的手槍,消音效果極好,適合暗殺偷襲。
王庸背對佐井,正是偷襲極佳時機。
槍聲爆出,佐井嘴角笑容放大,眼中閃爍着絲絲縷縷快意。
死撲該!得罪我,這就是下場!什麼國術高手,狗屁!還不是一顆子彈就解決的事?
佐井笑容盡顯猙獰。
可下一秒,他就再也笑不出來了。
因爲他愕然發現,王庸竟然不見了!
沒有子彈穿透頭骨的悅耳聲音,也沒有屍體倒地的響動,王庸就像是一縷風,一個遊魂,就這樣消失在了空氣中。
“什麼情況?”佐井大吃一驚。
正當他四處打量搜尋王庸蹤跡的時候,身側卻陡然響起一個聲音:“這裡。”
佐井轉頭望去,然後就驚恐萬狀的看到了王庸。
活着的王庸。
他驚恐之餘,手中槍口迅速擡起,想要補射一槍,將王庸擊斃。
可王庸根本沒準備再給他機會。
嗖,王庸瞬間就到了佐井身前,比佐井擡起手腕的速度都要快。
然後就聽咔嚓一聲,佐井拿槍的手腕被王庸捏斷了。
又咔嚓一聲,佐井整條胳膊都被王庸卸掉,骨頭捏碎。
卻是以後再也別想用槍了。
做完這些,王庸才輕輕嘆口氣道:“都告訴你,不要在十步之內招惹一個國術高手了,你爲什麼總是不聽?看,胳膊壞了吧?疼嗎?”
王庸關切的問佐井,跟撫慰受傷同僚的先輩一樣。
陸通聽到王庸的話,才驀然睜開眼睛,然後就呆若木雞了。
這是什麼情況?唐超沒有死?受傷的反而是佐井?佐井用槍的胳膊被唐超完全捏碎了?
陸通帶着一絲可憐的目光看向佐井。作爲佐井的同事,他當然知道佐井的槍法全都在這一條右胳膊上。如今胳膊整個被捏碎,佐井想要再練出同樣的槍法,恐怕很難很難。
而且,這個唐超現在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避過槍擊,捏斷佐井一條胳膊。等再過個十年八年,即便佐井重新練成左手槍,那唐超屆時會達到什麼境界?
恐怕不等佐井掏槍,唐超就已經把佐井脖子扭斷了!
“太可怕了!怪不得這人可以連殺六大東洋高手,涓滴流上下對其毫無辦法!”陸通第一次對一個人產生一種高山仰止的敬畏感。
“爲什麼?爲什麼?”佐井面無血色,心如死灰的反覆唸叨着這三個字。
他不懂,爲什麼人的速度比子彈還快,這明顯違背科學常理。
似乎看出佐井疑惑,王庸漠然瞥了佐井一眼,道:“再強大的武器,也要有人的驅動才能發揮效力。你的槍沒有錯,子彈也沒有錯,錯的是你這個人。你在對我起了殺意的時候,我就已經感知到了。你引以自豪的感知鎖定,對於普通人或許是必殺技。但對於高手來說,只會成爲暴露你意圖的催命符!”
佐井驀然一怔,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如果是以前,聽了王庸這番話後他回去勤加練習,絕對可以克服這個弊端,一舉成爲真正的槍王。
但是現在,卻是再無可能。他傾注在這條右臂上的精力,足足十幾載,才練到如今地步。人生纔有幾個十年?他已經三十多,再往下十年,體力精力同時衰退,別說達成殺人於無形的槍王境界,就算恢復現在境界,都難!
他這一輩子,已經毀了。
想到此處,佐井眼中忍不住又升起一股恨意。
只是恨意才起,就驀然全身一涼。
卻是王庸正用玩味的眼神看着他,似乎很期待他再次恨令智昏,做出什麼舉動,好讓王庸有充足的理由擊殺他。
“這個人……簡直就是惡魔!他真的只是一個武道高手嗎?”佐井全身戰慄,如驚弓之鳥。
“佐井,你沒事吧?”陸通走上前,看着佐井胳膊,問。
其實他這是一句廢話,任誰都看得出佐井這條胳膊徹底廢掉了。而且不及時醫治,恐怕還會導致更加嚴重的狀況。
“走吧,先去醫院。唐先生,對不起,打攪了。今天的事情是我們失禮,等我們請示上級之後再來登門拜訪。”陸通衝王庸微微躬身,道。
說完,陸通扶着佐井就往外走去。
王庸也不阻攔,就靜靜看着兩人走出房間。
只是在兩人臨消失前,王庸忽然開口:“彙報的時候記得告訴你們上級:我不介意爲國效力,以前我一直在做,以後我也會一直做下去。但是我更喜歡別人配合我,而不是我配合別人。”
陸通聞言,身體一震,最終只是留下一聲嘆息,走了。
讓堂堂國安配合一個來歷不明的武者?別說是國安肯定不會同意,就算他也不會同意。
直到走出去很遠,一直咬牙強忍疼痛的佐井才恨聲罵道:“他以爲他是誰?隨便一個人就跳出來讓國安配合他,以爲國安是他家開的呢?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早晚會毀在自己身上!”
陸通搖搖頭,沒做聲。
儘管他不贊同佐井的過激語言,但是對於最後結果還是跟佐井意見一致的。
這個傢伙註定被國安列入危險分子名單裡。而原本,他可以成爲國安座上賓,甚至在國安操控下成爲民族英雄的。
看來那句“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的老話果然沒錯。
兩人上了車,佐井用車裡的醫療箱爲自己簡單包紮一下,兩人並沒着急去醫院,而是打開秘密通訊頻道,接通了上線的電話。
很快,電話裡傳來一個聲音,如果王庸在場,一定會覺得很熟悉。因爲那人正是朱維權。
“什麼事情?”
“朱處,有件事情必須跟您彙報……”陸通一五一十將經過告訴了朱維權。
彙報完畢,陸通跟佐井就靜靜等待即將到來的暴風雨。這個新上任的朱處長,據說剛從外勤職務調回國內。對於這種欺侮外勤工作人員的行爲,他一向護犢子。
這次肯定會大發雷霆,甚至對那個唐超進行一些報復行爲。
佐井眼裡閃爍着凜冽光芒,哪怕自己報不了仇,能夠藉助國家機器的力量報仇也是好的。唐超再厲害,面對華夏這種巨無霸級別的國家機器,也得老老實實跪下喊爸爸吧?
可一分鐘後,朱維權的迴應卻讓佐井渾身上下涼透,如墜冰窟。
“武功極高,個頭中等,永遠帶着處變不驚的神色,還說以前一直爲國效力。恰恰又是在這個時間點冒出來,完全找不到其來歷……同時符合這些特點的,恐怕只有一個人了!”朱維權語氣裡帶着絲絲推測。
隨後轉爲堅定:“我命令!陸通,佐井,按照此人所說,全力配合此人在東洋的工作!不得有誤!”
“什麼?”佐井一顫,難以置信。
陸通也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