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說王老師人品太差,所以學術圈內沒有一個朋友的?連千葉真昔跟李在先都接受了王老師的邀請,這倆人可是跟王老師有仇啊!這就足以證明王老師的人品了!”
“光是兩個人也就罷了,關鍵其他國家跟地區的學者也要求加入,這就耐人尋味了。爲什麼別的國家學者對王老師毫無芥蒂,反而信任有加。咱們華夏的學者卻對王老師百般抵制呢?這到底是王老師有問題,還是他們有問題?”
“還用說嗎?這些人分明就是嫉妒王老師年紀輕輕就取得了遠超他們的成績!就跟咱們工作中忽然來了一個新同事,結果第一個月就做出了老同事一年才能做出的業績。這種情況下老同事是仇視他還是奉承他?尤其那些擔心自己地位受到威脅的老同事。答案顯而易見嘛!”
“+1,有理。我也覺得這裡面有貓膩。不過不管怎樣,這次王老師又贏了,而且贏得有點慘無人道啊!那些抵制王老師的學者,得有多少哭暈在廁所。一個千古留名的機會就這樣沒了。”
網友們的評論漸漸觸摸到了真相。
而周道鯉等人,此時聚集在茶樓中,一個個面色難看,無心飲茶。
就連李正一也沒心情騷擾茶藝小姑娘了,板着一張臉,忽然拿起茶杯,狠狠摔碎在地上。
咔嚓!
聲音傳出去,驚得門外路過的茶樓經理推門而入。
“李教授,您這是……”經理問。
李正一冷冷掃了經理一眼,道:“看什麼?擔心我賠不起?一個破茶碗而已!今天我不光摔茶碗,還要摔茶壺!”
說着,李正一摸起茶壺,又狠狠摔在地上。茶汁濺了經理一身,好像風乾的褐色血跡。
經理眼中閃過一絲厭惡,卻隨即收斂,根本沒被李正一看到。
“李教授嚴重了,您幾位是我們茶樓的貴客,一套茶具而已,我讓人再送一套新的來。”
經理說完,出門讓人送茶具了。
李正一見茶樓經理不接茬,他心中一腔怒火沒能趁勢發泄出去,不由輕蔑的掃一眼經理背影,道:“懦夫!”
旁邊其他幾個學者都神色尷尬,不知道說什麼好。
只有周道鯉,比李正一年齡大一些,地位也高一些,不緊不慢的勸道:“李老弟,我們這把年紀可不能隨隨便便生氣了,且不說損身體,一旦傳出去,又是一場風波。”
“哼!誰敢往外傳?”李正一掃視一圈,最後目光落在茶藝姑娘的身上。
茶藝姑娘忍不住一個顫慄,低下頭道:“我什麼都沒看見。”
李正一這才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只是一想到王庸,心中就忍不住再次心煩意亂起來。
“周兄,你怎麼這麼淡定?王庸這個混蛋請了一批外國學者,已經把編纂《國學正典》炒作成了一場五國兩地的跨國文化盛宴。而咱們,偏偏成了他的背景板,被人無情的嘲笑。這口氣你就能忍?”
周道鯉表情淡然,回答:“不能忍又怎樣?難不成你還跑進他們的編委會把他們的攤子砸了?炒作嘛,誰都會,但是沒有真正的成績支撐,炒作的再熱也沒什麼大用處。咱們不是早就佈置了後手?”
李正一眼睛一亮:“你是說……古籍的事?”
李正一跟周道鯉等人,早就吩咐學生將燕大圖書館跟國家圖書館的相關古籍借走。而且還是借的長期,在王庸完成《國學正典》之前都不會歸還。
這一招被他們稱爲“釜底抽薪”。
《永樂大典》跟《四庫全書》編纂的時候調用了多少典籍?數不勝數。
沒有這些典籍依託,王庸編選的《國學正典》就無法做到嚴謹。
一部不嚴謹的書籍憑什麼流芳百世?
做夢呢!
這就是周道鯉的底牌。
“我覺得,咱們不如做的更狠一點!提前找關係把全國範圍內僅存的那些孤本典籍都借調過來。哪怕是影印本,也一本不少的拿走,堅決不給王庸留下。徹底切斷王庸查閱這些孤本的源頭!”李正一臉上兇光閃爍,道。
“還是李老弟心思縝密啊!事不宜遲,那就立即去做吧。至於這個茶碗跟茶壺,記在我的賬上,一塊賠了就是。咱們什麼身份,沒必要跟人家一個開茶樓的小老闆計較這點得失。”
“周兄所言甚是,那就多謝周兄了。”李正一拱手道。
目送周道鯉離開。
直到周道鯉背影消失,李正一才用微不可查的聲音罵道:“沽名釣譽!你以學術研究的名義侵吞經費的時候,怎麼沒想到體諒一下國家財政的不容易呢?”
…………………………
燕京一棟寫字樓六層。
王庸跟千葉真昔、李在先等人齊聚一堂,坐在臨時會議室裡進行着誓師大會。
因爲南越、新家坡等國家的加入,現在的《國學正典》編委會已經擴大到了十二個人,至於下面負責瑣碎事情的人手就更多了,足足五十多人。
這麼一個龐大的團隊,必須協調好分工,不然只會拖累進度。
“首先感謝大家的參與。”王庸坐在最前方,站起身衝所有人鄭重一鞠躬。
“此次《國學正典》的編纂,對我們而言是一次機遇也是一次挑戰。做好了,或許我們可以藉此完成三不朽中的‘立言’;做不好,咱們將會成爲整個東亞地區的笑柄。當然,因爲有我的存在,或許屆時嘲笑我們的人還要多一些。”
聽王庸說到這裡,所有人都笑起來。
確實,王庸得罪的人可不算少。除了東亞地區,美國也是王庸得罪的重災區。
王庸自己也笑一會,接着道:“假大空的東西我就不說了,咱們在座的都是這行的專家,說那些玩意誰也不會比誰差。我只說一點,那就是學問的究極目的是什麼?名?還是利?都不是,是學貴有用,是經世致用,是篤實尚行。學問做不到這方面的,都不能稱之爲聖人。而咱們的《國學正典》,便是以‘學以致用’爲目的,讓普羅大衆在讀過這本書之後,能夠真心實意的受到啓發,獲得感悟,提高思想。
現在咱們編委會是五國兩地的學者,對應的也是五國兩地的民衆。這就對我們提出了莫大挑戰,怎麼才能編出一本通用於這五個國家的書籍呢?這五個華夏文化圈的國家民衆能夠讀懂,那麼非華夏文化圈的民衆能不能讀懂呢?我們除了編寫五國語言版本之外,還要不要也編寫一個英文版呢?這都是擺在我們面前的問題。”
“編寫英文版?”在座學者聽到王庸這句話,都有點震驚。
本以爲這本書面向整個東亞區域已經夠牛比了,王庸竟然還想面向全世界?
那可是一個極大的挑戰啊!
畢竟東西方的文化觀念不同,編寫英文版的時候少不得要考慮文化相悖的狀況。
這樣一來,工作量卻是大大增加。
當場,就有幾位學者提出了疑問,懷疑能不能做到。
“事在人爲,能不能做到,還得先做了才能知道。我覺得可以試一試。”李在先首先表示贊同。
“可行。”千葉真昔也點點頭。
他們對於東方文化的野望,早就不在東方區域了,而是瞄準了世界。
跟王庸相同。
而其他學者,就未必有這種野望了。
只是見李在先跟千葉真昔同意,他們也不好反對,全都點頭通過了王庸這個提議。
接下來,一衆人則開始進行分工。
分工完畢,則立即開始了馬不停蹄的工作。
而作爲華夏文化的發源地,同時也是東道主,王庸自然有義務提供一切典籍的查閱。
這件事情,王庸直接交給了錢小崢跟英朗去做。
這兩人反正閒着也是閒着,不用白不用。
燕大學校圖書館裡。
錢小崢找關係開了一個條子,正跟圖書館老師磨着嘴皮子:“我們雖然是拿到校外去看,但是以人格擔保絕對不會損壞或者遺失。喏,這是燕京教委的吳主任開的條子,信不過我,還信不過吳主任嗎?”
看到條子,圖書館老師終於答應了:“把你們需要的清單給我吧。”
錢小崢趕緊遞上。
清單上是王庸跟一衆學者商議出來的可能會用到的書籍,很多,也很雜。
需要跑多個圖書館才能湊齊。
燕大圖書館老師皺着眉頭看了半天,忽然將清單還給了錢小崢。
錢小崢一愣:“什麼意思?”
“我只能說很抱歉,清單上的書有的我們圖書館沒有,而我們圖書館有的,早在兩天前就已經被人借走了。”
“借走了?那什麼時候歸還?”
圖書館老師攤攤手:“借閱記錄上沒寫,大概是教授們拿走做研究去了吧。等到研究項目完成,就會歸還的。到時候我通知你。”
“臥槽!”錢小崢當場就臉色變了,不顧場合怒罵一聲。
煞筆都聽出了這老師的言外之意:那些被借走的書,沒時候歸還了!
估計等到所謂的研究項目結束,黃花菜都涼了!
“你去其他學校看看吧,或者去國家圖書館,那裡的藏書量比我們豐富多了。”圖書館老師有點幸災樂禍的看着錢小崢,道。
“走!”錢小崢拉上英朗,氣呼呼出了門,奔國家圖書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