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你這樣的說法,每個人都一心向善就好了,對麼?”唐於藍整理了一下衣領,大聲問道。
恆永善笑道:“對,就是這樣。每個人都做好事,做善事,社會自然就好了。那時候,醫院、養老院、科學院甚至軍隊都不需要,大家其樂融融多好。沒有貧賤富貴,社會公平和諧。”
“那把富人的錢分給窮人豈不是更好?《憲法》什麼的付之一炬,燒掉的了!”
“沒錯。”恆永善頷首一笑:“錢財終究是身外之物。這些方面,我們可以學習一下倭國,他們的武士道精神就特別好,一個人,只要有了信仰,什麼都不在可怕。我建議在坐的各位,每人買一本佛經,早晚誦讀,精神會提高很多。”
有學生低聲叫道:“佛經能夠當飯吃麼?”
“講的什麼,亂七八糟的。”
幾名保安走到唐於藍近前,剛想制止,可領頭的保安看清楚唐於藍的模樣後,嚇得一哆嗦,趕緊制止了手下。
唐於藍點了一支菸,嘴裡吞雲吐霧,慢慢的離開坐位,邁上走廊。
他一路向前,煙霧從口中噴涌,道:“你發表謬論,到底是什麼居心。一個國家,如果沒有科技研發、軍隊護國,哪來的國泰民安?如果真的人人向善,還要你們佛法幹什麼?如果人人都善良,那你又用什麼來區分善惡,如果沒有了法律,就算出門你被人持刀殺害,兇手也能夠逍遙法外了。真是可笑,你究竟到這是來講佛經,還是來講格林童話的?”
恆永善急得一拍講桌,道:“這位先生,請你回到座位坐好,我講的是大乘佛法,你怎麼能夠明白!”
“既然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鼓吹富人把錢都分出來,那你們多山寺賺的錢,你爲什麼不拿出來分給大家?”唐於藍邊走邊說,幾名保安主動讓開道。
恆永善眉頭大皺,說道:“我們多山寺身具是佛教優秀的文化傳承使命,所以……”他準備得有些不充分,沒想到突然有人鬧場,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你是誰,快點出去,不要擾亂禮堂持續。”坐在前排的一名男子,霍然起身,轉身對着唐於藍,冷冷的說。
唐於藍扭頭一看,說話的是個六十多歲的乾癟老頭,腦袋上光禿禿的,沒幾根頭髮,鼻樑上架着一副銀邊圓框眼睛,正一臉怒氣的看着唐於藍。
“是陳庸教授!”旁邊有學生叫道:“他不是反對宗教,提倡無神論麼,怎麼這時候幫恆永善說話了,好奇怪的說。”
恆永善站在主席臺上,目光陰冷的看着唐於藍,道:“同學,你還是趕緊離場,剛纔的事,我可以不在乎。”
“怪不得幫着臺上的禿驢說話,原來你腦袋上也是一片淨土啊。”唐於藍邪邪的一笑,鼻孔噴出兩道煙霧。
“你……”陳庸手指着唐於藍,氣的渾身哆嗦,說不出話來。
“佛教是世界上三大教派之一,昌盛於我國,難道你認爲佛教的思想都是錯誤的麼?”又有一箇中年男子站起身,他右胸口彆着一支鋼筆,看起來模樣十分儒雅。
“你算哪根蔥?”唐於藍用手一指恆永善,大聲道:“他能代表佛教麼?”
觀衆席中,有不少是恆永善的腦殘粉,還有一些是地獄招來,專門捧恆永善的。一名皮膚黝黑的中年男子大聲道:“恆永善大師譽享全球,在大不列顛和美國高檔學府都有演講,深受贊評,他不能代表,難道你能?”
還有一個聲音暗中叫道:“哪裡來的小癟三,竟然敢在這裡出風頭。”
唐於藍目光如電,朝下面一掃,叫道:“滾出來,你只會躲在下面舔恆永善的屁股麼?”
“這個人看起來怎麼有些眼熟?”有人盯着唐於藍說道。
邋遢的打扮,囂張跋扈的神情,抑鬱的眼神中似乎隱藏着驚人的神采,看起來怎麼這麼像飛鳥團的唐團長。
唐於藍剛剛換了清爽的髮型,再加上他現在位高權重,很少有人認爲他會來參加學校的一個講壇,即便有人感覺他眼熟,也並不會隨便往唐團長身上想。
唐於藍目光掃向皮膚黝黑的中年人,道:“你很喜歡出風頭麼?恆永善這麼厲害,放的屁你也要聞一聞麼?”
中年男子面色難看,怒道:“你……”
“你妹!”唐於藍胳膊伸長,甩手一耳光打得他找不到北。
前排領導席,大多人面色十分難看。
邱嶽峰坐在第三排,他縮了縮脖子,盡力隱藏自己,害怕被唐於藍發現。
陳庸撓了撓頭上僅有的幾根頭髮,氣呼呼的說:“這是怎麼回事,保安呢,保安在哪?”
一名保安湊過去,附在他耳邊說了兩句話,陳庸臉色頓時如吃了屎一般難看,坐下來不敢再說話。
謝三彪見唐團長出馬,頓時挺了挺身子,大聲道:“多山寺一根香賣十萬塊錢是怎麼回事,開光號碼十萬塊錢又是怎麼回事?這是公司,還是寺廟?”
恆永善道:“我們這是在劫富濟貧,並非爲富不仁。能點香的都是買得起香的。他們一個包包就要十幾二十萬,我們拿出這些錢來,正好幫助窮困的人,這種行爲不應該值得提倡麼?”
謝三彪抓了抓腦袋,這和尚能言善辯,自己說不過他。
“買賣麼,先有價格,再有人買。你的香是先標出價格的麼?”唐於藍說着,大步走上臺。
“你幹什麼?”恆永善使勁敲打着講桌,語氣有些慌張。
唐於藍粗魯的一把將他推開,奪過話筒,道:“佛門聖地,清心寡慾,四大皆空,德行高尚,因此,才被人頂禮膜拜。可令人想不到的是,兩天前,譽享海內外的多山寺大管家,竟然出現在洪武賭場,壞了財欲、色yu、破壞佛教清規戒律,亂打誑語,讓人十分痛心,這簡直是對神聖佛教文化的褻瀆和侮辱。”
恆永善自身也帶着保鏢的,四名西裝革履的保鏢,一色光頭,膀大腰圓,剛想到臺上把唐於藍拖下去,謝三彪就帶着幾名飛鳥團的成員衝了上去,三兩下把保鏢撂倒。
觀衆席裡的朱境淵帶頭鼓掌,朱大少即便是在凌江大學,也很有影響和號
召力,不少人紛紛附和着叫好。
唐於藍冷冷一笑,看着恆永善,說:“好好的演講,你還要扯到倭國,我看中華如果再遭入侵,你也是當漢奸走狗的料,這種敗類,怎麼能到大學演講?純屬是來誤人子弟的!”
恆永善幾次想搶話筒,但唐於藍只是高舉着,任他如何跳也夠不到,跳動的時候肚皮一顫一顫,顯得十分滑稽,臺下爆發出鬨然大笑。
“放肆!我們大學裡演講,你搗什麼亂,當這裡也是你們飛鳥團的地盤麼?!”文學院的周默安教授朝保安叫道:“快,把他們轟下去。”
保安站在一旁,當什麼都沒有看到。
唐於藍冷笑一聲,說:“幫兇還不少,還有誰是幫着恆永善說話的,儘管站出來!”
這一句話說完,前排貴賓席竟然站起不少人,衝着唐於藍指指點點。
“好。”唐於藍衝着謝三彪大聲道:“把錄像放出來!”
幾名飛鳥團成員現場拉起白色幕布,又鏈接設備打開投影儀。
途中有人試圖阻攔,朱境淵站起身來,大聲道:“我看誰敢攔着。”朱家底蘊深厚,財大氣粗,那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恆永善感覺情況不妙,又羞又怒,情急之下雙手過去抓扯唐於藍的領口,到底是多山寺的方丈,即便現在身材臃腫,打架的功夫依舊不比別人差。
可是,他對唐於藍動手,那就大錯特錯了,等於是在打自己的臉。他使出吃奶的勁,非但沒有扯動對方,反而被唐於藍掄圓了手臂,一巴掌打在臉上。
話筒內,傳出啪的一聲,響亮全場。
恆永善原地旋轉三百六十度,一屁股蹲在地上,捂着臉,痛叫道:“快來人啊,抓起他來。”
觀衆們激動不已,看的熱血噴張。
邱嶽峰縮着脖子,暗道:“幸好我沒露頭,這傢伙還是像以前一樣粗暴。”
唐於藍這一巴掌像趕蒼蠅似的,根本就沒使勁,不然能直接打得恆永善腦袋搬家,聽恆永善捂臉叫喊不停,上前扯着他耳朵揪起來,叫道:“老子打的就是你,早看你不順眼。”左右開弓,又是倆耳光。
“哇,唐星書,你哥好霸氣啊!”黃鵬大叫着說。
這時,投影儀已經打開,唐於藍揪着恆永善讓出主席臺中央,像丟垃圾一樣丟在地上。
衆人眼巴巴的看着,有人出言制止,也並不敢上前阻止唐於藍施暴,
剛開始畫面並沒有完全投射到幕布上,最後一排的幾名成員趕緊調整,畫面終於完全投射到幕布上,唐於藍大聲道:“前天,恆永善出現在洪武賭場,左擁右抱,有此視頻爲證,這樣一個道貌岸然的僞和尚,你們這一羣人還想舔他菊花?”
那些幫恆永善說話的學者和教授一看,臉上又羞又躁。
恆永善嘴皮哆嗦,道:“特效……這是假的,是特效,我今天剛到……”他臉色蒼白,臉上汗珠狂滾,衝花了妝。
唐於藍低頭一看,猛地發現,他臉上竟然有不少細小的皺紋,這些皺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