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李千佛指出猛虎下山圖有什麼瑕疵的話,那麼還能讓吳學夫信服。可問題是,李千佛絲毫瑕疵都沒有找出來,反倒給他一個實在難以讓人接受的答案。
“千佛,我沒聽錯吧?你說這幅畫是你話的?”吳學夫不得不重新問一次,這個問題實在是太重要了。
“是的,一點都沒有錯。我知道你不相信,但這幅畫的確是我畫的。”李千佛笑着說道。吳學夫的反應,完全在他的預料之中,任憑誰得到這麼一個答案,都不會輕易的相信。更何況是喜好收藏的吳學夫。
吳學夫苦笑連連,雖然跟李千佛接觸不久,但是他也看出李千佛的爲人,絕對不是隨便撒謊的人,更何況是在這種如此重要的關鍵上。既然對方那麼的肯定,十有八九是假的了。
雖然知道畫是假的,但還是讓他心裡震驚了一下。不是因爲他當初沒有看出來,而是因爲他從李千佛的身上又看到了一個閃光點。
要知道當初這幅畫他可是找了三個收藏業內的行家來鑑別,統統說是真品,沒有一個看出是假的。那幾個朋友接觸的時間很長,自然不會聯合起來幹出騙他錢財的事情。李千佛居然可以畫出讓行家都看不出來的贗品,這是一種什麼境界,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千佛,快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畫出這樣一幅畫出來?”吳學夫好奇的問道。
收藏到贗品的確是打擊人,但吳學夫也不是那種想不開的人。只不過損失了一些錢財而已,要是真喜歡,曰後再想辦法弄副真品就可以了。現在他最想知道在這幅畫的背後到底隱藏了什麼樣一段故事。
“這事說起來話長,我就長話短說了。賣你畫的男人叫做二愣子,是我們村的最早一批出去打工的人。有一年他哥大愣子在工地上不小心受傷了,老闆又拖欠工資,又只給了一部分治療款,導致治療不及時,大愣子危在旦夕。大楞子媳婦實在是借不到錢了,就讓二愣子跑回村裡請我家老爺子幫忙。老爺子得知情況,結合二愣子所說的病情,掐指一算,就知道就算他去了,也沒有多大的意義。所以,他當即讓我畫了一幅猛虎下山圖給二愣子,接下來就有了你買畫的經歷。事情大致如此,老哥,你還不知道你買了一幅畫救了一條人命吧?”李千佛笑着說道。
吳學夫聽了李千佛的講述之後,哈哈大笑起來。
“看來你和我的緣分早早就已經註定下了。千佛啊,我真是沒有看出來,你居然還有這麼高超的臨摹本事,已經達到以假亂真的地步了。相信就算是馮大中本人也未必能看得出來這幅畫是贗品。”
李千佛說道:“這都是我家老爺子磨練我心智用的招數。我的心容易浮躁,畫畫是最好的靜心方式。久而久之,畫畫的水平也就提上來了。說起來也要感謝老頭子,以後就算不能用道術混飯吃了,賣畫也餓不死。”
“現在我是越來越敬佩靈機子他老人家了。能培養出你這麼優秀的孩子,恐怕這個世界上也只有他一人能辦到了。”
“老爺子說過,將來遇到買畫的人一定要好好感謝一下。老哥,我和大楞子一家都欠你一個人情,以後有什麼幫忙的,你就儘管說。”
吳學夫趕忙擺手,說道:“能幫上一個需要幫助的人,我也很高興。那後來大愣子怎麼樣了?”
“命算是保住了。不過右腿截肢了。”李千佛嘆了口氣,這些坑爹的老闆實在是害人不淺。
“只有還活着,那麼就會有希望。相信大楞子會明白這個道理。”吳學夫笑着說道。
“他現在回夾屁溝了,過得很好。”李千佛笑了笑,說道。
“對了,千佛。你除了模仿過馮大中的虎,還能模仿其他人的畫嗎?”吳學夫好奇的問道。
“這個應該可以,不過並沒有試驗過。因爲之前在老爺子那裡看過這幅畫,所以我才能畫下來。其實,這是贗品是很容易看出來的。你沒發現上面連印都沒有嗎?”
吳學夫苦笑了一下,說道:“話雖如此,也正是因爲這樣,我纔會覺得這是馮大中先生一時興起留下的畫作,所以沒有留下明印。如果是贗品,怎麼說也要弄個明印上去纔是。沒有想到,我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哈哈!對了,那幅真品還在道長手中嗎?”
“好像沒有。後來似乎被他給送人了,反正我只看到過一次而已。”
吳學夫身子一顫,僅僅看過一次,竟然就能畫出來,而且與真品絲毫不差,這是什麼能力啊!用都市通俗的話來講,李千佛就是個變態啊!
除了猛虎下山圖之外,還有兩件玉器並不適合收藏,說白了並不是出自名家,更不是什麼古董。
這兩樣就沒有什麼特殊的原因了,完全是因爲吳學夫馬失前蹄所致。誰也不可能聰明一輩子,也不能糊塗一生,人生之所以叫做人生,正是因爲在整個過程彙總有起有落。就算是再高明的收藏家,也有買到假貨的時候。所以,收藏界流傳着這樣一句話。收藏形於虎,可騎虎笑傲天下,反之成爲虎口白骨一堆。
因爲古董富甲天下的人有,因爲古董流離失所難以果腹的更是大有人在。
可以說李千佛的這次到來,讓吳學夫的收穫不小,內心中十分的高興。
“你們兩個難道不打算吃飯了嗎?”門外傳來吳青檀有些不滿的聲音。
做了一桌子的菜居然不懂得珍惜,早就應該坐在餐桌邊等候。可是這兩個男人可好,鑽進書房似乎就沒有出來的慾望了。
吳學夫跟李千佛兩人走出了書房,看到滿桌子的菜,瞪大了眼睛:“青檀啊!你怎麼做這麼多菜?”
“有什麼奇怪的。我叔來了,難道不應該好好的招待一下嗎?”吳青檀理所當然的回答。
“呃……千佛啊,我這次還真是跟你借光了。從青檀會做飯的那天開始,就從來沒有給我做過這麼多菜。以後啊,你可得常來啊!”吳學夫笑道。
“一定常來。”李千佛笑着答應,內心中卻是另外一番想法。常來,開什麼玩笑。如果常來的話,你女兒非得把我吃掉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