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王……你，你來幹什麼？這，這，這是你朋友？”
這學生中還有認得王星的，畢竟他是學校的保安，有時處理事的時候會遇上。何況這中間還有學生會的，辦活動的時候也要和保衛科交涉，讓學校的保安配合。
成東還沒回過頭，他醉醺醺的，頭都快趴到盤子上了。
今天這還真是痛快，讓張玄和趙悅歡這對狗男女把名聲敗了，出了口惡氣。
“這是玄爺，你們今天下午都去噴油漆玩了？”
“可，可不是，”那醉着的同學說，“都是成東叫去的，一人給了我們一百，哈哈，那人跟他嫂子揹着他哥，幹，幹了對不住他哥的事……”
一個還算清楚的同學就說：“那人叫張玄，名字裡也有個玄字啊。”
這一說，成東突然酒醒了，一回頭，就被王星摁着腦袋到蘸碟裡。那辣油一進眼睛裡，成東就鬼哭狼嚎的。
那五個喝了些酒的同學也都醒了，目瞪口呆的看着平常對他們還算客氣的王星，不知這到底是演的哪一齣。
“放開我，我的眼睛，我……啊！”
張玄拉過張椅子坐下，看有同學想要進，就喊道：“都給我坐着，你們沒猜錯，我就是張玄。怎麼？做了事不敢認了？”
“誰說不敢認，那油漆就是我們噴的，怎麼了？”一個同學還在喊，就被張玄一盤子砸得腦門開花。
他捂着腦袋嗷嗷地叫，血從指縫裡流出來，一下就把剩下的人震住了。
“厲害啊，成東，明着不敢幹，就偷偷摸摸的做這種齷齪事？”張玄擰着成東的耳朵，擡起他半邊臉。
“我呸！你纔是……噯喲！”王星一用力，他就叫了起來。
“我是什麼？”張玄冷笑道，“我告訴你，我跟趙悅歡一毛錢關係都沒有，我要想泡她，還輪得到你哥？就成敬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不就是靠着每天給趙悅歡送飯送溫情，才泡上的？你們這成家人也不拿塊鏡子照照，都什麼東西！張得跟鏟子似的，那下巴都能掛東西了。”
張玄是使勁損他，但成敬成東都還長得不錯，都算得上帥哥，趙悅歡也不是瞎子，怎麼也不會找個天橋底下躺屍的。
“你，你要不是跟趙悅歡那賤貨有一腿，你怎麼要拆散她跟我哥！”
成東也豁出去了，反正事也做了，這張玄還能把他怎樣？殺了？他就不信了！
“那是因爲我看你哥不順眼，什麼玩意兒，就一個賣房的，還一心想要踩着人往上爬。你以爲我不知道，他跟趙悅歡在一起，是看上了公關部的人脈？你哥那種人，野心大着。這要有機會跟比趙悅歡身份更高的人在一起，他立馬就能把她甩了。這就樣的人，我不拆誰拆？”
成東被說得啞口無言，這話成敬還真就在他面前說過，這是他成家男人生存的道理。
“真要憑本事往上爬的，我張玄佩服，可你要踩着人爬，還利用女人往上爬？你還是不是男人了？就你這操性，也特莫一個樣。正面不成就玩陰的？還帶人噴油漆？我是無所謂，可你想過趙悅歡嗎？她一個女人，這被弄得還怎麼辦？”
成東可真沒想過這些，他就想出口惡氣，這事情做出來了，聽張玄這一說，他也心慌，可嘴還是很硬：“那又怎樣？她就跟你有一腿……”
“還嘴硬！”王星抓起叉子就捅進他的手掌裡。
“啊！”
成東一聲慘叫，嚇得剩下五人臉色發白
。有個膽大的原想找機會打出去，跑到學校叫人，這一看，還叫個屁，膽都快嚇破了。
“你也太殘忍了，王星！”
“玄爺，我這是看不慣這種人。”
張玄倒了杯椰子汁，抿了口說：“趙悅歡性格本來是很開朗的，可一再出事，她也受不了。我告訴你成東，她要沒事還好，她要有事，我要你成家全家的命！”
成東狠狠的打了個哆嗦，他聽出張玄這不是在嚇他，心中不由得想着要不退學回老家算了。
張玄起身讓王星站開，擡腳往成東的椅子上一蹬。
兩條椅腿立刻斷掉，成東一屁股摔在地上，張玄就踩在他身上：“給我有多遠滾多遠，知道了嗎？”
“知，知道了！”
等張玄和王星離開，那被砸了盤子的同學就說：“報警吧，成東！我就不信了，他這樣威脅人，還不會被警察抓！”
“就是，報警！”
成東爬起來看着手背上的窟窿，心裡一寒，頹然道：“走吧，不報了，這事算了。”
他是想算了，可他包紮好手回家後，成衛國一看，就勃然大怒：“是那個張玄弄的？”
“嗯，他跑到學校找我，我……”
“他還敢到學校找你？”成衛國跳起來就去廚房拿出把菜刀，“特莫的，弄死成敬還不夠，還要弄死你？這是要叫我成家絕後！我不活了，我找他拼命！”
成東的母親死死的拉住他：“衛國，你不能發瘋啊！你要把他殺了，咱家就完了！我看他找成東，也是想要出口氣！”
“還出氣？白天把成東的胳膊弄斷還不算？晚上又跑到江大去找他！？”成衛國吼道，“這欺負人也沒這樣欺負的，你讓開，我去找他！我豁出這條老命不活了，我也要讓他張玄下去陪成敬！”
說着，他擡腿一踹，將這老妻踹翻，就要衝出門。
“爸，是我先讓人去噴油漆在他們的車上，他纔來找我的……”
成東這下是真慌了，這成衛國要去了，張玄出事，或是成衛國出事，他都承受不了。
“你說什麼？噴油漆？”成衛國定住了。
“是……我和同學去停車場，把他跟趙悅歡的事噴在上面了……”
成衛國手一鬆，菜刀噹啷掉地上，他捂着臉，抖着手摸出煙：“你這孩子，你……噯！”
成東的母親忙將菜刀收走，把廚房門也給鎖上，怕成衛國又跑進去。
“我就想出口氣，誰知他會找上門……”
成東越說聲音越小，他也知道這事做得不地道，但一想到趙悅歡有可能被張玄給壓在身下，他就滿肚子的火。
“你，你……”
成衛國正不知說什麼好，電話響了，是富國地產那邊的塗萍。
“我代表公司通知你們，是有關於撫卹金的事。”
成衛國心就一緊，電話那頭塗萍平靜地說：“按公司的規定，我們對於成東的去世表示哀悼，同時，撫卹金將按一檔發放。”
“什麼？！”
成衛國白天就瞭解過，除了富國地產平時給員工上的保險，這裡面可以得到保險公司的賠償金，還有大河村主動要求給的賠償金，再就是公司的撫卹金。
這因工身亡的撫卹金一共有九檔，按成東的級別，他應該能拿到六檔，這每一檔是二十萬，這就是一百二十萬。
光這撫卹金就夠成家把房貸還清的了，保險公司和大河
村那邊倒給的不多。可要是變成一檔，這一百二十萬就變成了二十萬。
一下就令成家從天堂跌到了地獄，一百二十萬對於成衛國來說雖然不能撫平成敬的死帶來的傷痛，可是到底這也是一筆大錢啊。
一下少了一百萬，這是人都受不了。
何況，哪有人死了，不往高的賠，還要往少的給的？
“你，你們這是憑什麼？”
“就憑你兒子成東下午在停車場做的事，我們沒發律師函起訴成東對我們集團員工的名譽侵權就算好了，這只是給你一個小小的教訓。”
不等成衛國回話，塗萍就將電話掛了。
成衛國傻傻地看着手機，半晌後將手機重重的砸在成東的臉上：“你這龜兒子！我弄死你！”
說完成衛國就上去拳打腳踢，成東被打得還手都不敢，又敢被砸破了臉，縮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成東的母親傻眼了，這剛還要拿菜刀跟張玄拼命，怎麼一轉頭又打起自己的兒子來了？
“你別打了，再打就打死了！”
她急忙上前拉住成衛國的手，不想成衛國正在氣頭上，一摔手，就打在她的額頭，看她捂着頭，回過身就罵：“這就是你生的兒子！看看他這熊樣！”
“不也是你生的嗎？你幹嘛！連我也要一起打嗎？”
成東的母親坐下來就哇哇地哭，成衛國看着心煩，抓起煙拉開門就出去了。
“東東，你怎麼樣了？痛嗎？”
成東剛纔電話裡的事都聽到了，看母親頭上都出血了，還問自己，就忍不住也哭了起來。這母子倆抱在一起，哭得稀里嘩啦的。
成衛國下樓抽了煙，回頭瞧着這棟靠近郊區的三居室，這就是他花了一輩子賺的錢買的，還供着房貸。家裡就靠成敬還貸款，他這一死，成衛國就要重新去找工作，才能把房貸還上。
成東成敬的母親有慢性病，又不能做什麼事。
成東還在讀書，這學費也是個負擔。
原指望着那撫卹金，畢竟保險金只有十萬，大河村也只說給十萬，要是六檔的話，就有一百四十萬，現在變成四十萬。
成衛國夫妻倆也沒退休工資，這還要成東來養，可這四十萬還上房貸後，剩下不到十萬，這能扛幾年？
一時間，成衛國萬念俱空，想到這一切都是張玄害的，就將煙一掐。跑到個網吧，找個人上富國集團的網站查到張玄的住址，扭身就跑到超市裡買了把水果刀。
老子不要命了，我也要你陪葬，我看你還能得意什麼！
成衛國打車來到網站上的地址，冷着臉盯着大門，半晌後，從裡面走出來個人，身形跟張玄有些像，他大踏步走上去拿刀就捅向那人。
“什麼人？”
那人一扭身，按住成衛國的手，往後一扭，就將他手臂扭斷，再一擡腿，直接把他踩在地上。
這時，就從那屋裡跑出來兩個人，一個紅頭髮的外國女孩，一個長着一對小眼睛的大美女。
“老葉，你這幹嘛呢？”
“這不知道是哪來的傢伙，吃錯藥了還是怎地，拿着水果刀偷襲。”
那踩着成衛國的人摸出菸斗叼上，臉龐露在光亮處，成衛國一看，才呆住了，這，這不是張玄住的地方嗎？這人又是誰？
“你，你不是張玄，你是誰？”
“你要殺小玄子？”老葉笑了笑，想要不要把這傢伙送到蘭香閣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