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莫西看到微博上的消息,人像是一瞬間老了十歲,被扶起來,雙手也解了拷,還靠在椅背上,如一具沒了靈魂的軀體,眼中透着一股茫然。
“蘇博說是你讓他煽動江鋼的職工,還說你給了他一萬塊,說是事成後還要給他五萬。你哪來的錢?你媽沈英每個月的藥費都要好幾萬,還不說植皮的手術費。”
張玄說着,將手一拍,裝得比刑警還刑警:“你要不肯交代,那行,你等着吧,反正拘留所還挺空的,把你送過去慢慢審!”
吳莫西終於擡起眼了,眼瞳中有不甘,悔恨與害怕。
“錢是別人給我的……蘇博說得沒錯,是我給蘇博的錢,事後那人說還能給我二十萬。他說要把富國地產收購江鋼的事攪黃,要把江鋼和富國的人搞臭。”
張玄在心中滑過幾個人的名字,想想都不像。
王嘯生雖恨他,王索的事,八成都要怪在張玄頭上,但他不會在這時出手,富國地產也有他王家一份子,做起來對王家有利無害。
再就是杜常青,但他要恨的是張玄,也不會對江鋼和富國地產出手纔是。
“是誰給你的錢?”季婕問道。
“是在網上匿名給我了,關於富國轉讓金低於其它開發商的消息也是他給的,相關的聊天記錄,你可以看我的電腦。”
吳莫西沒有掙扎,一切成空後,他就做了認輸的決定。
“你先前不是嘴挺硬嗎?還說要我等着瞧。我看現在是誰等着瞧!”季婕啪地一拍桌子,跟張玄出了房間。
“這是吳莫西的筆記本電腦。”一個刑警抱着電腦過來,“我登錄他的QQ,查到了他的聊天記錄,那個跟他談話的人叫太保。”
“太保?查得到他的IP嗎?”張玄問說。
要能查到IP,就算他是在網吧上網,也能通過網吧監控找到他。
“查到了,他是在一個小區裡,那邊是小區寬帶,不是單獨撥號,查不到是哪一間房,只能查到是第四棟樓。季隊……”
“我去吧。”張玄深情地說,“你回醫院養傷。”
“我跟你去。”季婕沒吃他這套,剛纔差點被他打動了,細思極恐,這傢伙竟然用男色誘我?
兩人一車,後面還跟着一輛警車,徑直來到IP顯示所在的家園小區。先讓小區保安將那天,也就是三天前跟吳莫西聊QQ時,那一整天的監控調出來。
“不好意思呀,季隊長,我們這裡的監控硬盤太小,二十四小時就自動覆蓋了。”
張玄罵了聲,就讓保安將今天的監控調出來,季婕就讓一位刑警在看監控,她和張玄去第四棟。
“這個小區是老商品房了,是二十多年前江都第一批的商品房之一,你看這樓,都斑駁得不成樣了。”
季婕指着樓面說,張玄就笑:“是啊,比咱們年紀都大。”
這會兒凌晨三四點是整天裡最靜的時候,風吹着小區裡的幾棵凋零的桂花樹,發出撲撲的聲響。突地,還一聲貓叫,將在前頭的季婕一驚,她隨之想撐住牆站穩,不想要撐牆的手正好是受傷那隻,就身體一歪,倒了下去。
張玄忙手掌一張,就托住她的腰,將她環抱住。
“這怎麼就投懷送抱了?也不看時機合不合適。”
常年的運動,還精通搏擊,令季婕的身體比一般女孩都要健康,肌膚就更有彈性,連她腰都一層薄薄的肌肉。
手按在她腰上,就感到很有力量。
“你鬆開。”
季婕喘了口氣,平常就是倒在地上也是不吭聲的,這都怪張玄的手,令她慌了神。
聽着這大警花的嬌喘,張玄笑吟吟的將她的臉勾過來,毫無意外的差點被她轉身一踹給打翻。手掌擋在她的腿上,雙手一攬,將她的腿抱住。
季婕一下變成單手單腿,金雞獨立也站不大穩,就在那跳着挪腿,還焦急的怒瞪張玄。
“你這造型還挺好玩的,再多跳一下,也讓多摸下你的腿。”
季婕這小腿沒王蔓秦歡的筆直,到底是練搏擊推拿的,有點小腿肚,還挺有勁,肌肉發達,可還算得上是勻稱。
隔着警褲也沒啥感覺,張玄調戲了一陣,纔將她腿放下,季婕都快跳殘了。
“你這無恥的傢伙,你竟然敢摸我的腿!”
“摸腿會少塊肉嗎?走吧。”
季婕氣喘吁吁的跟着他,她不敢再走前面了,要再一滑腳,說不定別的地方也得淪陷。
“季隊,他上Q了!”下面的刑警突然打手機過來說。
不用對講機是這時間太安靜,對講機的噪音也大,怕會靜動嫌犯。
“我下去看哪家亮燈。”
張玄小跑下樓,注意到這棟樓有四家是亮着燈的,再豎起耳朵細聽,就聽到二單元四樓B室裡傳來的鍵盤敲擊聲。
季婕也聽到了,抱着手跑下來,望向樓上:“那戶?”
“再聽聽。”張玄示意她不要說話。
接着不到幾秒鐘,二單元五樓A室也傳來鍵盤敲擊聲。這個點還沒睡的估計都在上網,倒不好判斷了。
“讓你的人用吳莫西的Q號和太保說話。”
“爲什麼?”
張玄低聲說:“你讓你的人過來,對話的時候,能根據他的回覆來判斷他敲擊鍵盤的聲音節奏。”
季婕恍然,忙用手機將人叫來。
那警察就在這邊就跟太保對話。
“錢什麼時候能到?”
“事情還沒辦好你就想要錢?”
張玄擡頭看了眼,示意那警察繼續。
“你要我做的我都做了。”
“哼,那我告訴你,你要在報上登出說,江鋼的幕後交易是由富國集團公關部叫張玄的秘書做的,他收買的對象是蔣羣芳。”
那警察看向張玄,張玄一指四樓B室:“就是那間。”
季婕想要跟上去,被張玄製止,他就快步和那警察上到四樓B室門外。
“誰?”從外面傳來的敲門聲令屋內的人一驚。
“物業,有人舉報你這裡漏水了。”
“那我……”
“開門,我要進去看是哪裡漏水,你樓下都積滿水了。”
那人還在猶豫不定,突然聽到有撬鎖的聲音,一下跳起來,就往陽臺跑。這邊都是老樓,兩邊房子的陽臺都貼得很近,他想從陽臺跳到隔壁。
走到樓下的季婕看到,也不敢喊,怕是一喊,他就摔下來了,這可是四樓,一摔非死即傷。
蓬!
一聲大響,整扇門被踹飛,看得那警察目瞪口呆,那站在陽臺上的人也是一驚,身子一晃,差點就摔下去。
張玄讓那警察先去看電腦,他則跑到陽臺那,就瞧那人是個蓬頭垢面的年青人,雙手趴在陽臺邊,一隻腳已經伸出去,想要去勾旁
邊的陽臺邊。
“你下來,要不就從四樓跳下去。”
張玄冷冷地說,那人不信張玄敢逼他跳樓,他已看到那個警察,以爲張玄也是警察。
“你別逼我,要不我就跳樓了!”
“你有種就跳吧,反正死人活人對我沒區別。”
那人心下一驚,他也不敢跳樓,這時,他腳終於踩到隔壁的陽臺,就雙手往外一用力,想要借力過去,腦袋也隨之望向陽臺那邊。
就趁這一扭頭的機會,張玄衝上去,一手抓住他後背,將他整個摔在地上,腳一擡就往他胸口踩去。
“啊!”
那人發出一聲慘叫,臉色一下變白,捂着胸口,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
張玄這腳怕不有千斤力,只使了一小半,就足夠讓一頭山豬變成死豬,讓他變成死人也是很簡單的事。
“說,是誰指使的去收買吳莫西做這事的?”
就他這造型,還住在花園小區這種破房子裡,絕不是能拿出數十萬來收買人的貨。
“沒人指使我,都是我自己做的事。”
“那你跟張玄有什麼仇?”
“他打過我,還搶過我女朋友,還……”
“靠,你就吹吧,老子就是張玄,在你面前你都不認識,還說什麼搶你女朋友。”
張玄拎着他衣領將他拉起來,扔到一邊,就看那警察已將電腦上最近的聊天記錄,發送的郵件都列了出來,倒還真沒發現他背後有什麼人。
“你不肯說是吧,那就……”
張玄一拳打在他小腹上,那人一下就痛得冷汗直冒,胃裡反酸,一副像是隨時都會吐的樣子。
“你打他也沒用吧,張玄,”季婕這時走了進來,“老孫,去查查這小子的底。”
“是,季隊。”
那人已有點驚恐了,看到季婕卻是心裡鬆了口氣,這警花長得太美,不是會下狠手的吧?
“這小子倒跟我一個姓,叫孫天,才二十歲,是貴江人。”
很輕易就翻到了那人的身份證,從他的籍貫推測,這間房子應該是他租來的。
“你要交代是誰指使你的,誰是主謀,這事你就撇清一半了,要不肯說,有的是牢飯給你吃。到時進了牢裡,可別怪我不留情,我只要跟那邊打聲招呼,你這日子就難過了。”
季婕一說完,孫天就一聲哀嘆,這可真叫最毒婦人心啊,還以爲是個美女警花,就好受了呢,她卻威脅起人來了。
“聽到了,你這細皮嫩肉的,牢裡最喜歡不過了,要是一個不了,進去了就成天撿肥皂吧。你那菊花就天天等着被人捅吧……”
老孫繼續威脅,孫天就菊花一涼,大聲說:“我都說,你們想知道什麼?”
“是誰指使你的?”
“我原來是在豔陽天飲料廠工作,指使我的人是飲料廠老總的兒子。”
季婕和老孫面面相覷,這怎麼又扯到飲料廠去了,這飲料廠的少東家,跟張玄又有什麼仇?
“我知道是誰了……”張玄冷着臉說,“杜常青,豔陽天飲料廠是他家裡的。”
老孫不知杜常青跟張玄的恩怨,看季婕瞭然的神情,就走到一邊去孫天的東西。
“你行啊,這幾個硬盤裡都是什麼。”
老孫才一擡腳,就撞到個東西,他一瞧,是個硬盤陣列櫃,上面裝了足足五個外接硬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