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看着眼前千卒殘卒，仔細打量過後，上官秋羽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煞氣凝雲，如今跪倒在他面前的千餘殘卒，實力最低都已達到一流巔峰境界，過半已經進入超一流境界。
實力之強，令人心悸。
沒有令軍旗就能自成雲氣，繞是現今的上官家鐵衛都做不到，卻不想在這支資質一般的隊伍身上出現。
若是能夠稍加培養，到時候必然能夠讓其成爲一支不弱於自家鐵衛的精銳。
“摁？”瞥見火堆旁散落的肉乾，上官秋羽面色一沉。
徑直上前撿起，陰沉着臉，仔細打量過後，眼神逐漸變冷，
看着跪在地上不敢起身的上官燕和程老黑兩人，上官秋羽眯着眼：“你們在吃人肉？”
轟——
聽出上官秋羽口氣中飽含着冷意，跪在地上的上官燕和程老黑兩人臉色一白。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不待上官秋羽出手，上官燕挺身而出：
“少將軍，末將懇求少將軍放過底下弟兄，他們都是遵從我的命令行事，不關他們的事，末將願以死謝罪。”
上官燕此刻臉上的決絕，似輕鬆，似解脫，不一而足。
一旁程老黑見上官秋羽沒有說話，也硬着頭皮，出聲請罪：
“少將軍，末將願與燕大哥一同領罪，請少將軍繞過一衆兄弟們。”
沒有理會兩人的請求，上官秋羽轉身掃視了一遍一衆低頭不語的千餘殘卒，問道：
“如今禹城還剩多少百姓？”
“不到一成”上官燕低頭不敢擡起，老實回道。
聽到禹城億萬百姓，如今剩下不到一成，上官秋羽心下一沉，隨即冷聲命令道：
“將你們身上的人肉都交出來。”
衆人默然不語，紛紛將腰間肉饢解下。
“哼”隨着上官秋羽一聲冷哼，所有人不由齊齊變色，口中鮮血溢出，就連上官燕還有程老黑兩人也不例外。
軍隊，殺伐利器，他們無情，可以肆意妄爲，但是無論到了何種地步，最起碼的底線道德還是要守的。
吃人肉，這是上官秋羽最不能容忍的事。
一支軍隊若是連自己同族都吃，而且還吃得這般理所當然，那這些人已經不能算是人了，而是畜生。
對待畜生，上官秋羽是不可能讓他們繼續留在這個世上。
嘭——
好一會兒後，只見血蛟龍嘴裡叼着一頭妖獸，緩緩向衆人走了過來。
這時，跪在地上的上官燕和程老黑兩人下意識準備起身迎戰。
“哼”隨着上官秋羽一聲冷哼，兩人又停了下來。
瞥見自家少將軍冷眼直視自己等人，衆人一愣，然而老老實實跪在地上沒敢起來。
他們不傻，既然自家少將軍沒動，顯然是與來龍有關。
剛剛上官秋羽出現時，也是伴着一聲龍吟聲而來。
待血蛟龍將妖獸扔在地上後，上官秋羽指向血蛟龍地上已經死透的妖獸，淡漠道：
“妖獸與你們手上的東西，你們吃哪個。”
啪——
聽到自家少將軍的話，衆人沒有多想，直接將手中的人肉扔在地上。
對於吃人肉，在場衆人沒有一人是心甘情願的，迫於無奈，爲了生存，他們不得不吃罷了。
他們不笨，聽的出自家少將軍話中含義，清楚自己等人還有活下去的希望。自然不會傻到繼續挑動自家少將軍的神經。
雖說軍隊吃人時有發生，但是在北方軍字典裡，以前可是從來沒有發生過。
如今，上官秋羽讓他們重新選擇，顯然有了一絲鬆動的苗頭，這讓上官燕和程老黑心下一鬆。
不管鎮國公上官雄如何看待他們，至少上官秋羽現在沒有追究他們。
多活一時，是一時，好死不如賴活着。
他們雖然不怕死，但是能多存活一刻他們自然不會介意。
不多時，一衆人再次圍坐在火堆旁，陣陣肉香讓人不由食指大動。
不少人閒得無聊，偷偷打量着站在上官秋羽身後，如同護衛一般，頭生犄角的大漢。
聽着上官燕和程老黑兩人的述說，上官秋羽臉色越發難看，心底不由生出一抹愧疚。
原本他以爲北方軍一百多萬將士留在禹城，最多被朝廷和皇室收編罷了。
卻不想朝廷與域外上古門派交戰竟會如此的激烈。
幾大軍團，近千萬精銳淪爲炮灰，死傷慘烈程度讓人不禁心寒。不擇不扣的千中存一。
這時候，他才明白，爲什麼這些人會吃人肉，身上的煞氣這般重了。
這些人能活到現在，手中不知沾染了多少鮮血。
人在逆境中求存，人體潛能激發下，普通士卒能達到這個地步，雖然有些驚訝，但是卻也並非完全不可能。
煉血訣和煉血陣，當初他臨走時，特意傳授給了上官燕等人。
只要這些人不斷廝殺，能夠到達這一步，雖說有些出人意料，但也在情理之中。
不過，如今這些人個個煞氣入體已深。
煉血訣雖是開掛利器，但也需要循序漸進。
否則，一旦煞氣吸收過多，對身體的侵蝕也會異常嚴重。
這也是爲什麼上官秋羽一再強調，內外兼修的原因。
因爲一旦士兵身上煞氣過重，身體無法承受，便會致使人的壽命縮減。
上官燕等人利用煉血訣不斷提升自身力量，然而卻忽略了內功的提升。
以至於實力越強，自身負擔越重。
久而久之，等到煞氣進入五臟六腑之後，便是他們命隕之時。
看着一個個忠心值爆棚的千餘將士，上官秋羽原本的殺意逐漸消退。
不管怎麼說，都是他上官秋羽和上官家先負這些人。
當初若不是他將上官燕等人留在禹城，他們也不會淪爲炮灰，死傷慘重。爲了求活，殺人吃人觸及底線。
一切的原罪，最主要還是出在他身上，要他殺了這些人，顯然是不可能的。
先不說他們對上官家忠心耿耿，單是他們表現出來的整體實力，便讓上官秋羽下不去手。
而且，現在他們有吃的，想必也不會再吃人。
不過，這些人卻是不能分散出去，只能繼續待在一塊。
否則，這些深受禹城影響的士卒，指不定會鬧出什麼事來。
到時，只要重拾規矩，讓他們迴歸正常，必然能夠成爲上官家又一支王牌隊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