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滯納金的利率是每天每分之一,也就說遲交一年就會翻兩倍以上,而且一年不交,將會採取強制行動。家產資產充公,爲了逃稅,從而轉資產的,將會包庇罪進行處罰。
特別是鄭氏的需要交的稅非常嚇人,光糧食就是二十三萬石,布帛一萬八千匹。如果這些東西放在永興三年,冉閔絕對不會帶着萬餘部曲,去與鮮卑二十萬部隊拼命。不過,看到這種情況,冉閔的心一下子活絡了。
他不再擔心,遭受晉國的三面包圍了,也不害怕,晉國會利用糧食消耗,會把魏國活活耗死。無數商賈和士族再也不顧忌,他們紛紛攜帶大量的禮物去膠東國,要求加入中南公司。冉明在膠東國只留下荊展和杜聰二人,二人權限有限,只得通過特殊渠道與冉明聯繫。
冉明告訴杜聰,想要加入中南公司,不是不可以,讓他們派出有資格的代表去盧容,與冉明親自談。
得到這個消息,膠東國不其港一下子火了,他們這時已經知道,在占城國糧食不值錢,值錢的是瓷器和絲綢,以及各種魏國出產的東西。此時,魏國的各種商業產品,需要量都大增,像細麻、布帛、絲綢都有價格上漲的趨勢。
隨着出海需要長時間的遠離地面,沒有新鮮的蔬菜,人容易產生壞血病。而膠東國的罐頭,則可以很好的解決這個問題,現在各類水果罐頭居然首次超過牛羊肉的價格。其實也還不算最火的,最火的還是如雨後春筍般出現的各類造船廠。
在魏國沒有敢挖冉明的牆角,可是這些士族和商賈還是有辦法,他們紛紛用重金去挖東晉的優秀造船工匠,就連冉明的造船廠,所接的訂單,也足夠船廠連續不停工生產三年的了。
不其船廠,一個官員在指着剛剛下水的高大戰艦道:“解大匠師,這船戰艦,按照殿下的意思進行設計的,滿載量是兩萬七千石(約合一千八百噸),在衝角、則舷上都採取了包鐵皮,目前萬料大船,無船可以經得起此船一撞!”
解飛沉吟道:“還是無法做出殿下所說的那種無帆可行,可航行十萬裡的大船啊!”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我們都不知道那個開水怎麼可以開動機器。”官員道:“我們總有一天能造出這種大船的!”
“現在不行,那就用十年,十年不行,我們就用三十年,我死了,我還有兒子,兒子死了,我們還有孫子,子子孫孫,繁育不息,我們總有一天可以造出這種大船的!”解飛感嘆道:“一旦這種海上霸王出現,我們大魏將擴地萬里,茫茫大海。我們大魏,還有誰可以匹敵?”
當然,魏國的大部分海船都被冉明帶到中南半島了,此時留下魏國的海船非常少,這些僅有的海船,成了各大士族和商賈哄搶的對象,爲了得到海船的使用權,這些租船的價格,已經漲到了船隻造價的三倍以上。就連冉明也感覺不可思議。
“這艘戰艦需要海試,那些商賈都出到一個倉位千金的價格了,我們這個船上的二百多個,如果把這些倉位全部出租出去,再造一艘船的錢也有了!”官員小心翼翼的道:“解大匠師,你看這事!”
解飛道:“給他們簽訂生死協議,告訴他們,船隻要出事,我們一概不負責,在船上,他們必須聽從我們的指揮,誰出亂子,扔下海餵魚!”
“下官省得,下官省得!”
永興六年秋天,當東晉朝廷做好準備以東路司馬晞爲主帥,以徐州爲基礎,兵分三路,從泰山、攻高城。小沛三路進攻青豫。中路以桓溫爲主帥,以水陸兩路,水陸從漢水,進攻漢中,而陸路,則從襄陽、經南陽,克洛陽。克洛陽後,大軍一分爲二,一路佯攻鄴城,另外一路則進攻關中。
西路軍則以張祚爲主,王擢和苻堅左右先鋒,以劍閣蜀中棧道,進入漢中,關中。
涼國謝艾則趁機引兵涼軍步騎四萬七千餘人,陳兵大散關下。而代國大軍則頻繁調動,似乎要有重大的舉動。
當鄴城的冉閔得到褚蒜子準備發兵攻魏的消息時,時間已經到了八月中旬。
冉閔接到這個消息搖頭苦笑:“看來大戰再所難免!”
就連冉閔也不知道,事實這次桓溫擁服兩大殺器,以投石器爲投放方式的原始火藥包,和以重型牀弩發射的火箭!
冉閔沉默不語,他考慮着其中得失。冉閔看着陳勇愣在那裡,微微頓首:“繼續!”
陳勇得了冉閔首肯,用藍色小旗在沙盤上標註出了代軍的兵力部署,然後用紅色小旗,將魏國的幽州、冀州、幷州、雍州邊境在代軍鐵騎打擊範圍內的城池和關隘,同樣一一標註出來。
陳勇道:“目前我們大魏有可能受到代軍攻擊的城池總共有六十三個,綿延三千七百多裡。如果只被動防守,要想保證我們大魏邊境不失,在目前防禦力量的基礎,至少需要向幽州、冀州、幷州、雍州六十三個邊城,增兵步騎共七萬餘人。”
冉閔搖搖頭道:“被動防守,不是朕的風格。再說,在我們大魏的國土上戰爭,無論勝敗我們損失都會很大。不到萬不得已,朕不會採用被動防禦戰略。既然無可避免,就要拒敵於國門之外!”
“陛下所言極是!”陳勇指着着沙盤道:“我們參謀司的意見是,可以以攻代守。首先,我們將北方邊境六十三城,城外所有的百姓,都遷移至城內,在城外的所有區域,均採取堅壁清野,代軍不善長攻城,短時間內,邊城安全可以得到保證。只要完成邊境以及二線縱深城池的堅壁清野,就可以以幷州八千騎兵,加上越騎營三萬人馬,直搗盛樂。只要拓跋什翼犍授首,代國自然不足爲慮。”
冉閔道:“衆位愛卿有何意見!”
左僕射張乾沉吟道:“陛下,臣以爲應該採取分化之策,代國亦不足爲慮。代國如今並非拓跋什翼犍一家獨大,事實上代國擁有四股勢力,除了拓跋部之外,還有劉庫仁部、劉衛辰部以及賀蘭部。其中劉衛辰部與拓跋拓跋什翼犍是深仇,雙方勢同水火,就是賀蘭部的賀訥染干也與拓跋什翼犍面合心不合。”
說到這裡,衆臣心裡已經明白了。參謀司只是從單純的軍事上進行全面思考,可是左僕射張乾卻主張採取政治手段。雖然只是權宜之計,不過卻很好的解決了魏國腹背受敵的窘迫局面。
冉閔道:“若是能說降劉衛辰部,那自然再好不過了。可是劉衛辰會降嗎?”
張乾道:“劉衛辰是匈奴支部鐵佛部的首領,劉務恆的第三子,也是劉悉勿析的弟弟。也是匈奴漢國劉淵的宗族,(歷史上胡夏武烈帝郝連勃勃的父親。)劉務恆去世時,傳位於劉衛辰的兄長既劉悉勿析,後來劉衛辰殺掉劉悉勿析,自立爲鐵佛部首領。因拓跋什翼犍與劉悉勿析交好,所以劉衛辰與拓跋什翼犍感觀甚惡。後拓跋什翼犍打着爲劉勿悉析報仇的旗號,行吞併鐵佛部的事實。結果劉衛辰所敗,雙方就此結下了仇怨。拓跋什翼犍爲了籠絡劉衛辰,穩定代國,隨與劉衛辰言和。但劉衛辰趁此時辰,向拓跋什翼犍討要其女爲妻,爲拓跋什翼犍所拒,雙方更是積怨甚深。”
冉閔想了想道:“左僕射的意思是,讓朕選一女子爲義女,封爲大魏公主,嫁給劉衛辰爲妻兒,行和親之實!”
“非也!”張乾道:“劉衛辰此人欺軟怕硬,越是對他恩寵,此人越是囂張。所以臣的意思是,命籍將軍挑選軍中健卒,或調陌刀軍北上晉陽,以威懾劉衛辰,讓其見識陛下的武功,肯可降服劉衛辰。”
冉閔想了想,陌刀軍這是專門爲剋制騎兵而組建的,而晉朝的騎兵非常好。留下陌刀軍其實也是英雄無用武之地。冉閔道:“準卿所奏!此事就交給張僕射負責了。來人,傳旨命陌刀校尉雄健、副尉獨孤津文率領陌刀軍全體北上,受安北大將軍籍羆節制!”
魏國雖然武強文弱,但是這文武不合的現象還是有的,內鬥這是中國人的劣根。哪怕在戰爭來臨時,文臣仍不希望讓武夫唱獨角戲。即使張乾不出面,也會有劉羣,他們希望自己的智慧可以分潤武將的功勞。
文臣的爵位得來太難,在魏國軍功立在一定程度就可以封爵,可是文臣卻很少得到爵位。除了開國四十八功勳之外,文臣只有名列一州刺史或九卿之位,方有機會擁有爵位。在魏國,也只劉羣、張乾、條攸等渺渺十數人而已。不過,讓文臣比較開心的是,魏國的重要武將皆領兵在外,像董潤在漢中、張溫在洛陽、蔣幹在相山,許遠在北平、冉烽在平州,籍羆在晉陽、謝安在關中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