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相對而言,高原上的矛盾,遠比明末更加突出,只是因爲擁有藏傳佛教這個祈求來世倫回的薰陶之下,吐蕃奴隸相信了他們這輩子之所以受盡折磨,就是因爲上輩子做的孽太多,這輩子積德行善,下輩子可以投一個好胎。
佛教這個宗教的力量是強大的,可以很好的幫助奴隸主維持着統治,在整個印度歷史上就根本沒有中國類似的農民起義,古印度的改朝換代都是一個現象,就是外來民族和國家的侵略甘心當順民。古印度其實並非沒有階級矛盾,只是利用宗教思想對百姓的控制,緩和了階級矛盾。魏國雖然成立這種武工隊的戰略思想,事實上卻沒有冒然發動吐蕃和羌族百姓,因爲弄不好就會被出賣或者是遭受反制。
有一句話說得非常好,有機會就要抓住,沒有機會可以創造機會。
深冬的高原滿眼之處儘是悲涼,一個被冰雪覆蓋的世界,儘管會有陽光,但是陽光的溫暖卻是微不足道的,氐秦的貴族階級或大大小小的奴隸主擁有龐大的帳篷和宮殿,擁有火盆木炭和皮草禦寒保暖,可是那些數量衆多的奴隸卻沒有那麼好的命了,他們要想渡過這個漫長的冬天,只能依靠硬挨着。
姜葛是古象雄國的王姓,按照歷史上原本的趨勢,象雄國纔是高原真正的根,而吐蕃不過是在松贊干布的率領下,消滅了象雄國,統一了高原。在冉明這個異世蝴蝶的影響下,象雄國原來還有四百多年的壽命,卻被苻堅中斷了。
姜葛充療是象雄王族的偏支,即使是象雄國存在的時候,他就是一個邊緣角色。只擁有兩萬餘隻羊,一千多匹馬,算是一個並不強大的部落首領。正是因爲他在象雄國中不佔據重要的角色,在苻堅聯合羌、氐吐蕃滅亡象雄國的時候,他反而可以存活下來雖然他的羊羣只剩下三分之一,不過他卻可以好好的活着。
此時五百餘匹戰馬和六千多隻羊是姜葛充療最後的財產了,而不足一百名士兵和四百多名奴隸則是姜葛充療最後的底氣。
清晨,當太陽升起的時候,八個蜷縮着身子的披着羊皮袍的吐蕃人擡四個半人高的大木桶走向山穀中的一個洞口,來到洞口一個管事模樣的吐蕃人“咚咚咚”的敲打着一面小鼓,不一會兒一大羣半赤裸的奴隸就從山洞裡爬出來,像狗一樣跪在地上,向那名管事的磕頭。
四在半人高的大木桶開始在倒在冰凍的冰面上,原來是一堆綠白混雜的物體,鋪滿了土地,散發着一股怪異的味道。離得老遠,郭靖就捂住了鼻子。
“司令,這是這些奴隸的食物,具體就是一些草根,豆渣最多是混合了一些鹽巴!”
“這是吃的東西?”郭靖聞言差點吐了出來,草根雖然是喂牲口的東西,但是在中原以前遇到饑荒年景,就是老百姓用來果腹的東西,甚至連觀音土都有人吃。不過,這種現象在魏國已經是記憶了,除了年齡較大的人還有印象之外,像郭靖這樣的年輕人只是偶爾聽人說起。
郭靖艱難的道:“這東西不會吃死人吧?”
參謀道:“不吃纔會死人,反正死人肯定會有的。”
就在這時,三四百名奴隸中間引起一陣混亂,只見一名赤着腳袒露着上衣的大漢龍行虎步衝在剛剛倒在冰面上還散着熱氣的食物面前,這名大漢身大力壯,拳打腳踢三兩下就清出一大塊地方,這名大漢快速的抓起地上的食物,就往嘴裡塞,僅僅一柱香的功夫,就心滿意足的返回了洞內。
郭靖見狀忍不住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好在這個時候奴隸羣中的混亂又開始了,食物快速的減少,可是很多人連吃的機會沒有。於是這些奴隸羣中就開始了狗搶食的戰鬥,你爭我奪,數十上百人打成一團,有的奴隸剛剛吞進去一口,結果還沒有來得及下嚥,就被人一拳砸中後心,隨即嘴裡的食物被砸噴了出來。
郭靖看了將近半個時辰的混亂打鬥,最終洞外扔出來十數具屍體,一頓早餐居然打死十多個奴隸,這樣的事情真讓郭靖見了見識。
郭靖實在是忍不住了下令:“開始進攻”
近百名疏忽防備的士兵,在東部戰區精銳的打擊下,連一刻鐘都沒有堅持住,整個過程其實也枯燥乏味。郭靖的東部戰區第一次行動,爲此他集結了兩個連三百多人的兵力,幾乎是姜葛首領麾下軍隊的三倍,這些姜葛士兵看到魏軍士兵出現之後,居然棄戰而逃。特別是愚蠢的居然放棄了他們原本的工事優勢。
郭靖自然也不會客氣,命令兩個連的優勢兵力左右包抄上去,郭靖有心在衆奴隸面前立威,特別下令不留俘虜,把一百餘名姜葛軍士兵全部斬首。山穀中的戰鬥最終還是驚動了山洞裡的奴隸,這些奴隸望着看得是心驚膽顫。
在一刻鐘後戰鬥結束,郭靖看着四百多名奴隸居然沒有半點血性,甚爲不喜。對於如何鼓動奴隸造反,東部戰區其實和其他三個戰區一樣,都接受過專門的培訓,不過讓郭靖無比沮喪的是,他熱情洋溢的做了盡半個時辰的演講,這些奴隸既沒有激動,也沒有憤慨,而是普遍呆滯着,用毫無生氣的眼神望着郭靖,甚至無數人用吐蕃語向翻譯祈求饒命。
郭靖突然想起了冉明曾給給他講過的故事,清末百姓,沒錯,就是這樣的麻木,當走到這羣人當中,郭靖甚至有種錯覺:自己是走進了騾馬羣中,而不是走進了人羣裡面。
什麼道理,他們都不懂,什麼理想,簡直就是雞同鴨講,什麼大義,簡直就是對牛彈琴,郭靖在這一刻終於絕望了。
看來發展高原武裝運動還是任重道遠。
陷入沉思的郭靖臉上陰晴不定,他決定採取另外一種行動。郭靖大吼道:“我要招武士,但是人數只要一百名,成爲我的武士,有肉吃,有衣穿,有酒喝,還有女人!”
最簡單,最直接,最赤裸的利益誘惑。
人羣中一陣躁動,然後片刻之後就陷入了詭異的沉靜中,在這個時候,一名大漢站出來嘰裡呱啦的說了一大通。
翻譯在郭靖耳邊輕聲低語的翻譯起來“那個人叫“朵”(石頭的意思”,願意成爲頭人的武士,不過他說了,他特別能吃,一個人可以吃五個人的飯,也可以幹十個人的活!”
郭靖的眼神依舊,普通無奇,既沒有殺氣,也沒有戰意,像是什麼情緒都沒有,他頓了一頓道:“你告訴他,我不要他幹活,只要他爲我殺人!”
朵聽了翻譯的話道:“尊貴的頭人,你說要殺誰!”
“隨便,我要一個人頭,說着郭靖一腳將一名已經凍硬的姜葛軍士兵的屍體踢了過來:“殺一人,他身上的衣服就是你的。殺兩個人,他身上的兵刃也是你的,殺十個人,那匹馬也是你的。”
朵突然如同獵豹一樣動了,他瞬間左手抓起一名奴隸的胳膊,然後右手竟然一把扯住了那個奴隸的喉嚨。“呃...”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那名奴隸口不能言,只聽耳畔傳來一聲“哢。”一聲清脆過後。那個奴隸就死了,至死都還沒弄清到底發生了什麼。
朵已經出手,就不再保留,連續扭斷七八個人的腦袋,這個時候,他突然說了一大通,翻譯在郭靖耳邊道:“朵說,衆位兄弟,有想走的,就跟着我,不想走,那就留在這裡等死吧!”就在這時。又有兩人緩緩起身,一個面目猙獰,一個眼神可怖。
朵來到郭靖面前,重重的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擡。似乎剛剛殺人的不是他。
郭靖道:“你很好!”
說着將一聽紅燒肉罐頭扔給朵,朵接過罐頭也不客氣,手微微用力,罐頭應聲而碎,看着罐頭肉,他就用手抓起來往嘴裡塞。三兩下吃掉了兩斤紅燒肉罐頭,朵仍然回味着紅燒肉的味道。在取得郭靖的許可後,朵開始剝屍體上的皮袍和靴子。
此時山穀中的奴隸開始自相殘殺着,當山穀中的奴隸倒下一半之後,撕殺終於停止了。郭靖數了數,願意成爲武士的奴隸只有區區三十七個人,包括最開始出頭的朵。
郭靖冷冷的看着朵道:“現在他們都歸你管,你就是他們的頭,你帶着他們,把不願意跟隨我們的人,全部殺光!”
包括朵在內的三十七名奴隸,剛剛換裝了姜葛軍的衣甲和兵刃,他們舉起兵刃向那些奴隸殺去,刀光劍影,血肉橫飛。朵一刀將一名奴隸攔腰砍成兩截,在華夏像這種砍法有另外一種說法叫做腰斬。
那名下半身盡失的奴隸慘叫着,掙扎着,可是朵卻沒有再看一眼,因爲他清楚,這個人絕對活不了多久。
屠殺進行了差不多小半個時辰,這些奴隸最終還是開始反抗了,然而此時反抗已經太遲了,也沒有意義。
姜葛部完了,郭靖收穫了三十七名武士,還有五百餘匹戰馬和六千多隻羊還有上千石青稞。郭靖並沒有停止,而是率領這隻奴隸軍向下一個部落撲去。
殺死奴隸主和軍隊,在奴隸之中招收武士,同意參加者死,不同意者死。
然而,在這種鼓譟和乏味的死亡循壞中,郭靖率領的軍隊規模在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內,如同滾雪球一樣擴大了。奴隸武士從三十七人,增加到了三百人,五百人,一個月後就達到了驚人的三千人。這個時候,這支禽獸之軍的惡名也開始傳播開來。
落鷹澗。顧名思義這裡的山高得連鷹都飛不過去。其實在整個高原上像類似這樣的地形還有很多,落鷹澗之所以出名是因爲這裡有一個落鷹部。此時落鷹部落的首領伏毢·邦色在帳中坐立不安,不時的探出身子向外邊張望着。
自從魏國成立高原武委會,設立四大戰區之後,東部戰區在中校郭靖執行了“養蠱計劃”,率先在東部戰區之內開啓了局面,郭靖連續在一個多月的時間內,滅掉了大大小小三十餘個部落,從奴隸中徵召了三千餘兇悍的奴隸武士。隨着這些部落覆滅的消息傳開,伏毢·邦色做不住了。在七天前,他聯合周邊數個部落,組織精銳近六千人馬去攻打申扎。
“哎。”伏毢·邦色反覆惆悵良久,而後重歎一口氣,緩緩坐下身子,他本也算不得什麼奸詐小人,對仕途也沒有什麼大志氣,可現如今卻不得已而爲之。此時隨着郭靖所部的奴隸武士越來越多,他的胃口也越來越大,普通小部落根本無法滿足郭靖的胃口。反正遲早那名自號“天狼”部的首領會找上自己,不如趁機把他打下去,哪怕滅不了天狼部,也要讓天狼部知道自己落鷹部不是好惹的。
在高原上,部落出現是非常普遍的事件。每天幾乎都有新的部落成立,也幾乎每天都有舊的部落被滅亡。天狼部的崛起,其實和其他部落一樣,只是高原上最常見的弱肉強食。可是這個天狼部的首領這簡直就是混賬,難道就想依靠幾千人馬統一整個高原?
更何況高原產出非常有限,而冬天卻是糧食和草料消耗最大的時刻,只要出戰一天,就會比平時多消耗三倍的草料和糧食。
“真是該死”伏毢·邦色不停的咒罵着,他此時非常委屈,在高原上攢點家底非常不容易,況且苻堅需要養活數萬脫產的軍隊,對各部的徵稅都非常重,幾乎每個部落收入的一半都要上交。去年一年伏毢·邦色才存了不到一萬石青稞,不足三萬斤肉。可是這次出兵,伏毢·邦色作爲發起人,咬牙拿出了八千石糧食一萬六千斤肉乾,這幾乎是他三分之二的家底,這讓他心疼得直掉眼淚。
就在伏毢·邦色坐立不安之際。守衛突然進帳稟道:“頭上,達古悉多帳外求見。”
“來了?”伏毢·邦色聞言眼前一亮,達古悉多是落鷹部八大千夫長之一,身手高強,力大無窮,這次達古悉多被他任命爲統兵將軍,隨長子共頌·邦色率領落鷹部四千勇士征戰申扎。現在達古悉多回來了,看來戰事有了眉目。伏毢·邦色大手一揮:“快傳。”
過不多時,兩人走進帳中,伏毢·邦色也顧不得其他,一看到爲首之人正是達古悉多,他手中的有一個帶着血跡的布囊便驚喜道:“怎麼樣!?”
達古悉多聞言顫聲道:“賊人盡數已伏誅,這是匪首首級。”
“哈哈!好!哈哈!做的好!”伏毢·邦色聞言如釋重負,卻沒又發現自己屬下瘋狂對自己眼神示意。
只見達古悉多背對着身後低首不語的甲士,對伏毢·邦色皺緊眉頭,就這這時,他背後突然一涼。“別耍花樣。”
達古悉多聞言冷汗直流,只看心驚膽顫的看着在帳中發狂的伏毢·邦色,他也不敢示意了。只見伏毢·邦色笑了好大一會兒,才道:“把你手裡的包裹開啓,我倒要看看這個天狼部匪首是何神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