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爐,你又裝逼了!對,裝逼是這麼用的吧?”
“我哪裡裝逼了?”
“你那一劍,是他們這些小修能看的嗎?那是純淨無垢、超本源一劍!沒有三五千年練不出,讓他們參悟,燒了他們的腦仁都悟不明白,學會三分之一,同境就可無敵!我懷疑,這根本不是你自己修出來的!”
“當然不是,我只是開了個掛,我無論修什麼劍術,瞬間巔峰!”
“聽不懂!”
“聽不懂就閉嘴!”
“我還有個問題,這荒兵一件難求,你就這麼到處送人?”
“我那個便宜老丈人,給我留下一萬九千柄荒兵,你敢相信?我就是拿出來燒火做飯都不心疼!”
一條大江上,烏篷船繼續上路,申公演坐在船邊,一臉糾結。
辛卓突然也閉了嘴,他有點搞不懂老丈人司無極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存在,據說他是仙墟的弟子,也就是夜宿姑娘所在的那個宗門,瑤池大帝的後裔。
可是正邪大戰時,他沒有出現。在太虛境時,他卻在申公演說的沒有後人進入過的太虛仙境邊緣,本以爲那具枯骨是他,結果是個北斗星雲的女子……
所以,他現在跑到哪裡去了?
申公演這時湊到跟前:“接下來去哪裡?”
辛卓想了想,當務之急,自然是前往靈宵山和七大尊宮,將望月井的八道井魂融合了,只是說實話,剛剛連破無極練道兩重臺,身體負荷太大,突然融合望月井,他沒有把握控制住那磅礴海量的機緣。
靈念一掃,看向一個方向,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去大王宮!”
大王宮是大王天地網明面上的勢力,自從東華明域之事後,又經歷正邪大戰,已經搬到了這中域,算起來,有數百年沒見他們了。
數百年,足夠一個資質出衆的武者出生,然後修行到渾元虛乃至天人五衰。
……
三界山,拂庸國,庸城,貫通南北交通要塞,爲武道高手南來北往的必經之地,城不大,卻有三十六家坊市,七十二家丹坊、器坊,一百多家青樓勾欄,說不出的車水馬龍,人流複雜。
但,複雜歸複雜,卻無人敢在城中動武,因爲此地是大王宮的地盤。
大王宮少宮主趙飛雪,恆十四境老祖,殘忍弒殺,冷酷無情,加上門人弟子大多神秘兮兮,就是懸空谷也不曾要合併他們。
此刻,頭上沒有一根毛的它摩,正站在街邊,默默看着前方一羣如狼似虎的武者,在一位公子哥的帶領下,將自己的攤位打砸的一乾二淨,欲哭無淚。
這個公子哥叫上官天傲,是大王宮嫡傳中的嫡傳,據說其父母都是大王宮的元老,此人橫行霸道,無人敢惹,別說自己這種從東華明域跑過來遊歷的散修,就是中域本土高手,也沒少被他欺負。
“砸了,砸了!”這時那上官天傲橫着一雙丹鳳眼,“他孃的,說了擺攤不準佔用街道,坊市那麼多,非要跑到大街上來,你們這羣下賤的散修,真是亡羊補牢,天高任鳥飛!”
成語說的亂七八糟,但模樣很可恨,而且他明明只有人聖修爲,在場修爲再高的人也不敢動手,因爲大王宮的十個死士,正在暗中窺探。
上個月一個聖墟境高手,倒是反抗了,結果瞬間被抹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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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羣散修只好苦笑着行禮道:“坊市租金太貴,我們租不起,上官公子,給個薄面!”
上官天傲大罵:“你們什麼身份,要薄面?砸了,砸了!”
眼看一羣攤位被砸的稀巴爛,它摩攤位上的一尊大佛也被抱起,
它摩眼睛都紅了,飛奔過來,一把搶奪過來:“別的可以,此物不可!”
那上官天傲勃然大怒,手中馬鞭指着他:“殺了他!”
它摩苦笑一聲,緊緊抱着大佛,閉上眼睛,兩行清淚,緩緩流下,這個上官公子一旦下令,沒人跑得掉。
然而想象中的殺戮,並沒有出現。
他茫然的睜開眼睛,就發現身前站着個青年,這青年有些熟悉,熟悉?
四周密密麻麻的散修,此時一臉幸災樂禍的看着他身前的青年,彷彿下一刻,此人就要大禍臨頭。
果然!
那位上官天傲公子怒不可遏,指着那青年:“反了,反了,給我殺了他!”
“嗖嗖……”
十個人皇境的死士,從暗處殺來,雷霆一擊,一擊必殺。
然而,那青年卻捲起它摩,一閃消失無蹤。
上官天傲的聲音忿怒嘶吼,傳遍整條大街:“人呢?人呢?給我搜,封鎖庸城,一隻蒼蠅也不準給我飛出去。”
“喏!”
……
一條光線暗淡的衚衕內。
辛卓看着它摩:“你是那誰來着?”
熟悉,想不起來了。
它摩愣了半晌,擦擦眼角,將大佛收起來,躬身一禮:“辛前輩,我叫它摩,您還記得我嗎?”
辛卓完全不記得了,只是此人模樣太特別,有印象,隨口道:“嗯,有些印象,這大佛對你很重要?”
就是一尊毫無靈氣的玉石雕刻。
它摩苦笑一聲:“是我師傅,滅靈尊者留給我的!”
辛卓恍然,終於想起這光頭誰了,一千年前,滅靈師弟迴歸後的弟子,與自己切磋過,如今聖墟修爲……
當年的仇怨,他早已不放在心裡。
拍拍它摩的肩膀:“相逢是緣,我請客喝酒,走吧!”
它摩一臉茫然的跟着他走,直到出了衚衕,走過七條大街,到了一處宏偉磅礴的建築前,他纔想起來問:“去哪裡喝酒?”
辛卓指着建築的大門:“這裡!”
它摩看去,不由哆嗦了一下,只見那大門牌匾上,赫然是“大王宮”三字,門前三十位地皇老祖,一臉審視與殺意。
他不由連連倒退:“辛前輩,這這這……”
就在這時,啼聲陣陣,一羣騎着麒麟瑞獸的人,從街角耀武揚威的奔來,領頭的是個模樣俊俏帶着點嫵媚的少女,好奇的看了兩人一眼,罵道:“滾開!”
無視二人,徑直衝到大門前,這少女明明人聖修爲,一羣守門的地皇老祖卻上前恭敬行禮:“無上小姐!”
“嗯!”少女正要跨着麒麟進入。
遠處塵煙四起,又是一羣騎着麋鹿的漢子,狂奔而來,領頭的赫然是一臉猙獰的上官天傲,到了近前,看着辛卓二人,眼睛一亮:“好啊,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要闖,來啊,拿下拿下!”
“喏!”
一羣守門的地皇作勢出手。
“放肆!吃了熊心豹子膽!”
“逆子!”
“逆女!”
就在這時,大王宮中門大開,一襲白衣、明媚皓齒、傾國傾城之貌的趙飛雪和諸葛先生、無上鳥人、上官範慶、一碗、莫仙衣、聶隱娘等等人,瘋狂衝出。
那趙飛雪帶着醉人的香氣,飛撲進辛卓懷中,這些年養出的殺伐果斷、正邪大戰時的意氣風發,蕩然無存,像個未經人事的小姑娘一般嚎啕大哭:“師傅!”
上官範慶和無上鳥人也是一個飛撲,一左一右抱住辛卓的大腿:“大老闆/師弟,你可算回來了,嗷嗷嗷……”
四周安靜無聲。
接着數十位守門的地皇“嘩啦啦”跪了一地。
上官天傲和那少女愣在原地,半晌沒出聲。
它摩徹底呆滯,目光在辛卓和衆人身上徘徊,在思索着什麼。
辛卓無感,這種場面經歷的多了,其實挺無趣,拍了拍趙飛雪的腦袋,踢飛上官範慶和無傷鳥人,和顏悅色道:“多大的人了,讓人看了笑話!”
衆人這才破涕爲笑,侍立兩邊,恭恭敬敬請他進入。
辛卓擡起腳,又頓住了,指着上官天傲:“這小子是……”
上官範慶一個飛撲,把發呆的上官天傲從麋鹿上拉下來,劈頭蓋臉的一頓怒罵:“你這個逆子,這是你師叔辛卓,那個遨遊天地無敵手的老祖!”
“啊?”
上官天傲嚇懵了,哆哆嗦嗦,半晌不知道怎麼說話。
“你這個逆子!”上官範慶繼續拳打腳踢。
眼看上官範慶揍的急了,已婚婦人模樣的一碗師妹,攔住他,尷尬的對辛卓道:“這是我和上官師弟的兒子,我們……”
上官範慶停手,緊張的拽着自己的衣角:“感情到了,就生了孩子!”
辛卓臉色已經有些不好看了,又指向那個少女:“這個呢?”
那少女倒是機靈,飛奔下跪,格外乖巧,再也沒了之前的囂張跋扈:“大老闆好,大老闆威武,我叫無上茶茶。”
無上鳥人和聶隱娘也磨磨唧唧的上前行禮:“回大老闆,我們倆生的閨女,二百多歲!”
辛卓臉色徹底陰沉,忍了忍沒忍住:“這麼容易生出孩子,還是多生點的好!”
大步走入大王宮,強烈的威壓,瞬間衝破雲海,附射全城,令無數武者直不起腰,茫然行禮。
一羣人看着他的背影,噤若寒蟬,尤其是上官範慶、一碗、無上鳥人和聶隱娘面如死灰,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說一千倒一萬,大老闆可不是個慈悲心腸的人,東華明域三道山是何等存在,三家被滿門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