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聞道,夕死可矣!”
“我輩武者,何惜一死?”
“我曾聞大道,今一死足矣!”
整個九龍山闕幾乎成了人間地獄,鮮血匯成了小溪涓涓流淌,殘屍一層接一層。
斬碎肉體聲和大批武者自知必死後的自我安慰,響起、消失,此起彼伏!
看之觸目驚心!
也有許多心中不甘,又無可奈何之輩,仰天大吼:“在下不服,我等本意乃是與九天山海決戰,如今鋃鐺而死,着實不甘啊,死後若入時間長河,遇古來大帝之魂,必然告上一狀,且看爾等何時……”
“噗——”
人頭落地!
……
“開始了!”
“倒是可惜,辛卓要殺二十五萬,這些小輩做的過份了些!”
天空雲海中,劍癡子、弘陽尊、巫行天三位小元主看向下方,臉上帶着饒有興趣之色。
……
九龍山闕正西方向,一道白衣似雪的曼妙身影,正站在雲海,默默看着二十座監斬臺,一雙美眸中帶着難以言說的冷意。
正是葉妙瑾!
身旁站着一位中年人和一位白髮青年,前者正是當年南歸墟城大戰時,與霧山影談論收下辛卓的三叔霧山皮炎;後者身姿挺拔,猶如青山之鬆,白髮飄飄間,一張臉棱角分明,十分英俊,若是有武者見了,一定可以認出,此人正是兩百年正邪大戰中,名聲遠揚的神徵瓶頸高手霧山東!
三人好似站了很久了。
此刻,霧山皮炎一雙眸子中充滿了惋惜:“辛卓勝算幾何?”
霧山東語氣乾脆:“若他還是當年那些手段,不到一重!”
霧山皮炎道:“東皇宮給了他太陽淵主的準帝神兵!”
霧山東道:“殘兵,他發揮不了多少,而且陳不知和春元君也被老祖賜下準帝神兵!”
霧山皮炎嘆了口氣:“倒是可惜啊,此子其實是個好苗子,當年老夫與霧山影就商量收了他,只是此子秉性跳脫,而且想法太怪異,老夫從未見過那麼猛的小子,也不知道偷懶,一個勁的衝殺,弄得誰都要殺他,也不知圖個什麼!”
霧山東冷冷道:“三叔莫非動了惻隱之心?”
霧山皮炎輕笑:“不至於,從他奪了我霧山一族的開蒙魔、在大梁國斬殺數十位無涯和兩位神徵、指染星瀾又與那本該死去的帝師李青有千絲萬縷的關係開始,他就沒了活路!”
說着話,他看向葉妙瑾:“妙瑾姑奶奶怎麼看?”
霧山東眼簾跳動了一下。
葉妙瑾拜在霧山老祖門下,按輩分是霧山皮炎的姑奶奶,是霧山東的太姑奶奶。
葉妙瑾冷聲道:“用眼睛看!”
霧山皮炎大感沒趣,搖搖頭,不再說話。
葉妙瑾道:“如果他死去,得到屍體,我要!”
霧山皮炎和霧山東蹙眉看向她,滿臉不解!
葉妙瑾語氣冰冷不含一絲情感:“沒聽到?”
霧山皮炎頷首:“好!”
……
“這小子,我看他如何破解!有趣極了!”
九龍山闕,正南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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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霧飄渺的萬丈山巒上空,一輛七龍神輦浮浮沉沉,神輦中,思無道一襲九月星瀾袍,慵懶的斜躺着,身邊三個妙齡女子討好的喂着靈果。
神輦外,南宮問天、蘇琉璃、白劍三三人低眉順眼的站在宰政老嫗身後,滿臉憂愁。
那宰政老嫗不滿的看了眼思無道:“星瀾,你身爲虛無界之主,何必來此,觀望這不祥之地?”
思無道換了個姿勢,慢條斯理的把玩着身邊少女的下巴:“誰說我是來看殺人的?我是來看辛卓如何死去!可憐啊,明明立了大功,明明天賦不錯,甚至連思邀月也跟他睡過無數次,說起來,是個風雲之輩,嘖嘖嘖,天地不容他啊!”
“放肆!”宰政老嫗忍不住怒斥,倒不是因爲辛卓如何,她實在無法接受,思無道說的“睡”字,“論親情,上任星瀾是你的嫡姐,論輩分,她是先祖,你怎可如此不敬?”
“老宰政!”
思無道推開少女,冷冷看向她,“你最好別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我是星瀾,還是你是星瀾?
也別仗着老資格訓斥於我,你可知我的天賦,天下少有,仙凡大戰開啓,我必入大元主,乃至準帝老祖!
亂星宮遲早有一日,在我的麾下,做虛無界真正的主人!
我要做什麼,你最好乖乖幫我!”
宰政閉上眼睛,胸口起伏不定,嘆了口氣道:“最起碼的尊重還是要有的,而且,先星瀾一生不知男女之事,這辛卓是她畢生所鐘意,也是留給你的幫手,你真的無一絲……”
思無道冷冷的打斷:“我思無道修行數千年,乃極道天尊弟子,同門遍天地,何需他幫?笑話!”
宰政乾脆不再說話。
思無道看向九龍山闕,只見其中十九道監斬臺下,殘肢斷臂與鮮血堆積如地獄殺場,已經全部斬殺完畢,
但東皇宮的監斬臺下,囚徒實在太多,而且那辛卓斬的很慢、很慢,照這種速度,至少需要三五天時間。
而他不殺完,春元君、陳不知那些人無法動手,本質上行刑纔是大事。
他不由道:“倒是弄巧成拙了,這要斬到何時?辛卓此子,吃乾飯的不成,咦?他在做什麼?!他還有這種愛好?”
……
九龍山闕秘境中。
其餘十九大監斬臺已經監斬完畢,十九位神徵高手和麾下近千武者紛紛看向東皇宮方向。
東皇宮監斬臺下,九道金甲大刀巨人手起刀落,成片成片的叛亂者倒下身死,鮮血飛濺久久不散,不過這種速度比起其他監斬臺實在是慢如龜爬。
偏偏祭文出,斬殺開始,外人無法幫助。
就在這時,那監斬臺上的辛卓,忽然把羲青夫喊了上去,繼續斬殺,他則一步到了密密麻麻的牢籠前,隨意一腳踢開一座牢籠的門戶,走了進去,對着一羣戰戰兢兢、因絕望而臉色慘白的叛徒,拳打腳踢。
以他的修爲,揮手間百萬真龍之力,一般囚徒,哪裡承受的了?
不僅如此,邊打邊給一衆囚徒喂下毒丸子,毒丸子一旦入口,所有囚徒立即面如死灰,額頭青筋暴裂,雙目凸起,如同惡魔,就算沒有親身經歷,也能感受到這……應該很痛苦!
虐俘?
世上什麼人,能幹出這種事?
即便是斬殺,也不過給個痛快,本質上,大家只是人間正邪之爭。
“真宗,您是神徵老祖,有德大武者!”
蘇淳風、白屠、水月律和大批東皇宮弟子實在看不下去,下意識靠近:“痛快斬殺好了,虐俘不祥,恐惹人非議!”
“退下!”
辛卓冷冷呵斥。
一羣人嘆了口氣,只好無奈退後。
辛卓繼續,所過牢籠,數千囚徒,無不痛苦不堪,甚至比死去還要痛苦。
但若細看,全是神座戰士、修甲族巨人、四大僵族……
……
“辛卓已知曉其他十九位神徵的目的,虐俘解氣?”
西方,霧山皮炎眉頭緊皺。
霧山東道:“此子應該不是這種無知之輩!”
……
“虐俘?”
天空上,劍癡子、弘陽尊和雲行天三位小元主,也是不太理解!
……
一連三天!
東皇宮行刑持續不斷,就算速度再慢,也殺了十六萬餘。
天地變色,血流成河!
而辛卓“虐俘”了整整三天,各大異族全部痛苦不堪,生不如死,趴在地上,哀嚎翻滾,其中就包括元石大青和羲古者師徒!
就算自詡心狠手辣的各家武者,也看不下去了,嘀嘀咕咕,罵罵咧咧。
第四日,僅僅只剩下九萬囚徒,全是各大異族最難啃的硬骨頭。
辛卓忽然停下,猛的對着空中招招手,這個詭異的動作,弄得所有人都不太理解。
辛卓望向望月井上方井沿處,金光大盛的三個字:《天級下!》
二十餘萬極強的武者死去的死氣,令望月井升級了!
一道朦朧的保命神通隱隱浮現:【真仙混沌囚天指!
注:一次性神通,可滅天地大元主、大聖主、大仙尊】
升級後的望月井能力:【煉神!
注:此爲天地大巫武者,必經練武藏之大道,契合井主一生修爲最重要之天徑!】
辛卓身體止不住顫抖,伸出手,吸收!
一次性神通進入丹海,演化一道朦朧手指,即便以他丹海的強大,也隱隱無法承受!
可滅大元主?
再看向望月井升級後的能力,這真是爲了自己神徵鋪路啊,神徵是武者肉身成聖,走上天地大巫之路的最終積累和瓶頸!
這開掛的人生,毫無樂趣!
想到這裡,他輕笑一聲,一躍到了高空,揮舞衣袖,一股磅礴的神徵之力,猛的將監斬臺摧毀,九大金甲巨人驀然消失,羲青夫踉蹌飛出,一臉懵逼:“什、什麼意思?”
辛卓不理,再揮衣袖,一招將太靈召、蘇淳風和白屠等等數十位東皇宮弟子掃向九龍山闕之外。
隨即伸出右手,阿醜劍一閃而出,發出一陣響徹天地的刺耳劍鳴。
他直視其餘十九座擂臺,長髮飛舞,目光如炬:“一羣無知土著,我辛卓入此境,則此境全無敵,這滿天大小元主、準帝老祖的腦袋怕是被驢踢了,就憑你們這十幾個貓貓狗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