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染血急書 祭靈和種子
“不慌,沒死,局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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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卓沉默了許久,笑了笑,又問道:“蘇妙錦何時走的?”
“哎呀!多虧了蘇姑娘。”
韓七娘大眼睛亮晶晶的,臉上已滿是佩服:“蘇姑娘衣不蔽體、細心體微的照顧了大當家的整整十八天,剛剛纔下山,臨走前,還留了字條。”
“叫你多讀書,那叫衣不解帶、無微不至。”
慕容休修正韓七娘的錯誤用詞,拿出一旁的字條遞給辛卓,感慨道:“誰能想到當初那個蘇妙錦會這麼厲害?並且以德報怨。果然不愧是大家閨秀,來歷不凡,又豈是那個陰險毒辣的尼姑公主可比?”
全然忘記了當初是誰慫恿大當家辦了她。
辛卓劇烈的咳嗽一陣子,接過字條,只見上面只有一排娟秀的小字:“經脈寸斷,無能爲力,望珍重!”
沒有太多的意思,甚至也沒提那事先應允的三個人情,只是……
由黃大貴揹着辛卓,一行人匆匆趕往山下。
白璇璣等人也有心阻攔,但又心有期待,不知該如何是好。
“扶我起來!下山送一送!”
一衆生員已經離開。
滿院之人,連忙上前。
“咳咳……”
一衆生員臉色一變,再次上前。
白璇璣充滿擔憂的上前一步,遲疑了一下:“所來,兩件事,一是正式給夫子的束脩……”
慕容休和韓七娘不明所以,連忙搬來桌椅、取出筆墨紙硯。
“大當家的,不能再寫了!伱的身體……”崔鶯兒和韓七娘立即制止。
辛卓再次咳嗽,咳得令人心悸。
“束脩”是正式拜師的禮品,他們雖然跟着辛卓不久,但無論《道德經》還是《孫子兵法》都令他們受益太多,辛夫子絕對擔得起“老師”二字。
辛卓再次咳嗽個不停,虛弱的看向一羣人,“有、有事嗎?”
崔鶯兒一羣人和乙葵舍全體生員,陪伴了他近乎一天。
“咳咳……”
“怕是消息傳來,陛下駕崩了!”
“夫子!”
只見院中站着二十人,清一色秋宮閣儒生服,正是白璇璣、赫連晟、李惜月和馮三寶等等全乙葵捨生員。
衆人連忙將他抱起,匆匆返回伏龍寨。
直到黃昏時,紙頁已經寫了近百張,毛筆呲毛了三杆,墨汁幾乎寫完,辛卓臉色也白的嚇人。
馬車中似乎有所察覺,稍微放緩了速度,車簾掀開一角,露出一張俏臉,嘴角帶着一抹微笑,很暖很真誠。
屆時我等三年生員要入朝做官或入軍伍爲將了,新生員去秋水書院讀書,所以……”
“大當家的!”
辛卓倔強的從黃大貴身上下去,踉蹌着對着馬車,認認真真的躬身一禮。
便在這時,東、西兩個方向同時傳來沉悶的鐘聲,一下一下又一下,不停不歇。
辛卓又用力的咳嗽幾聲,艱難的坐起。
咳咳咳……此爲在下的畢生心血,我只傳給你二十人,與秋宮閣無關,咳咳,不許再傳第二十一人,記住後,毀掉原稿,做得到嗎?”
一羣生員下意識停下,側耳傾聽,不由臉色鉅變。
辛卓在全體生員和山賊們好奇的眼神中,艱難的坐下,重重的咳嗽一陣子,毛筆沾上墨水,揮筆疾書。
這份恩情實在無以爲報,甚至令人羞愧當初所爲。
辛卓用力的推開崔鶯兒兩人,不管不顧,繼續奮筆疾書。
白璇璣等人不解,下意識靠近觀瞧,這一看再也挪不動眼睛,神色緊張、激動、興奮兼而有之。
馬車漸漸遠去,直到消失在晨光枯黃的山景官道盡頭。
“好好好,噗——”
衆生員再次行禮,眼圈已經紅了。
衆人看着眼前身體虛弱到極點,卻突然散發着無可比擬的強大氣場之人,心中不僅凜然更有感動。
辛卓揮手製止,死死的看向乙葵舍二十名生員:“加上《三十六計》,三篇經文兵法,你們相互謄抄觀閱,謹慎體悟,將來足矣令你們高人一等,俱都可以做那人上人,無論治理天下,還是行軍作戰、馳騁沙場,完全不在話下。
說着話,身後四名生員已經擡着一口大箱子放在一旁。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
“大當家的!”
見衆人回來,一羣生員立即躬身行禮:“辛夫子!身體如何?”
崔鶯兒本要嚴詞拒絕,但看着辛卓不容反駁的神色,只好嘆了口氣,將他扶起。
重病急書,託付可治天下三經,那原版文字上洗不淨的刺目血液,無不牽動着他們的神經。
辛夫子驚才絕世,無人可比!
辛卓不顧崔鶯兒幾人的反對,掙扎着下來,雖然經脈寸斷,身體虛弱到了極點,但四肢勉強能動。
“你們……咳咳都要走嗎?”辛卓詫異的詢問。
此生難忘!
“謹遵教誨!”
“噗——”
剛進寨子,一羣人不由一怔,連忙將辛卓擋在身後。
辛卓再次一口老血噴出,仰面昏厥。
赫連晟神色沉重道:“京城傳來消息,陛下重病,夫子們說此間已經事了,秋宮閣包括水月庵這幾日將要全體前往京城。秋宮閣將併入秋山書院,水月庵併入大佛庵。
“夫子!”
只見紙張上赫然正是《孫子兵法》的剩餘卷。
辛卓寫下最後一個字,一口鮮血噴出,染紅了摺疊在一起的厚厚的紙張,雖不影響觀看,但卻極爲醒目與淒涼。
辛卓劇烈的咳嗽,直到咳的臉色漲紅,然後發白。
此刻,《道德經》剩下內容、《孫子兵法》剩下內容,包括《三十六計》全篇,還記得的,全部書寫完畢。
“咳咳……廢了而已……咳咳……”
一頁、兩頁、三頁……
赫連晟臉色難看到了極點,立即恭敬的拿起染血的書稿,看着昏厥的辛卓,對崔鶯兒幾人道:“我等要離去了,夫子教誨不敢忘,你們好生照顧夫子!”
“大當家的,你的身體……”
到了山腳,正是晨光初升,天地間一片灰白,官道上那輛氣派的馬車,在數十南黎老卒的簇擁下,緩緩駛離。
……
“二來……”赫連晟躬身說道:“我們是來向辛夫子辭行的。”
“取筆墨紙硯!”
遠處鐘聲未停。
被抱回牀上躺着的辛卓,忽然睜開眼睛,第一時間招出望月井。
沒錯,暫時經脈寸斷,施展不了武學,望月井還是可以招出的。
看着井中的“xxxx”醫術,和二十名生員暴漲至五十到一百不等的債務,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喃喃了一句:
“狗曰的,種子已經種下,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終我辛卓一生,一定盡誅水月庵、秋宮閣,祭天下武者爲靈,和你們這狗屁的大周江山講一講道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