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室的門此刻緊鎖着,在尉遲寶林的注視下,單卓坤手持青骨劍猛然向下揮去。
隨着他的手腕微微一轉,一道青色光芒頓時縈繞在了鎖頭的四周。
隨後,耳聞得‘咔’的一聲,鎖頭猝然落在了地上,轉瞬化作了白色的粉塵,消失不見。
“尉遲將軍,咱們進去吧。”單卓坤轉身看向尉遲寶林,神情平靜的說道。
尉遲寶林微微點了一下頭,跟着單卓坤走了進去。
藉着擺放在暗室四角燭光的微弱光亮,二人看到牆壁上繪着與外面相似的彩繪畫面。每一幅畫面都是相對獨立,但若是拼湊在一起亦是能夠成爲一個完整的故事。
“上仙,這上面的莫非也是什麼神仙?”尉遲寶林看着牆壁,訝異的說道。
“不是。”單卓坤沉吟片刻,緩言道,“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應該是華朝的歷史。”
“華朝的歷史?”尉遲寶林好奇的說道。
“嗯。”
單卓坤說得沒錯,這牆上的彩繪確是華朝的歷史。
作爲比夏朝還要久遠的上古朝代,華朝雖說看上去長治久安,擁有一千六百多年的歷史。但實際上卻亦是暗潮洶涌、殺機重重。
華朝人篤定鬼神之說,且人人都有通靈的本事。然而,卻好像又命中註定犯下殺戒,偏偏要受到神明的詛咒。
除了極少數人能夠善始善終、頤養天年外,其他大多數人都在年紀輕輕時,便死於非命。
尤其是第二十五代皇帝顓臾,雖然本身就具有逆天改命、顛倒乾坤的本事,但最終卻死得不明不白,只是留下了寢宮龍牀上的那一具發白的骸骨。
對於顓臾的死因,後世極爲衆說紛紜。有人說他是被修煉成精的妖人所害,還有人說是他是走火入魔、吃了奪人性命的毒藥。
總之,說法雖多,卻不過都是些以訛傳訛的話語,並不能經得住推敲。
不過更令人意想不到的還在後頭,大約此事過去了一百多年後,竟有內侍在整理前朝遺蹟時在一本書中發現了顓臾留下的紙條。
紙條上的字跡清楚的寫着,倘若能夠用九千九百九十九個祭人的血在成殮着骸骨的青銅棺前進行活祭,那顓臾便可再次醒來。
而這也纔是藏於祭人失蹤之迷背後的真相。
隨着單卓坤的生動講述,尉遲寶林臉上的表情不間斷的發生着變化。或喜或悲、或怒或笑,直到最後更是目瞪口呆、久久震驚。
若是這樣算來,在這一千多年中,祭人之事定是經常發生。只是可憐了那些好人家的兒女,竟然因這無稽之談的鬼神一說,莫名其妙的就這樣失去了性命。
唉,當真是害人匪淺。
“上仙,那這祭人可是尋常人等都可當得?”沉默片刻,尉遲寶林疑惑的問道。
“不是。”單卓坤擺了擺手,“這祭人可不是說當就能當得上的,也是需要重重審覈。最起碼,他的生日必須得是陰年陰月陰時陰刻。對了,這血也得是陰血。”
“呃?”尉遲寶林好奇道,“上仙前面所說的,寶林之前便曾聽說過。至於這陰血又是何物?”
“陰血就是血清的含量要比蛋白少,有點像常說的熊貓血,但又不完全一樣。”
單卓坤頗有耐心的解釋道。
他雖然不是專業的醫生,但術家卻也絕對可以算得上是雜家。學的東西可以不精,但必須要多要雜。因此,他的學問也顯得比別人更加淵博。
然而即便是這樣,尉遲寶林接下來的舉動,卻仍然氣得他幾欲吐血。
“熊貓......?”尉遲寶林驚奇的說道,“那是何物?”
單卓坤的脣邊泛起一絲苦笑,在心裡暗暗的叫了一聲天。熊貓明明身爲國寶,怎麼會在一千多年前就被人爲的屏蔽掉。
想到這裡,他不禁有些爲熊貓打抱不平。
然而,嘴上卻仍說道:
“熊貓是一種哺乳類的動物,體型像熊,但是要比熊好看,顏色是黑白色的,眼睛像是被墨染成的圈。”
“黑白色的熊?”尉遲寶林饒有興致的說道,“我倒是聽說過黑灰二色的熊,這黑白相間的確是沒有見過,想來應該是極爲漂亮。上仙,何時能夠帶我去看看?”
單卓坤冷冷的瞪了尉遲寶林一眼,心中暗想。
倘若本上仙真的能有那個本事,早就回到現代社會了。不管怎麼說,總比在這裡陪着你這個蠢貨想入非非要好得多。
不過,尉遲寶林也沒讓單卓坤鬱悶太久,很快便轉移了話題。
“上仙,那依你之見,接下來該怎麼辦呢?”
單卓坤想了一下,從袖筒中摸出了三道貼身攜帶的黃符。他朝着牆壁揮舞了三下,閉起眼睛,在心中默唸起了咒語。
與此同時,只看到無數不同顏色的光亮從四面八方急速而來,匯於一處,同時升上了天空。
隨後,隨着一陣如同地震般的劇烈晃動,暗室的屋頂和牆壁突然消失,一道刺眼的陽光從外面直直的射入進來。
尉遲寶林這纔看清,李芷風正躺在離自己不遠的地上,仍是緊閉雙眼,昏迷不醒。
“好了。”待處理妥當了這一切事情之後,單卓坤睜開眼睛,對尉遲寶林道,“我剛剛已經把這石洞中所有的亡魂超度走了,至於那傲風,暫時先不用去理會,反正日後也還有見面的機會。尉遲將軍,咱們已經出來了好些日子,想必鄂國公和漢王也等急了,咱們還是趕快回去覆命吧。”
說着,他便讓尉遲寶林背上李芷風,一同離開暗室,向石洞外面走去。
由於此時已經破了這其中的全部機關,再沒有其他之物所阻攔。故此,不過片刻,三人便已安全出洞,一刻不停的向着軍營進發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