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輸血嘛......”單卓坤輕輕的咳嗽了一聲道,“其實很簡單,就是通過把別人的血輸到病人的身體裡,從而延續生命的一種方法。”
這種方法在現代醫院絕對可以算得上是一種常用的方法,爲了讓血庫裡的血源源不斷,國家甚至還號召要流動獻血車走上街頭,方便人們做善事。當然,這公益也不是白白付出,每一個獻血者在獻完血後都會得到一個小小的紅色獻血證。當他需要用血的時候,只要拿出證書便可以免費使用,從而達到醫院、血庫、獻血者三者之間的平衡。但這裡是一千多年前的大唐,估計這種先進的技術還沒有出現,更別說像後來那樣廣爲使用。
果然,尉遲父子和崔太醫聽到單卓坤的解釋後,登時便露出了訝異的神情。
“上仙,你說得這種輸血之法真的靈驗?”尉遲恭低着頭思索片刻,驚異的問道。
單卓坤心知對方對自己所說已經有了些許興趣,只是因爲之前沒有見過,所以心中很是糾結。既是如此,那他不如就裝成高深莫測的模樣,讓對方深信不疑。
“這是肯定的,不然本上仙連提都不會提的,不知道鄂國公以前有沒有聽說過血型這個詞兒啊?”單卓坤滿臉的義正言辭,慢條斯理的說道。
血型......?!
面前的三個人異口同聲的說道,那樣子絕不遜色於那位大名鼎鼎的漢朝汝南王劉安在煉丹時,意外看到白嫩的豆腐般震驚。
單卓坤看着他們不覺很是好笑,想這鄂國公父子乃是大唐聲名遠播的頂級人物,就算是那太醫的醫術也不會差到哪兒去,怎麼連血型這個詞都沒聽說過呢?好吧,既然這樣,那他就趁此機會給他們好好科普一下吧。
“血型就是每個人血液的類型,通常可以分爲四種,A型、B型、AB型和O型。因爲血型不同,所以人和人的性格也就大不相同了。”說到這裡,單卓坤用手一指尉遲寶林,篤定道,“寶林兄,要是我沒猜錯的話,你和鄂國公都應該是B型,而元昌兄則應該是O型。”
尉遲寶林凝視着單卓坤,目光中滿是驚奇。他從來都不知道,這看上去差不多的人類,實際上竟然還會有這麼大的區別,這可實在是太有意思了。
“上仙,這難道也是堪輿之法的一種嗎?”他有些猶疑的說道。
“堪輿之法?”單卓坤笑着搖了搖頭,“不,這是醫術。”
醫術......?
崔太醫的身子晃了一晃,目光中浮現出了一絲惱意。這小子居然敢在自己的面前班門弄斧說大話,要知道他家往上數可是六代太醫,倍受太上皇和皇上的恩寵。這小子是個什麼東西,也敢說‘醫術’二字?
“醫術?”崔太醫狠狠的看着單卓坤,語氣甚是冰冷,“好啊,既然上仙的醫術如此精深,那不妨說說究竟該怎個輸血?”
單卓坤雖然看出了崔太醫的敵意,卻仍是極爲處變不驚,面帶笑容:“太醫,我剛纔可是說了,這輸血至少要有兩個人才能完成。”
“我來。”尉遲寶林疾步來到單卓坤的面前,向上一擼袖子,自告奮勇的說道,“上仙,用我的血。”
他原以爲單卓坤當即便能給出支持,卻不想對方卻只是搖了搖頭,無奈的說道:“尉遲將軍,不是本上仙不願意用你的血。只是你和鄂國公的血型同漢王的不匹配,就算是抽了也是白抽。”
尉遲寶林‘啊’了一聲,臉上登時浮現出了失望的神情。爲了壓抑心中悸動的情緒,他搓了搓手,來到了李元昌的面前,焦急道:
“上仙,那若是一直找不到那血型相配的人,是不是漢王的性命就難保了?”
單卓坤轉身看了一眼李元昌,見他仍坐在澡盆裡,便對尉遲寶林道:“尉遲將軍,所謂車到山前必有路,我想總歸是有辦法的。不過漢王一直在浴盆裡泡着也的確不是個辦法,你還是先把他抱出來吧。”
尉遲寶林應了一聲,俯下身去,稍微用腰較力,將李元昌整個人直直的從澡盆裡提了出來。水花四濺,李元昌光滑的身體在微弱燭光的映照下放出了溫潤如玉的光芒,從上到下都給人以莫名的垂涎欲滴的感覺,就好像是一塊極爲新鮮的奶油蛋糕,恨不得馬上就被人囫圇的吞到肚子裡。
尉遲寶林將李元昌平放到牀上,隨後又幫他穿上了白色的中衣。由於疼痛的關係,昏迷中的李元昌很快便又側過了身子,微微蜷縮着,一臉的委屈。
帳篷中的四人圍攏在了牀前,然而靜默了半晌,卻仍舊只是大眼瞪小眼,一籌莫展。
“鄂國公,要不你們先回去休息吧。”稍頃,單卓坤見尉遲恭臉上浮現出了深深的倦意,勸說道,“我在這裡陪着漢王,連同再想想辦法。”
尉遲恭略一思索,點頭道:“既是如此,那就有勞上仙了,希望明日漢王的傷勢能有所轉機。”
單卓坤笑道:“鄂國公放心,漢王乃是洪福齊天之人。方纔本上仙已經爲他推算過了,今夜便將有所轉機。”
尉遲恭聽單卓坤這般說,瞬即露出了疑惑的表情。然而他也知道這件事關係到天意,對方作爲上仙不該說的事情肯定是連提都不會提的。於是便也就只能將好奇心暫且收攏起來,向單卓坤抱拳告辭,帶着尉遲寶林和崔太醫走出了帳篷。
單卓坤來到帳門口,側着耳朵聽着外面的動靜。稍頃,待尉遲恭三人的腳步完全消失,才又轉身來到牀前,盯視着李元昌道:
“漢王,你說你咋會長得這麼漂亮?別說是女孩子,就連哥這樣的鋼鐵直男也根本擋不住這誘惑啊。不過你放心,哥頂多是鹹豬手,絕對不會出現其他的問題。”
說着,單卓坤伸手緩緩將李元昌的中衣解開,見那白皙的胸前兩抹微微顫抖的紅色茱萸甚是耀眼,頓時露出了驚歎的表情,邊用舌頭貪婪的舔了舔嘴脣,邊驚歎道:
“這漢王怕是真的投錯胎了,這要是個女孩,說不定得被多少男生追,只可惜是個男子。不過,你既待我如兄弟,哥也絕對不會虧待你的。”
說完,單卓坤將李元昌柔軟的前胸抵到自己的胸前,只覺得對方是那樣的無力,和先前談笑風生的漢王簡直判若兩人,心中不禁倏然生出了一股莫名的痛惜。隨後,聚攏精神,將雙手輕輕的放到李元昌的胸前,盤腿閉眼默唸心絕。須臾,隨着一道白光從空而降,對方原本冰涼的身體逐漸變得溫暖,額頭情不自禁的冒出了一層細細的汗珠。
單卓坤慢慢睜開眼睛,站起身來,扶着李元昌平躺到了牀上,在將對方的中衣繫好後,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道:
“行了,哥已經用氣幫你度了護體。等會兒,那個能幫你輸血的人來了,就徹底有救了。不過你小子也不用以身相許,只要跟我做一輩子的好兄弟就好了。”
說完,單卓坤來到桌前坐下,用手托腮,打起囤來。經過這一番折騰,此刻不知不覺早已過了子時,精神猛一鬆弛下來,他頓時覺得疲憊不堪,很快便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之中。
也不知睡了多久,帳外驀地傳來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稍頃,一個朦朧的身影閃了進來,徑直的來到了牀邊。待坐下後,身影稍微打量了片刻李元昌,遂伸出手來輕輕的撫摸着他烏黑的頭髮,眼神中滿是難以抵擋的柔情。
單卓坤冷不丁的被嚇了一跳,惶惑的睜開了眼睛,見那身影正是颯女李芷風。
“你......?”單卓坤看着李芷風的背影,愕然問道,“你怎麼來了?芷風姑娘,這夜深人靜,你這冒冒失失的進來,怕是容易遭人議論。再說,那漢王雖說是昏迷了,可畢竟我還在這裡,要不我先回避,你們再繼續......”
單卓坤原本只是想用這調侃的語言化解尷尬,卻沒想到根本就沒有引起對方的任何反應。很快,一陣壓抑的嗚咽突然響起,在暗夜中聽來格外清晰。
什麼情況......?
單卓坤驚訝的來到李芷風的身旁,見她正凝視着李元昌,大顆大顆的淚水從烏黑的眼睛流出,順着白皙的俏臉一路滾落了下來。
“你怎麼了......?”單卓坤見李芷風沒有說話,頓了一頓,又安慰道,“你放心吧,我剛剛已經給他做了護體,他不會有事的。只是想要真正好起來,還需要完全一致的血型才行。當然,如果這個有着同樣血型的人能夠是他的近親就更好了。”
李芷風聽單卓坤這麼說,心中頓時安定了下來,哭聲也瞬間消失無蹤。她迅速站起身來,用手緊緊抓住了單卓坤,神情滿是激動。
“登徒子,既然是這樣,那就快點把我的血輸給他。”
單卓坤沒想到李芷風竟然突然失控,心中不禁更加錯愕。忽地,他似乎明白了什麼,目光在李芷風和李元昌之間來回遊移了片刻。不知道爲什麼,他突然感覺到這是兩張極其相似的面容,隨即問道:
“你和他不會是......?”
李芷風見單卓坤已經看出來了,便頹然的坐到了牀邊,垂着頭像是做錯了事情的孩子,引得單卓坤又是一陣莫名的心疼,恨不得能伸手摩挲她的頭髮,給以安慰。然而,他也知道李芷風不是普通的女孩子。況且,這裡還是向來講究男女有別的古代。因此,也只能靜靜的看着,用眼神進行着探尋。
兩個人就這樣默默相對,四周隨之變得一片朦朧。不知過了多久,隱約間,單卓坤聽到李芷風輕聲嘆息道:
“他是我的雙胞胎兄長......我們是一奶同胞的親兄妹......”
單卓坤的腦子登時嗡了一聲,雙胞胎?這又是什麼苦情戲啊?下意識的,他覺得李芷風的身世一定藏着個巨大的謎團,然而無論怎樣追問,李芷風卻始終沉默不語。
四周仍是一片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