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一早。
李承乾正在吃早飯時。
李崇義就屁顛顛的跑來了。
“我說乾弟，你確定所有東西都準備好了？”
“當然了。”
李承乾嘴裡咬着燒餅：“等一會，你就跟我走，我讓你站什麼地方，你就站什麼地方。”
“到時候絕對把媳婦，送到你懷裡。”
聽聞此言。
李崇義頓時喜笑顏開。
“真的，送我懷裡？”
“我騙你幹嘛？”
李承乾翻了個白眼。
頂多就是這媳婦，不是崔家小姐唄。
李承乾叮囑道：“不過我可跟你說好了。”
“到時候我讓你去什麼地方站着，你就得去什麼地方站着。”
“否則這媳婦掉下來砸的不是你，可就怪不得我了。”
“好。”
“只要你願意幫我。”
“我什麼都聽你的。”
見李崇義那天真模樣。
長孫衝與程懷亮憋笑憋得臉都綠了。
……
盧國公府。
吃過早飯後。
盧國夫人便準備帶着孫婷芳前往皇宮別院參加雅集。
誰知在她們等着馬伕套車時。
身後忽然一陣嘈雜。
盧國夫人皺眉望去。
正看見崔氏在一大羣人的簇擁下，走向這邊。
而她身旁，還帶着她的小侄女。
“呦，夫人，您這是要幹嘛去呀？”
崔氏笑顏如花的走來，面朝盧國夫人站定。
“我幹嘛用得着你管？”
盧國夫人一向看她不爽，能給她好臉色就怪了。
但崔氏倒也不以爲意，輕笑下：“看樣子，夫人也是去皇宮別院參加郡主娘娘舉辦的雅集嘍？”
“你怎麼知道？”
盧國夫人皺了皺眉。
“呵呵。”
“郡主娘娘說的是廣邀長安名媛貴眷。”
“妹妹雖不才，但也是崔家的嫡女呢。”
“況且，妹妹家裡還有個侄女尚未婚配。”
“聽聞今天有許多年輕世子會到場。”
“萬一能爲侄女覓得佳偶，那也是她的福分呢。”
說這話的時候，她還將身旁一女子拉到身邊。
這姑娘不是旁人，正是清荷崔家的嫡次女，崔迎荷。
見這丫頭，盧國夫人也被驚得不輕。
旁的不說，至少從面上看去崔迎荷生的清秀可人，氣質溫婉端莊。
若拿她和孫婷芳比較，很容易就能分出高下。
一個是世家嫡女，一個是小家碧玉。
世家和小家一比，似乎在精緻的碧玉，也要給世家讓路了。
見盧國夫人臉上略顯驚色。
崔氏的嘴角挑的更高。
在路過盧國夫人身邊時。
她又輕笑了下：“聽聞這次雅集，秦王與河間王世子都會來呢。”
“河間王世子，已到婚配年紀，卻尚未議親。”
“夫人該不會也是因爲打他的主意，纔將侄女接來的吧？”
說這話的時候，崔氏還故意用輕蔑的眼神去掃視孫婷芳。
見狀，盧國夫人一下子就繃不住了，咬牙道：“你以爲誰都像你那般不知廉恥？”
“好好好，我不知廉恥。”
崔氏笑的燦爛，也更輕蔑。
她也不與盧國夫人吵，只是輕輕揮手呼喚：“迎荷，走了。”
盧國夫人什麼都能看得過去。
就看不慣她這嘚瑟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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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在盧國夫人正想罵她兩句時，忽然感覺到有人拉自己的手。
她回頭一瞧，正看見孫婷芳一個勁對她搖頭呢。
雖然心有不解，卻也沒在出聲。
待到馬車套好後，盧國夫人便帶着孫婷芳一同乘坐馬車，前往皇宮別院。
坐在馬車內，盧國夫人忍不住抱怨。
“這老蚌再嫁的東西有多不知廉恥你也看見了。”
“爲何不讓我多罵她兩句？”
孫婷芳幫她輕撫胸口，爲她順氣。
只是微笑，也不說話。
實際上盧國夫人罵崔氏是老蚌也不是沒有來由。
在嫁給程咬金做妾時，崔氏就已三十有五。
不用旁人，只用長孫皇后來比較的話。
她十三歲嫁給李世民爲妻。
十七歲爲李世民生下李承乾。
若是按照歷史走向，在她三十二歲時，李泰就會給她帶來第一個孫子。
若如此算來，崔氏這三十有五的年紀，說是奶奶級別的人也不爲過。
“你怎麼不說話？”
盧國夫人看着孫婷芳，滿面不耐。
“姑母如此生氣，侄女怎麼說話？”
孫婷芳看向盧國夫人，抿了抿嘴。
“姑母應該知道，姑父是極聰明的人。”
“而姑母與姑父的感情一直以來也極好。”
“既如此，姑母爲何不想想，兩個表哥都那般大了，表妹也有三歲上了。”
“姑父爲何會在仕途順遂，兒子們又皆以立世時，去娶一個三十五歲的寡婦？”
聽聞這番話，盧國夫人愣了一下。
孫婷芳的話已經說得夠明白了。
若她再聽不懂，那她可就真成了傻子了。
盧國夫人嘆了口氣道：“想來，多半是與朝堂上的爭端有關。”
“既如此。”
“姑母就不該拆姑父的臺。”
“得讓姑父繼續把這戲唱下去纔好。”
孫婷芳微微笑了一下：“侄女相信，姑父早晚有一天，會重新回到姑母身邊的。”
聽聞這一番說辭，盧國夫人覺得欣慰的同時，又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你這小小年紀，怎麼懂得這般多？”
“都是從書上看來的。”
孫婷芳慢條斯理的解釋。
“那以後，這書可得讓我也看看才行。”
盧國夫人一臉認真的說。
孫婷芳忍不住笑了：“若姑母喜歡，侄女都給您送來。”
她們這邊姑侄倆聊得開心。
後面的馬車上可就沒有這麼歡快了。
看着前面的馬車，崔氏的目光幽深。
“你確定，河間王世子對你有意思？”
“十之八九。”
崔迎荷笑的嬌媚：“前些時日，詩會見到時他就一直纏着我說個不停。”
“那諂媚的樣子，就像一條搖尾巴的狗。”
若是李崇義知道。
自己心心念唸的崔小姐竟把他比作一條狗，也不知他會是怎樣一番表情。
聽聞這番說辭，崔氏臉上的笑容更加輕蔑。
“既然這樣，就好好把握住這個機會。”
崔氏回頭看了眼崔迎荷，目光忽然又變得憐惜起來。
“若是之前，別說你爹，就算是我也絕不會同意，你嫁給一個皇室旁支。”
“可今時不同往日了……”
“我們必須得通過與河間王的聯姻，重新取得糧道的控制權。”
崔迎荷輕蔑的笑着。
“姑母放心。”
“對李崇義那廝，侄女可是手到擒來呢……”
可憐的李崇義呦……
他怕是至今還不知道，自己心心念唸的崔小姐竟是這樣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