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兄的舍弟,脾氣很執拗啊。”
楚河略有深意的說道。
段瓚聽到這話,面上依舊是盈盈笑意,似乎並沒有聽到楚河話中有話。
“你以爲你是誰,不就是一個營州郊外長大的鄉野村夫,拿着一紙婚約就想入贅衛國公府。
最後還不是被人家逐出去了,就算十連勝得了驍騎尉又怎樣,還不是運氣好!”
段珏一連串的話全部吐了出來,聲音非常的響亮,男席這邊的人全部被吸引了過來。
“你個逆子!你是想氣死我!”
段志玄從人羣中穿出來,一把捂住段珏的嘴,深怕他下一秒又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話來。
“衛國公,楚賢侄,段珏年紀尚小,說的話不能當真,有什麼冒犯你們的地方,我在這裡給你們賠個不是。”
段志玄面帶歉意的開口說道。
對方家長都道歉了,楚河也不能抓着不放。
“沒事沒事。”
李靖老好人的說道。
楚河靜靜的看着段珏,少年眼中的仇恨非常的明顯。
仇恨?
楚河想不通爲什麼會仇恨他。
“其實段小公子也說的沒錯,楚河雖然通過比武賽場的十連勝得了驍騎尉,可到底也是個鄉野村夫罷了。”
人羣中突然有人發聲說道。
“說的也沒錯,這鄉下來的啊,平時幹活乾的多,力氣大一些也是人之常情,在這比武賽場能獲得十連勝也不奇怪。”
“真正厲害的,還是要有文化,就算那手腳功夫再厲害,大字不識幾個,又有什麼用呢?”
“諸位所言極是,段小公子從小飽讀詩書,與某個村夫實在無法相提並論。”
男席的人羣裡不斷有人說着,話裡話外不外乎就是楚河出身卑微,只是一個四肢發達的人。
楚河漫不經心的掃了段珏,此人面上居然還有幾分得意。
至於段珏的父親段志玄,從出來開始就裝模作樣,說什麼道歉,一點行動也沒有。
至於這羣人嘛,到底是段珏安排的,還是段志玄安排的,還是本來就想找他難看的,楚河已經不在意了。
角落裡的薛俞平聽到周圍的議論聲,再看着楚河臉上玩味的表情,緊緊捂住自己的臉。
這羣人是真的不怕死,他反正是怕了。
“楚公子,你會武藝又如何,歸根結底不也是個村夫,沒文化嗎?”
段珏掙脫了段志玄,衝到楚河面前不怕死的叫囂道。
“你能得到現在的地位,不就是仗着陛下對你的武藝看重嗎?那有什麼用呢。”
段珏語出驚人的說道。
這一次楚河收起了臉上玩味的表情,這已經不僅僅是品行的問題了,這是腦子都有問題了。
楚河帶着同情的眼神看了眼段志玄,看的段志玄感覺莫名其妙。
可惜了,堂堂樊國公,小兒子居然是個傻的。
“楚河,你可願與我比一比?”
段珏昂着頭看着楚河,語氣中慢慢的都是不屑。
薛俞平看着這一幕,只覺得非常的眼熟,可不就是之前他和楚河打賭的樣子嘛。
但是現在和楚河打賭的人換了一個。
“比什麼?”
楚河沉着聲音問道。
“我都可以,你看你擅長什麼吧。”
段珏吊兒郎當的說道,話說的非常刺耳。
“那我們一人各走七步,一步一句詩,七步一首詩。”
楚河冷笑着說道。
“楚河莫不是被氣瘋了,這段小公子最擅長的便是作詩,這不是直接撞上去了。”
“嘖嘖嘖,今天這楚河是要出醜咯,而且還是他自己提出來的,到時候要是作不出來,還不得丟死人。”
“到時候輸給了段小公子,讓陛下知道了,驍騎尉這個官職可能都保不住。”
圍觀的衆人嘰嘰喳喳的討論着。
當初楚河在青樓所作之詩只有少數幾個人知道,畢竟作詩的地方有點不太恰當。
而且當時大多數還是薛俞平那一夥人,輸了以後,更是把這件事藏着掖着。
楚河也沒打算昭告天下,因此男席之中只有那麼幾個人知道。
不過因爲起鬨的人太多了,想搞事情的也太多了,因此也沒人勸阻他們。
“好好好!就比這個七步詩!”
段珏手中的扇子唰的一下打開了,語氣中滿是嘲諷。
這是你非要跟我比的,那我可就不會手下留情了。
段珏看着楚河淡定的面容,只覺得楚河非常的裝,等會兒輸了看他還能不能裝的這麼淡定。
要不是因爲楚河,驍騎尉的官職本來應該是他哥哥的,楚河不僅害得他哥哥丟了官職,而且還連累他的父親被聖上訓斥了一頓。
段珏一直想找機會報復回來,奈何楚河的作息實在太規律,他一時找不到下手的機會。
這一次長樂公主的壽宴,聽說也邀請了楚河,段珏整個人當時就振奮了,這是老天爺送給他的機會啊。
看他怎麼讓楚河出醜。
段珏冷哼一聲,正打算開始作詩,突然被楚河阻止住了。
“等一下!”
楚河叫停道。
“怎麼,怕了?”
段珏不屑的開口說道。
楚河想了想,不太想理會這種中二少年的腦回路。
“光比沒有意思,肯定要有點賭注纔有意思。”
楚河饒有趣味的開口說道。
“行唄,你想賭什麼?”
段珏滿不在乎的回答道,在他看來,楚河這種鄉野村夫怎麼可能會贏他。
那簡直是癡人說夢。
“誰輸了,誰就學三聲狗叫。”
楚河淡淡的開口說道。
現在是在公主壽宴上,太過分的賭注他也不會說。
“哈哈哈,學狗叫,可以可以!”
段珏一拍手痛快的回覆道。
他怎麼沒想到呢,讓比武賽場十連勝的驍騎尉給他學狗叫,那場面肯定很精彩。
“那就讓在場的人做個見證吧。”
楚河隨手指了指周圍的人。
大家紛紛點頭,表示願意當個見證。
這不管是楚河還是段珏輸了,都挺有意思的。
薛俞平聽到賭注愣了一下,馬上想起來之前的事,用着同情的眼神看着段珏。
這小子現在還不知道即將面對什麼,臉上滿是洋洋得意。
楚河居然還是用一樣的賭注,真是夠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