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國很輕易就帶人突圍了出去,留下了一衆黑衣人,連收拾工具的動作都變慢了很多。
“金昌永,你爲何不攔住他們!”
黑衣人中,最爲壯碩的一位,並沒有參與到收拾東西的行列,而是看向趙國等人突圍的方向,道。
“罕加將軍,在下與貴國王上的協議中,只是帶着你們穿過防線,進入隴右,裡面並沒有作戰的要求!”
金昌永的聲音傳來,卻看不到身影在哪。
“他們認出了我們的身份,奪走食鹽的精煉之法,會招致大唐的報復,我土渾谷承受不住!”
“罕加將軍多慮了,到時候,大唐境內自顧不暇,土渾谷又和土番國私下籤訂了協議,還有什麼好怕的!”
金昌永的聲音在四面八方傳出,根本聽不清方位。
“你連這些都知道!”罕加眉頭緊皺,語氣變得森寒。
“你不顯露出身形,是怕本將軍殺了你嗎!”
“哈哈哈,罕加將軍不必威脅在下,在在與貴國王上的約定已經完成,之前在下已經送去貴國幾名工人,在加上這些工具,足以研製出煉製食鹽之法,剩下的就看貴國的承諾了!”
金昌永的聲音消失,再也沒有響起,彷彿已經離開了這裡。
“將軍,都收拾好了,可以離開了!”
“等等,我帶人回國,你帶一半人留下來,殺了那個胖子!在把剛纔跑的那一批人找出來!”
“將軍,這……”
“這個胖子太危險了,他是故意放剛纔那羣人離開,我們只是利用他們得到食鹽,並不需要幫他們,大唐太強了,不能招惹!”
“是,屬下知道了!”
人數留下了一半,罕加帶人退了出去。
“兄弟們,我們身在異國,做好身死他鄉的準備吧!一切都是爲了王上,爲了土渾谷的未來!”
沉默了良久,一道沉重的開始擴散。
“諾!”
大喝聲響起,氣勢驟然上升。
“呵呵,你們放心,在下會把你們的屍體送回土渾谷,不會讓你們客死他鄉的!”
就在此時,金昌永的身影在大門處顯露了出來。
“你沒跑?”
“我爲什麼要跑?你們根本殺不了我,這裡可是大唐!
還有,在下要澄清一件事,土番之所以會和你們王上籤訂協議,也是在下促成的,在下和土番大王也有約定!”
金昌永嘲諷一笑,下一瞬間,肥碩的身體像是炮彈般,砸進了人羣裡。
金昌永的招式大開大合,現場中只剩下了骨骼碎裂的聲音,將近二十幾個人,沒有人能擋住一招。
“呼!”最終,僅僅用了一刻鐘的時間,金昌永的身體停了下來,地面上躺滿了身體。
“全都是廢物,趙國剛纔要是不走,你們人多也佔不到便宜,和宇文哲訓練出的兵根本沒有可比性!”
金昌永看着滿地的屍體,沉默了片刻,不大一會兒又有兩個人人在外面跑了進來,單膝跪倒在地上。
“怎麼樣,趙國他們走了嗎!”
“走了,但是屬下沒敢追,只是在遠處監視!”
“沒追就對了,趙國這夥人可不是土渾谷的這些廢物,趙國當初被逐出了軍隊,應該就委身在長安新出現的那股神秘勢力,現在看來,那股勢力就是宇文哲創建的!”
“這些屍體怎麼辦!”
“送到土渾谷王宮,給土渾谷的王上一個警告,隨後全部撤離,逼的隴右之地停止了食鹽的精煉,搶走食鹽的煉製方法,隴右之地,馬上就要成爲漩渦了。
“大人,吐谷渾若是被激怒,對我們一點好處也沒有,這些屍體,還是嫁禍給趙國等人比較好!”
“激怒?現在已經不是土渾谷有所選擇的時候了,就在吐谷渾貪圖食鹽煉製之法的時候!”
“食鹽煉製之法,就算是交給吐谷渾,我們也應該留下這種方法,大人,屬下不明白,也會如實向主人彙報!”
“師姐倒是收了不少忠心的走狗,不過我沒有和你解釋的必要,你只需要執行任務,怎麼,還有什麼疑問嗎?”
金昌永的神色變得極爲冷漠,道。
“屬下遵命!”
“哼,你去告訴師姐,食鹽的煉製之法確實萬金難求,但是也得有命享受才行,這個方法就是催命符,不管誰得到,都會遭到大唐官方瘋狂的報復,吐谷渾就是看不清這一點,所以纔會被我們利用,管好心中的貪慾,等到大事可成的時候,整個天下都是我們的,又何況一個食鹽煉製的方法!”
金昌永說完以後,肥碩的身體消失在了黑暗之中,僅留下兩人,跪在原地,神情複雜。
一座簡譜的府邸中,高士廉正在書房寫着奏摺,高士廉顯得越發蒼老,臉上的皺紋更深。
煉製食鹽的工廠建立起來之後,國內各方勢力都想來分一杯羹,每天周旋在這些勢力之中,已經讓他感覺十分疲倦。
他明確的察覺到,有一股勢力在暗中幫助他,對於這股勢力,他也曾有過懷疑,只是怎麼也查不清,到底是一股什麼樣的勢力。
如今,情勢緊急,甚至食鹽也已經停止了精煉,每天練出的食鹽可不是一個小數目,絕對是在、巨大的損失。
“嘟嘟嘟!”
就在高士廉在不停寫着奏摺的時候,響起了一道輕輕的敲門聲。
高士廉擡起頭,眼裡閃過了一道狠厲,他是獨身一人來到的隴右,在晚上,尤其是在書房裡的時候,從來沒人來打擾過。
“是誰!”
高士廉放下手中的毛筆,道。
“高大人,屬下趙國,有要事求見!”
“趙國!難道是!”
高士廉瞳孔一縮,急忙在書桌後走了出來,打開了書房的木門。
“趙國,果然是你!在隴右一直幫助本官的,是你?”
“高大人,確實是屬下!”
趙國點了點頭,道。
“怪不得,這樣就說的清了,你當初是玄甲軍出身,確實有這個實力!”
高士廉眯起眼睛,心中充滿了興奮,看着眼前的趙國,心裡頓時產生了一股踏實感。
趙國露出了一幅苦笑,“大人,屬下有辱使命,我們遇到麻煩了!”
“麻煩?什麼麻煩!”
“食鹽的精練之法,被吐谷渾搶走了!”
……………………
長安城,自從宇文哲中了**以後,更加頻繁的來往於尋芳閣和曹府之間,偶然會去一趟鴻臚寺,生活的有滋有味。
曹府外,一位道人在遠處走來,宇文哲正準備走出來,看到這位道人後,頓時愣在了原地,心裡突然間產生了一種極爲奇妙的感覺。
“貧道李淳風,久仰公子大名!”
道人一步跨出,宇文哲只覺得眼前一陣恍惚,李淳風還在遠處的身影忽然消失,再次出現時,已經近在眼前。
“李淳風!”
宇文哲驚訝失聲,道。
不管是在以前的未來世界,還是現在的大唐,宇文哲對於這位李淳風,李淳風的大名,可謂是如雷貫耳。
前世只是知道,李淳風的傳說,一幅***,推測出後世上千年的歷史,精準程度令人咋舌。
在這一世,可以說就是因爲李淳風的一道推測,完全改變了他的一生。
此時的李淳風,和剛剛破關而出的狼狽樣可是十分不同的,此時的李淳風,胸前飄着一縷鬍鬚,手裡握着一把浮塵,一身嶄新的道袍,給人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
“沒錯,正是貧道,看來公子早就聽過貧道的名字!”
李淳風笑着點了點頭,道。
“當然,道長請進,在下有些事情想要請教!”
宇文哲轉身,做出了一個請進的姿勢,道。
對於李淳風的存在,宇文哲心裡確實十分在意,而李淳風站在曹府的大門前,顯然不是偶然經過那麼簡單。
“呵呵,有勞!”
李淳風邁步走進曹府,一邊走着,一邊四處觀望。
щщщ_ Tтka n_ c○ 沒有把李淳風帶到待客大廳內,而是把李淳風帶進了自己的房間。這原本就是臥房和書房兩用的。
兩人落座,中間隔着一個書桌,不大一會兒,小環端來了兩盞清茶,今天宇文哲沒有出門,小環顯得很高興,所以看向李淳風的時候,難得的有了很多笑容。
“公子,不知可否伸出左手,讓貧道看看你的命相?”
李淳風抿了一口清茶,道。
“怎麼,道長不是早就通過觀測天相,推斷到了在下的存在嗎?”
宇文哲下意識的攥緊了雙手,心裡出現了一種慌亂的感覺。
李淳風給人的感覺太過於奇妙了,只是坐在眼前,那雙睿智的眼睛,就像是能看穿一切。
宇文哲是未來世界穿越而來,這是他最大的秘密,而且是準備隱瞞所有人的秘密。
可是,對於李淳風,宇文哲有一種無法隱瞞的感覺,根本就不願意把左手伸出。
“公子此言差矣,當年貧道只是推測出那一顆命星出世,不知道這顆命星到底是什麼,也不知道這顆命星到底代表了什麼!
直到見到了公子,公子的命線上,遮着一層濃霧,僅憑觀看面貌,貧道看不出什麼,所以……”
李淳風顯得有些不好意思,道。
“這……”
宇文哲皺起了眉頭,李淳風說到了這個份上,再拒絕的話顯得有些不近人情。
李淳風明顯是爲了確定自己是否會爲大唐帶來興盛而來,這是必要的,沒準,現在李世民的目光就盯着這裡呢。
“罷了,既然公子心有牴觸,那麼,不如你我手談一局如何?貧道的棋藝並不高明,聽說公子也不是很擅長,正好是棋逢對手!”
“好,在下就陪道長手談一局,道長請稍等,我去去就來!”
宇文哲點頭,站起身來,向着後院走去。
宇文哲對於圍棋實在是不感冒,所以屋子裡並沒有圍棋,倒是在後院,有一副品質相當不錯的圍棋,因爲圍棋是這個時代用來消磨時間的絕佳遊戲。
再加上幾個女孩都是棋道高手,尤其是小棋,至今就沒有輸過。
宇文哲把圍棋拿來的時候,李淳風已經有些迫不及待的樣子。
兩人落座,宇文哲毫不客氣的把黑子拿了過來。
說來好笑,這還是宇文哲第一次手持黑子下棋。
之前下了幾局,全都是和李世民,李世民臉皮厚,不管和誰下棋,手裡的黑色棋子就一直沒有給過別人。
李淳風也沒有在意,拿過了一枚白子,在手指間捻動,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
“啪!”
宇文哲絲毫沒有客氣,手中的黑子落在了天元之位上。
這是李世民經常用的棋路,隨後,李淳風沉吟了片刻,把一枚白棋下在了角落裡。
宇文哲不停地撇嘴,第一步就沉吟了那麼長時間,實在是讓人着急,宇文哲心中急迫,手裡的棋子落下的更快了。
…………
皇宮,立政殿。
李世民坐在正座上,長孫皇后抱着小晉陽走來走去,小晉陽十分有精神,瞪着一雙大眼睛,一直在笑。
“李淳風出關,現在應該到了曹府了!”
李世民看着眼前的長孫皇后,又看了看長孫皇后懷裡的小晉陽,臉上露出了極爲開心的笑意。
想到宇文哲救了長孫皇后那麼多次,李世民心裡對於宇文哲能否爲大唐帶來興盛這件事,心裡更加有了底氣。
“李淳風終於出關了,他進宮來見您了嗎!”
長孫皇后隨口問道。
“還沒有,當年因爲李淳風的推測,朕大張旗鼓的派李靖北巡,他要見朕,當然要帶來確切,真實的消息!”
“這件事你真的應該感謝李淳風,如果不是李靖北巡,哲兒不可能打退突厥,但是,你就真的那麼在乎?”
長孫皇后這才把視線在小晉陽的身體上挪開,擡起頭,認真的說道。
“朕不得不在乎!”
李世民嘆了口氣,“不過,不管結果如何,朕都不會威脅到他的生命安全,下個月十五,是一個不錯的日子,朕要把高陽嫁給他,不能再拖了!”
“哼,高陽出嫁後,長樂的婚事也要提上日程了吧,大哥這段時間總是進宮,卻一次都沒有來見臣妾,明顯是是爲了衝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