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五章服軟

話雖這麼說,其實楊帆心裡很清楚,若說這程名振對他有多認可,那純粹扯蛋。

越是有能耐的人,就越是不會輕易臣服於人,薛仁貴、蘇定方如此,程名振也是如此。

不過,楊帆有優勢,而且前途無量。

誰不知道楊帆娶了皇室最耀眼的兩個明珠?

再說,誰不知道楊帆下江南是爲了開闢新航道,對海外進行商貿。

這裡面可是有着巨大的利益。

更何況,徹底收服江南是李二陛下心中的魔怔,也是爲東征準備的糧食基地。

加入楊帆的麾下,就相當於成爲李二陛下東征高句麗的馬前卒。

那些世家子弟寧肯花大價錢也要在楊帆麾下任職,不就是爲了能夠撈取功勞,進入李二的法眼。

不過,楊帆可不管這些人加入的目的,只要能加入他的麾下,楊帆就有信心將人收服!

薛仁貴是這樣,王孝傑是如此,程名振也是如此。

更何況,作爲穿越者若是不能收服幾個名將爲自用,豈不是白瞎了老天爺的恩賜?

兩人相談甚歡,岸上忽然傳來一陣呼喝。

楊帆擡頭一瞅,頓時就笑了!

幾騎快馬在岸邊疾馳而來,馬上騎士高聲呼喊。

“這可是萬年縣公的船隊?縣公是否在船上?”

當即便聽到不遠處的席君買大嗓門叫喊道:“可是蘇將軍、翟將軍、王將軍……”

“正是吾等!”

“哈哈!公爺一路行來便不停唸叨,還以爲幾位將軍有事耽擱,爲此還甚爲遺憾,舵手快快靠岸,請幾將軍上船!”

話音剛落,楊帆便感到身下的船隻緩緩划動,向岸邊靠了過去。

程名挺驚奇道:“公爺,這些人是誰呀?”

楊帆哈哈大笑道:“蘇定方、翟長孫、王孝傑……”

程名振驚駭不已,失聲道:“可是追隨衛公大破突厥的蘇定方以及玄甲軍前任首領翟長孫?”

楊帆鼻孔一擡,得意地道:“呵呵,你們都是老相識,程將軍可以敘敘舊了!”

這幾位都是歷經隋唐兩朝的老將,雖然不一定見過面,但名字一定是聽說過的。

同朝爲官,說是老相識也不爲過。

程名挺兩眼放光,激動的站了起來,一把拉住楊帆的手臂,眼巴巴的瞅着楊帆說道:

“大都督,咱們可是說好了,這次下江南,咱可就跟你混了,只要有咱用武之地,無論是衝鋒陷陣亦或是牽馬墜蹬,只需您一句話,某敢說一個不字,你把我的腦袋擰下來當尿壺!”

沒辦法,蘇定方、翟長孫的名號太有吸引力了!

別看此時大唐將星璀璨,放眼望去皆是能征善戰的名將,但是要說起功勳,哪個能比得過李靖?

尤其是幾千士兵大破突厥活捉突厥可汗的李靖,簡直就是軍神一般的存在!

大破突厥牙帳,那可是比剿滅十個劉黑閥之流都要有功績,足可以名垂青史!

只可惜李靖現在成身退深居簡出,蘇定方作爲他的弟子,便隱隱間成爲李靖的接班人。

能夠跟這麼一位軍神的子弟共事,不僅是最大的肯定,更能學到更多排兵佈陣的竅門!

因此,雖然蘇定方此時的名望、官職如今都不太入流,可是在武官的眼中,卻擁有着無與倫比的吸引力!

而最讓程名振震撼的是,翟長孫居然也投在了楊帆麾下。

要知道這位可是玄甲軍的第四任首領啊!

玄甲軍的前三任首領分別是秦瓊、程咬金、尉遲恭,

這三位如今位高權重,可以想象翟長孫也不是簡單之輩。

楊帆能收服這兩人,完全能夠體現自己的能力。

當然,楊帆也能夠理解程名振的驚訝,雖然翟長孫的出生和去世的時間史書上都沒有記載。

但他原先是薛舉的部下,在薛舉帳下的翟長孫參與了淺水原之戰,這一仗,李世民大敗而回。

本來薛舉會是李世民最大的敵人之一,可是他很不幸,在和李世民打了一仗後就生病去世了。

薛舉的兒子雖然很有才華,但是這個人非常的殘暴,所以很不得人心。

在被李世民打敗後,翟長孫率領着部下主動的投靠了李世民。

在李世民帶領着大軍攻打王世充和竇建德時,翟長孫參戰,並且帶領着玄甲軍和秦瓊等人衝鋒陷陣,無人能擋。

作爲早期跟隨李二的人,程名振當然聽說過翟長孫的勇勐,因此震撼更甚。

當然,更讓程名振羨慕的是王孝傑。

這個十幾歲的小將跟隨楊帆才兩年,如今已是從四品威武將軍。

比他這個老早追隨李唐的老臣官職高多了!

雖然程名振嘴上不爲名利,但

說話之間,龐大的船艦已靠岸,岸上十幾騎翻身下馬。

順着戰船上放下的船橋登上楊帆的座船,馬匹自有下人牽到後面運送馬匹的貨船。

王孝傑當先行禮道:“末將王孝傑見過大都督。”

緊隨其後的是蘇定方、翟長孫等人。

不過,尚未搞明白翟長孫爲何跟隨蘇定方一起趕來,便見到最後一個肥都都的小孩裝作大人說道:“學生狄仁傑前來,請大都督收留!”

狄仁傑?

這傢伙不是在崇賢館上學嗎?

歷史上的狄仁傑那可是宰相之才,可不要因爲陪自己下江南耽擱了未來。

不過,楊帆也有信心,即使狄仁傑在自己手下任事,也不會低於原歷史的成就。

看着眼前的文臣武將,楊帆掰着手指頭仔細數了一數。

席君買、蘇定方、翟長孫、薛仁貴、王孝傑……若是再加上這個程名振,大唐的名將已經有一小半在自己的手下任事。

若是加上王玄策、裴行儉、狄仁傑等文臣,可謂是星光璀璨。

一時間,一股豪氣從心頭涌起。

船隻太多,楊帆領頭的戰艦一靠岸,由於船隊實在太過龐大,過多的船使得機動力下降,通過速度緩慢,河道頓時擁堵了起來。

這種情景,不可避免的引起通過的其他船隻不滿。

只不過普通的商賈亦或是一般的人看到如此龐大的船隊,難免心虛氣短。

即便耽擱半天也沒人敢有什麼意見,頂多也就是偷偷的咒罵幾句。

不過,總有一些人看不慣楊帆的行爲,林子大了,自然什麼鳥都有。

一隊維護河道的兵卒見狀,頓時趕過來維護秩序。

水師船上,一個英武少年站在船頭大喝:“楊帆這個棒槌着實囂張,真當這潼關是他家的地盤?本將就等着看你到了江南怎麼丟人現眼。”

“在我的地盤,是龍也給爬着,還不趕緊讓人叫他們讓開道路?”

此時楊帆戰艦正在靠邊,席君買正將蘇定方等人接上船。

由於少年的話聲音很大,楊帆以及席君買盡收耳底。

只見席君買怒目而視,轉頭望着二十幾米開外的少年大罵道:“何妨鼠輩,居然敢對大都督無禮,找死嗎?”

那英武少年亦勃然大怒,揮然不懼的隔着老遠大叫道:“某乃潼守巡將張保慶,鄖國公張亮乃是某的義父,你居然無視朝廷律法擅自靠岸,導致河道擁堵,實乃罪不可赦,你一個小小的護衛居然大呼小叫,找死麼?”

張保慶心裡當然清楚對方是誰,只是故意這麼說噁心楊帆罷了!

想當初張亮的兩個義子被楊帆斬殺在吐蕃,楊帆與張亮之間,可謂是已經成了不死不休的敵對關係。

只是張亮一直被李二逼下委派到江南平定山越人,所以楊帆與張亮之間的交集比較少。

張亮共有500義子,張保慶是其中之一。

如今有機會爲難楊帆,張保慶當然不會放過。

不過,席君買卻不幹了,明明戰艦上掛有大都督的旗號,一般人不知道則罷了,作爲朝廷官員,張保慶不可能不知道。

如今明知故問,顯然是爲了落楊帆的面子。

正所謂主辱臣死,張保慶當着他的面出言無狀,席君買頓時怒不可遏!

雖然張保慶有鄖國公張亮做後臺,並且鄖國公張亮又是凌煙閣二十四功臣之一,但席君買纔不管這些!

他本就性格剛烈,如今張保慶又故意找茬,席君買馬上喝罵道:“狗仗人勢的傢伙,即使你義父也不敢如此跟咱家大都督說話,你是哪根蔥?”

言罷,就要帶着護衛前去教訓那傢伙一番。

席君買早就視楊帆爲主人,當然不能容忍有其他人侮辱楊帆。

楊帆卻微笑着一擺手,笑道:“君買,區區鼠輩爾,何須大動干戈?更何況,狗咬你一口你難道還要咬回去不成?”

“咱們此行任務艱鉅,不值當爲了這等屑小之輩耽擱行程,咱們趕緊趕路吧!”

程名振沒想到楊帆如此以大局爲重,不爲意氣之爭,心中大爲佩服。

覺得自己在局面上差了許多,恭敬地道:“大都督高義,在下佩服,某先回樓船保衛貴妃娘娘的安全,我等着與大都督並肩作戰的一天!”

“呵呵,會有機會的!”

“一言爲定!”

“駟馬難追!”

兩人遙首相視,惲然一笑。

蘇定方几人上到船艦,自然也看到了楊帆的行爲,可他們卻有些驚愕。

楊帆可從來沒有這樣服軟的時候,即使對方有開國國公作爲靠山。

不過,很快衆人便驚掉了下巴,特別是程名振,驀然瞪大眼珠,嘴巴都長大了,滿臉不可思議!

只見楊帆對着舵手揮了揮手,龐大戰船河水中輕盈的劃出一道弧線,然後朝着張保慶的戰艦撞了過去。

見自己報上名號,楊帆的話便“軟”了,正得意洋洋不可一世。

對着身邊兵卒傲然道:“某乃河道巡將,這裡就是咱們的地盤,誰敢反抗咱們,那就是對陛下不敬。”

“更何況,我的義父可是鄖國公張亮,爲陛下打下了半壁江山,楊帆只不過是靠着油嘴滑舌娶得高位,就算這個楊帆是帝婿,那也得尊稱我的義父,跟咱們張家相比,他楊家算個屁啊?”

站在他身後的一衆兵卒頓時膽戰心驚。

楊帆是個屁,那你張保慶算什麼東西?

你張保慶與楊帆不對付,可不要把咱們拉下水呀!

甭說你只是張亮的義子,就算是陛下的親兒子,人家楊帆還不是想揍就揍?

更何況,早已有兩名張亮的義子被楊帆弄死,張亮還不是屁都不敢放一個。

正想要勸解自家上司幾句,說這個萬年縣公是個不好惹的角色。

可話未出口,這些兵卒便一臉驚駭的張大嘴巴,不約而同的手指前方,大叫道:“將軍,萬年縣公瘋了不成,居然敢指揮戰艦朝咱們撞過來?”

聞言,張保慶下意識的擡頭望去,頓時驚得下巴都差點掉了下來!

之前楊帆的戰艦還靠在岸邊,此時卻在河面上劃了一個彎,船頭破開河面捲起的水花分向兩側,速度快速提升,斜斜的就奔着自己的船隻撞來!

幾息之間,戰艦就到了面前。

在衆人目瞪口呆之中,以及清晰可以看到船頭傲然挺立的楊帆正一副嘲笑的嘴臉!

“將軍,趕緊讓道,要不然來不及了!”

士卒揭廝底裡大叫道,隨時準備拉着張保慶跳船。

不過,張保慶並沒有動,他纔不信楊帆真的敢指揮戰艦撞自己!

要知道他可是代表着朝廷,楊帆一旦撞上來,豈不是如同造反。

當然,更主要的是張保慶的戰艦屬於大唐最頂級的,叫鬥艦,這,在水上可謂是無敵的。

與自己的鬥艦對比,楊帆的戰艦明顯要小一號。

即使全力撞過來,楊帆反而會船毀人亡,他就不信楊帆真的敢!

隋唐兩朝,鬥艦都是水面上無敵的存在!

這種隋唐兩朝最大的主力戰船,最大可容戰士八百人,相當於後世的巡洋艦。

在這種唐朝巡洋艦上,採取了梯級複式結構。

士兵們梯級分佈,戰鬥時能夠充分發揮人員優勢,同時爲操作船隻的輔助作戰人員提供了良好的保護,極大程度的提升的戰艦的生存能力。

可以說,鬥艦是樓船的良好補充,這兩種戰艦就構成了唐軍海上長城的主體。

戰艦有五層結構,高百餘尺。左右前後設置六臺拍竿,高五十尺。

每根木桅頂系巨石,下設轆轤,戰鬥中和敵艦迫近時,可以迅速用轆轤把巨石放下,砸壞敵船。

若一擊不中,也可迅速收起再放。若敵艦四面包圍,還可以雙管齊下,其戰鬥力之強可見一斑。

原歷史中,在白江口爆發了一場決定東亞霸權的戰爭,大唐水師與日本水師宿命般的相遇。

在當時扶桑人的兵力是佔據絕對優勢的。

扶桑海軍擁有各類戰艦一千餘艘,兵力達到了四萬。

而由劉仁軌指揮的大唐水師竟然只有不到兩百艘戰艦,士兵13000餘人。

1000對200,這是當時敵我戰艦比例。

扶桑人佔據絕對優勢,而且整個戰場背靠百濟,可以說扶桑人享受了半個主場的待遇,形式對於大唐軍隊來說,非常不利,難有勝算。

正當扶桑的指揮官已經在憧憬勝利的時候,戰場上確實也如他們所願發生了一邊倒的現象,只是倒的是扶桑。

在一代名將劉仁軌的傑出指揮之下,唐軍示敵以弱,誘敵深入,等扶桑艦隊大局進入白江河口時,衆多的戰船將狹窄的航道堵塞,戰艦數量上的優勢非但沒有成爲取勝的關鍵,反而成了扶桑失敗的包袱。

就在扶桑艦隊陷入混亂的時刻,劉仁軌沒有給對手重新調整的機會,立即送上大禮包——放火。

由於航道被阻塞,扶桑陷入了進退兩難,龐大的艦隊被唐軍一把火燒掉了四百多艘戰艦,士兵損傷無數。

至此一戰之後,扶桑人才深刻了解到什麼叫做蜉蝣撼大樹,大唐就是他們永遠無法撼動的巨樹,大唐的水軍就是中華巨龍最鋒利的爪子。

其實,撇開劉仁軌的出色指揮,大唐艦隊和扶桑艦隊存在着代差,唐軍水師實在太強悍了。

而此時張保慶所在的戰艦就是最先進的,所以有恃無恐。

甚至,張保慶已經憧憬楊帆服軟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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