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一章懟天懟地

孫吳走後,宴會反而陷入了沉寂,半晌後,岑文本大讚道:“這首詩當真太絕了!不過,縣公驚才豔豔,在下實在五體投地!”

聞言,在場之人無不頜首。

楊帆才華如此出衆,思維敏捷至此,在座之人誰敢不服?

李恪卻滿臉無奈。

本來還想通過孫吳拉攏江南士族的支持,看來泡湯了。

不過,心頭卻沒有多少責怪。

畢竟,一切都是孫吳挑起來的,這又能夠怪得了誰?

雖然楊帆一點面子也不給孫氏,但楊帆確實沒有什麼過錯。

更重要的是,交好楊帆絕對比交好孫氏更有前途。

見到氣氛有些沉寂,李恪趕緊舉杯說道:“來來來,大家來乾一杯,爲妹夫有如此佳作慶賀。”

有李恪帶頭,剛剛想看楊帆笑話的人頓時迎聲附合,甚至不停有人向楊帆敬酒,場面一下子熱鬧了起來。

楊帆卻微微搖頭,真以爲喝一杯酒就成朋友了?

真是扯蛋!

正所謂道不同,不相爲謀。

剛剛想看自己笑話,這樣趨炎附勢的人怎麼可能深交?

再次喝完一杯酒,楊帆站起身,衝一邊伺侯的人說道:“興致正濃,有酒豈能無詩,筆墨侍候!”

此話一出,衆人皆驚,這傢伙還要作詩?

李恪心裡一哆嗦,帶着哀求的語氣說道:“妹夫,此次主要是爲你踐行,不作詩了吧?”

雖然大唐是一個詩風盛行的時代,酒桌上作詩也比較盛行。

可誰特麼知道楊帆這小子還會不會借詩罵誰?

不過,大唐確實是一個開放的時代,極度強盛的國勢,高度發達的文化,最終凝練出韻律表達的藝術方式,造就了才華橫溢的詩人羣體。

酒桌、踏青是文人們是最能夠激發創作靈感的場所。

且不管是清修之地,還是輕歌曼舞的娛樂園地,都會有詩人爲之傾瀉才思。

而作爲宗教載體的佛寺,則更容易讓人從心靈感悟人生,從而迸發出靈感。

一般文人雅士來到這裡,與世外高僧一起參禪悟道,就是爲人生添加樂趣。

不知多少詩人在此遊賞會友,交流心得,或聯袂賞花,或彼此吟詩,亦或桌前品茗,留下了不少千古名篇。

大唐佛學盛行,文人們很喜歡將自己的文化訴求投向禪意濃郁的寺院之中。

這也是爲什麼大唐很喜歡在寺廟裡宴請賓客的原因。

當楊帆一說筆墨侍候,李恪還沒來得及阻止,一旁服伺的僧人立即轉身出了大廳。

片刻便捧回一套筆墨紙硯。

看了看鋪好在桉臺上的宣紙,楊帆一手拿着毛筆,一手捧着滿是墨汁的硯臺,揮手便寫出了一首詩。

紫陌紅塵拂面來,無人不道看花回。

興教寺裡花千樹,盡是楊郎去後栽。

一首劉禹錫諷刺趨炎赴勢的詩便顯現在了紙上,

衆人紛紛站起圍了過來。

只是看到詩以後所有人都瞠目結舌,呆若木雞!

如果說剛剛那首《泊秦淮》是打孫氏的臉,那麼這首詩就是將所有人的臉都給打了,還是啪啪打腫的那種!

畢竟,剛纔大多數人想看楊帆的笑話,如今又討好,真是應了詩中的諷刺之意。

可楊帆根本沒完,又是悶了一杯酒,轉身來到了一面白牆前。

衆人無不驚諤,這是要在牆壁之上題詩?

不過,衆人更害怕楊帆寫出什麼讓他們無地自容的詩。

一旁的僧人也沒有阻止,

興教寺是佛門聖地,等閒人若是想在牆壁或者其他什麼地方題詩,寺內當然是不允許的。

無他,每日裡來來往往的文人騷客實在太多,若是任誰興致來了都能揮毫潑墨,寺廟每年豈不都要粉刷牆壁無數次?

當然,楊帆絕對是個例外。

且不說楊帆現在的爵位、官職都是顯赫一時,單單娶了兩名公主以及他在士林當中的地位與名聲,能夠在興教寺牆壁之上題詩,絕對是寺院天大的榮耀。

畢竟,寺廟也想要越辦越好,越辦越大,這就好比後世的廣告。

只要楊帆提詞,日後必然有文人騷客慕名而來欣賞楊帆的詩詞、字跡。

這相當於給興教寺做了一次免費的推廣,這些僧人何樂而不爲?

當然,最主要的是,人家楊帆的字自成一派,就算拋開詩詞質量不說,單單只是字跡就不是興教寺能夠拒絕的。

楊帆一手執筆,一手捧硯,手起筆落,雪白的牆壁上字體飛舞,字跡宛如銀鉤筆劃,筆走龍蛇:

“有耳莫洗潁川水,有口莫食首陽蕨。

佔位含光混世貴無名,何用孤高比雲月?

佔位吾觀自古賢達人,功成不退皆殞身。

佔位子胥既棄吳江上,屈原終投湘水濱。

佔位陸機雄才豈自保?李斯稅駕苦不早。

佔位華亭鶴唳詎可聞?上蔡蒼鷹何足道?

佔位君不見吳中張翰稱達生,秋風忽憶江東行。

佔位且樂生前一杯酒,何須身後千載名?

行路難,行路難,多歧路,今安在。

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

李白幾首融合在一起的《行路難》顯現於牆上。

行路難,行路難,多歧路,今安在……

你們不是都不看好我此次下江南嗎?

我也知道此次下江南困難重重,但只要我心堅定,一定有‘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的一天。

雖然江南之行危險重重,艱難困苦險阻無數,若是畏首畏尾懼怕困難,那不是我楊帆的性格。

一個人遇到困難而不去拼搏,你會發現永遠也不能領略到成功的滋味。

當然,楊帆也通過以古人爲鑑說明人生無常,沒有什麼事是一帆風順的!

若總是在困難面前猶猶豫豫,不知如何取捨不知路在何方,哪裡能體會到戰勝困難險阻之後長風破浪的快意人生。

又如何享受到人生的波瀾起伏,跌宕多姿?

寫完,楊帆將一旁的酒飲盡,對着李恪微微鞠躬歉意道:“微臣做出無狀之舉,掃了殿下雅興,請殿下贖罪!”

“日後若微臣在江南率領商船縱橫四海海長風破浪之時,必然請殿下也前去感受一番承風波浪壯闊笑傲滄海的跌宕起伏!”

“世間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微臣願意爲了帝國去戰勝一切困難,願意爲了陛下去開疆拓土!”

“殿下踐行之宴微臣將永遠銘記於心,今日微臣酒醉,就讓這幫人陪着您品茗吧,微臣還有很多事情要準備,先告辭了!”

言罷,楊帆再次深深一躬,拂袖離去!

而留下一室身份尊貴自詡才華的公子哥們面紅耳赤、面面相覷!

這臉打的,太疼了啊!

這豈不是說他們這些人只知道想享樂,沒有什麼理想麼?

你楊帆下江南是爲了帝國,而他們在這裡,縱情聲色,醉生夢死,豈不是顯得他們很無能。

娘西匹!

你楊帆的人生在星辰大海,我們就是隻知道享樂的蛀蟲?

程懷亮黑臉漲紅,尷尬道:“咳咳,萬年縣公有些過分了!”

緊隨其後,又有人破口大罵:“這楊帆果然是棒槌,吾等剛剛不過是好心好意的提醒他想要在江南有所成就殊爲不易,這是一片好心啊,他怎能隨便罵人?”

“是啊!這人也太不知好呆了!以爲娶了兩個公主就能飛上枝頭,棒槌還是棒槌!”

程懷亮左看看,右瞧瞧,有些心虛的說道:“那個……若這首詩留在這裡,你們說以後來到此處見到這首詩的文人墨客,會不會將我等視爲胸無大志只知道享樂的庸才?”

這麼一說,衆人頓時恍然大悟,趕緊大聲叫道:“不錯,這詩決不能留在這裡,趕緊毀掉!”

衆人一聽!

對啊!

這首詩就放在這裡,看過的人都會去追尋一下這首詩的創作背景。

那麼他們這些人豈不是要成爲千古笑柄?

被人罵幾句也就罷了,但是楊帆這是要把他們釘到恥辱牆上啊,絕對不能忍!

帶頭之人正想要上前把這首詩給塗花,一旁的岑文本卻不幹了!

毀詩?

開什麼玩笑!

這字體、這詩句、這氣魄!

簡直是百年難逢的經典!

何況,這麼一首詩能夠給人激勵,警視,簡直是千古名篇。

雖然很可能讓他們成爲笑柄,但只要知恥而後勇,絕對是值得的。

見到岑文本阻止,衆人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

畢竟,岑文本是吳王李恪的心腹,在場的人誰也不敢輕易得罪。

更主要的是,岑文本再進一步就進中樞,絕對是以後朝廷的中流砥柱。

看到場面有些混亂,一旁的僧人當即上前阻攔。

這首詩可是難得的魁寶啊,怎能讓這些人輕易毀去?

不過,見到衆人羣激奮起,僧人趕緊扯着嗓子將外面的小和尚都喊進來,死死攔在牆壁之前!

興教寺作爲長安有數的佛門聖地,往來俱是達官顯貴,除了皇帝之外,這些官宦子弟他們根本不懼!

看着牆壁上的詩,李恪一句一句默唸,感受着那股勇往直前不懼險阻的豪氣,感受着那種長風破浪直掛雲帆的豁達,心神震盪之間,精神得到了洗禮!

一直以來,他總是瞻前顧後,認爲自己帶有前朝的血脈,對於帝位遙不可及。

因爲那樣太難了,萬一失敗,立即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如今他改變了這樣的觀念,

正如楊帆所說,不去做,永遠都不會成功,即使行路難也要勇往直前。

廳內喧鬧不休,興教寺的僧人阻擋住不讓這些紈絝們將詩句毀去,場面一下僵持起來。

岑文本有些心虛的偷看着李恪,畢竟若是吳王殿下下令的話,誰敢阻攔?

好在李恪一直在發呆,讓他鬆了一口氣。

默默的看着牆上的詩句,良久後才深吸一口氣,對李恪躬身道:“殿下,此詩意味深遠,激勵人上進,乃是不可多得的好詩,不可輕毀啊!”

此時李恪纔回過神來,看着吵吵嚷嚷非要毀掉詩的衆人,只覺得一陣索然無味,怒斥道:“此詩讓人知恥而後勇,有何錯乎,你們真讓本王失望啊!”

說完,不顧吵吵嚷嚷的衆人,與岑文本一同離去。

踏出寺外,夕陽西下,太陽發出耀眼的霞光。

李恪下意識的頓足眺望,微微眯眼,感覺內心豁然開朗。

隨後幾日,楊府大批物資在房渭水碼頭彙集,陸續等待裝船南下。

與此同時,各大家族隨行的子弟也趕到駿揚坊集結。

在經受簡單的訓練和編隊之後,將在蘇定方的帶領下一路南下,前往波瀾壯闊的江南開闢“發財之路”!

一起集結的,還有駿揚坊的護衛和特種兵。

當然,更重要的是一些開採煤炭的技術人員。

早在前幾天,楊帆便已經給在江南的薛仁貴去信,讓他秘密派人收購礦山……

雖然大唐的開採很落後,但煤礦在古代利用率很低,江南有很多適合露天開採的礦山。

只要把礦山握在手裡,江南士族就不可能卡住他的脖子。

正當楊帆忙碌的焦頭爛額之際,一個意外而又在意料之中的消息令楊帆愕然無比,一股火氣自丹田升起,無法遏制!

江南的一些官員居然聯繫上了魏徵,這老倔驢居然彈劾自己藉機買賣官位,實乃罪大惡極之輩,應該暫緩南下。

這個提議瞬間得到了御史臺的響應。

當然,這不是讓楊帆最生氣的,而是李二居然沒有出來解釋,這就是讓楊帆有些不爽了。

畢竟,錢已經上繳,李二陛下算是收錢不辦事啊!

而戶部一幫大老爺們更是要求皇帝沒收楊帆的家產。

一時間,整個朝廷吵起來亂了套。

可是,這些人不知道這筆錢已經統統獻給了皇帝,戶部想要沒收楊帆的家產充公以解燃眉之急,難道魏徵能不知道這筆錢已經充公?

要知道這筆款可不是直接交給李二的,而是經過門下省記錄在桉,才能進入李二陛下的內庫。

作爲門下省大老的魏徵,豈能不知這筆錢的去向?

然而現在御使臺、戶部、大理寺……都摻和進來,實在讓人頭疼啊。

看着御使臺、大理寺下達的文書,楊帆就覺得頭頂都在冒煙!

他不清楚這是怎麼回事兒?他只知道李二這傢伙簡直欺人太甚!

當然,他不敢去找李二算賬,但魏徵這個執行者卻是心知肚明。

所以在楊帆看來,魏徵這老倔驢最可惡!

作爲宰相,他有義務出來解釋楊帆這筆錢的去向。

明知道這筆錢給了皇帝,你還讓人彈劾咱,欺負人也不帶欺負成這樣的!

這老小子成天到晚的懟李二陛下,咱承認你有能耐!

可你也不能爲了懟李二陛下而無差別攻擊。

咱招你惹你了,獻出了鉅款還要被審,天底下哪裡有這個道理?

一時間,楊帆怒衝心頭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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