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倒沒往董慧嫺的腿上坐。
因爲,那女人及時的借尿遁了,下樓去了。
“這位少爺,你貴姓?”
“這位少爺,你喝口茶。”
“這位少爺,你累否,我幫你捏捏肩。”
“這位少爺,你吃點果子。”
“這位少爺……”
“這位少爺……”
林葉直感覺自己耳邊有一個蜂羣,翁嗡嗡的,腦袋都快炸爛了。
整個樂坊,無數客人也都把目光投射了過來。
本不想引人注目,被董慧嫺一鬧,卻變成了焦點。
真是要命!
林葉趕忙說道:“幾位小姐姐,我還沒吃飯呢,我想安安靜靜吃個飯,要不你們先退下?”
打雜的小廝此時剛好來上酒。
身後還跟着一名龜公,聽聞林葉的話,龜公很識趣的說道:“姑娘們,都聽到客人說什麼了,你們去房間等候吧!”
“少爺,那我們先到房間等你哦。”
“少爺你可要快點來,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可別讓我們姐妹久等了。”
一衆花枝招展的女孩,走之前還不忙揩林葉的油,摸下林葉的臉,摟下林葉的腰,拿身體蹭下林葉。
搔首弄姿媚眼大拋就不說了,那都是不缺的。
有一位甚至啵了林葉一下。
林葉尷尬得很,動都不敢動。
這就是一羣訓練有素的妖精,他今晚真要跟這羣妖精呆在一個房間裡面,恐怕渣渣都剩不下來。
等女孩都走了,龜公對林葉說道:“這位少爺看上去好面生,請問高姓大名?”
林葉說道:“姓林。”
“我是這天宮樓的管公,李可,林少爺你是第一次來我們天宮樓玩樂對吧?”
“確實。”
龜公李可接過了酒壺,親自給林葉倒酒。
出於客氣,林葉請他坐了下來。
“林少爺運氣不錯,遇上了天宮樓一月一度的投秀會,當然歌舞也是整個大唐除皇宮之外你能看到的最精彩的,尤其是今晚的歌舞,不容錯失。”
“吹過了吧?這就是個小地方,京城的樂坊難道還不及你們?”
龜公李可呵呵一笑:“聽林少爺這樣說話,我就知道林少爺是從外地來的了,而且還不曾進過京,對不對?”
林葉分外驚訝。
不過他沒有答話。
此時此刻,貌似說什麼都會尷尬。
“國都長安,比之我們這楊家灣,固然是各方面都優勝千倍萬倍,唯獨是這樂坊,卻是比之不過的。”龜公李可一副飄飄狀態。
“那我要好好請教一下了。”林葉是馬上要到京城混的人,對京城的情況瞭解多些,那都是好事。
“京城嘛,不只是天子腳下,還是夫人和愛妾的跟前,玩不開,也不敢盡情的玩。”
“而且樂坊本身也要注意影響,你看我們天宮樓姑娘的穿着,長安城裡可不敢這樣穿。”
“簡單點說吧,長安的樂坊偏於清雅,接待外地人士比較多,本地人士都喜歡來楊家灣,雖然要駕車騎馬十里路,但是卻能玩個盡興。”
林葉聽明白了。
對於玩這件事,各朝各代都一樣,都是要遠離窩邊,躲着老婆的。
爲了玩個盡興,都能把心思挖空了。
小喝了一口酒,林葉問道:“剛剛你說的投秀會是個什麼好玩的東西?”
“咱這天宮樓每月都會招一批姿色極佳的小雛回來,進行競價,價格者得。”
“確定是招的,沒有威迫利誘加強搶?”
龜公李可不以爲然的說道:“這方面的事情,林少爺大可不必擔心,咱們招回來的大多都是孤苦無依,沒有背景,沒有後臺的小妞。”
“相反,咱們天宮樓的後臺卻是強得很,大老闆是太子府的樂人周到,這大唐沒有什麼事是周老闆擺不平的。”
“林少爺你儘管競價,儘管玩,你花了錢,天宮樓就能保證不會叫你惹上麻煩。”
“行了,知道了,你可以退下了。”
林葉憋了一肚子火。
他也就隨口一說,竟然還真是搶來的。
這臭龜公,強搶民女逼良爲娼了還如此的張狂,真是好氣人。
“好的,林少爺你玩好,今晚的歌舞都是咱們大老闆編排的呢,那水平可是大唐一流,別處看不着。”說完這句話,李可才退走了。
此時剛好上飯菜,董慧嫺也回來了。
“大飽眼福了吧?便宜沒少佔吧?過癮不過癮?”董慧嫺剛坐下就陰陽怪氣拋出一連串問題來。
“你一個女的,你問我這些問題,你覺得合適麼?”林葉臉色不好。
“我就開個玩笑,你不需要黑着一張臉吧?也是你先拿我開玩笑的。”
“我不是生你的氣。”
“那你生誰的氣?姑娘呢?”
“被我暫時打發走了。”
董慧嫺有點發懵,搞不懂林葉生氣什麼,她也不問了,抓起筷子就吃起了飯來。
“這地方是太子府的樂人周全開的。”林葉突然來了一句。
“哦,然後?”董慧嫺隨口迴應。
“等下這兒舉辦一個投秀會,大體就是競價女孩的初次,參與的女孩都是強搶回來的民女。”
“有什麼問題麼?”
林葉氣憤的說道:“你說有什麼問題?你自己也是女孩。”
董慧嫺說道:“賤民被權貴勞役,買賣,玩弄,不是這個世道的平常事麼?我知道你不服權貴,感覺權貴一個個不是東西,但是,你管不過來的,你就當沒看見吧,免得氣着自己。”
給林葉夾了一塊魚肉,董慧嫺又說道:“別想了,快吃飯。”
林葉哪有胃口,悶悶不樂,隨便吃了一些就不吃了。
此時那死龜公李可上臺介紹今夜的節目來了,當他說出,他們老闆今夜會登臺表演的時候,現場瞬間就被引爆了。
當他再說出,今夜有二十名女孩參加投秀的時候,現場更爆了。
滿場都是躍躍欲試的嘴臉,歡呼着,讓龜公李可先把女孩請出來走一圈,讓大夥兒開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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龜公李可也是循衆要求,下臺籌備了一番之後,就讓女孩上臺來了。
確實有二十個,都是十三四歲到十七八歲左右的小姑娘,一個個經過了精心的裝扮,顯得那樣的清秀可人。
她們胸前都掛着牌子,上面寫着起投的價格。
便宜的要二百兩,貴的足足八百兩。
從她們的神色裡,林葉能看出來,她們都被餵了藥,迷迷糊糊的不知道發生着什麼事,李可讓她們笑,她們就笑,李可讓她們跳,她們就跳。
臺下面,整個樂坊,一衆權貴有錢人歡快的笑着,評頭論足,談論着哪個身姿更好,哪個更好玩之類,嘴裡污言穢語層出不窮。
突然。
林葉在女孩的中央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駱寧遺!
居然是駱寧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