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回過神,面露不悅之色,沉聲問道:“你又去找那些和尚了?”
“沒有,父皇不是說了少林於國有功麼,兒臣怎麼可能再去幹那逼迫忠良之事!”李承乾當即搖頭否認,這事兒他可擔不起,也不想擔。
“沒有,那你這二十五萬貫從何而來?”李二雖然是皇帝,但他同樣也是一個父親,雖然很多時候不知道應該怎麼表達自己的感情,但正常父母的心理卻不會變。
對於李承乾手中突然一下子有了那麼多錢,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混小子是不是又搞什麼歪門斜道去騙人了。
至於說被別人騙……根據以往的經驗,只要李承乾不去騙別人,‘別人’就應該在家裡燒高香了,跑來騙他?嘿嘿……
李承乾不知道李二是怎麼想的,但從老頭子的眼神中卻完全可以看出來,當下便解釋道:“兒臣剛剛跟河間王叔做了一筆小生意,這二十五萬貫是河間王叔的投資,算他五成乾股。”
“小生意?什麼樣的小生意五成乾股就要二十五萬貫?”長孫皇后忍不住插言說道。
“賣酒!”
“嘭”,李二一巴掌拍在面前小几之上,怒聲斥道:“胡鬧,你要賣多少酒才能賣出二十五萬貫?而且我大唐現在糧食並不富裕,還沒到全都拿來給你釀酒的程度。”
長孫皇后了同樣瞪着李承乾,似乎在埋怨他不懂事,因爲對於人均生活水平還在溫飽線以下掙扎的大唐來說,用爲數不多的糧食用來釀酒的確是有些奢嗜的過份了。
“父皇、母后,你們搞錯了,事情不是像你們想的那樣。”李承乾在作這件事情之前,早就已經深思熟慮過,對李二與長孫所顧慮的事情,也都有自己的考量。
所以,在對李二和長孫解釋了一句之後,他就示意站在一邊的宮女去把門外侍衛抱着的一小壇酒拿了進來。
接着一番折騰,先是倒出一盞遞給方老太監,比了個請的手勢。
宮裡規舉多,並不是李承乾拿來的東西就敢直接送給李二吃喝,哪怕是再親近的人,拿來的東西必須經過有人試吃纔可以入李二和長孫的口。
這也是爲什麼李承乾纔會將第一杯酒送給了方老太監的原因。
“行了,別玩兒那些花架子,快點拿過來。”看着一臉陶醉的方老太監,李二哼了一聲。
這酒真是太香了,宮中那些御酒跟這個比完全就是個渣。
李二也是武人出身,酒這東西也是他的愛好之一,乍一聞這味道就知道是好酒,再看方老太監一邊陶醉的聞着酒氣,一邊呆呆的看着酒盞裡的酒,更是心癢難耐。
“陛下,還是老臣先試試,試試。”
方老太監能常年跟在李二身多,那是多機靈的一個人啊,明知道這酒李二喝了之後必然再也沒有他的份了,哪裡還有猶豫,說了兩聲‘試試’之後,一仰頭就把盞中大概一兩左右的白酒全都幹了進去。
咳,咳咳……
一兩多的高度白酒,直接一口悶進去,對於一個從來沒有喝過高度酒的人來說,和毒藥沒什麼區別。
所以方老太監這酒雖然嚐了,但嘗的不多,大多數都被他給噴了出去。
一時間,所有人臉色都變了,齊齊把目光盯在李承乾的身上,似乎只等李二一聲令下就把將其拿下治罪。
“怎麼回事兒?”李二臉色陰沉的問道。
雖然他不相信李承乾敢對他下毒,但方老太監的表現的確太怪了,讓他很難再相信自己的判斷,能保持鎮定繼續坐在那裡發問都是涵養好的表現了。
“臣,臣……”方老太監伸着舌頭,一張老臉被嗆的通紅,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
“父皇,這酒太烈,只能小口的抿着喝,老方……”李承乾很隨意的端起一杯酒,輕輕抿了一口,哈了一口酒氣,鄙夷的瞥了一眼方老太監:“老方從來沒喝過這麼烈的酒,又喝的太急,他是被嗆到了。”
嗯?李二愣了一下,扭頭看看方老太監,發現這老貨的表現的確和第一次喝酒的人差不多。
而且方老太監雖然臉憋的通紅,但卻沒有想任何中毒的表現,聽完李承乾的話之後,雖然覺得有些尷尬,但也是不斷點頭,意示的確是自己被嗆到了。
長孫皇后在看到方老太監最後點頭的表現之後,也是長長舒了一口氣,狠狠的瞪了李承乾一眼,意思是:你等着,回頭看老孃不扒了你皮!
“行了,把酒給朕端過來。”李二此時也是看出了門口,鬆了口氣的同時,肚子裡的酒蟲又開始翻騰起來。
“陛,陛下,還是老臣再嘗一次吧,剛剛沒嘗清楚。”緩過勁來的方老太監一邊把酒端給李二和長孫,一邊依依不捨的看了不遠處的酒罈一眼。
“老方,本宮不勝酒力,這一盞歸你了吧。”等到老方把酒都遞過去,李承乾將自己的酒杯放到方老太監手中,有些惋惜的說道。
沒辦法,長孫一直在那裡盯着呢,這酒自己要是真敢喝進去,估計要挨一頓好揍。
“好,好酒,果真是好酒。”學着李承乾的樣子,李二同樣輕輕抿了一口盞中清洌的酒水,第一次嘗試高度酒的皇帝陛下同樣被辣的滿臉直抽,半晌之後方纔長長呼出一口氣,嘆了一聲好酒。
長孫皇后卻只是輕輕沾了沾脣,就把酒放到了一邊不再去碰:“二哥,這酒果真是太烈,臣妾很難駕馭呢!”
“父皇,這酒後勁甚大,還是少喝一點爲好,而且喝的時候最好吃些東西。”眼看老頭子一口一口喝個沒完,李承乾不由出聲勸阻,生怕老頭子喝多了,沒辦法談接下來的事情。
“唔。”李二不可置否的答應一聲。
剛剛的淺嘗已經讓他適應了這酒的烈度,一仰頭將杯中剩下的一半全部倒進嘴裡,又憋了半天才呵出一口酒氣,緩緩問道:“這就是你要賣的酒?”
“回皇父,正是。”
“這酒的確不錯,是好酒,只是……價錢怕是不便宜吧?”李承乾心有多‘黑’,李二多少有自己的考量,知道應該不會便宜了,便試着問了一句。
“父皇,您剛剛喝的那一杯,價值二百五十貫。”
“咳……”李二被李承乾說的價格嚇了一跳,咳了半天,用吃人的眼神死死盯着李承乾:“你再說一次,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