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下:國子監學生不務學業,驚擾聖駕……”
“着指揮使張興彪捉拿歸案……”
“中書令臣【趙廣】宣
中書侍郎臣【錢進】奉
中書舍人臣【孫寬】行
侍中臣……”
“大寶二年三月八日
制:可——”(最後一句,皇帝寫的)
諸位太學生還未宣泄完情緒,濺起些許浪花,前來傳聖旨的使臣就來了,門下省的速度,這個時候特別快。
不到一個時辰,南宮外的數百太學生,就被關進了番禺大牢,塞得滿滿的。
這羣人有功名在身,且又家勢雄厚,偏偏衙役們奈何不了,反而好吃好喝地供養着,耗費大量的錢財,令興王府尹頭疼不已。
“老爺,吏部張主事派人前來,請您喝酒……”
“刑部李侍郎送來帖子,說家中已經備好了酒!”
“番禺知縣送來拜帖……”
“好了,好了,停下吧!”興王府尹拍了拍額頭,心中別提多煩了,這羣衙內,沒有一個省心的,才幾個時辰,來訪的帖子數不勝數。
“以後若是送來帖子,一律收下,無須在於我說了,順便給送帖的人回句話,就言:貴府郎君安然無恙,我家老爺自有分寸!”
待僕人下去後,興王府尹嘆了口氣,瞅着滿桌子的請帖,直髮愁。
這皇帝到底知道自己幹了什麼不?把這些人都抓了,簡直就是捅了馬蜂窩,整個天下不得亂起來嗎?
這個時候,他份外的懷念起先帝來,雖然其也經常亂爲,但至少還是能看得懂的……
“從未想過,我等竟然有今日?”
大牢中,一位太學生嘆了口氣,又晃了晃腦袋。
“這牢獄也無甚的,過不了幾日,咱們就會出去的!”咬了一口雞腿,另一名太學生無所謂地說道。
“諸位勿憂,朝堂諸公,自會爲我等主持公道,用不了幾日功夫!”
傅寧瞅着滿獄的同學,心中一定,自己家勢不行,但這些同學中,好幾個都是門下省得侍郎、主事,如今朝堂上的官吏,都進了蠶室,少一個兒子,可再也生不出來了……
“我等爲國爲君,陛下只是一時間被小人迷惑,事後必然清醒,閹人只能誤國,我等君子,纔是治國之才!”
“此次之後,我等必聲名鵲起,嶺南無人不知,來年高中之日,不遠矣!”
此話一出,衆人心生歡喜,雖然這是體面話,但衆人能進入國子監,自然見多識廣,家勢雄厚,一腔熱血之外,自然知曉此乃真言。
功名宦達不論,若是闖出大名聲,自然也是極好的。
一時間,監獄裡不但沒有了往日的低沉,反而氣氛愈發的熱烈起來。
“此人,真乃人才是也!”暗中觀察的李淮,心中感嘆道,此子蠱惑人心之能,極其厲害,若爲郎君所用,想來也是極好的……
“陛下,太學生乃國之棟樑,冒然抓捕,民心不安啊!”一聽到太學生被抓的消息,鐘相公連忙起身求見皇帝,懇求道。
“一羣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我自然清楚當不得真,但擅闖宮闕豈能胡鬧?不給一些教訓,怎能爲官治國?”劉鋹這時突然就不傻了,說的話卻有理有據,令鍾允章有些措手不及。
“相公勿憂,如今國家不寧,過些時日,等太師歸朝,這些太學生自然會被放出!”
“不過,襲擊陳宮使之人必須找出,我的左右親近之人都敢襲擊,過幾日,還不得騎在我頭上不成?哪怕爲官,也是欺君罔上之徒!”
後面一句話有些重了,一時間,鐘相公默然不語。
想想也是,皇帝什麼時候能出此言了?想來必是宦官出的主意,可憐我一介宰相,在皇帝心中,不及閹人,可嘆可笑……
“相公無事吧!”劉鋹伸頭問道。
“臣無事——”鍾允章搖了搖頭。
“好了,下去吧!”
“諾——”
君臣兩者之間,往日的師徒之情,突兀地散了……
“番禺傳來消息,右龍虎軍並左神弩軍,前兩日假借鎮壓潮州民亂的幌子,秘密前往邕州,由於水路不通,只行陸路,用不了幾日,就能到達邕州!”
“怎麼?潮州民亂已平嗎?”李嘉眉頭一皺。
“潮州數縣,不到三日全部被下,首領墨淵帶着數百殘部,已被屬下接往儋州,今日就能到!”吳青自然知曉郎君的意思,無奈地說道。
“收拾地方,犒賞大軍,至少須五日,纔是龔澄樞歸朝之期!”
撲棱撲棱——
突然,一隻灰色的信鴿飛到了窗前,吳青順勢一抓,從其腿管處取出一卷紙,眯眼一瞧,嘴角翹起:
“郎君,番禺傳來消息,國子監太學生叩闕被抓,整個番禺城惶恐不安,朝堂上下,人心不安!”
“好,非常好!”李嘉高興地拍起手來,簡直是天賜良機啊!
左右龍虎軍,左右雄勇軍,加上左神弩軍,整個番禺城除了守宮城的內軍外,只有巨象軍,右神弩軍,靜波軍,兩萬餘人。
巨象軍名如其軍,由大象組成,進不得城;靜波軍內河水軍,也守不了城。
偌大的番禺城,理論上只有五千之數的神弩軍,以及數千宮城內軍,才堪一用。
“機會稍縱即逝,事情到了如今這步,也不能再停滯不前了!”
“傳令下去,雲從都,飛虎都,白沙都,再把儋州軍帶上,海龍軍(海龍海盜)一併,今日準備,明日去往番禺!”
“對了,火藥陶罐全部帶上,鎧甲有多少,就裝備多少!”
“射聲司潛入番禺城的人開始準備,打開城門,引路,都須你們!”
“遵命——”吳青低頭應下,滿臉的興奮之色。
“對了,多打印一些旗幟,上面寫三個字:清君側。”
疍家小姑娘不似原來瘦弱的模樣,身材圓潤了不少,大腿依舊修長有力,下巴還是尖尖的,胸前的饅頭也壯大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