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屋子,才知道外面斷言的天堂有些早了。
牆壁四周完全被花紋精美的絲綢以及波斯掛毯所覆蓋,銅做的巨大樹藤上掛着白銀葉子,珍珠花朵,黃金果實,碩大的貓眼綠,鑽石以及翡翠在樹頂上散發着璀璨光輝。
除了正殿中奢華的裝飾樹,其中服侍的人亦是達到了污濁yin亂的程度,與外面阿拉伯人婦女傳統的包裹封閉到極限不同,侍奉在侯傑殿中的男男女女幾乎到了完全****。
男的僅僅包了條緊窄的金絲內褲,肩膀上裹着裝飾功效大於實用功效的坎肩,袒露出胸膛,看內褲的扁平,這些人應該都是騸了的希臘人閹人。
不要以爲太監僅僅是華夏的特產,羅馬宮廷中同樣很早就有閹人的存在,早期文明的希臘,波斯,埃及,亞述,印度等帝國都已經用過閹人了,畢竟男人都是自私的,一個個佔有慾極強,妻妾成羣的後宮自然不放心別的男人肆意進出。
阿拉伯人崛起於沙漠之中到如今已經七十多年過去了,如今佔據了波斯帝國與拜占庭絕大部分膏腴的東方領地,阿拉伯人早已經不是曾經那吃苦耐勞,節儉淳樸的遊牧民族了,這麼多民族積累的財富收攏在手,阿拉伯上層亦是效仿起被他們征服的波斯,變得奢華起來,達官貴人在家宅大量蓄養女奴的同時,宦官的需求也旺盛了起來。
侯傑帶來了閩國先進的外科手術制度,與拜占庭的戰爭還在如火如荼的進行着,有着大量希臘年輕人俘虜,於是乎倭馬亞帝國第二代才確立的阿拉伯宦官制度提早二十年在阿拉伯帝國確立。
川流不息的宦官還算好的,在宮廷中比她們更暴露的則是一個個女奴。
女奴幾乎是古代阿拉伯社會階層中一大特色,很值得諷刺,《古蘭經》中強調善待奴僕,釋放奴隸的伊斯蘭教,卻是幾乎同時代蓄奴最多的一個帝國,甚至對於女奴,阿拉伯的權貴們都總結出了評價來。
柏柏爾人的姑娘可供享樂,波斯姑娘可生兒育女,羅馬人女奴則善於超持家務,通過戰爭而來的奴隸不光是王室貴族炫富的手段,更是成了阿拉伯人的一大經濟支柱。
後世四百五十年的時間,人們譴責將黑奴從非洲掠奪出,送往新大陸奴役的殖民者白人,卻渾然忘了黑奴的源頭,是兇殘的阿拉伯騎兵將成批成批黑人綁出非洲,阿拉伯人的奴隸貿易下甚至將北非古老文明摧毀的一乾二淨。
也許正是伊斯蘭教義中對婦女包裹的太過壓抑,自家的宅院中,阿拉伯的貴人們反而更加恣情聲色,反正女奴不是阿拉伯人穆斯林,怎麼玩都不違反教規。
侯傑的宮殿中,或黑或黃或白的各種族女奴更是一個穿的比一個少,不少人僅僅在胸乳上貼着一片小小的黃金乳♀貼,下身則是波斯舞娘那種狹小的黃金三角罩,只不過比誘惑的波斯舞娘,連那層透明的白紗都沒有。
****的女奴更是數不勝數,難怪幾個阿拉伯軍官絕不許進入內宅。
眼見到這一幕,就連搞“娛樂出身”的武元爽都是看的面紅耳赤,更不要說後面那些常年禁慾的軍漢們,一個個呼吸急促無比,跟着新帶路的管家哈希姆,,李缺咬牙切齒的低聲喝罵也不知道多少聲了。
好不容易穿過這段壓迫人意志,世界上最豪華的迴廊,到了後院寢宮前,哈希姆恭敬的對着李缺等人一彎腰鞠躬道:“尊敬的客人們,請在此稍後,容奴婢去通報埃米爾大人!”
可就在這時候,一陣靡靡之音卻是從室內傳出,女人的嬌弱不堪之聲,男人的竭力嘶吼聲,明顯在做着“傳宗接代”的大事,早已經癟了一肚子火的李缺卻是再也按捺不住,推開了宦官哈希姆,直接暴怒的一腳踹了過去。
劃拉~
華貴的雕飾紅木門直接在小牛皮靴下四分五裂,踩着木頭碎片,李缺腳步沉重的闖了進去,這一幕太突然,一時間武元爽也是傻了下,這才慌得肥兔子一樣緊跟着蹦了進去。
“李都尉,大事要緊啊!啊?侯埃米爾,您繼續,不用管我們,呵呵,呵呵!”
室內,薄薄的輕紗根本擋不住視線,袒露着上身騎坐着的突厥女奴爆滿堅挺的一對兒毫不遮掩映入眼簾,心頭安安叫苦,武元爽一面打着哈哈,一面拖着李缺胳膊拼命向後拖着。
被打攪了好事,明顯那女奴暴跳如雷,還騎在男人身上就擡起左手,頤指氣使的用突厥語一通亂罵,氣的李缺更是三尸神暴跳,揮起拳頭就要給這個不要臉的婊子些教訓,可這時候,略帶沙啞的渾厚聲音卻是令她猛地一僵。
“玉兒,夠了!”
這一刻,李缺的心差不點沒蹦出來,旋即,那個身材火爆的突厥女奴卻是不甘心的咕嚕了兩句,旋即在一隻大手輕拍她屁股下從牀榻上把自己拔了下來,絲毫不顧及那麼多的外人,就這麼袒露着身體去了後室。
“我就猜到,閩王會派你來,李都尉,許久不見了!”
隨意套上短褲,袒露着還滿是汗水肌肉有型的上身,侯傑一點也沒發怒,反而大笑着坐了起來。
就算在心頭千百次計劃殺了他,用銑鋧打破他的腦袋,刺穿他的心臟,砍下他的頭顱,可真正面對的那一刻,在吐蕃好不容易修習到的平靜卻被拋之九霄雲外,取而代之的是滿心複雜。
好半天,李缺才強撐着哼了一句。
“本將可一點兒也不想見你這叛徒!”
這氣勢就差多了,跟上一次在大馬士革城外殺機凜凜簡直判若兩人,甚至有點弱弱的味道,聽的武元爽直髮愣,這位怎麼也是洋蠟燭金槍頭,見到真人也軟了?
李缺好不容易壓抑住情緒,可旋即侯傑卻讓他的怒火再次高熾起來,很是輕佻的拿起棉斤擦拭了下身上的汗水,侯傑隨手從一邊衣架上拿下了自己的長袍套上,玩世不恭的態度又是溢滿臉上,抱着胳膊很不恭敬的說道。
“不想見到本埃米爾又如何?他李捷還不是有求於我,拍你屁顛屁顛找上門來。”
“你……”
一瞬間額頭的血管都鼓了起來,一雙拳頭被李缺捏的咯咯作響,嚇得武元爽趕忙又在背後按住了她的胳膊,可就在這功夫,侯傑的手又是伸到了她面前。
“幹什麼?”李缺立馬滿是怒火的吼道。
似乎很詫異的看了她一眼,侯傑還是那麼輕佻的笑着:“東西呢?閩王該不會讓你們來本埃米爾這兒吃白飯的吧?”
拳頭捏緊,鬆開,好一會,李缺才強行壓抑着怒氣,猛地向外一揮手。
“閩王命我帶來的東西,已經被你的手下擡進府,你想要,現在就交給你。”
“那你還愣着幹什麼,帶路啊!”
又是沿着那糜亂奢侈的迴廊一路走來,侯傑已經徹底拋棄了當年閩國軍官中護軍那種昂然正氣,捏着下巴歪着肩膀,袒露出充斥着數道疤痕結實的胸口,這幅模樣總讓李缺想起在賭館中游手好閒的地痞二流子。
可偏偏一路走來,不論男女奴隸還是阿拉伯護衛兵士,對他都有種說不出的尊敬。
一間庫房被打開,侯傑的神色這才鄭重了不少,揮手揮退了跟來的所有人,關上大門,悶熱的房間中,就剩下了李缺三個。
從蘇伊士一路帶過來,綁在駱駝隊上的箱子還不斷有沙粒掉下,打開後,裡面保存完好的絲綢金銀細軟立刻顯露了出來,不過侯傑卻是眯起了眼睛,對這些明顯不感興趣。
在一堆金銀器皿中翻找起來,不一會,打開了一個波斯銀酒壺,一個裝着白色粉末的精緻琉璃瓶到了李缺手中。
“麥角菌!加上兩味秘藥共同配製,可導致強烈的致幻感,中此藥者茫茫懵懵,自我全無,任人擺佈,藥量大會導致人當場瘋癲。”
“這次閩王命我帶來五瓶。”
伸出手,李缺把東西遞了過去。
隨手接了過來,兩根手指捏着放在了眼前,侯傑臉上的皮膚扯起了一圈弧度,迷戀的痞笑着搖了搖頭感嘆道:“好東西啊,小氣的李捷,纔給五瓶。”
額頭的青筋又是跳了跳,壓抑着怒氣,李缺又是在別的箱子裡翻找起來。
“阿芙蓉!五罈子,閩王配置的神藥主要原料。”
一個混在酒罈子中,一攤子黑金色散發着香味的東西被擺在侯傑面前,輕輕嗅了嗅,點點迷醉又是在侯傑臉上綻放。
“好東西,這東西希臘,亞細亞也有出產,但絕對沒有閩國製作的如此精純,簡直是兩樣東西!”
“蓖麻子毒素,劇毒,見血一至三天必死,渾身抽搐,口吐白沫,痛苦至極,無藥可解。”
“七星弩。”
“袖劍。”
“炸藥。”
精美的絲綢中,一大堆令人膽寒精巧的武器毒藥被翻找了出來,最後,一塊黝黑色不起眼的魚形銅符被李缺取了出來,卻沒有遞給侯傑。
“這東西是黑令牌,可以在蘇伊士取得現有所有糧草以及盔甲兵器藥品等等一切物資,包括軍事支持,但這必須由作爲聯絡官的我親手持拿去蘇伊士兌換,是否給與你支持,還要本官判斷是否對我閩國有益!”
懾人的神光從李缺面具後雙眸中映射出來,可惜,對她的咄咄逼人,侯傑一點兒也沒有在乎,反而不滿的聳了聳肩。
“我要的火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