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後,邊境送來急報,突厥、吐谷渾、薛延陀三部聯合發兵,攻打朔州、幽州、涼州。由此皇帝急調遠在高句麗戰場的李靖將軍前往三州回援,解三州之困,至於高句麗戰場,仍舊由李勣將軍做主帥,對高句麗和百濟作戰。
此次三路先鋒官,由李思文、蕭鋮、獨孤謀擔任,糧草押運官由虞昶負責,監軍爲程老將軍。
三日後,承天門下。
皇帝手持酒盞,同下面十萬將士共飲誓師酒。
“各位將士,你們都是大唐的好男兒,朕在此敬諸位將士,願諸位凱旋而歸!”
下方的十萬將士,手拿大碗,同陛下一起飲盡誓師酒。
隨後將酒碗一甩,碗當即碎裂四散,衆人高呼,“大唐必勝!大唐必勝!”
聲音一陣比一陣更加高亢。
李靖將軍和程老將軍騎在馬上,叉手行禮,“臣必不負陛下重任!”
“老臣定蕩平敵寇,還大唐邊境安寧!”
皇帝望着兩位大將,“李將軍,程將軍,朕等你們大勝而歸!”衷心祝願道。
李靖、程咬金拉馬調轉馬頭,率先前往大軍最前方。
十萬大軍浩浩蕩蕩從正大街出發,走出北門,駛向邊境。
清晨的霞光,灑在衆人身上,給他們鍍上了一層耀眼璀璨的光暈,看着氣勢更加凌然磅礴。
同一時刻,明兒趁此良機,女扮男裝,偷偷離開了公主府。
她身後只跟着兩個公主府護衛,高堯和獨孤瑢。
雖然獨孤瑢是一個文弱書生的形象,可他武功也不錯,畢竟大唐男子尚武,大部分人或多或少都會點功夫。
至於高堯,可是師傅之前派給自己的護衛,他的武功說不上武林第一,但是也能跟武功高強者對戰個幾十招都不會佔下風。
明兒梳着高馬尾,騎在大馬上,面露一絲笑意,英姿颯爽,生氣勃勃。
明兒手拿馬鞭,望着遠去的軍隊,“我們就尾隨其後,不要離得太近,不然被他們發現了,李將軍絕對會派人護送我回長安。”
高堯回稟,“公主......”
明兒輕皺眉頭,一睖,“嗯~!”
高堯立馬反應,“郎君,到了朔州後,我們該如何混進軍營?”
明兒淡定地說,“我會一些醫術,可以此混進軍營,至於你們兩人,就是我的手下,幫我煎藥拿藥的。”
明兒心想,她可不想一直待在長安,那多無聊啊!
大隊兵馬行了半月,抵達朔州。
李靖將軍和程老將軍商量,派蕭鋮前往幽州馳援,獨孤謀往涼州救援,李思文則留守朔州。
明兒女扮男裝,果真混入了朔州大營,畢竟前線最急缺的就是醫師,每次前方打仗,都會從民間尋找良醫,然後送入軍營,調查清楚背景後,才能錄用。
明兒爲了掩飾自己太過出衆的容貌,她特意將自己的眉毛畫粗,鼻子畫的更加立體,面上膚色畫的稍顯暗沉,整個五官畫的更加凌厲,這樣看起來更像是一個男子的裝扮。
若不仔細觀察,絕對看不出她是一位女兒身。
明兒進入朔州大營才一日,這天傍晚,敵軍就帶領三萬兵馬,包圍了朔州城。
戌時一到,敵軍的進攻號角響徹雲霄,‘嗡嗡~轟轟’數以萬計的將士,他們或拿雲梯,或持寶刀,或握長戟,或騎馬,爭先恐後衝向朔州城。
爲首的敵軍將領,厲聲下令,“弓箭手,放箭!”
接着,密密麻麻的羽箭,似大雨傾盆而來,勢不可擋。
城樓上的大唐將士,他們嚴陣以待,手中握着各種武器,朝爬上城牆的敵軍刺去。
此刻駐守北門的正是李思文,她嚴聲下令,“弓箭手,射!”
高樓之上,一陣箭雨風捲殘雲般殺過去。
立於城牆間隙的將士,他們手握弓箭,將那些試圖爬上城牆的敵軍通通射了下去。
雙方各有死傷,大唐將士佔據高位,傷亡要少一些。
城內大營,不斷有傷患送進醫帳,他們身上鮮血淋漓,要麼胸前有箭傷,要麼手臂被砍傷,要麼背上有刀傷。
明兒臉上戴着遮面的白色布巾,只露出了那雙水潤透亮的眸子,她身上沾染了患者的血,手上戴着白色手套,正在給一位左胸前插着一支箭的患者治療。
患者已經陷入昏迷,她將箭狠力拔出,鮮血當即四濺,直接冒了出來,有些血水濺到了她的白色布巾上,還有額角上,她來不及處理,馬上壓住往外流的血,開始進行縫合。
她提前給患者餵了麻ma沸散,所以這會兒用針刺穿身體,患者才能勉強挺住。
她縫好後,上了藥,給他包紮好,然後進行下一場治療。
正在此刻,兩位將士擡着擔架闖了進來,“軍醫,軍醫,快,快去給李將軍看看!”
他們將擔架上的傷患放到大通鋪上。
明兒一聽,跑過來急切地說,“快,帶我去!”
此時李思文胸部中箭,昏昏沉沉,迷迷糊糊。
李思文聽到了熟悉的聲音,那是公主特有的甜美柔婉的聲音,他以爲自己傷的太重,已然迷糊不清了,出現了幻覺。
他微微張口,低低呢喃,“公~公主,公~主......”
明兒專注着給他把脈治療,沒有聽到,加上外面在打仗,聲音徹底掩蓋了她的呢喃自語。
明兒吩咐,“高堯,ma沸散!”
高堯將ma沸散兌水,灌給李思文,可李思文根本就咽不下去,直接從嘴角流了出來。
高堯焦急地問,“主子,怎麼辦?他喝不了!”
明兒直言,“給我,我來!”
明兒捏住他的下顎,讓他張開嘴巴,將藥灌了進去,明兒心中惶急,面色焦躁,“阿文,喝藥,求你,將藥喝了!”她怕顯露身份,所以聲音很小,只有身邊的高堯和昏迷的李思文聽得到。
明兒將藥灌完後,捂住他的嘴巴,見他吞了藥,才呼出一口氣。
“剪刀!”
隨後獨孤瑢將剪刀遞給她,她將李思文胸前沾血的衣服剪開。
她檢查了傷口,發現箭離心臟很近,若是直接拔出,箭的尖端可能會刺穿心臟大動脈,只能做手術,將箭取出來。
她從未做過手術,也不知行不行?可現在也只能死馬當做活馬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