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淵一頭撞開紫嫣等人,繼而轉過頭定定的望着姜雨婷道:“你這女娃娃竟敢偷窺我的神識。當真是急着要去死?”
姜雨婷臉上已然沒有了絲毫的笑意,只見她搖搖頭道:“我的生死倒是小事,我只問你一句,你真打算害狐仙在這妖道中越陷越深?”
龍淵大怒:“你這是何意思?我怎會去害狐仙?!”
姜雨婷的小臉上沒有絲毫懼色:“你若繼續助紂爲虐,那便是在害她!”說罷面露難色,緩緩說道:“我雖不能確定,但已從你的神識裡聽出一些東西。你們既抓了雪舞又提到青丘神器,那想必那個負心漢就是上清宮的宮主洛青吧!”
龍淵冷哼一聲:“說什麼助紂爲虐,你們人類就是喜歡打着正義的旗號信口開河,指鹿爲馬!我們經歷了什麼樣的痛苦,你們知道嗎?!”
姜雨婷目光中神色一淡:“我知道這些年你們過的不好。但若你想讓狐仙快樂起來,你就該帶她回青丘去,你們再這樣繼續殺人,只會不斷地增加業障!到了那個時候,殺人如麻的狐仙怎麼回得去青丘!難道你要他有生之年都繼續爲妖嗎?!”
和尚聽的一臉糊塗,卻也不好意思打斷,只得摸了摸腦袋繼續聽下去。
那方龍淵一陣大笑:“你以爲青丘是想回去就能回去的?私盜仙法已是重罪,更何況又盜了兩件神器。即使帝君也不能公然偏袒狐仙!再者狐仙在青丘時得罪了不少人,被逐出青丘後那幫人一路追殺,我與狐仙爲自保,都已經殺了不少神仙。這青丘,早已是一生都回不去的了。”說罷,那龍淵的十八隻眼睛裡多了不少傷心之色。
正是故鄉雖在,思不能回。時無重至,華不再揚。
姜雨婷聽到他說這些,心裡也是一陣難過,只恨自己完全沒有能力去幫助他們。正是思索之間,忽聽方哲皺了皺眉頭道:“公主何必與他多說。快快殺了他前去營救小王爺和九公子罷!”說罷飛身而去,日月乾坤扇旋轉揮舞之中,天地再次變色,瞬間變得烏雲密佈。
龍淵眯着眼睛心道:“日月乾坤扇?這倒是個好東西,若拿回青丘送給二爺,二爺一定歡喜。說不定還能爲無歡美言幾句。”想罷一頭迎上日月乾坤扇。
眼見方哲朝龍淵撲去,童浩平也連忙執刀前去相助。數百個影子蜂擁而上,牢牢地糾纏住了九頭蛇的九個腦袋。方哲見機繼續強攻,龍淵伸頭狂咬,影子滅了一批又一批,可這童浩平的鬥氣就彷彿是無窮無盡的一般,疾風步愈發迅捷,新的影子一批又一批的蜂擁而上。十幾回合較量下來,竟也打成了平手。
紫嫣紋絲未動,望着日月乾坤扇心底一片悵然:“原還以爲這方哲只是沽名釣譽之輩,沒想到扇子一舞竟有如此力量。果真不愧是天策府的大弟子。”
而和尚確是被剛剛姜雨婷的一番話說的有些動搖了,不由思索道:若這名叫龍淵的大蛇真能夠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又何必非得殺了他呢?聽那龍淵所言,倒也不像是個壞人。
方哲見狀回身大吼道:“流光!紫嫣!你們還在等什麼?!快過來隨我一起殺了這巨蟒!”
還未等流光與紫嫣回話,姜雨婷立即打斷道:“方哲你這是要幹嘛!有話爲何不能好好說,上去就要對他趕盡殺絕呢?!”
方哲氣急回身道:“他是妖!我難道還要對他講江湖道義?!”
姜雨婷也急急喊道:“你若是濫殺無辜,又怎敢自稱爲人?!”
方哲冷笑道:“公主你真是太年輕了,我大可告訴你,妖沒有無辜的!”
姜雨婷還待迴應,只見童浩平的真身在空中幾個打轉,最後飛起一刀,朝龍淵砍去。龍淵猛地張口一咬,童浩平的身子瞬間鮮血齊飛,只見他悶哼一聲,雖身子還被龍淵咬着,他確好像毫無感覺似的,執起長刀一刀狠狠地插入巨蛇的眼睛裡大吼接道:“是妖就該死!!!”
龍淵一聲痛呼,急忙甩開童浩平,鮮血從眼睛裡迸出,心道竟是小瞧這兩個人了。一聲輕嘯遁入地底而去。方哲立即收了扇子轉身朝姜雨婷說道:“公主,你也看到了,我們若不殺他,就是他狠狠地咬死我們!”
姜雨婷一咬牙,竟也說不出個不是來,童浩平身上的血還在長流,姜雨婷只得輕嘆一聲,橫笛去救。
和尚撓了撓腦袋,面露難色道:“那巨蟒不知何時又會從地底起來,我們還是不要內訌了。先要齊心退敵纔是。”
方哲皺眉道:“那巨蟒少說有五千年修爲,如果我們不聯手,勢必要死在他的嘴下!”
姜雨婷聞言即便心中有一千個不願,也只好點頭同意。她不得不承認方哲說的對,她願意留龍淵一條性命,可那龍淵卻未必願意留自己一條性命。
紫嫣沉眉道:“方兄說的是,我與和尚打頭陣,方兄遠處支援,童兄便以十方無敵亂他心智。至於支援,還要麻煩姜姑娘。道士你如今薄了法力,便退到最後面,保護好自己就行。”
衆人聞言皆點頭,準備迎敵。只有姜雨婷緩緩渡到方哲身邊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見的說道:“你既如此痛恨妖怪,爲何昨日還要放長右和白澤一馬。”
方哲悠悠說道:“因爲天策府現在還不想與永安王爲敵。”
姜雨婷冷笑道:“早聽聞你們中原人唯利是圖,想不到你也是這種人。”
方哲一收扇子皺眉道:“公主,我這是在保護你。”
姜雨婷淡淡道:“那多謝方公子了。等出了長右山煩請方公子與程老將軍說一聲,方公子年輕有爲,用來保護我實在太浪費了,以後我就不勞方公子保護我了。”
方哲又驚又怒:“姜雨婷你....”
姜雨婷可不理他,一個飛騰已掠出幾丈遠,正好停在一棵古樹之上。其餘幾人也皆跳上古樹,爲的就是防止龍淵再從地底鑽出,突襲衆人。
再說白澤那邊,他們還不知道洞外的異變,已經一路追着狐妖已進入洞穴最深處。
那狐妖回首一看,白澤和洛九音都緊追在身後不由暗自發笑。這個時辰,孃親應該已經回來了。任這二人有天大的本事,也逃不出孃親的手掌心去。
狐妖自顧自向前跑去,忽聽“轟隆”一聲,遠處的石門緩緩而開。外邊的光一下子射進黑暗的洞穴,刺的白澤和洛九音一時之間睜不開眼睛。只好停下腳步。那狐妖卻好像早已習慣這般場景,竟無任何不適,歡快地朝石門跑去,一邊跑一邊朝門外叫道:“孃親!”
白澤與洛九音忍痛睜開眼睛,只見一個白衣女子正緩緩走進山洞,亮光照射下,尚且看不清那女子臉,但能看見那狐妖早已一溜煙跑到了女子身後去了。
那女子緩緩開口說道:“是誰傷了你?”
狐妖方纔的氣焰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只見她一臉委屈地說道:“母親,就是他們兩個!是永安王的兒子和一個貓妖還有那洛青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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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冷哼一聲道:“早聽說那永安王也是個負心漢,今日便殺了他兒子給他點厲害看看!”
白澤緩緩睜眼,這纔看清那女子的樣子,那女子看起來約二十七八,額間三葉花鈿,雖是已經過了上萬年,但白澤依然記得她。
“居然真是你。”白澤咬咬牙道。
女子沉眉道:“我何時認識過你?”
白澤輕嘆一聲,面露苦色:“慧娘,你怎會落到如此地步。”
女子聞言面露驚色:“你怎知我姓名?”
白澤還未迴應,那狐妖卻急急說道:“孃親!昨日傷了我的人也就是他,他還偷學了我們的術法!昨日他就是用散魂鐵爪傷了我!”
那慧娘聞言大怒:“小小貓妖,居然還敢偷學本門法術,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待我抓了你再好好問問你,你是在何處偷學的!”
說罷凌空一爪,散魂鐵爪化作三道血痕而來。
洛九音見狀忙道:“前輩小心!”
白澤面色如霜:“這慧娘是萬年狐妖,九公子保護自己便好。”說罷飛身而出,也是一爪朝慧娘抓去。
正是陌路重逢,縱相見,卻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