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夜司內,皆是重兵。
孟望之先是驚恐,變爲驚訝,接着狂笑。
雙手負後:“有趣,真有趣。”
“孟望之。”陳晉臉色微獰:“殺害朝廷重臣,你好大的膽啊。”
孟望之這笑容,算是承認了李易的一切推測,他便是兇手。
無視了在場大大小小的官員,凝視着李易:“這大唐,着實有趣。”
“你爲何要滅林泰滿門?”李易站在最前端。
縱使被圍住,孟望之也是一臉狂妄:“他欺師滅祖,我清理門戶,有何不妥?”
衆人愣了一下。
狄仁傑道:“林泰乃戎州人士,在朝廷爲官成熟穩重,你這話是何意?”
“哈哈。”孟望之笑得嘲諷:“一個屠夫,殺了無數條狗,然後丟了兩塊肉給流浪狗吃,他就是大善人了?”
一番話問得衆人答不上來。
李易直言道:“你跟他到底什麼關係?”
“你如此聰明,有一天會知道的。”孟望之沒有回答。
臉色陰沉了幾分:“我很期待你知道的那一天。”
“抓住他。”孟望之要逃,李易怒喝一聲。
衆多巡夜人和官差圍了上去。
“我要走,沒人留得住。”孟望之依舊揹負着一隻手,另一隻手一揮,只聽天空傳來嗡嗡嗡的叫聲。
“蜜蜂。”轉眼間,天空密密麻麻的飛來鋪天蓋地的蜜蜂。
形成一道保護層,把孟望之圍住。
“攔住他。”趙守城再次大吼,喊醒了衆人。
幾個巡夜人圍上去,用刀猛砍。
只是刀還沒揮出去,瞬間被蜜蜂包圍,發出陣陣慘叫。
“留住他。”李易凝眉,這些人攔不住孟望之,只能看向上官婉兒。
上官婉兒縱身一躍,袖子一揮。
捲起陣陣狂風,那圍住孟望之的蜜蜂被吹散。
孟望之冷笑:“觀妖司的人?”
“可我,不是妖。”
說完雙手合十,立於胸前。
“雕蟲小技。”上官婉兒冷哼一聲,飛身一掌,直逼孟望之。
嘭。
一掌,直中孟望之胸口。
只是一瞬間,孟望之竟然化作無數只蜜蜂,消散在天空。
這……
包括上官婉兒也是愣住。
此等手段,就算是觀妖司的高手也未曾見過。
一個兇犯,就這樣在衆目睽睽之下消散。
“給我把長安城掘地三尺,也要找出來。”陳晉緊握拳頭。
李易眯着眼睛,小看孟望之了。
下了命令,陳晉看向狄仁傑還有趙守城:“二位大人,麻煩跟我進宮一趟,這等事情,我可解釋不清楚。”
目光落在狄仁傑身上。
那意思很明顯。
孟望之這等手段,堪稱妖術。
跟妖有關的,那是狄仁傑負責。
二人沒反對,只是下令緝捕孟望之。
大堂內,李七夜負責擬草公文,只剩下李易,上官婉兒和李元芳三人。
上官婉兒掰着手指頭,對於孟望之跑了的事情不怎麼在意,而是一臉饒有興趣的想着什麼事。
或許是想不出來,便擡頭道:“兇手抓到了,你爲何一臉不開心?”
李易苦笑,並不作答。
現在只是知道了兇手,但是沒抓住,案子就沒算結束。
而且,這件事豈會那麼簡單?
擡頭看了一眼天空,希望如此。
至於接下來如何,還得等狄仁傑回來。
已是黃昏,李易備了些酒菜,買了被子,帶着李元芳朝衛獄趕去。
上官婉兒追了上來:“你這叫行賄。”
李易白了一眼:“我放火燒了人家的牀褥,總要賠的吧。”
和上次一樣,等潮水退去,李易三人進了衛獄。
依舊只有那喝醉的老頭。
不過這次沒喝醉。
“前輩,上次冒昧,實在對不住,所以給你買了新的被褥。”開門見山,李易把被褥放在牀上。
這些都是上好的絲綢。
老頭飄了一眼,眼中閃過幾分異樣。
只是李易幾人沒捕捉到。
淡淡道:“算你小子有良心。”
李易又是把酒菜往桌子上一擺:“今天前來請罪,簡單帶了些酒菜,前輩不介意的話,讓其他前輩一起出來享用一番。”
“不用。”老頭揮手:“他們不愛吃。”
嘴上說着,手上還是把一罈酒放到了一邊。
看向李易道:“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找我有什麼事。”
老頭聰明人,李易也不說其他廢話,坐下道:“我昨夜去了觀妖司的案牘庫,看到一本書,上面記載了兩種異術。”
“巫蠱之術和陰陽家攝魂術,前輩可曾聽過?”
恩?
老頭皺眉。
臉色不斷變化。
最終聲音微沉:“你問這個幹嘛?”
李易沒隱瞞,把破案的想法說了一遍,順帶孟望之的事情也沒保留。
老頭喝了一口酒,捋了捋那髒兮兮的鬍子:“陰陽家,已經消失幾百年了。”
“大秦一統之前,諸子百家相爭,陰陽家人數雖少,可是力壓諸子百家。”
“大秦能滅六國,背後都有陰陽家的影子,據說是因爲他們太過強大,所以被嬴政滅了。”
“至於巫蠱之術,最出名的是漢武帝晚年的巫蠱之亂讓天下人知道。”
“後來漢武帝也下令滅殺巫蠱之術,中原便無人知曉。”
“發源地在戎州以南的苗疆之地。”
“我年輕時有幸見過幾次,你說那孟望之,應當就是身懷蠱術之人。”
苗疆。
李易沉思着,自然知道在雲南。
只是這時候並不叫雲南。
確切的說,這時候的雲南,還沒有準確的規劃和名字。
就連觀察雲南的事情,也是戎州管。
而戎州是西蜀之地,也就是樂山市。
所以想要調查,實在太難了。
“謝前輩指點了。”李易拱手道謝。
今天來衛獄,也就是爲了問兩個問題而已。
所以沒有過多停留。
正要離開,又被老頭叫住:“想起來了,你說的陰陽家,那個人或許知道。”
“誰?”李易三人同時回頭。
“蓑衣人。”老頭道出一句,又自顧喝起酒來。
李易只是愣住。
上官婉兒卻是震撼一番。
蓑衣人,那個站在最高樓頂上的神秘人。
出了衛獄,李易扭頭看向上官婉兒:“怎麼問他?”
上官婉兒搖頭:“我沒見過,我們司首可能知道。”
當我沒問。
李易翻了個白眼。
“李易。”正想着去哪裡吃頓飯,一個巡夜人跑來:“司首在巡夜司等你,命你即可回去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