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不無道理。
只是讓李易更覺得，趙守城要他幫的忙絕非易事。
和大理寺卿，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趙守城接着道：“刑部那邊，我就不跟你去了。”
李易拱手：“大人放心，此案我一定查個水落石出。”
趙守城既然答應給查，那就說明此案真的有問題。
貢金案他都查下來了，這個案子，李易也有信心。
當務之急，是去看卷宗。
刑部。
李易剛到門口，就覺得有一股怪異氣息。
好似進去之後就出不來一般。
也算是長安城最黑暗的一角了。
“麻煩通報，巡夜司李易，前來求見刑部尚書陳大人。”李易客氣一句。
門口兩人卻是滿臉冷光。
沒有通報的意思。
再看兩人一臉敵意。
心中感嘆這刑部侍郎，未免也太小氣了些。
兩人不理，李易也懶得給他們面子，徑直往裡面走。
“站住。”兩個衙役攔住：“這裡是刑部，閒雜人等不得入內。”
恩？
李易怒了：“我說了我叫李易，奉旨徹查刑部侍郎林泰被滅門案。”
“你攔我，就是攔皇命。”
“這是你的意思，還是刑部尚書陳大人的意思？”
幾句質問，讓兩個衙役不敢說話。
阻攔皇命是要砍頭的。
其中一人只能怯怯轉身：“我這就去通報。”
片刻後跑了出來：“大人有請。”
“下賤。”李易鄙夷一句。
有些人啊，就是不識好歹。
直接進了刑部大廳，李易沒有表現得多拘謹。
陳晉雖然是戶部尚書，可是不給他面子，他也沒必要尊敬這位一品大員。
案桌前，一身紫色燎袍的陳晉並未擡頭。
看着手裡的卷宗。
正是林泰滅門案的卷宗。
陳晉五十餘三，頭髮花白，一雙鷹眼給人犀利感，好似老練縱橫的老狐狸。
“巡夜司李易，見過尚書大人。”人家畢竟一品大員，還是在別人的地盤，李易客氣打了個招呼。
陳晉不答。
這是給他下馬威。
李易沒有把不悅表現在臉上：“李易奉皇命前來，徹查林泰滅門案，還望尚書大人行些方便。”
陳晉依舊不答。
李易直言道：“尚書大人，我前來有兩件事，一是調林泰滅門案的卷宗，而是提審兇犯李元芳。”
“聖上下旨，還望大人配合。”
陳晉終於擡頭。
帶着幾分冷笑：“你這是在用皇命壓我？”
“不敢。”李易拱手道：“實在是皇命在身，若是破不了，小人要被砍頭的。”
“奧？”陳晉饒有興趣的笑了起來：“我記得沒錯，這個要求是你自己提出來的吧？”
“是。”李易坦然承認：“在揚州追查貢金案時，我尋了揚州洛河衛幫忙。”
“答應了河首姜公豹一事，幫忙看看林泰滅門案，是否有什麼蹊蹺。”
“本是一個口頭之約，我也沒想到事情會鬧成這樣。”
“是嗎？”陳晉笑得有幾分嘲諷：“半月前，你還是大理寺一死囚，半月後，大理寺卿趙守城不惜貶低自己，得罪我一個刑部尚書。”
“也要幫你在朝堂上說上幾句話，這事你怎麼看？”
陳晉張口就劍拔弩張。
李易來之前就想好了對策。
笑道：“趙大人是個惜才之人，而且也覺得林泰一案有蹊蹺，這才答應我。”
“大人有什麼怪罪之處，我李易一人擔着。”
“嘖嘖。”陳晉越發玩味：“李易，你好大的口氣啊。”
“你拿什麼擔？”
李易想了一下，擡頭道：“反正已經得罪了大人，我就不裝了。”
“若是破案，再說擔責。”
“若是不破案，我直接被砍了頭，大人也用不着找我麻煩。”
“大人若是不解氣，到時當個監斬官，也算出口惡氣。”
陳晉一笑，覺得有趣。
打量着李易：“前有狄仁傑，今有你李易，這巡夜司，還真是有趣。”
“希望，你別讓我和那些看熱鬧的人失望。”
“謝大人成全。”李易答謝，忽然覺得陳晉其實也沒那麼討厭。
畢竟是他跟趙守城先提出來的。
陳晉把卷宗丟了過去：“查案期間，你可自由進入刑部。”
“這是我的腰牌，可憑此進入衛獄。”
“衛獄之事，你不用問我，那邊不歸我管。”
李易只是點頭。
衛獄雖在刑部名下。
進入還需要皇命。
所以真正的管理者是皇室。
自此有天下高手天下出，一入衛獄深似海之說。
陳晉只是口頭上刁難幾句，讓李易頗顯意外。
好似他也想要查清林泰一案。
這麼說背後作怪之人並不是陳晉。
那又是誰？
思來想去，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看來只有回去問問那大唐第一人狄仁傑了。
“李易。”剛出衛獄，背後傳來一道喊聲。
“上官大人。”回頭笑了一句，上官婉兒已經跑了過來。
圍着他轉了一圈：“回了長安就破案，你也不去找我玩，是覺得案子比我還重要？”
這女人！
李易白了一眼：“我本打算今日前去拜訪上官大人的。”
“奈何聖旨下來，五日內我破不了案，就要砍頭啊。”
同時心中鄙夷一句。
該死的封建社會，動不動就砍頭。
偏偏，自己還沒辦法。
“你這頭都砍好幾次了，還沒砍掉呢。”上官婉兒滿是饒有興趣：“那句話怎麼說來着？”
“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你纔是禍害。
李易嗤之以鼻，你可是大唐第一禍害。
轉身繼續往前走：“我可沒工夫跟你開玩笑，我要查案去了。”
“衛獄？”上官婉兒更是來了興趣：“我也要去。”
“你一個女孩子，去那種地方作甚？”李易當即反駁。
上官婉兒往前一站，直接擋住了去路：“你不帶我，我就不讓你進衛獄。”
“看守衛獄的人，可是我們觀妖司的。”
……
“上官大人英明神武，有你助我，定能早日破案。”李易屈服了。
長安城東城腳。
有着一座高山。
這裡是護城河交錯之處。
有一片一眼望不到頭的的湖泊。
深不見底，人稱滄海。
也名小東海。
衛獄處於滄海之下。
所以江湖上的高手提起衛獄二字，都是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