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二章;給你們見識一下無賴的作風
李鈺看着隊正手裡的吃食,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嗯不錯,確實很爛,塊頭也很小,這點兒吃下去沒事的,來娘子趁熱把這一小塊兒肉吃了,再把粟米粥喝完,然後再去洗澡換衣服。”
“謝侯爺賞賜照顧。”
女人小聲的謝了一句,一邊狼吞虎嚥的吃着爛牛肉,一邊惦記的望向那邊正在挑選衣服的人羣。
李鈺拍了拍女人的後背給她順氣小聲的安慰着;
“娘子不必擔心,衣服很多,你一會兒還有的挑選,這些也就是將就着穿幾天,等咱們回了莊子裡,侯爺叫那些裁縫給你好好做幾套新衣裳。”
被說中了心事的女人不好意思的低着頭,吃完了一小塊兒爛牛肉,又抱着一碗粟米粥吸溜了起來。
李鈺耐心的等待着女人吃完一碗粟米粥,看着明顯有些力氣了,這才拍了拍女人的肩膀;
“來!把這碗肉湯吃下去,長點力氣再去洗澡。”
“嗯。奴婢謝侯爺賞賜。”
“吃吧別說話了。”
“哦。”
看着女人吃完一碗肉湯,明顯又精神了一些,李鈺指着跟前站着的一個侍女說道;
“去吧,跟着她過去洗澡換衣服,侯爺就坐在這裡等你回來。”
“諾。”
女人學着侍女行禮的樣子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答應着。
“她身體不大好,你們兩個幫着一點兒,別洗太久給弄暈了。”
“諾。”
女人被兩個侍女攙扶着走幾步回頭看一次,走幾步又回頭看一次。
“去吧,侯爺說話算數,哪裡也不去就在這裡坐着等你回來。”
女人這纔跟着兩個侍女離開,女人剛走開沒多大一會兒,就聽見外頭院子裡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和說話聲,沒多大一會兒,一羣官員就在火把下出現,一行人快速的走過來見禮;
“拜見侯爺。”
“諸位快快免禮,本侯累了一天了實在沒有力氣迎接諸位進來,還請多多包涵吶!”
看着要起身還禮的李鈺,好幾個官員爭搶着上來按住;
“侯爺您這是作甚?趕緊坐下說話吧侯爺哎!侯爺您可是尊貴至極的身子吶,勞累成這樣,還要惦記着朝廷,來的時候陛下還交代我等,要帶幾句話給侯爺您呢,陛下交代我等提醒侯爺讓您記得吃好喝好,睡足夠覺,說是在外頭不必在家裡,夜裡可別着涼了去。”
“多謝皇帝陛下的惦記和照顧,臣心裡感激不盡了。”
李鈺一臉嚴肅的說完場面話,這纔看着進來的一大羣官員;
“諸位是吃了飯再開始?還是……”
一個領頭模樣的官員陪着馬屁般的笑容,低三下四的迴應着;
“回侯爺的話,來前的時候已經吃過了,不知侯爺所說的銀錢絹帛放在何處,大概有多少數目?那些糧食又有多少?放在附近還是地窖裡頭?
呵呵!侯爺容稟,下官等人也是聽旨辦差的,侯爺您看這天都已經黑了,下官等人今夜怕是歇息不成了,按照朝廷裡的規矩,得分成三波人馬各自清點各自的,嘿嘿,侯爺您看能不能給個方便,放下官等人進去……”
領頭的官員說完旁邊的幾個戶部小官都來陪着笑臉相迎;
“可不是嘛,侯爺您看,真是天色已經晚了的。”
“是啊侯爺,您看這事兒……”
不能怪這些官員沒有骨氣,實在是一文錢難倒英雄漢,聽說那殺將秦瓊沒有遇到李氏二房老族長的時候,還被逼迫着賣過黃驃馬呢!
更何況諾大的朝廷?月月年年都是個無底洞,怎麼填都填不滿的,說句拆陛下臺的難聽話,這兩年要不是眼前這位活財神吶……指不定……是否又該換一個朝廷上來呢……
如今人家出來散散心都能弄出許多銀錢絹帛,還聽說有許多的糧食,皇帝陛下在宮裡的時候可是交代的清楚明白,莫要招惹這個潑皮發火,得順着毛梳下去的,皇帝陛下和一堆秦王府的能人們都猜測着至少也得有個兩三百萬貫上下的,沒看那會兒一羣大人物們高興的?皇帝陛下一聽幾位文武重臣猜測有兩三百萬貫的銀錢可以進賬,嘴都快合不上了!
朝廷的庫房裡這會兒早就沒有幾個大錢了,皇帝陛下又開始到處擠兌長孫尚書,還要四處找毛病罰人俸祿,傻子都能猜測出來,朝廷又被掏空了,這正瞌睡呢送來個枕頭,能不高興嗎?
來的時候皇帝陛下可是反覆交代了好幾遍,不要招惹他個潑皮,那些錢給他分上一成,只要他好好配合就成,也算他辛苦一場爲朝廷辦差的補貼了!
看吧!皇帝陛下都這樣說了,誰敢來胡亂說話?皇帝那裡多少文武都和這潑皮有深厚關係的,偏偏一個也不肯過來主持大局,最後……就派了這幾個從六品的小官過來,傻子都知道今夜的差事恐怕是不好處置完美的!
所以一羣人只能點頭哈腰的說好聽話了,能哄住這個少年人最好……
果然李家侯爺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一羣官員;
“不對呀,陛下就派了你們這些人過來?戶部裡主事兒的,我可是知道好幾個呢,你們一羣我也就見過兩三個,我記得你,你!都是六品官吧?”
“侯爺您記性真好啊,下官就和侯爺您見過兩次,您就記住下官的品級了,下官真是佩服至極呀!”
“那是!不看看侯爺是誰?本事可大着吶!”
“啓稟侯爺我等都是六品的,額……劉主薄倒是個正六品的,侯爺您有什麼覺得不周到的地方,或者有什麼需要之處的話……要不侯爺您說道說道?”
李鈺大腿敲到二腿上不緊不慢的晃盪着;
“哎呀!本侯今日就是出來散心的,結果一不小心給朝廷又弄出來這許多銀錢,哎對了諸位,說起來這戶部的官員了,便是長孫叔父不來,好歹也叫兩個侍郎叔父過來一個吧?哪怕盧家兄長過來主持一下大局也算行啊!怎麼你們一羣都是六品?難道怕我訛人?不給你們放行?”
“沒有沒有,侯爺您誤會了。”
“沒有!絕對沒有的事兒。”
“這個……啓稟侯爺,尚書和兩位侍郎,還有盧大掌櫃,都在陛下的書房裡商量事情,一時間走不開身子,所以陛下就派了我等前來查看,侯爺放心絕對沒有別的意思!”
“哦沒有就好,唉……說起來真是一言難盡吶諸位,你們可不知道啊,這慈恩寺裡的假和尚都有三四百個之多,我帶來的那些族人,哪裡能是對手?”
一羣戶部的官員聽到這小侯爺開始耍無賴,總算明白爲何都不想來了,領頭的正六品官員只能硬着頭皮說話了;
“額!這個……侯爺容稟,侯爺家的隴西李氏二房,那個……幾百年來一直是戰力極其彪悍的,這些馬匪假扮的和尚……下官猜測應該翻不起大浪的,不知侯爺以爲然否?”
“那肯定了,就這點兒人馬,連個跳蚤都不如的,本侯滅殺他們那是易如反掌,不過咱們老祖宗有句話說的還真是貼切的不行,本侯感慨萬千吶!”
李鈺說完打了個哈欠,慢慢的閉上眼睛,靠向太師椅後背似乎是發睏了……
領頭的正六品官員偷偷拽了一下旁邊的同僚,後者立馬會意,湊上來小心的接了一句;
“侯爺說的是,咱們老祖宗的智慧可不是胡吹大氣的,只不知侯爺您說的是老祖宗們哪些……下官等人也想聆聽教誨一二,萬請侯爺不吝賜教!”
總算等到李鈺又睜開眼睛了;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得!皇帝陛下果然料事如神,說不能嗆侯爺的,得給侯爺一些賞賜,看吧!還沒說呢人家就來要了!
“哎呀!打是肯定能打過滴,但是本侯的族人也傷了好幾十個,恐怕沒有半年以上,難以恢復身子,就不說沒辦法幹活了,湯藥都得花去好多銀錢絹帛的,唉……”
“啓稟侯爺,來的時候陛下有話,說侯爺這次散心還能惦記着朝廷,要賞賜侯爺您呢!”
李鈺看到那個最膽小的女人洗過澡穿了乾淨衣服打扮好出來,看見許多官員站在火把下,嚇得哆嗦着不敢過來,趕緊擺了擺手;
“莫要害怕,這些都是朝廷裡的官員,過來侯爺這裡。”
“諾。”
年輕女人低着頭快速走到李鈺的身邊,尊貴至極的侯爺果然在這裡等着,也沒有嫌棄自己,還是像救自己出來的時候那樣把她摟在懷裡坐下,女人緊緊摟住李鈺的腰,鑽進李鈺的懷裡閉上眼睛不敢看人。
“看看吧?看看把百姓們都坑成啥樣了?好好的娘子給折騰的人都傻了,由此可見這些窮兇極惡之輩是多麼沒有人性,諸位可沒有看看到白天廝殺時的場面,把我的族人往死裡打的,能不受傷嗎?”
一羣戶部下來的官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搖頭吧又不敢,想說話吧,又怕說錯了什麼……
傻子都知道這侯爺的族人沒死一個的,沒看這寬敞的寺廟裡李氏二房的族人個個都是有說有笑?
衆人剛纔進來的時候還看到有十幾個壯漢聚會在一邊,各自炫耀自己手裡的人頭呢,剛開始都沒有看清十幾個壯漢聚會是在幹什麼,等到身邊的差人把火把靠近的時候……一衆官員纔看的清楚明白,一羣李氏族人手裡抓的竟然是血淋淋的人頭,直把一羣文官看的神魂皆冒!滿頭冷汗!
帶着一兩百個這種惡鬼夜叉一般的族人出來散心,寺廟裡的假和尚能打傷他們?恐怕李氏二房的族人們連個重傷的都不一定有,幾乎可以斷定,這是一場屠殺了,要說他們李氏的族人傷了幾十個,說出去鬼都不會相信的!
不過誰也不好把這些事兒點破,皇帝陛下缺錢人人皆知,朝廷裡國庫空虛這些戶部的官員最是明白,一聽說這寺廟裡有三百萬貫上下的銀錢絹帛,皇帝陛下笑的合不攏嘴,所以今夜來的目的是把銀錢和糧食全部弄走,你把這小侯爺惹毛了不讓你進去,你還拉個狗屁?
皇帝陛下特意調派了五十名南衙禁軍過來是幹啥的?可不是來跟侯爺打架的,那是來拉銀錢絹帛的,那是來拉糧食回去的,領頭的六品官嘗試着說道;
“這些禍害就該千刀萬剮,真是膽大包天至極,竟然敢對侯爺大不敬,還敢出手打傷侯爺的族人,下官覺得就是全部被斬殺了也不冤枉他們。”
李鈺好不在意的闡述着自己的觀點;
“嗯不錯!你這個官說話本侯喜歡聽,確實也不冤枉他們的,把天下的光頭都殺了也算正常,本侯覺得這些西方過來的教派沒有什麼好東西,應該把他們趕回老家纔對。”
李鈺這些瘋狂的話哪個敢接?沒人敢接腔的,全天下也只有這一個人才敢說這種胡攪蠻纏的混蛋話了。
“額!啓稟侯爺,陛下有交代,說是侯爺今日辛苦了,得給些賞賜,下官也覺得陛下聖明,要不然侯爺您的族人們那些湯藥錢……總不能叫侯爺您自己出的,侯爺您說是不是?”
“那是!不知皇帝陛下這回要賞賜我多少銀錢絹帛?”
領頭的官員心裡琢磨着還是先說一半兒,然後慢慢擡價到陛下的數目一成,所以陪着笑臉迴應;
“回侯爺的話,半成,不知可夠……”
領頭的正六品官還沒有說完就被李鈺打斷了;
“臣多謝陛下照顧。”
“好啦好啦!你們可以去最後頭數錢啦,銀錢絹帛加起來一共有六百七十萬貫上下,麥子穀子一百萬石出個頭,就你們帶來的幾十個人能不能一夜拉完就看你們的本事嘍。”
“啊?”
“老天爺呀!”
“什麼?”
“六……六百萬貫?”
一羣戶部的官員聽得目瞪口呆,然後互相交頭接耳,小聲商量了起來,李鈺拉着懷裡的女人站起身子;
“來人吶!”
“人在!”
一會兒帶主薄們過去拉錢,莫要有錯了地方打擾本侯歇息。”
“唯!”
“諸位請便吧,本侯餓了。”
“好好好,侯爺您請。”
“侯爺請。”
“侯爺慢走。”
已經走出去的李鈺擺了擺手,身後領頭的正六品官員擦拭了頭上的冷汗;
“快!趕快派幾個禁軍回去,跟陛下稟報清楚,可不是兩三百萬,是六百七十萬貫,還有一百萬石谷糧呢,指望五十個人就一夜拉完是不可能的。”
“是是是,員外放心,下官親自回去稟報就是,員外您先帶着剩下的同僚去後頭查對數目,下官帶着人馬隨後就來,不敢請教員外得再來多少人馬才能夠用?”
“多少?之前陛下派來五十個禁軍原本想着就是兩百多萬貫的事兒,哪能猜到有這麼多?而且還有許多糧食,我看沒有五百人馬是不行的。”
“是啊是啊,員外說的對,至少也得這個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