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崔氏大族長重振雄風
七娘正在說着話,先頭出去登記的那個樑婆子進來,聽到說把自己小兒子也要安排過來,做個領頭的差,樑婆子同樣的心情激動,高興的扯過房管事的衣服袖口;
“趕緊去辦你的差吧,別磨蹭了,先去把你手下那羣騷貨弄進來,娘子也好踏實。”
兩個管事搭夥半輩子了,熟的不能再熟,房管事又給七娘行了一禮,這才轉身離開,臨走還扭頭呸了樑婆子一下,很小聲的笑罵着;
“呸,就你不騷,這些年偷偷爬了族長多少次被窩,當我不知道嗎?”
樑老管事立馬反脣相譏;
“你個老貨,說的好像你沒有爬過一樣,看我不撕爛你的臭嘴……”
七娘看着一羣外人被趕出去,剩下的都是往日裡的舊班底人馬,心情也是大好,再看着兩個手下大將,又開始鬥嘴起來,終於露出輕鬆的笑臉。
榻上要死的老頭,聽着以前的侍女打嘴官司,也想起來過去的日子了,輕鬆把兩隻手枕在頭下,居然不用下人伺候,自己就做到了,還做的那般的輕鬆……
七娘看着自己貼身的六個老侍女,笑着吩咐;
“去弄些熱水來吃,我這說了半天話,嗓子都冒煙了,也給族長弄上一碗,最好是放些能潤喉嚨的苦藥才美。”
“是,奴婢這就去準備。”
一個四十出頭的健壯婦人,答應一聲,出去安排熱水。
還沒多大一會兒,房管事就帶着十幾個三四十歲的中年婦人進來,守在門口的,站在角落裡的,頂替了之前那十九個年輕的侍女的位置。
看着滿屋的中年健婦和婆子,牀榻上的老頭,總算長出了一口氣,自己的人馬重新迴歸,心裡立馬就踏實了一多半兒。
七娘也是輕鬆的不行,彷彿兵馬大元帥一樣,審視着自己的一羣班底。
榻上的老頭,也不再是奄奄一息的樣子了,竟然不用人扶就自己利索的坐了起來。
七娘聽見動靜扭頭一看,趕緊又朝不遠處的屋門看了過去,旁邊的房管事湊過來小聲說道;
“娘子放心,守門的是我男人那四個侄女兒,不用怕的,就是進來個男人,都能弄翻一兩個,還怕那些賤蹄子作甚?”
七娘點點頭,對着老頭說道;
“雖然咱們自己人回來了,可還要小心行事的,你要是隨便活動,總有一天要露餡兒。”
老頭想象也是,聽話的又躺了下去,嘴裡解釋着;
“我不是聽見那四個小賤人來了,心裡有些激動嘛,那四個小賤人,身材模樣都是不錯的,還頂會伺候人,老夫聽見她們回來,就想狠勁的弄她們一回……”
七娘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嗆了一句;
“激動什麼,你好好躺着,一會我叫人再弄進來幾個屏風,放在那邊,把門口那裡給圈起來。
你再起來活動也不遲,等屏風擋住門口的視線,你這裡折騰着,也好有個遮攔不是。
再說了,那四個年輕些的,你又不是沒玩過,如今那些賤人們,都被趕了出去,剩下全是咱們自己的人馬,你就是想玩,隨時都可以的,又跑不出你的手心,着急個什麼?
待屏風拿來,你就是下地走走也不打緊的,說起來了,咱們自己的人馬總算找了藉口弄回來,以後不用整天和那幫騷蹄子圓太極了。”
“哎對了,你得心裡有個數,多想想你的病,方纔老三的下人來報信的時候,你差點就背過氣去。
可把奴婢嚇的夠嗆,以後可莫要如此了,有什麼事兒,咱們慢慢來解決就是,咱們庫房裡頭,那些百年老參,多的是。
你只要配合先生,聽人家的話人家先生也說了,就是再過十年八年都不是不可能,但是切記,怒火中燒,你可不要忘記了。”
老頭拉着七娘的手,眼淚汪汪的說道;
“老夫這輩子,最最正確的一件事兒,就是把你擡了良籍,收成了妾室,而夫人總和我說,她這一生裡,最開心得意的事兒,就是把這後院的生殺大權,交到你的手裡,果然你不負衆望,把家宅內院給搭理的井井有條。
然後夫人也放開了手腳,享福大半輩子,不用操心任何事情,你一個人就給夫人辦的妥妥當當。
你是個鐵忠的死心眼兒,老夫什麼都清楚的,你放心就是,老夫絕對不會虧待與你,你看老夫不是安排你那三個庶出子,跟隨了三郎去阿妹那裡了?
跟着三郎,他們四個兄弟也好有個照顧,將來他們給三郎做個掌權的刑罰族老多好?”
七娘不停的點頭,恢復了本來的樣子,不再冷着臉了;
“奴婢知道,奴婢知道的,族長叫那三個孽障跟着三郎,我當時就知道族長的意思。
說起來了,那三個孽障也是命不好,投胎到我的肚子裡出來,落個庶出的名份,若是投胎到大娘子那裡,可不就是個嫡親的了,唉……”
老頭安慰着七娘;
“你莫要覺得不公平,做個庶出子,老夫就覺得很好,你看吧,一生都不用考慮,爭搶族長的事兒。
多省心啊,你看七弟,八弟他們,啥心思都不用操,跟着老夫安享富貴,一生榮華不用操心掙大族長的位置多好?
老夫當年掙這族長位置,那些兇險的時候,你難道忘記了,幾次都差點就丟了性命。
要不是你孃家那些族人,次次都是拼了性命,擋住老四派來的那些死士,老夫哪有命活到今天?
你再想想,你那三個兒子如果都投胎在大婦肚子裡,這會兒豈不是和大郎二郎一樣,
紅着眼睛拉幫結派,都恨不得把對方千刀萬剮,若是如此,都是你的孩子,你心裡難受不難受?”
七娘仔細想了想,這種糟糕的情況若是出現,確實能叫她生不如死,這才點頭承認事實;
“是啊,如此說來,做個庶出的,還真就是心安理得了,不過說起來那大郎二郎了,
他們的阿孃,當年將大權交給奴婢,如此信任奴婢,又對奴婢照顧心疼半輩子,如今,看着她的兩個孩兒,斗的你死我活……
奴婢這心裡,也真真是跟着難受的不行,您說夫人她要是活着,可不得着急死了?”
“唉……是啊,鶯鶯要是活着,她那着急的性子,可不得急死過去,還好她早走了幾年,眼不見心靜,也不用看他們死鬥了。
說起來那兩個畜生,老夫也是恨的不行,同樣是我的兒子,他倆我怎麼看都怎麼不順眼。
還是三郎符合老夫的要求,正是託付大事兒的最佳人選。”
七娘小聲勸解道;
“族長,您真要決定放棄大郎,和兒郎,去扶持三郎乎?
這自古以來,長幼有序,嫡庶有別,大族長您如此行事,可不得鬧出來多少血光之災啊?”
老頭聽了這話,拉着七娘的手,立馬甩了過去,小聲呵斥;
“你糊塗,冤枉了夫人將大權交在你手裡,難道你還看不清楚,那兩頭畜生的性子?
這崔氏上下五房,加上奴僕家生子近十萬人口,要是敢交到大郎手裡,不出十年,
啊不,別說十年,老夫揣測,恐怕三五年,就得被李家給滿門抄斬,我清河崔氏,旺盛了近千年都不衰敗,
若是交給他掌權,頃刻之間就能把一個千年的世家,毀在他個自大狂的手裡,到時候,老夫下了地府,還有何臉面,去見我崔氏的列祖列宗?”
七娘也跟着點了點頭;
“你看你又要生氣,我就是順口一說罷啦,那畜生那些年,還想着要糟蹋老孃的身子,
我崔氏確實不能交到此人手中的,只是……交給二郎也不行嗎,奴婢看着,二郎倒是個能辦事的呢?”
崔大族長聽到提起兒郎,立馬警惕起來,一臉嚴肅的看着七娘;
“老夫告訴你啊,你可不要被他的面上功夫迷惑了去,知子莫若父,我再清楚不過了。
別看他對你阿姨,阿姨叫的親熱,下一刻就敢把你弄死在屋裡,還笑呵呵的出來見人,他真真的隨了他那些舅舅們,狠毒無比的。”
“不是吧,平日裡他總是冠冕堂皇,說話辦事都不是歹毒的人吶?”
榻上的老頭越說越精神,可不像外頭傳言那般,一年多就得入土爲安的人;
“哼,你當老夫這半輩子的大族長是白當的,他們誰的屋裡,出了什麼事兒,我心裡頭都清清楚楚。”
七娘聽了老頭的話,有些嗤之以鼻,不以爲意的說道;
“誰敢說您這族長白當?
可沒有白當的,我調教的這些侍女丫鬟,一百多個手下,哪個你沒有玩過?
你看看這屋裡伺候的二十多個,哪個人屁股上長個痘痘,誰有幾根毛,您應該都清清楚楚吧?
便是些輩分不同的,您都弄在一塊兒,不亦樂乎,當然沒有白當一回大族長了。”
老頭聽了這話不但不生氣,反而是淫蕩的笑着;
“老夫貴爲大族長,她們伺候我難道不是應該嗎,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我當然要快快活活,才能不浪費這一世爲人了。”
七娘笑呵呵地接過話茬子;
“應該,奴婢沒說不該啊,不過不在一個輩分上的,起碼分開輪流伺候吧?”
老頭對七娘的話很有些不以爲意,分開還有啥意思……
對着旁邊剛纔掏出來一塊銀餅的健婦勾勾手,那婦人立馬過來,開始脫了鞋子,熟練了上了榻,大族長扭頭吩咐;
“脫乾淨了,叫老夫好好檢查一下,你這皮膚,還是不是光滑的和年輕時候一樣?”
七娘笑着呸了一口;
“她都快四十了,哪能像年輕那會兒的水靈樣,再說了當年她十幾歲的時候,你也沒說她皮膚水靈,
你要是聽我的話,以後好好吃藥,在撐上個十年八年,把咱們崔氏,下一任族長安排好,我給你多找些年輕的進來,叫你耍個夠。”
正在高興的老頭,聽了這話立馬嚴肅起來;
“不可,咱們一屋子都是歲數大的,忽然弄來幾個年輕的,立馬就要惹人懷疑,還是算了,有這些個老人回來,老夫有耍的就成。”
老頭一邊說,一邊把旁邊躺着的健婦伺候的直哼哼;
“還是咱們這屋裡的人,自在,這一年多,那兩個畜生派來的,把老夫看的死死的,老夫都不知道肉味兒了。
別說老夫,這些小賤人們,恐怕也是惦記的不行,七娘你看,這還沒弄幾下就出水了……”
老頭從被褥裡擡出右手,七娘旁邊的婦人,趕緊拿過布巾給擦拭乾淨。
老頭對着拿布巾的婦人吩咐;
“去,叫人換了房管事那四個侄女過來,那幾個小賤人可是很會伺候人的,特別是那個最小的……”
“是。”
不過片刻,四個長相差不多的婦人,來到榻邊行禮,最大的也就不到四十,小的那個才三十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