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8章 ;
第一千零二章;
“報贊譜,前頭的兵馬又增加了不少。”
有了贊譜料事如神,這會兒大家都不覺得驚歎了,都佩服的看着自家贊譜。
棄宗農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他們整頓殘兵敗將,說,他們多出來多少人馬。”
“回贊譜,沒有上一次多了,三四波人加起來還不到一萬軍。”
“知道了,再探。”
“歐呀。”
“贊譜,他們已經有快五萬軍了。”
“嗯,正常,按照我的猜測,他們現在能掌控的也就這些人了,估計前頭也沒有多少散兵回籠了。”
彷彿印證着吐蕃國主的猜測,漢人那邊,一路上不停的有散兵遊勇加入軍隊,不過都是零零散散,有時候禿鷹過來稟報只有幾百個,有時候還能有千把人,甚至有一次只跑過去幾十個。
到這裡,吐蕃的大將軍們都踏實了,國主也踏實了,士兵們也放心了。
前頭的軍隊,頂多也就是五萬人,而且還是殘兵敗將,一路逃命的喪家之犬,士氣上就打不過這邊,何況,這邊有十萬軍?絕對的壓倒性優勢!
所以棄宗農下令,三軍全部都有,全力追擊上去,中午飯也不能耽誤太久,所有人都得在中途短暫歇息的時候抽空吃,而且要快點吃,必要在下午把那些無心戀戰的漢人追上,最遲也要在天黑前趕上他們。
吐蕃人一路急行軍,探馬來回奔波,前頭休息的時候他們也休息,不過吐蕃人就喘口氣立馬從新開路。
前後兩隻軍隊就這樣你追我跑,到傍晚酉時三刻的時候,吐蕃的探馬來報;
“報贊譜,還有一里多,不到兩裡地就追上他們了,可是漢人也開始玩命了,跑的比兔子都快。”
“傳令三軍,給我追,一個時辰內一定要追上他們,老子今天晚上要把他們殺的血流成河。”
“歐呀!”
所有人都追的一頭火氣,連棄宗農也追煩了,嘴裡不在學漢人那樣溫文爾雅了,開始破口大罵!
這邊李世績帶着幾萬人再跑了三裡地就停下不動了。
十幾個將軍們站在夜幕下,李世績四處觀察,憋足了勁兒,也就看到眼前一百多步,只看主帥臉色就知道,大帥對這個局面是非常滿意的。
“傳令下去,中軍退後,越亂越好,不用講究任何陣法,也不必着急了,好生喘氣,等着軍令行動。”
“唯!”
“將軍令下……”
“大帥令!”
“繼續往前,隨意走路,可坐可臥喘勻實,歇息好,聽令行事!”
“大帥令……”
“大帥,您說吐蕃軍會追進來嗎?”
“這個不一定,難說的很了,不過就是不進來,老夫還有別的手段對付他們,總之追到這個地步,他們想安安生生的撤退回去,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進來多少是多少,進來的少了全部殺掉,進來的多了,狠狠的揍他們一頓,反正今夜他們是註定要敗的,就看怎麼個敗法,敗到什麼地步。”
“大帥,爲了佈下天羅地網,咱們這邊的兒郎……可也虧損了不少的…”
“是啊大帥,末將手下已經報上來六百多人了……”
“今天不是提這個的時候,打完了這一場再說。”
“唯!”
將軍們都憋住了。
李大帥也覺得有些太過強硬,於是補充了幾句;
“瓦罐不離井上破,將軍難免陣上亡,當兵的戰死沙場這是最大的榮耀,也是最好的歸宿。”
“況且……自古以來,打仗就是要死人的,兵家常事,不死人是不可能的,誰也不會撒豆成兵,更不會剪紙人出來行動,任何時候都得活人去幹活,所以難免會有死傷。”
“是,大帥說的是。”
“末將也懂,就是心疼那些手足兄弟……所以傷感,其實也都知道大帥您說的是正經道理。”
“我知道你們的想法,可是我也沒有辦法解決的更好,咱們不是李鈺那個妖孽,最重要的是沒有他那種財力,把士兵裝配到牙齒上,所以吃虧是在所難免的,唉……”
“要是老夫有錢,也願意拿出來裝配手下的兄弟們,可是老夫沒有那種本事,只能望洋興嘆了。”
“如果我有錢,我會捨得給兄弟們身上花,花多少錢老夫不心疼,可就是這種不心疼,叫朝廷那三省六部都處處防着老夫,都說老夫手大腳大,給了就沒,所以處處剋制着老夫,老夫也沒有辦法呀,唉……”
”大帥莫要傷感,您做的已經很好了,要不是您豁出去臉面要錢,說句難聽的,咱們這幾衛兵馬,還沒有這些上等寶貝使用呢。”
“還是不夠用啊,你們看看李鈺那三衛兵卒,天天吃肉,喝骨頭湯,一個比一個結實,還要請醫家給兒郎們診治病疾,調理身子,咱們哪裡比得上人家手下的兄弟?”
“大帥不要多想了,不就是吃些苦藥嗎,有沒有都行的。”
“此言差矣,那些草木之精,乃是固本培元的上好材料,吃和不吃區別很大的,伱們只看李鈺那三衛的兵,風餐露宿沒有見誰得傷寒的,就明白了。”
“唉……老夫子若是有錢,也恨不得買他幾十車草藥給咱們這幾衛的兄弟們調理身子。”
一羣將軍看着大帥無可奈何的搖頭晃腦,都不在埋怨了,也都放下了死傷那些手下的事情。
終於知一個將軍忍不住了;
“沒辦法,李縣公那邊,吃的喝的都是人家李縣公自己在家族裡拿錢來補貼的,這是天下公知的事情,咱們這邊都是靠着朝廷發下來的銀錢生活,怎麼比都比不上的,說起來了,總是吃米飯,確實也有點兒太夠的。。”
“你這不是廢話,難道還叫朝廷給咱們天天發羊肉,犛牛肉不成!”
“嗨,你嗆我幹啥,我哪敢這樣想,明知道是白日做夢的事情。”
“所以說呢,大家想都別想,最好是做夢都別想,哪個朝廷經得起這樣敗家?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其實吧,說句實話,即便現在兒郎們吃的雖然不算多好,但是跟過去的日子比一比,那簡直就是天上神仙般的生活了。
“那是,放在以前,哪家將軍敢一天三頓叫兒郎們吃大白米飯?誰敢?”
“那是,以前我可不敢這樣的。”
“廢話,誰敢這樣吃法,下個月斷糧了咋麼辦?斷糧的時候誰兜底?三省六部裡的大老爺們哪能放過敗家子將軍?”
“就是就是,放在以前你敢一天三頓吃大白米,還不把你撕爛了吃進肚子裡?你敢那樣吃,人家就敢把你的人頭給挪個地方。”
李世績點了點頭還在四處觀察;
“聽腳步聲和馬蹄聲,吐蕃人應該是快來了……”
李世績一邊說話,一邊蹲下,然後爬在地上聽動靜。
沒多大一會兒,李大帥乾脆利索的爬了起來;
“來了,傳令兵快速準備,再檢查一下吃飯的傢伙,可別耽誤本帥的大事。”
“得令…”
不說李世績在前頭不停的誘惑吐蕃軍,各種痕跡做的那叫一個真實。
只說吐蕃的十幾萬大軍,不停的追趕,總算在傍晚時分看到了李唐軍狼狽不堪的在前頭不遠處歇息。
看到後頭追上來的吐蕃軍隊之後,李唐軍起來就跑,也不敢停留歇息了。
玩命的時候,個個都不覺得累,沒等吐蕃軍殺過來,就又跑了個沒影兒。
儘管李唐軍逃跑的速度驚人,可還是被吐蕃人看了個大概。
從一開始看到李唐軍那種混亂不堪的模樣,東一堆西一堆的,雜亂無序,許多人直接躺在土地上,明擺着也累的夠嗆。
再到最後李唐軍倉皇逃竄,狼狽不堪,都不成隊形了。
樂的追上來的吐蕃人哈哈大笑,當頭的先鋒首領們趕緊把這些稟報給後頭的贊譜知曉。
棄宗農嘴上沒吭聲,臉上卻洋溢着春風般的得意。
他打馬往前奔走,來到隊伍的前方觀察周圍的陣勢,掩飾不住內心的喜悅。
所有人吐蕃人都很高興,彷彿斬殺那些兩腳羊,不費吹灰之力。
唯獨棄宗農身邊的一個大將,悶頭不說話,一路都在觀察山川地理。
路上此人已經勸過贊譜了,可惜沒有被採納意見。
這是棄宗農手下的七大將,非常的厲害,乃是棄宗農征戰大雪山,得勝的王牌七大將。
秦瓊的聲音依然低沉,臉上的表情卻如沐春風,
“好叫衆家兄弟與諸位同僚得知,昨日晚間,大朗與某商量,
說是從未拜見過諸位長輩,
某家大兄,諸位是知道的,今已故去,
止有這孩子一條血脈,傳了下來。
以後這孩子,就有勞衆家兄弟與同僚多加照應,
倘若有悖逆之處,且看在某家面上,狠狠的管教!
瓊~不勝感激。”
一句話說完,秦瓊乾脆利落,雙手抱拳,置於眉心高度,四方做禮!
程咬金也緊緊追隨自家二哥,做的是有模有樣。
大廳衆人,也都回了半禮。
李鈺聽到秦瓊如此,從前世穿越過來的悲涼,又再衝淡了許多。
也被這重情重義的古代漢子,感動不已。
這~纔是真正的八拜之交!
這~纔是熱血的男兒本色!
一旦認定了,
就不以窮困富貴區分,
也不以高低貴賤定論,
兄弟就是兄弟!
兄弟走了,兄弟的孩子,就是自己的孩子!
李鈺感嘆,這裡~是沒有污染的天空,
這裡的淳樸與善良,還停留在人性的本色之上!
只見秦瓊安然落座,程咬金侍立身旁,
秦瓊低沉穩重的嗓音飄然而出;“諸位兄弟,同僚,也多與某家大兄舊識,
說是這孩子的長輩,自然是合乎理法,
本來,某家與知節還要商議,何時方便就帶了這孩子,一一登門拜訪,他諸位伯父,叔父!
怎料今日,衆家兄弟又歡聚一堂,此亦算是天意也。
我等皆出身行伍,還需雷厲風行,不做那女兒家的姿態!
這孩子也與某和知節所有商討,
就借這番幾十車物事,做個見面禮,送與衆家叔伯父!
某與知節也是極力贊同,
正巧今日衆家兄弟前來,某與知節便做了這和事佬,還望衆家兄弟與諸位同僚莫要嫌棄,
這禮雖不重,卻也是從藍田一路行來,
可憐這孩子一片恭順之心,
諸位何不隨了他的一片心意?”
李鈺傻眼了,蒙圈了!
這不對呀,昨晚和秦叔父商量的可不是這個啊,自己昨晚清楚明白的表示出來,這些東西拉來長安城是要變換銀錢的呀……
先不說李鈺還在鬱悶之中。
只提這邊大廳裡,衆人見秦瓊終於說到了衆人的心坎裡去,都是一片喜氣洋洋,
廢話,等的就是這個!
只看秦瓊旁邊的李靖,端坐於太師椅上,面無表情不喜不悲,
嘴裡卻言道;“對長輩,恭順有佳,大善。”
房玄齡依然是見人就笑的招牌動作;“如此甚好,”
杜如晦也在旁邊點頭表示,贊同秦瓊的意見!
這邊李績也動了口;“善”
文官武將兩邊的帶頭人,都表示過態度,這就算基本成了!
大廳裡頃刻間,就開始熱鬧了起來,互相交頭接耳,
這些朝廷重臣,經過一番激烈的討論,最後給出一個結果,
秦瓊和程咬金的面子,必須得給,這些禮物就勉強收下吧,
怎麼說也算是一個小輩兒的孝敬不是。
其中一個黑臉的壯漢,還呵呵大笑,
甕聲甕氣的說道;“翼國公但請放心,這孩子既然如此孝順,某家也不推辭了,
就收下了這些禮……”
秦瓊還沒答話,就見一個鐵塔般的猛漢,如同程咬金一樣的嗓門,
還帶着一股子西北方言的味道,吆喝了起來;“咋啦,你這賊子,給你送禮,還嘰嘰歪歪,
一個武將去學人家文官那般,文縐縐的,還真當自己是儒將了?
怎麼着?還要推辭不成?
倘若確實有些勉強,老夫便替你收了那份兒就是!哈哈,哈哈。”
旁邊挨着的幾人也跟着鬨堂大笑!
那黑臉的壯漢,對着着那鐵塔般的猛人呵斥道;“尉遲老匹夫,
今日這是在翼國公府邸,某家也不與你計較,免得顏面盡失,哼!”
邊說邊狠狠的瞪了對方一眼。
旁邊衆人都習慣了,哪一年?這牛進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