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在逗孩子的時候扭到了腰,鄭子文晚上的例行娛樂活動取消了。
武家的三個小蘿莉似乎也明白自己的後爹受傷都是爲了她們,所以對鄭子文表現出了百分之二百的關懷,盡顯“貼心小棉襖”的本色,讓鄭子文覺得自己這次腰扭的不虧。
再說他已經不是第一次扭到腰了,已經習慣了,所以第二天依舊可以帶着家中的一衆孩子瘋玩,儼然成了一羣孩子頭。
鄭子文覺得對於這樣的生活他很滿足,就算每一天都這樣他也很開心。
但有時候,事情總是不如人意,正應了那麼一句老話——樹欲靜而風不止。
鄭子文到達恆州的前一週,武家兄弟就到京城了,而鄭子文“霸佔”武士彠遺孀的事也弄得滿朝皆知。
在李世民看來,用一個人首先看忠誠,然後纔是其他的,而在大臣們看來,用一個人首先要看道德,然後纔是其他的。
要是這事是其他人做的,恐怕彈劾的奏摺已經堆滿李世民的案牘了,但這個人是鄭子文,所以很多大臣都選擇了沉默。
首先鄭子文如今已經沒有官職了,只是頂着一個大唐皇家學院副院長的名頭,實際上手裡並沒有什麼實權,彈劾他沒有意思。
而且大家都知道鄭子文不好惹,無端端的得罪他,到時候弄得自己灰頭土臉的,犯不着。
如今的鄭子文在重臣的眼中就是一隻臭鼬——不但沒多少肉,還特別臭。
朝廷命官也是人,自然會考慮利益糾葛。
但是卻又一個人不這麼想,他覺得鄭子文做出這種破事,可以趁這個機會給他一記狠的,讓他長長記性,至於臭不臭都無所謂。
有這個想法的人正是魏徵。
“陛下,鄭子文此人乃是無德之人,並無資格再做大唐皇家學院的副院長一職!”
如今他站在李世民的御書房裡,手裡還拿着一份奏摺,一臉的剛正不阿。
聽完了他的話,李世民有些不耐煩的皺了皺眉。
“魏愛卿,道聽途說不足爲信!”
魏徵似乎沒有看到李世民的臉色,繼續朝着他拱了拱手。
“陛下,是真是假傳鄭子文進京即可問個明白。”
李世民的臉色頓時更不好看了。
“魏愛卿,你作爲朝廷的侍中,需知道誣告不成是要反坐的!”
說出這話的時候,李世民的聲音都嚴厲了一下,目的就是讓魏徵知難而退,但他沒想到自己卻打錯了算盤,魏徵一梗脖子,絲毫不退讓。
“老臣只知道公道自在人心!”
李世民一聽,頓時怒極反笑。
“哈哈,好,好一個公道自在人心,劉炳!”
站在門口的劉炳聽到李世民的話,連忙跑了進來。
“老奴在!”
李世民並沒有看他,而是繼續頂着魏徵,然後一字一句的說道:“朕命你去傳鄭子文進京,不許告訴他是因爲什麼事,否則朕要你的腦袋,去吧!”
劉炳渾身一顫,連忙伏下了身子。
“諾!”
劉炳出去了,李世民這才衝着魏徵冷笑了起來。
“呵呵,魏愛卿可滿意了?”
魏徵不動聲色的朝李世民一拱手。
“陛下英明,老臣告退!”
說完,就走了出去,留下一臉陰沉的李世民站在御書房裡。
過了好一會,李世民才長長的呼出一口氣,似乎壓抑住了自己內心的憤怒,但眼睛裡的怒火卻怎麼也散不去。
“這個老匹夫,真是欺人太甚!”
李世民很憤怒,但其實他並不打算把魏徵怎麼樣。
如果說一開始李世民留下魏徵只是爲了作秀,爲了一個好名聲的話,那麼這幾年以來,他發現魏徵真的是一個大唐不可缺少的人才。
特別是魏徵的那句“以銅爲鏡可以正衣冠,以人爲鏡可以知得失”,讓李世民受益良多。
在內心來說,李世民是希望鄭子文和魏徵能夠和睦相處的,至少不能相互敵對,所以魏徵和鄭子文槓上,是李世民不願意看到的。
而且從潛意識裡,李世民覺得魏徵應該不是鄭子文的對手,因爲鄭子文這小子這麼多年來就沒吃過什麼大虧,反倒是他的那些對手一個個都不好過。
想到這裡,李世民不由得開始有些擔心魏徵了。
李世民的擔心當然是有道理的,因爲劉炳到了恆州之後,就把所有的事都告訴鄭子文了。
“駙馬爺,老奴知道的就這麼多了,您可千萬要替老奴保密啊!”
李世民或許都沒猜到,面對他那麼鄭重其事的警告,劉炳還是當了告密黨,從這裡就可以看到兩人在劉炳心中的地位了。
面對劉炳的高密,鄭子文有些感動的拍了拍劉炳的肩膀,然後直接摟住了他的脖子。
“放心,打死我,我也不會說的,因爲我們是兄弟!”
劉炳頓時露出一臉的感動。
“此話當真?”
鄭子文立刻露出了遲疑的神色。
“也許我們應該算是姐弟?”
“……”
看着劉炳一臉的愕然,鄭子文頓時哈哈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拍他的肩膀。
“哇哈哈,開個玩笑啦,劉炳,其實你在我眼中是純爺們!”
劉炳頓時大喜。
“真的?”
鄭子文立刻板起臉。
“假的。”
“……”
劉炳忽然覺得自己的心好累,就連離開恆州時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鄭子文是和劉炳一起出發的,當然,出發之前他還告訴自己的家人,讓她們不用擔心,最多半個月他就會回來。
爲了方便,鄭子文也就帶了十幾個人的護衛隊,一行人快馬加鞭的就趕到了長安。
這一次李世民沒有單獨見他,而是讓他第二天直接上朝。
於是鄭子文只好在駙馬黨休息了一晚,然後第二天早早的去上朝。
進了大殿之後,他還是站在最末的位置,等到李世民出來,劉炳宣佈上朝之後,就跟着大家一起上去參拜。
“上朝……”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說起來,這個禮節還是鄭子文弄出來的,但他正兒八經的卻沒有喊過幾次,這次喊起來還覺得挺新鮮的。
朝會還是老樣子,一半談正事,一半瞎扯淡,至少鄭子文是這樣認爲的。
正當他有些昏昏欲睡的時候,就聽到一個聲音傳來。
“微臣彈劾雲嵐縣侯鄭子文,武士彠屍骨未寒,鄭子文就霸佔其妻,欺辱其子,道德之敗壞駭人聽聞……”
一聽是說自己的,鄭子文頓時就清醒了過來。
雖然這事當初劉炳已經透露給他過了,但是現在聽來還是忍不住有些火冒三丈。
彈劾鄭子文的當然就是魏徵,如今他當着滿朝文武把這事抖了出來,所有的人臉色都不怎麼好看。
你魏徵牛啊?這事就你一個知道?別人都是傻子?
其實現在大家對於這種事都不這麼去管,因爲這事並不是鄭子文開的頭。
早在玄武門之變的時候,李世民就殺光了李建成和李元吉家中的男丁,而他們的女人則被收進了後宮。
當然這並不是李世民爲了一己私慾,這其實是源於李世民的胡人血統,對於他來說,這不是“霸佔”,而是“照顧”。
所以說,對於鄭子文收了武士彠遺孀的事,李世民也是知道的。
武士彠前三年前去過恆州,而且還在那裡住了差不多十天,這個事李世民是知道的。
再聯想到鄭子文這個會看人壽命的小妖孽,事情的脈絡在李世民的心裡其實已經很清晰了。
這肯定是鄭子文和武士彠達成了什麼協議,等武士彠死後,鄭子文就接走他的遺孀。
從這一點來看,李世民對鄭子文的做法是認同的。
但現在,這事被魏徵這樣說出來,不是他認可就完事的,肯定是要辯個是非曲直的。
於是,等魏徵說完之後,李世民就淡淡的說了一句。
“鄭子文,剛纔魏愛卿說的你也聽到了,可有此事?”
在李世民看來,鄭子文如今就面臨兩個選擇。
第一,承認這件事,然後接受處罰,請求諒解。
第二,抵死不承認,然後和魏徵胡攪蠻纏,直到這事不了了之。
其實李世民更願意鄭子文選擇第二種,假如鄭子文說人在路上的時候就自己走了,魏徵也沒辦法,畢竟他不可能真的派人去恆州找人。
但李世民缺沒想到的是,鄭子文站出來之後卻大喊了一聲。
“冤枉啊!”
看到鄭子文這個樣子,李世民就知道這貨要來事了,頓時忍不住就笑了出來。
“噗嗤!”
剛笑出來他就意識到自己失態了,於是立刻又板起了臉。
“咳咳,鄭子文你說說你有什麼冤枉的地方。”
“是!”
鄭子文頓時嘆了口氣,然後搖了搖頭。
“其實這事主要是因爲微臣和武士彠打了一個賭。”
“哦?”
李世民一聽頓時來了興趣。
“是什麼樣的賭,你上前說來聽聽!”
鄭子文頓時點了點頭,然後慢慢的走上了前來,和魏徵並列之後才停下了腳步,
他先是朝着魏徵咧了咧嘴,然後才向李世民拱了拱手。
“事情是這樣的,三年前武大人前來恆州看望太上皇,武大人不知道從哪聽來說微臣懂得看人命數,武大人問我他能活幾年,我便說他只能活三年了,武大人自然不信,所以就和微臣打了一個賭。”
李世民聽到這裡,越發有了興趣,連忙催促鄭子文。
“到底是什麼樣的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