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 鴻門宴

大唐紈絝公子 204.鴻門宴

長孫凜調整好姿勢,要注意自己肩膀,肘,臂,腕,眼的位置,杆頭對準母球,眼睛瞄着要撞擊的綵球,腦腦海裡計算着球運動的線路,和擊打的力量。擺臂,揮杆----只聽見“啪!”---母球撞擊綵球,“嗵”---綵球清脆落袋,動作完成的瀟灑完美,在那球杆與檯球撞擊的瞬間,一種很爽的感覺充溢着他的心裡,這就是檯球的樂趣之一,也是他多年以來喜愛的運動之一。

穆天柱、王大牛、楊豫之和溫恭都在目不暇接地緊緊盯着長孫凜的每個動作,心中洋溢着一股莫名的激情。按理來說,相對於蹴鞠而言,他們對於這種不用跑也不用跳的遊戲應該不會產生多大的興趣,然而剛剛試了幾次杆以後,那球與球,杆與球之間撞擊的聲音,卻像是魔音一般,撩動他們心底深處的一種渴望。尤其是每次擊打之後,球若是不落網,更激起他們下一杆進球的決心。

在長孫凜看來,穿着長褂子打這一項運動似乎有些不倫不類,但是對於這些玩膩了京城所有娛樂的紈絝子弟而言,長孫凜每個嫺熟的擊球動作都讓他們興奮不已,也許將來某一天他們也能做出這般瀟灑的動作。

不過一個人打球也實在是沒什麼意思,長孫凜在教會了這四個人所有規則之後,便讓他們一對一地各自練習,而自己則是捧着一個酒樽,一邊喝酒一邊眯着眼睛看他們菜鳥般的球技,心中正在想一個人在看戲的憐卿。

不遠處的歡笑聲此起彼落,高陽是最婉轉悅耳的一個,而房遺愛則笑得誇張而不修飾。長孫凜的眉頭微皺,並不是因爲高陽把他當做陌生人的態度。純粹個人觀點,他對房遺愛向來沒什麼好感。這個憑藉父親地勢力的世家公子,正是一般紈挎子弟的最佳寫照,沒想到高陽的眼光這麼差,比以後的辨機還不如,至少那傢伙還能以其高才博識、譯業豐富,又幫助玄奘撰成《大唐西域記》一書而名噪一時。這小女孩的青春期還可真是一個關鍵,長孫凜這個做父親的又開始總結其育兒經來。

高陽雖然時不時故意對房遺愛那無聊的笑話發出銀鈴般地笑聲,然而她那雙漂亮的眼眸卻是一直將餘光留意着長孫凜頎長的身影。以至於她望向房遺愛方向的眼神都是空空洞洞的。

王大牛正瞄着一個球,“嗵”的一聲一杆進網。成功倒是成功了,不過那姿勢和動作倒是惹得長孫凜強壓住自己的笑意。王大牛正是得意之時,見長孫凜似笑非笑地模樣,他不由也咧開嘴笑着說道:“將軍!怎麼樣,你也上來指教一番?”

長孫凜將手上的酒杯微微擺了擺,笑着說:“我累了。不影響你們的興致。”儘管長孫凜的官職一升再升,然而他和最開始認識的薛仁貴這一批人,除了稱呼改變,感情倒是沒怎麼變化。在軍務上公事公辦,而私底下大家還是依然開玩笑。

“哎呀,怎麼搞的,昨日晚上做了什麼事傷壞身體啊?哈哈!”一旁的溫恭起鬨開玩笑,長孫凜也回視而笑。這個玩笑對於長孫凜來說沒有什麼影響,然而一旁的高陽聽到此言,她那張粉粉嫩嫩的臉蛋兒頓時從晴天無雲轉變成寒風凜冽。之前笑得像朵花兒的小嘴兒此時是撅着小嘴。眼神有些惱惱地斜眼瞄了一直在關注地身影一眼。房遺愛依然說着沒鹽沒油的八卦故事,還時不時地兀自笑開來,神經大條的他似乎還沒覺察到眼前這位公主有多麼的心不在焉。

就在這時候,一個小廝則是來到了檯球室,他貓着腰兒恭恭敬敬地走到長孫凜身邊,說道:“這位爺可是長孫公子?前樓西廂房的客人想邀您過去喝杯酒……”

除卻一些比較信得過的人,萃英樓大部分人員都不知道長孫凜纔是自己的老闆。所以這小廝的態度也是把他當做客人看待。長孫凜聽到傳話後,則是微微一笑。心想這羣人還是終於忍不住。他點了點頭讓小廝去回話,說一會兒就過去。

高陽望着長孫凜離開地背影,然後扭過頭來狠狠地瞪了一眼正在自我表演的房遺愛,然而猛地站了起來。跑到楊豫之和溫恭所佔據的檯球,臨走時還不忘重重地踩了一腳房遺愛。

趙節和賀蘭楚石正在焦躁地猜度着,他們最擔心的就是長孫凜不肯上鉤。而李承乾也是心中焦躁,這稱心怎麼過了那麼久還沒回來。正當他打算讓侍衛前去查看,然而只聽見外面守衛進來稟報:“殿下,長孫凜和他地管家長孫炎已到。”

趙節和賀蘭楚石對望一眼,則是賊笑幾聲。而李元昌和杜荷則是笑容滿面地出去迎接長孫凜二人進入廂房。長孫凜見到李承乾。先是一臉驚訝地說道:“殿下?!我說是誰邀請我來喝酒。怎麼會是殿下呢?”

李承乾從他的語氣裡聽出了一絲諷刺的意味,便是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三郎與孤王乃是自小長大。之前有些過節那也是孩童時候不懂事造成的。三郎爲我大唐出征西域,爲我大唐江山立下汗馬功勞。以前的恩恩怨怨,咱們今日喝了這次酒後,這些恩怨就一筆勾銷!”儘管他表面上是一副笑容,然而心底裡可是想着到時候要你好看!

“哪裡的話,哪來什麼恩怨啊,我怎麼不知道……”長孫凜擺擺手笑着說道,見那桌上山珍海味擺的琳琅滿目,什麼熊掌、鹿脯、雞鴨魚肉應有盡有,便道:“嗬,這麼豐盛,看一眼都要流口水。不愧是太子地宴席啊。”

“三郎見笑了,說真地,相信趙國公府上這些小菜也能置辦出來,這天上飛的,地上走地,水裡遊的,那樣沒吃過?這區區薄宴,能算得了什麼。”李元昌也是擺出一臉假笑。

衆人入席,依次而坐。自然是李承乾爲東,其他人作陪,長孫凜爲客,而長孫炎則是佇立在一旁,什麼話也沒說。李元昌親自把盞,爲每人前面斟上一杯,這酒一看便是十分昂貴的陳年佳釀。雖然略呈琥珀樣的淡黃色,且稍有點粘稠,卻仍是澄明甘冽,清澈見底。一倒進杯裡,立時醇香四溢,撲鼻而來。

長孫凜一邊同李承乾等人說笑着,偶爾掃一眼正在斟酒的李元昌。他端着一把小巧玲瓏,金光閃閃的紫銅酒壺。這樣的壺自己府中也有,在官掖之中司空見慣,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但他是有備而來的,自然要多加小心。長孫凜幾乎可以斷定,這是一把經過改造了的“雙芯壺”。壺把上有機關,輕輕一按,倒出來的酒就換了樣。給自己斟的,是一個壺芯中的,而其他三人則換了另一個壺芯中的。這套把戲,已經用了上千年,只可蒙過那些毫無防備的人。

這時候,李承乾發話了:“三郎,菜都涼了,這酒宴也該開席了。待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在嘮扯家常也不遲。”

長孫凜卻是笑着說道:“我素來不擅長飲酒,這你們都是知道的,我看咱們別忙着喝酒,先吃一氣再說,說實話,我這肚子還真餓了,一杯酒下去,眼看着這麼多好東西不能吃,豈不可惜?”他也是睜着眼睛說瞎話,這長孫三郎能喝是出了名的。

“好,那咱們就趁熱先吃一氣。”李承乾爲了不讓對方懷疑,也只得順着他的意思說道。

長孫凜真像是餓了,立時埋頭大吃,專挑選大魚大肉的佳餚,狼吞虎嚥。一邊嚼着,一邊說道:“恩,這萃英樓庖廚的手藝還真不錯,怎麼同樣的東西,也能做出這樣的味道來呢?”

大家邊說邊吃,又過了一會兒,李承乾說道:“今日這酒,本來是以和爲貴。加上這兒大家基本都是兄弟表親,這第一杯酒,無論如何都得喝了。”

長孫凜先是掏出帕巾,試了試油光光的嘴巴,端起酒杯道:“好吧,恭敬不如從命,我雖不勝酒力,但今日高興,就來個一醉方休。”

長孫炎也深怕酒中有藏液,也顧不得失禮,連忙走上前想阻止,手中已經擺出了姿勢,嘴裡還說道:“我家公子既不擅飲酒,也勿需勉強,在酒上可勿逞能,不然夫人怪罪下來,小的可是脫不了干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