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輓歌 第96章 各取所需

更奇芭的是趙無極的手下幾次來青陽宮查帳,一口咬定他們如今發展這麼快,肯定屬於盈利性單位,必須得交稅,弄得張小天師哭笑不得。幸虧張真人聰明,請出了王爺父親這尊菩薩,才把這羣餓狼擋了回去。所以他也算是憋了一肚子苦,想當面向王爺好好說道說道。

蔣子常也是滿肚子的意見。近一段時間,那些居住在成都府的土蕃人和党項人首領不知發了什麼瘋,紛紛找上門來,說要把自己的兒子送到他的學校裡去念書。蔣子常本着民族團結的原則,讓老師給他們面試了一下,別說寫不來漢字,就是漢話也沒有幾個人說得利索,所以他就乾脆利索的拒絕了。這下子捅了馬蜂窩,這些人不高興了,說這是王爺的承諾,若不收,他們就會去找王爺。正好今天來了,也可以問問王爺是不是這麼回事。

二人在侍衛的帶領下,七轉八拐,來到王府後花園的一個小涼亭。老遠就見王爺坐在椅子上,手裡正拿這一根小棍子惡狠狠的看着小王爺,口裡說道:‘’你今天不給老子把這乘法口訣背完,就別想吃飯,還有今後在爺爺奶奶那少給老子那麼囂張。‘’小王爺老老實實站在那,一邊抹眼淚,一邊抽泣着念道:‘’一一得一,一二得二……‘’

蔣子常聽了大爲佩服,不愧是王爺的兒子啊,這種口訣表,在學校裡也只有高年級的學生才能夠背完,沒想到才三歲的小王爺居然也在背這個了。

看到兩位來了,楊無病趕忙放下小棍,站起身了說道:‘’哈哈,兩位,說來慚愧,這段時間也沒有和大家在一起聊聊天了。今天請二位來喝喝茶,順便談點事情。‘’旁邊的宮女見機趁勢抱走了小王爺。

三人寒暄一番,坐下之後。蔣子常搶先把這段時間的工作詳細向楊無病做了一個彙報,當然重點強調了這段時間遇到的困難和麻煩。

楊無病想了想笑着說道:"蔣大人,關於異族要求進咱們學堂讀書一事,我就要批評你了。你想一想,以前土蕃人和党項人對我們是什麼態度,對我們幹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想必你也清楚。我爲什麼不殺掉這些人的首領,還費了大力把他們強制送到成都來?就是希望他們和他們的後代去改變整個部落對我們漢人的看法。當然最好的結果是同化他們,讓他們認爲自己也是大漢中的一員。那麼怎樣才能達到這個結果呢,那肯定是改造他們的思想,改造思想肯定要通過讀書才能達到。如今他們能主動把自己的孩子送到我們學堂來讀書,說明這一段時間他們受到的影響比較大,也有了認同我們文化的可能。因此,這是一件好事啊,我們不能拒之門外,而且還要大力歡迎。但有一點你必須要注意,就是這些異族的後代,不能讓他們學會我們保密的技術和知識。當下階段教他們的必須是四書五經,經史子集之類,琴棋書畫詩詞也得教。當然白酒,茶葉,歌舞,飲食方面,他們在日常生活都會受到影響,畢竟成都現在很繁華嘛。總之,我們要努力把他們培養成有文化,懂禮貌,尊老愛幼,明白燒殺搶劫不是君子所爲的四好青年,通過他們再去影響他們的族人,我想未來若干年之後,他們中的大部分人就會認同漢家文化,而成爲我們中的一員。"

聽到這些,蔣子常頻頻點頭,王爺講的這些話令他大開眼界。原來對付敵人,還有這種更爲巧妙的方法,這是他以前沒有想到的。

不過當楊無病講完之後,他愁眉苦練的說道:‘’王爺的說法,確實令微臣頓開茅塞,我一定會按照您的旨意去做,不過這錢……那些頭領找我的時候說王爺承諾免費向他們的後代提供教育,而我們學校又沒有這筆多餘的預算資金。"

楊無病聽了心裡暗想:他媽的,一說起錢就不親熱了。況且李萬昌那老小子每月撥給王府的費用並不多,家裡商隊絕大部分也被徵用,趙無極又拿起雞毛當令箭,說楊家商隊是暴利行業,稅也徵得特重。哎,真是搬石頭砸自已的腳啊。誰讓自己當時頭腦一熱,制定了這些破規章制度呢。算了,還是找公主借筆款子週轉週轉吧。

想到這裡,他就苦笑着道:"蔣大人,地主家也沒有多餘的餘糧啊。既然王大人那邊沒有做預算,你知道我手頭也緊,就先暫時借一筆錢出來墊着吧。我是這樣打算的,咱們合夥開辦一所學校,我出錢,你出人,賺到錢咱倆平分。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王傢俬立貴族學校,專門來招收這些異族的後代,我當時確實承諾了學費可以免,但還有其他費用啊,比如考試費,不及格補考費,住校費,伙食費,管理費,這費用多了去了。你看怎麼樣啊?我知道你家裡還是比較具體的,一個人找錢全家人用,長期也不是辦法,這就算咱倆的外快吧,如何?"

聽了此話,蔣子常目瞪口呆,心裡想道:我以前聽別人說王爺有時候無恥,但沒想到會這麼無恥。如此神聖的教書育人居然被他搞得那樣的不堪,真是不可救藥。不過話說回來,這個主意不錯哎,王爺的眼光真他媽毒,一眼就看出我老蔣也是個缺錢的主。也是,家裡老婆兒女七八個,親戚老俵也認爲自已當了大官,時常來打打秋風,憑自己這個收入也僅夠溫飽。要想買點好東西,還得算計算計。有時候被逼得真想去挪用弄點公款,但一想到嚴格的財務制度和崔安潛手下那幫子無孔不入,吹毛求疵的監察御使也就喪失了勇氣。

想到這裡,蔣子常就放下了斯文的嘴臉,笑呵呵的說道:"王爺的建議,真是太好了。微臣回去後就從快畢業的學員中招募一批,話說地址選哪啊?王爺。"

楊無病笑呵呵的說道:"既然這些有錢人讀書,當然得選個上檔次的地方咯。靠王府西面有一塊空地,王建撥給我擴建後花園的。如今後花園我也不打算擴建了,就拿出來建學校吧,節約幾個算幾個。至於畢業的學員你就不要去招募了,如今地方,特別西北一帶,包括軍隊上需要大量的人才。用他們去教這些人太浪費了。以前考取朝廷秀才,童生的老先生不是還有一大把嗎,從這裡面招人吧,也算安排再就業。"

兩人聽了小楊這番話,簡直崇拜得兩眼直冒金星,特別是張小天師,心裡更是激動不已:看看,這就是王爺的水平,夠咱們學一輩子啊。

想到這裡,他靈光一閃就結結巴巴的說道:"王爺,您看這樣行不行。如果您手頭緊的話我也可以投一筆錢來入股啊,況且我這有幾個師叔師伯,上了年紀也沒法到處跑了,就打算給他們安排個事情做,免得坐吃山空。"

楊無病驚奇的看着張小天師:"天師,沒想到你現學現用啊!行,我也聽說你手頭很緊,就算你一個股份吧。叫你那些師叔們教教這些人畫符捉鬼什麼的,也算多湊一門學科吧,畢竟誰敢保證邏些和靈夏二州就沒有鬼了嘞。"

於是,王爺不像王爺,大臣不像大臣,天師不像天師,就在小亭子裡面討價還價起來。商量半天:由小楊出地,張小天師出錢,蔣校長負責找人,畢竟他在教育系統幹,這塊熟人多。楊無病就任名譽校長、丟手掌櫃,蔣子常負責編寫大綱和管理,張小天師派人偶爾打打醬油。利潤分配小楊四成,其他兩人各三成。校名就叫蜀王私立貴族學校。

簽完協議之後,三人都心滿意足了。張小天師見自己的問題無形之中也被解決了,很是高興,就隨口說道:"王爺,蔣大人,如果這個學校辦得成功的話,我認爲我們可以向各地推廣出去,就像我建道觀一樣。"

楊無病一拍桌子說道:"天師,你這個建議相當好啊,到時候咱們可以搞成連鎖教育機構,主要是向異族地區推廣,漢地就算了,今後中原的學校必須由禮部統一管理,不得私人插手,以贏利爲目的。"

兩人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王爺爲什麼這樣做。楊無病搖搖手說道:"這件事情沒得談。其中原因我也不想向你們解釋,自已慢慢想。"

因爲楊無病來自後世,他能理解私立學校對國家會造成多大的危害,特別是加劇階層固化,使人才沒有向上流通的渠道,從而引發階段矛盾。

楊無病看看天色說道:"中午了,兩位就在這裡隨便吃點吧,還有事情要說。"說罷吩咐一個宮女去端飯菜過來。

兩人聽了大喜,都知道王府的飯菜好吃,沒想到今日居然能一飽口福,簡直是福氣呀。

在吃飯的時候,楊無病把自己的理論講解了一遍:異族和漢族是同一個祖宗下來的,只是所處地方不同,長期沒有交流才產生了矛盾。漢族是大哥,所以讓着弟弟,希望弟弟們今後要聽大哥招呼。並要求二人在異族地方無論從宗教神話,還是歷史方面都要大肆宣揚,沒故事編故事,沒證據找證據,反正一定要重視。兩人也是聰明人,對王爺這個洗腦戰術一點就通,連連表示回去一定按旨意執行。

楊無病目送兩人離去,望着蔣子常的背影,他暗自嘀咕道:這老蔣本來老實人一個,我這樣會不會把他帶壞啊。

送走兩人之後,楊無病施施然向後宮走去,還未進門,就看到崔錦瑟的一個陪嫁丫頭翻天喜地的衝了出來,差點撞在他身上,他連忙一把扶住那丫環,沒好氣的問道:"你還沒吃飯嗎,跑這麼急幹什麼?"

那宮女擡頭見是王爺,連忙跪在地下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恭喜王爺,王妃娘娘有了。"楊無病莫名其妙的說道:"有了,有了什麼?"

緊跟着從後面跟出了袁正綱,笑着拱手道:"恭喜王爺,王妃娘娘有了小王爺啦。"楊無病聽了大喜:"沒想到袁大人即會算卦看相,而且還會行醫把脈,還能看出胎兒性別,人才啊。"

說完也不等他回答,就興沖沖向崔錦瑟的臥室走去。邊走邊想:這袁正綱也太牛逼了吧。才懷上他就能知道男女,簡直比CT還厲害嘛。 進得房間,見自己的幾個老婆還有一大羣宮女正圍在牀邊嘰嘰喳喳地說個沒完。他們見楊無病來了,連忙跪下行禮道:"恭喜王爺,賀喜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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