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輓歌 第75章 味覺的誘惑

吃飯的時候,楊無病隨口問響鈴公主:"殿下,你手下有沒有對追蹤,馴養蟒蛇這塊有經驗的人?"響鈴公主說:"有啊,你要幹什麼?"

楊無病就把那件事大概說了一遍,並說這個小道消息並不可靠。響鈴公主想了想反駁道:"你的認爲不一定對。我舅舅的那個碧磷洞,就是從他師傅一代一代傳下來的。我來西川的時候曾派人去洞裡蒐羅過,在裡面還發現有七八百年前的銅鼎呢。這種現象在我們南詔也並不少見,只是藏的地方太偏僻,久而久之也就沒有人知道了。所以我認爲,崔伯父給你的這個消息應該是真實的,如果他說的裡面真有幾千年的巴蛇守衛的話,這個事情就比較麻煩了。碧磷洞也放養了十幾條蟒蛇,不過五六百年,我聽我舅舅手下的人說幾百年來沒有人能攻入洞裡去。"

小楊聽她這麼一說,感到很是沮喪。響鈴公主安慰道:"我手下的水長老和土長老最擅長對付這些毒蟲猛獸的,而且追蹤術很是厲害。阿細,他兩這段時間跑哪去了?好久都沒看見他倆了。"

阿細解釋道:"聽說這兩財迷去年接了王有才一個任務,去蒲甘跑了一趟,掙了一筆錢回來,在喝小殿下滿月酒的時候碰見火長老幾個,聽他們一吹,就死乞白賴從我這裡借了一筆錢,在成都府北門外開了一家餐館,生意很是不錯。前幾天還請我去吃了一次,哎,別說味道還真不錯。"

楊無病聽了嘲笑響鈴公主道:"殿下,你看你這些手下,一個個無組織無紀律,真是自由散漫慣了。"

響鈴公主不好意思道:"不是我自從懷孕以後就懶得管他們了嘛,這些事情你還得問問阿細,現在是她在和他們聯繫。"

阿細笑着說道:"殿下,這只是說明你太懶了。現在這幾百號人有一少部分在南詔阿牛那混,剩下的絕大部分都在我們楊家手下的作坊和商隊做事,許多人都安了家了,除了金長老在靈州之外。"

小楊不滿說道:"我現在手下正缺人手,他們怎樣去幹那些沒前途的事情呢?"

阿細嘲笑他:"王爺,在你手下幹,找那點錢怎麼夠他們養家喝酒啊,哪有在咱們楊家商隊裡面薪餉高呢。"小楊不服氣反駁道:"那爲啥那幾個長老在單幹?"錦瑟笑笑解釋道:"相公,這你就不懂了,他們開的那幾個店,我們家是大股東啊。"

小楊聽了感到很是好奇,就說:"阿細,那明日一早我們就過去瞧瞧吧,我倒要看看,這兩個傢伙到底有多厲害。"

第二天一早,楊無病帶着阿細叫上孟昭圖,一早來到北門。還未到酒店,就看到酒店門口有幾個人正在吵架。楊無病老遠就看到一個身材高大魁梧,滿臉兇相的漢子正在和幾個衙役在爭論着什麼。

那幾個衙役胸前和後背寫有大大的一個"稅"字,楊無病一看就知道是趙無極的手下在這裡收稅,也就沒有說什麼,帶着兩人和幾個便裝的衛士悄悄地站在旁邊觀看。

阿細悄悄地說道:"相公,這就是土長老,對付猛獸毒蟲很是厲害,水長老是他的哥哥,鼻子極爲靈敏,很擅長於追蹤之術,武藝更是厲害。喏,就是站在門口招呼客人的傢伙。"

小楊看門口那人長得又矮又瘦,滿臉堆笑正在殷勤的給前來進餐的客人打招呼,彷彿和這些食客很熟。心裡暗罵:"這兩個奇葩,老子這裡正經工作不來應聘,卻他孃的去開館子,真他媽吃貨。"

就在這時,那土長老彷彿被激怒了,聲音大了起來嚷道:"幾位老爺,這個月的稅足足比上個月多了四成啊,這樣下去我還賺個屁的錢,不虧就算萬幸了"

一個衙役聽了這話,就從懷裡掏出一個帳薄晃了晃反駁道:"土老闆,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咱們都是依法辦事的,多收你的稅,我們是有依據的。你看你生意越來越好,賺的越來越多,那麼肯定我們的稅也要多收嘛。你看看帳本,你這個月進了多少貨,來了多少顧客,我們都心裡有數的。我告訴你啊,要是偷稅被我們抓住了那可是要重罰的。"

小楊看到這一幕,陷入了沉思:趙無忌這種收稅方法不錯嘛,賺得多稅就交得多,天經地義。但是也有它的弊端啊,只能大慨估計,這方法還得改一下,不然很難讓人心服口服。

正想着,就見那土長老換了種方式,滿臉堆笑地暗示道:"幾位官爺,不是我不願意多交,只是我們這酒店還有王妃的股份,要是賺少了,我們怎麼去給王妃交代嘛。"

其中一個衙役聽了不以爲然:"王妃也不行,哪怕就是王爺的店,該交多少稅就得交多少稅,不然也是重罰。你應該知道王爺手下的家丁楊信吧,上次也是偷稅,還不是被趙大人重罰,還被打爛屁股,難道土老闆你也想試試?"

就在這時,站在門口的水長老,看到了阿細和站在她身旁的楊無病,不由得大吃一驚:沒想到王爺和阿細姑娘居然也來了。就連忙跑了過來跪下,恭敬的說道:"奴才見過主人和阿細姑娘。"

正在爭吵的幾個人,扭頭一看,也吃了一驚,紛紛跪下。小楊懶懶的說道:"行了,行了,大家都起來罷,該幹啥幹啥。"說罷走到剛纔說話的那衙役面前,那人忐忑不安地看了楊無病一眼,連忙低下頭去。小楊微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說道:"你開始說的很不錯,就是該這樣,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嘛。看來你們趙大人教導有方啊!值得表揚。好好幹,我看好你哦。"那衙役聽了,激動得渾身發抖,話也說不出,沒想到王爺會如此誇獎他。

楊無病一邊往餐樓裡走,一邊對跟在身旁的水長老說道"’水長老,我聽阿細說你這裡做的菜不錯嘛,我今天就來嚐嚐。"水長老滿臉堆笑地說:"主人大駕光臨,那是奴才們的榮幸啊!"

幾人來到樓上,見生意暴滿,水長老把三人引入一間獨立的房間裡,給三人泡上了茶。

不多片刻,土長了就做了一大桌菜過來。小楊仔細一看,這菜裡面胡椒,茄子,胡蘿蔔,黃瓜什麼的都有,甚至還有南詔的辣椒。他嚐了一下,味道還行,不過和後世比起來,就差的太遠了。

小楊已一時興起,就把自己後世見到酒店接客那一套給他們說了一遍:比如制定菜譜,標上價格,給每道菜取上一個好聽的名字,以及找幾個漂亮的妹妹站在門口來做迎賓。還根據現有的材料,用自己一知半解的知識教了他們幾道怎樣做水煮魚,紅燒茄子,涼拌白肉,怎樣煎熟油辣椒,甚至於把後世四川火鍋的做法也都一一說給他們聽。

小楊唾沫四濺地講了半天,聽得兩位長老和阿細以及孟昭圖目瞪口呆,沒想到自己王爺連做飯這種事還那麼精通。那土長老一再請求主人說慢點,旋風般地跑出去拖了兩個識字的夥計來記錄。

講完之後,小楊志得意滿地端起茶來潤喉。阿細這才反應過來,拉着他的手嬌嗔道:"王爺,在家裡你爲什麼不教給我們嘛,聽到這些我都流口水了。"小楊驕傲的說道:"些須小事,值得本王說麼?"擡頭一看,土長老不見了,原來他己溜到廚房,打算按菜譜試一試。

水長老誕着臉問道:"主人,還有沒有更多的做法?"小楊笑道:"這得看本王的心情了。"說罷掃了孟昭圖一眼。

孟昭圖會意一笑,就把這次來的意圖說了一遍,水長老沒有回答,只看着小楊,小楊微微一笑:"你倆如把孟大人交待的這件事辦好了,本王再教你們更厲害的,保你生意興隆。"水長老見主人發話了,就答應了孟昭圖。

不多一會兒,土長老就端着一大鉢水煮魚笑眯眯的走了進來說道:"主人教的做法,味道果然與衆不同啊。"這一頓飯吃的阿細和孟昭圖兩人舌頭都化了。孟昭圖一邊喝着白酒,一邊大呼"痛快,痛快"。

吃完之後,兩人意猶未盡,強行要求土長老再做兩份打包回去。當天晚上,小楊的幾位老婆吃了這道菜,一個個也是興高采烈,都紛紛責怪小楊爲什麼以前不說,並且把今後指導廚師做飯這個光榮而艱鉅的任務強行交給了他。

渝州城的校場上,黑齒正在教這兩千精銳士兵進行叢林和山地作戰,比如怎樣製作陷阱和識破陷阱,以及在樹林裡怎樣隱身和識破敵人隱身,附近的小隊怎樣用鳥叫聲表達不同的意思。

但其中有極少數士兵仗着自己資格老,功勞大,對這種高強度的訓練,怨聲載道,罵罵咧咧,消極怠工。看得黑齒兩眼冒火,臉色鐵青,但由於自己威望不夠,也沒辦法說他們。

這情景被前來找黑齒商量事情的蘇青看到了,他很是惱火,就命人把這十幾個不守紀律的士兵拎了出來。蘇青仔細一看,果然資格很老,有七八個都是跟隨楊無病,宋德威從虢州一路廝殺來到西川的,還有幾個參加過土蕃和南詔之戰。

看着這十幾個士兵桀驁不馴的表情,蘇青很是憤怒,命令道:"每人重責二十軍棍。"頓時十幾個執法士兵如狼似虎的撲了過來。蘇青看他們的表情,沒有一絲害怕的樣子,想了想說道:"算了算了,這些個混帳東西,打壞他們屁股還得讓軍隊掏醫藥費。這樣吧,這次行動就不讓他們參加了,哪裡來的滾回哪裡去。"此話一出,這些士兵頓時焉了,灰溜溜地過來求情,蘇青也不理他們,揚長而去。

正在訓練的其他士兵看了,都覺得心頭一緊,越發認真起來。

傍晚時分,勞累了一天的黑齒,慢騰騰的回到駐地。卻看到房子門前站着今天被開除的那十幾個士兵,他心頭一緊,手按着刀柄上。那十幾個士兵看到他,也不說話,只是直挺挺的跪在地上。

黑齒很奇怪,就上前問道:"諸位兄弟,你們這是怎麼了?"其中一個士兵慚愧地說道:"黑將軍,今天我們確實做得很過分,今後一定好好改正,就請你去給蘇將軍說一下,讓我們繼續參加這次行動吧。"黑齒莫名其妙,說道:"讓不讓你們參加行動是蘇將軍說了算呀,況且去不去對你們又沒有什麼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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