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收拾完東西就向峽谷口走去。剛到谷口就見幾十個騎兵站在那裡。陳老三一驚,端起槍大聲道:"你們是誰?"
一位三十多歲衣着華麗的中年人走上前來拱手道:"諸位是大唐前往靈州的商隊嗎?"
陳老三戒備地說道:"正是,你們擋在此處意欲如何"’
那土蕃人也沒生氣,仍笑着說道:"能否請貴商隊管事的過來一敘,你看天色己晚,也不方便行路了。"
崔安全想了想,跳下馬來,走上前去拱手道:"鄙人姓崔,乃是這支商隊的隊長,請問尊姓大名?找我們有何事?"
那人還禮道:"原來是崔先生,久仰。鄙人叫熱吧,乃是土蕃的一個商人。今中午聽小的們說有隻唐人商隊,穿河州而過,也沒停歇。所以我就趕來想和貴商隊做一點生意。"
王二牛一聽就知這土蕃人沒有說實話。但有崔世友有在此,他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招呼大家安營紮寨,好生歇息。陳老三見此情景,也連忙向四周放出警戒哨,並站在崔世有身後。
崔世友也是見鬼說鬼話,笑着說:"既然大家都是生意人嘛,不如找個地方坐下好好談談。不知道閣下想要和我做什麼生意呢"’那熱巴盯着他的眼睛,半響才說道:"兵器。"
崔世友看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說道:"可惜閣下來晚啦,一個時辰前有一個叫飛天蠍子的人來找我,高矮要買,所以我就把所有的兵器賣給了他們。"
熱巴聽了大吃一驚,心裡想道:"你他媽的說謊也不打草稿。明明是飛天蠍子來殺你們的,怎麼變成做生意了呢?"
崔世有冷冷一笑繼續說道"’如果閣下不相信,你回河州後可以去問他嘛。"
熱巴聽了此話,驚怒交架,暗想:如此人說的是真話,那我們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但此時對方人多勢衆,而且還有那個恐怖的大殺器,他也不敢輕舉妄動,只好陪笑說道:"那崔先生手裡還有沒有其他的商品呢?"
崔世安想了想說道:"商品嘛我這裡還有一點,就怕你買不起啊!"
熱巴聽了心裡一動,暗想:"難道這小子居然敢把那個大殺器拿來賣嗎?於是就不動聲色地說道:"只要看得上眼,價格我們給得起的。"
崔世安就讓人拿過來一塊玻璃。熱巴見這東西居然能透過它看到後面的東西,很是好奇,忙問道:"崔先生,這是什麼東西啊"’於是崔世有忽悠道:"這是一種美玉,叫着玻璃,可以用在窗戶上面。即能避寒擋風,又使光線充足,很是珍貴。"
熱巴聽了,很是眼熱,心想:如把這個東西獻給贊普,一定會得到重賞的,即使自己安在窗上,也是種享受啊。於是問道:‘’請問先生,價值幾何?‘’
崔世友裝出爲難的樣子道:"熱巴先生,不是我不賣,這一次就帶這麼一點,全都被靈州和夏州的貴人們預定了,所以我沒法賣給你們。"
熱巴聽了此話,大怒道:"那些沙佗党項蠻子,他們有我們土蕃人有錢嗎?你且說說價格。"崔世有爲難的說道:"由於東西太過珍貴和稀少,因此一兩黃金換一兩玻璃,當然,馬匹和藥材也行。"
熱巴聽了此話,倒吸一口涼氣,想到:什麼東西這麼貴啊。用馬匹換的話,贊普肯定不會同意的,那就用黃金和藥材吧。
於是兩個人就在那裡打起了嘴仗,不停的砍價還價。陳老三站在崔世有後面聽得瞠目結舌,心裡暗想道:這位崔大人還真他媽的厲害啊,比咱這些拿刀搶的還來得快。
兩人爭論了半天,最終確定了用藥材黃交換玻璃的比例。熱巴堅持在蘭州交換,但崔世有一口咬定只能在會州交換,不然寧可不做這筆生意。熱巴沒有辦法,只好答應了。
熱巴走後,陳老三好奇問道:‘’大人,爲什麼不能在蘭州交易呢?‘崔世友說道:‘’蘭州是土蕃人的勢力範圍,我怕吃虧,而會州這個地方,幾方勢力犬牙交錯,土蕃人會有所顧忌的。土蕃人既然知道了玻璃這麼貴重,看來今後我們要小心一點了。‘’
就在崔世友和土蕃人交易的時候。遠在千里之外的楊無病也接到了皇上的旨意,讓他急速前往成都府。
到朝廷之後才得知,朝廷這次痛下決心:決定以王鐸爲都統,崔安潛爲副都統,楊無病爲中軍大將,匯同王重榮,諸葛爽,李存昌,康實,拓跋思恭等幾大藩鎮協同作戰,以期一舉擊敗黃巢。作爲中軍正付都統,王鐸和崔安潛手下卻僅僅只有一兩千親兵,陳敬瑄藉口爲防土蕃報復,部隊大都駐防鬆州爲由,只出了一干老弱士兵,因此中軍全靠楊無病的部隊。所以李儇對他的臉色也很親切,和善,並且還許了一大堆願。
其實楊無病心裡只有一個想法,就是希望他們早日滾出西川,好讓自己一舉統一東西兩川。但在這個時候李唐王朝還是正朔,如果自己用硬的手段,很難得到天下人的響應。
楊無病知道民意代表着什麼,所以也只好硬着頭皮免費替李儇打工了。不過他通過王鐸含蓄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李儇現在一心想的是回長安,對西川這鬼地方實在是呆不下去了,所以想也沒想就一口答應了:一旦收復長安,就讓他做東西兩川節度使,並封他爲蜀國公。
唐中和二年,公元882年四月。楊無病以宋德威爲前鋒主將,郭琪爲副將,蘇青爲哨探總制,率五幹騎兵並兩百特戰隊先行,自己同孟昭圖,王友信,楊智率六幹步兵並四幹火槍兵爲中軍,匯合王鐸,崔安潛的兩乾親衛出川了。至於陳敬瑄的那一千人扔給王友德幫搬運糧草。
阿細也要強行跟去,按崔錦瑟的話說,好照顧小楊的起居。但小楊心裡雪亮,知道錦瑟是怕自己再帶一個回去,派阿細這隻母老虎來監察的,加之帶上她後能更好的協調潛伏在長安城的響鈴公主舊部。沒辦法,小楊只好捏着鼻子答應了,但有一個條件,阿細必須穿男裝。
且說宋德威率領的前鋒騎兵還未走到渭水,就接到了蘇青派人送來的消息:刺史康實率領兩萬大軍纔到長安城下,還未安營紮寨就被黃巢之子黃鵠率領一萬鐵騎,一個衝擊就丟盔棄甲,正向渭河這邊逃來。
宋德威聽了大驚,連忙和郭騏率領五千騎兵趕去接應,還未過渭水,就見前面煙塵大起,康實帶領一萬多敗軍逃了過來。宋德威讓過敗兵,用箭射住渭水橋,黃鵠見唐軍有人接應,這才領兵悻悻而去。
康實披頭散髮前來見過二人,述說黃鵠鐵騎的厲害,自己兩萬大軍,一個衝鋒就敗了,看來只有李克用的鴉軍才能抗衡了。
宋德威聽了心裡很是不爽,冷冷反駁道:"康將軍,不要長別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不一定李克用的鴉軍就是天下無敵的,更厲害的只是你還沒有看見。"康實見此人比自己官職小,還敢頂嘴,也就反嘴相譏道:‘’那我就要看看到底誰更厲害了。"
郭琪見二人鬥嘴,連位勸阻道:"先不說這些,大將軍明天就要到了,我們現在先渭水邊紮營,等大軍來了再做打算"’康實聽說西川一共纔出了一萬五千兵力的時候,不由得撇撇嘴想到:老子兩萬大軍一個回合都沒抗住,你們一共才一萬多人就敢在這裡吹牛皮,到時候看你們怎麼出醜。也沒多再問就率敗兵去一邊歇息了。
宋德威看他那鳥樣,心裡有氣。就對郭琪道:"郭將軍,你看現在天色尚早,要不要我們過河去給黃鵠一個狠的,我想他們尚未走遠。我有絕對把握咱這五幹騎兵可以幹挺他一萬人。"郭琪勸道:"宋將軍,走的時候大將軍不是一再交代嗎,我們現在還不是暴露實力的時候,以免引起有些人的提防。"
第二天,中午楊無病率領大軍來到了渭河邊。聽了宋德威的彙報後決定就地駐紮,等待各路大軍來後再做打算,畢竟長安也淪陷了幾年了,不急於一時。
不數日,各路大軍紛紛來到,都駐紮在西門北門。他們接到王鋒前去相見的命令,並沒有前來,而是以軍情緊急爲由,請王鐸率軍前去相見。
王鋒聽罷很是憤怒:想我堂堂都統,居然還要去見下面的人。但沒辦法,畢竟自己手下沒有幾個兵,拳頭不夠硬。也只好同楊無病相商,是否移軍前去相見。
楊無病考慮一下就勸道:"大人,我認爲我們最好就守在這裡。畢竟這樣從西川轉運糧食比較方便,還不容易被人斷了糧道,也是給自己留一條後路。我明早就陪你和崔大人前去相見,你看怎麼樣?"王鐸沒有辦法,也只好答應了。
第二天一早,楊無病留下孟昭圖守中軍大營。僅帶兩百親衛陪王鐸,崔安潛前去了西門王重榮處。
王重榮見過王崔之後,看到崔安潛後面的楊無病就拱首問道:"請問這位是楊無病將軍嗎?‘’楊無病連忙還禮道:‘’不敢‘’
王重榮哈哈大笑道:‘’聽說楊將軍在南詔大破土蕃騎兵,今日一見,果然風采照人,真是後生可畏啊。"言罷殷勤地把幾位請進大帳。
不一會兒,其他幾位大將也紛紛前來,王重榮喧賓奪主,給大家一一作了介紹。楊無病見李成昌身後站着那位將領,身材不高,但很是精悍,身上那股逼人的氣勢更是讓人心驚。
王重榮發現楊無病若有所思的眼神,就向前介紹道:”楊大將軍,此乃李克用將軍的義子李存孝。李將軍,此乃擊敗土蕃一戰成名的左驍衛大將軍楊無病,你倆多多親近親近。"
李存孝略一拱手道:"見過楊將軍。"再不說話,態度很是冷談。
楊無病也不動聲色,坐回自己位置,只是暗想道:王不過霸,將不過李。這李存孝被稱爲五代第一猛人,氣勢果然與衆不同。但情商如此之低,難怪會被他乾爹殺死。不過這王重榮看來也不是好鳥,赤裸裸地挑撥離間,你當老子是傻子麼?
正想着,就聽見一個聲音陰陽怪氣地說道:"朝廷纔派這麼一點兵馬,怎麼打敗黃巢呀"’另一個聲音接口道:"是呀,我盡起本部精兵八萬,朝廷卻沒有一粒糧食供給,還不如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