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聽他一說,都略感失落。崔安全連忙安慰他道:”羅先生不必如此,有見面,肯定就有離別,能在一塊,這也是緣分,或許今後還有相見的一呢。既然今天來了,大家都好好的暢飲一痛,也算相識一場。”
郭琪大聲的說道:”大人說的甚是,老羅就不要兒女情長了,其實我知道你是覺又少了幾個酒友了嘛!那沒關係,畢竟我和王兄弟也還在成都不是,想喝酒了,可以來找我們啊。”大家聽了哈哈大笑,氣氛爲之一變,宴席間賓主相談甚歡。
羅士豪和楊無病相顧而坐,談得十分火熱 。 羅士豪提出自己打算開闢一條去河朔的商路,希望小楊能把這條商路的代理權給他。小楊表示歡迎,只是自己這幾天就要去長安,確實沒有時間商談,詳細情況叫他找王有才。
崔安全喝得醉醺醺的回到家,還未來的及作坐下,僕人們就擡上一個木箱彙報:”這是羅先生在大人走時送你的禮物。”
老崔命人打開一看,竟然滿滿一箱黃金,黃金上還有一封書信。信上也沒有說別的,只是說了對他離川不捨之情,以及自己略表心意什麼什麼什麼的,也沒有提啥要求。崔安全拿到這封信誠,愣了半天,笑道:”這羅士豪也是個妙人啊。且看他今後到底會有什麼要求吧!”
回家後,小楊把這件事告訴了王有才,王友才皺了皺眉想了半天才說道:”河朔往西北一帶,就是靈州,現在都是我二伯在長安那邊總體轉運。我感到奇怪的是,其他州郡對我們的貨物都很是歡迎,也沒有刁難,但是靈州那個地方始終進不去。前兩天我二伯來信說了一下那邊的情況,他手下人發現靈州有一個很是龐大的組織,就連當地的官府都不敢輕易招惹。我們的貨物進不了靈州,也是他們在從中做梗。如今羅士豪明知道我們在長安統一發往那邊,卻在這時候插一腳,到底是什麼意思呢?本來這件事前兩天我就該向你彙報的,但還沒最終確定,所以……”
楊無病思索了半天說道:”這羅士豪聽說不是本地土著,而且看面像也不像唐人。他本是一個莊園主,以農業爲生,從來沒有經過商,爲什麼突然對這個這麼感興趣呢?而且西北一帶,尤其靈州夏州党項人的勢力極爲猖獗。王兄,你馬上派人去調查一下他的底細,他到底是何方人氏。他如果來和你談,你就和他談,一定要注意他每次在你這裡採購的是什麼東西,你應該記得上次西南夷在我們那裡買了些什麼東西吧?”
王有才聽他這麼一說,沉思半天突然驚恐道:”我們賣的東西都是農具啊,用來提高糧食產量的。而糧食不管我唐人還是南詔土蕃,甚至党項來說,都是戰略物質。糧食充沛,那麼就可以招更多的兵員,難道……”楊無病點了點頭,沉重的說道:”我也是這麼認爲的。”王有才道:”那我馬上派人前去調查。”
送走王有才後,楊無病回到書房給父親寫了一封信,說將陪同崔大人前去長安,以及自己去長安的打算,並且詳細說了有關孟昭圖,李萬昌的情況,希望父親能夠重用孟昭圖。
又百無聊賴的等了幾天,崔大人終於和陳敬瑄把交接工作做完了。就在要走的頭一晚上,王友才找上門來,原來昨天晚上羅世豪帶着幾個北西口音的漢子去花船喝酒。
因爲王友才的命令,花船老闆就特別留意地偷聽他們的談話。原來他們來自靈州,是党項人。他趕忙連夜向王友才彙報了這個情況,王友才原本打算今天就過來向楊無病彙報,那幾個党項人就找上門來買東西。他們要的貨物數量特別巨大,特別是農具,包括水車之類,甚至還要求僱幾個工匠過去。
他們對王友才伯父的漫天要價並不還價,只是要求要儘快拿貨。由於這件事情太詭異,王有才就推口貨己不多,請他們稍候幾天,穩住那幾個人後,就匆匆忙忙過來向楊無病彙報。
楊無病想了一會兒就問王有才他有什麼看法。王有才道:”党項人遠在西北,那地方苦寒之地,水源奇缺,生產力落後,農業並不發達。如果羅世豪真的是党項人幾年前就派到西川來的探子的話,只能說明党項首領野心太大了。東西只要他給的起價,可以賣給他,僱用工匠一定能不同意。”
楊無病說道:”我也是這個意思,還要補充兩點,第一我擔心羅士豪這裡是党項人聯繫土蕃和南詔的一個據點。但對於他們進展到什麼情況,我也沒法判斷。第二就是今後要加強對羅士豪的監視,如果人力不夠就從你哥哥那裡抽調一批人過來,特別是大廟山的那些道家弟子,幹這一行應該是他們的拿手好戲。”王友才也深以爲然。
第二天一早楊無病和孟昭圖以及崔安全,李萬昌及各自家人兩百多號人在北門告別王有才及郭琪羅士豪等人,就浩浩蕩蕩地出發了。由於老弱居多,天氣酷熱,他們七八天才抵達涪城。
楊父與王有德早就得到訊息,爲大家準備好了一切。涪城郡守王大人在越王樓爲老領導崔安潛,孟昭圖接風。
在閒談中得知,由於趙大人搭上田令孜的線,已經高升。數月前就攜家小前往長安了。小楊心想:”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啊,希望別在長安碰到就行。 ”
宴會己畢,王大人邀請崔安潛去衙門歇息,看來兩人打算秉燭長談了。
楊無病也和衆人來到自已在涪城的別院安歇。他給雙方做了引薦,大家乘着醉意坦誠相見,談得甚是融洽。
楊父對孟昭圖和李萬昌的才能很是欣賞,把自己家在綿陽的這處別院送給他們暫且居住,並請他們把家小安頓好之後共同前去梓潼,二人也甚是爽快地答應了。
衆人安歇之後,楊父又把楊無病叫到書房,父子數月未見甚是親熱。
楊父首先把現在梓潼的情況詳細地向自己的兒子詳細說了一下:”今年的棉花已快到採摘季節,看樣子應該是個豐收年。紡織坊又招了一千多號婦女,正在培訓。染色方面也有了很大的進步,一個老匠人已經成功地解決了棉布脫色這個難題。顆粒火藥製造工藝已比較成熟,由於張真人的大力支持,大概製造了五萬斤火藥。其它方面的發展也很令人滿意。唯一停滯不前的就是火槍的膛壓還沒有得到很好的的解決,用定裝火藥,如加量射程遠,但容易炸嘡,但減少用藥卻射程不遠。沒辦法,雍十一隻好加厚膛厚,但一來沉重不方便攜操作,二是用鐵量上升,成本太貴了。還有就是槍上板機彈簧。,現在也沒找到合適的方法,彈簧太脆了,而且容易斷,彈性也不夠。沒辦法之後改用板簧片,但靈敏度不夠,不容易擊發而且使用起來很是吃力。”
楊無病思索了一陣,知道這是生產工藝還不過關,彈簧的含碳量太高,所以韌性不夠。於是他提供了一個除碳的土法子,採用吹氧法把碳和氧氣反應生成二氧化碳,以達到降碳的目的。並在紙上詳細的寫了生產工藝,或有可能出現的問題。讓帶給雍十一去試驗。
關於另一個炸膛的問題。他考慮了一下:先集中精力解決材料含碳量高的問題,只要這個問題解決了,那麼其他的幾個就可以迎刃而解,所以他建議制槍暫停,先集中精力解決材料的韌性和硬度。
楊無病還建議父親,於武器的製造上面現在先以研發工藝爲主,但不要大規模生產一來降低費用,二來以免引起有心人的注意。關於孟昭圖和李萬昌的任用,他又重申了自己上一次給父親的建議,父親深以爲然,就是到時候請孟昭圖全面協助自己。
由於王父病重,王有德希望回涪城,一來就近照顧父親,二來楊忠沒辦法獨擋一面,還得有人來撐控這邊的製造和商業,所以孟昭圖重點放在家丁的訓練上,以他的本事應該比王有德更能勝任。李萬昌則發揮他的長處,去後勤管理。快到凌晨,兩父子才各自安歇。
由於王大人的極力挽留,崔安全打算在涪域盤恆幾日。
孟昭圖安頓好家小之後閒得發慌,就跑來找楊無病詢問問涪城哪裡有打獵的地方。小楊自己也不知道,於是扯上王友得叫他帶路。
三人就騎馬前往郊外而去。孟昭圖見楊無病心不在焉的樣子,笑道:”賢弟,你是不是覺得爲兄喜歡打獵是遊手好閒的事情?”小楊連忙否認。
孟昭圖也沒有在意,只是娓娓不絕的講道:”我五年前曾經追隨高駢將軍遠征南詔,在他手裡學了許多訓練兵的技巧,其中圍獵就是其中很重要的一個。圍獵不但能加強士兵的合作與協作精神,提高對上司命令的執行與反應速度,而且對他們的奔跑,攀爬速度和射擊精準也有很大的提高,因此高將軍在南詔時經常指揮大家圍獵。”
小楊沒想到在古代打仗,還有這麼多的道道。然後孟昭圖又滔滔不絕的講了如何行軍佈陣,以及如何引誘敵人,以及在不同地形的不同埋伏方式。
楊無病覺得這些方式雖然厲害,如果一旦採用***都將會很大的改變這種作戰方式。他不知道的是在古代這些指揮技巧只能父子兄弟師徒相傳,決不外泄,至少這表明了孟昭圖的心跡。王友德聽得津津有味,因爲他知道這些是給錢都買不到的。
三人一邊交談,一邊騎着馬西緩緩的向前面的一片竹林走去。只聽孟昭圖突然長嘯一聲,驚起林中的飛鳥嘩啦啦的飛向了空中。說時遲那時快,只見他反手抽出四枝長箭,搭在弦上如流星般射出,一聲弦響,四隻竹雞如石頭一般從空中墜了下來。
如此射法神乎其技,看得兩人目瞪口呆。王友才忙跳下馬跑上去拎過來這四隻竹雞仔細觀察,四枝箭都射在頸脖同一位置上,如同用尺子量過一般。 小楊不由地誇道:”孟兄之神箭,雖養由基之流不過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