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極殿上，文武百官齊聚，連匆忙從朔方趕回的李道宗和段志玄也上殿了，只不過這二人沒有一身朝服，而是赤膊上身，負荊請罪上殿。
若是以往的情況下，以二人的身份和功勞，就是一場大敗仗也完全不必如此做風，但是如今不僅僅是敗仗，泄露國家機密，西北慘事跟朔方泄密直接相關，所以二人難辭其咎。
段志玄看着四周文武全都小心翼翼的站在兩旁，感覺到這氣氛越來越壓抑了，心中不安，輕輕推了推身邊一同跪着的李道宗。
“老李，這氣氛不對呀！
咱們是不是藥丸啊？
跟咱們原本設想的不同啊，怎麼沒人上來勸說你我？甚至連個開玩笑的都沒有，一會兒是不是就沒人幫我們說話了？”
李道宗擡眼看了看四周，搖了搖頭道：“稍安勿躁，某家也不知原由，等着就是，是生是死咱們都要認，畢竟是在你我手上壞的事。”
二人從朔方回來的路上就已經打定主意了，負荊請罪主動認錯，多半就能仗着往日戰功獲得赦免，不然此次大事，恐怕朝廷認真下來，自己二人討不了好處。
可是看着四周的氣氛，任誰來都會心中不安的。
不多時殿上太監一聲嘹亮的號子，皇帝李二一身戎裝龍行虎步上殿而來，衆文臣心頭一震，雖然這兩天聽說有戰事將起，但是皇帝戎裝上殿，就已經說明大戰的決心。
記得上次陛下戎裝上殿是什麼時候？滅突厥頡利？還是武德九年玄武門？
不等李二開口訓話，李道宗二人當即哭拜道：“陛下，我等二人失職，導致朔方羊毛紡織工藝泄露，還請陛下治罪！”
什麼？？？
衆文臣大驚，怎麼回事？羊毛工藝泄露？怎麼會？這是多大的事情，怎麼之前毫無風聲呢？羊毛大計近幾年可謂是大唐的一條黃金髮財地，大唐能有效現在的富庶，有六成都要歸功於羊毛大計。
可是今日你們卻說羊毛工藝泄露，那不就是說，日後大唐的羊毛生意要黃嗎？
不少人看向李道宗二人的眼神已經不一樣了，有難看，有不滿，甚至還有怨恨，大家靠着羊毛不少發家揩油，你們二人倒好，這不是斷我們財路嗎？
李二黑着臉看着下面盡情表演的二人，哼了一聲，“玄成，朔方守將玩忽職守，泄露國家機密，依照大唐律，該如何處置？”
魏徵咬着牙站出來開口道：“陛下，任城王和褒國公二人是無心之失，且此次的對手太過難纏，還望陛下看在二人多年辛苦的份上，網開一面。”
李二擡頭對着羣臣問道：“諸位愛卿覺得呢？”
“陛下，此次竊賊是襲擊仙糧運輸隊的黑道高手，這等人物行竊，大軍一般是難以防住的，老臣自忖若是換了我等，事先不知的情況下，也一樣是這個結果，所以老臣以爲，任城王和褒國公應當寬恕。”老李靖站出來說道。
“陛下，請爲二人網開一面。”
武將們全都站出來求情了。
這時一名文臣站出來說道：“此言無理，既然擔任守衛，當時刻嚴防任何敵人，莫不是朝廷還有令條說，守將只用防範低級敵手？高級敵手可以不防？”
你……
老李靖爲之一噎，這廝好會狡辯。
李道宗二人回頭看去，好嘛，原來是刑部侍郎？好得很，這樑子算是已經結下了。
這時李建成站了出來，“陛下，念在二人無心之失，這幾年兢兢業業，還請開恩一次，畢竟我們的當務之急，是彌補過失，而不是追究責任。”
李二點了點頭道：“你二人起來吧，許你二人跟隨大軍出征西北戴罪立功。”
李道宗二人哪有不願，趕忙起身謝恩。
“陛下，既然是襲擊仙糧運輸隊的黑道高手所爲，我等斷然不能無視，朝廷的威嚴不容侵犯，老臣以爲，朝廷應當對這幫習武的綠林之人加以限制了。”御史臺一名官員開口道。
御史臺有聞風奏事職權，朝廷綠林遊俠一層一直都是朝廷的忌諱，趁此機會，這人想要提出對策了。
李二沉吟片刻：“愛卿所言有理，自古朝廷不涉綠林，但是綠林也不能屢次挑釁朝廷，針對此事，卿可寫出策論，來日我們詳細計議，今日暫且按下，商議西北戰事。”
那人領命退下，李二看向了上朝之後一言不發的白凡。
藍田侯，西突厥驟然滅我大唐高昌郡，殺我官兵三千餘，朕意要舉兵報仇，你看如何？
白凡聞言，勃然大怒，渾身氣勢爆發，腳下一震，地上當時多出一個深深的腳印出來，那種武者的威壓，竟然讓四周之人不能近身，不少常常自詡武藝高強的武將也不住往後退，只有李元霸和秦瓊二人站立不動。
“打！狠狠的打，打得他媽都認不出來。
臣請命，親自衝鋒陷陣，勢必要滅掉西突厥，打得他們亡族滅種。”
白凡飽含怒意和真氣的喝聲在整個太極殿迴盪不息，巨大的音波讓太極殿屋頂多年的瓦片都抖了三抖，許多老年文臣都被震得捂住了胸口，甚至老臣裴寂已經掏出了救心丸服下了。
不單單太極殿上，白凡的聲音直接傳遍了整個皇宮，皇后長孫氏剛剛將小女兒兕子公主哄睡了，這下又被驚醒，哇哇大哭了起來。
皇宮門口的禁軍手中長戟微微顫抖，那宮門守將嘆道：“侯爺發火了，看來西突厥是跑不了了，又一次的滅國之戰，是不是看看咱們能不能跟着去打一場大仗？老是守門長進不大呀。”
李二有些發懵，這根自己預料的不一樣啊，難道你沒聽說朕想要轟天雷嗎？
李靖笑罵道：“小子，打仗就打仗，那麼大聲音幹什麼？差點震聾老夫的耳朵。”
“好！簡之此言提氣，朕心甚慰，至於你帶頭衝鋒一事就不必了，你常年爲國奔波，哪能事事讓你勞碌拼命？你忙於書院培養下一代更加重要。
此次朕意，要動用轟天雷去震懾羣雄，滅掉西突厥這個大國，想必四周就沒有宵小敢捋我大唐的虎鬚了，這轟天雷愛卿可要足量供應。”李二大笑着開口道。
白凡大手一揮：“臣感謝陛下厚愛，臣當全力以赴幫助陛下開戰西突厥，轟天雷工藝已經完善，可以交付大唐工部量產了，稍後臣就將秘方和工藝帶給工部尚書。”
“好，愛卿果然是朕的左右手。”
看着君臣二人如此相合，衆人稍稍安心，但是怎麼感覺不對呀，不應該是這個樣子吧。
特別是房玄齡、長孫無忌等文臣，李建成、李靖等人，紛紛給白凡使眼色，大戰不能打，一旦開戰，大唐將會倒退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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