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小兄弟,嚐嚐我這酒,這可是全大唐都頂級的好酒之一呢!”
白凡也不再多禮,都是愛酒之人,就應該豪爽,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唉!還是不行啊!
大唐的酒水,現在看來就算是最好的,也不過二十度左右,平常的都是十來度,跟前世的啤酒米酒度數了,看來想喝到得意的美酒,只能以後自己想辦法了!
其實也不能怪古人,大唐初立,國力不濟,所以基本上是禁止釀酒的,釀酒需要糧食,爲了節約糧食,朝廷就以法令做了限制,所以平常酒水多是以各種果子釀製的,也就是果酒!
當然了,古時釀酒工藝尚不夠完善,即便是糧食釀酒,度數也超不過三十度!
看到白凡豪飲之後卻皺起了眉頭,中年男子不解,開口問道:“怎麼了小兄弟?莫不是在下這酒水不合口味?”
“哦,那倒不是,大叔的美酒在當今世上堪稱佳釀了,只是在下以往飲酒無數,所以對這個酒的要求太高,這大唐的酒,在下看來都不夠烈,所以有些飲之乏味!”
這?你確定不是在說笑?
中年人似有不信,但是想起樓下那首詩作,此人定是愛酒成癡,當不會騙我纔是!
“如此倒是在下怠慢了小兄弟了!今日準備不足,來日定當再備好酒,讓小兄弟喝個痛快!”
“大叔莫要如此,有此美酒凡就已經承您恩惠了,怎敢貪多?來,晚輩借花獻佛,敬您一杯!”
兩人一來二去,你一杯我一杯的,漸漸熟絡起來!
中年男子見識不凡,談吐雅緻,白凡腹有詩書,妙語連珠,一時間倒是有了賓主盡歡的氣氛。
白凡心下好奇,此人能上三樓,證明其身份和才氣,看這氣質,當世少有,到底是誰呢?
“大叔一人獨坐,以凡觀之,想必是有什麼犯愁之事吧,不然也不至於一人在此飲酒解悶了!”
中年人大笑道:“哈哈哈哈,小兄弟慧眼!實不相瞞,在下確實是有瑣事縈懷,無有頭緒,這纔在此獨飲!”
“是何事竟然累的大叔這般人物都解不開?可否講來,在下幫忙參謀一二,所謂一人計短,兩人計長也!”
哦?中年人深深的看了白凡一眼!
“唉!說來慚愧,也不算什麼大事,而且還有些難以啓齒!在下家中老父年邁,一共三子,卻因爲這財產之事有了爭執,漸漸的開始兄弟失和了!
在下忝爲長子,卻沒能做好一個哥哥的表率,心有慚愧不說,看着因爲此事累及家父,心中更加難安,正因此事而發愁,故此飲酒於此!
家門不幸,倒是讓小兄弟見笑了!”
好吧!原來你就是李建成呀!
白凡心中暗歎一聲,史書記載李建成種種不是,甚至狡詐無情等等,但是今日一見,全然不是這麼回事,看來如前世某名士所說,史書記載多是爲了粉飾太平,爲君主所用的,不能全信!
至少面前這個當朝太子,就是一個豪爽仁厚的君子,白凡絕對不敢相信,難道這位仁厚的帥大叔轉身後竟是個陰險之徒不成?
雖然認出了對方身份,但是自己可是剛剛投靠秦王府,且旁邊還有一衆秦王府官二代呢!儘管對李建成心生好感,也不能說破。
“唉!所謂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國事家事天下事,這裡最難的就是這家事了!其實每個人家中或多或少都會有各種的家中瑣事,沒什麼可笑的,除非是像在下這般孑然一身之人,否則凡可並未見過家中全然一團和氣的!”
“小兄弟說的在理,沒想到你小小年紀,竟然能有此見解,當真不凡!”
“不過是有個好的師父引路罷了,這不算什麼!”白凡謙虛道。
哦?不知令師是哪位高人,在下是否有緣一見,好請高人解惑一番?
“家師已經不在此世了,不然以他的能耐,其名聲早就響徹大唐了!”
唉!當真可惜了!
“在下倒是覺得沒什麼可惜的,生老病死乃是定數,家師一身本領皆有我這個做徒弟的來繼承,等在下青出於藍,將家師一身所學發揚光大之時,那麼就會出現又一位大叔心目中的高人,雖然天命定數人力無法改變,但是至少傳承不絕,且我們這門學識本領也會越來越高深下去,這樣不就是另類的進步嗎?
這樣的效果其實和家師一直活着,也沒什麼區別,至少用凡的話來說,家師的精神和思想得到了永生!”
好!
“小兄弟此話鞭辟入裡,當浮人生一大白!來,請滿飲此杯,在下敬令師這等高人一杯,想來令師有小兄弟這等人物繼承衣鉢,也可以含笑地下了!”
大叔過譽了,滿飲!
“其實對於大叔的煩心事,在下有些許看法,不知當講不當講!”
李建成一揮手,“小兄弟說的哪裡話,你我一見如故,雖是第一次相識,但以酒論知己,我們可不亞於多年老朋友了,你也別叫我大叔了,叫我大哥即可,我們做一個忘年之交可好?小兄弟能給我出主意,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有什麼當講不當講的?”
“那好,小弟也不矯情了!
其實以小弟看來,大哥是當局者迷,令尊大人留下一份家業是爲的什麼?是爲了讓你們分家,讓你們各拿一份,然後都等着混吃等死,去一點點敗壞家業的嗎?
不對,老人家定然是想你們以此爲本,去博取更大的家業,他可能做夢都想看到的是一羣都能超越自己的虎子,而不是一代不如一代的犬子!”
這!李建成聽完陷入了沉思,他心中想過,自己兄弟幾人無論誰上位,可能都會超越自己的父親,但是卻沒想過每人都能夠超越自己的父親,這是什麼道理?畢竟這皇位只有一個呀!
雖然知道白凡所言有理,且用到自身可能不太合適,但是這不妨礙他對白凡才能的認可。
“賢弟所言有理,是我想錯了!”
“不不不,大哥沒錯,你們那樣想都是人之長情!家師曾經說過一句話,‘限制我們的永遠只會是眼光’!今日小弟將此話送給大哥,若是大哥能夠將眼光放的足夠遠,那麼眼前的一切事情煩惱,可能都會迎刃而解,在小弟看來,這天下還沒有解不開的結!”
說完這些話,白凡華麗麗趴在了酒桌上呼呼大睡起來,可能是真的喝多了,也可能是到了該醉酒的時候了,總之,最後是一衆徒弟和李淳風七手八腳的將他擡回到了老君觀!
而太子建成不斷咀嚼着今日這位杯中忘年交最後的話,默默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太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