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若冬梅花開,姜月瑤成爲李瑄第二個女人。
巫山雲雨過後,她嬌柔的身軀,也和裴靈溪一樣,異常疲憊。
但她覺得很幸福,她終於如願以償。
自六年前見到李瑄以來,常常在做此夢。
對她的人生來說,或許不是很完美,但這一刻,她感覺自己得到全部。
家族既然將她交給李瑄爲妾,只要李瑄不拋棄她,就永遠是李瑄的人。
不管表伯父讓她幹什麼,她都不會傷害李瑄的利益。
但姜月瑤心中也有矛盾,生養的恩德,不知如何回報……
夜已深,然房屋中依然燃燒着一支紅燭。
冬日裡房屋門窗緊閉,火燭跳動,氣氛旖旎。
姜月瑤的腦袋枕在李瑄的胸前,而李瑄的手放在她的關鍵部位上,讓她很是嬌羞。
“月瑤,將來你的父母兄弟,只要不犯欺民之罪,他們可以保全。”
李瑄感受到姜月瑤微微的喘息聲,向她承諾道。
對李瑄來說,姜度不過是可有可無的人物,翻不起什麼風浪。
李瑄清晰的記得,李林甫一翻檯,基本上就是樹倒猢猻散,連他的女婿都跳出來踩李林甫一腳。
“多謝相公!”
姜月瑤非常感動,她知道相公和表伯父的爭鬥激烈。
她至今都未明白表伯父爲何將她嫁給相公。
父母和兄弟能夠保全,也算是她作爲養育之恩的回報了。
“相公,月瑤是否讓你盡興?”
姜月瑤擡起頭凝視李瑄。
“不要了,月瑤身體吃不消。”
李瑄無所謂地說道。
“我能……”
姜月瑤說完,主動翻至李瑄身上……
……
翌日下班後,回到府邸。
“相公,小人是虢國夫人的管事。”
裴靈溪告訴李瑄,虢國夫人的管事求見他。
這樣的奴僕,是沒有資格來拜訪他的,考慮到是虢國夫人的親信,李瑄同意了。
“來我府上何爲?”
李瑄在正堂中詢問虢國夫人的管事。
“回相公,聖人令您負責上元夜燈火,其中靠近驪山的建築,燈具,皆由朝廷花費。夫人想請一些錢財,將虢國莊裝扮一下?”
管事雖然看起來客客氣氣,實際上挺着身軀。
他身後的虢國夫人,給他莫大的底氣。
當今聖人鍾愛於貴妃娘娘,即便是天上的星星,也會爲貴妃娘娘摘下。
虢國夫人是貴妃的親姐姐,身爲奴僕,並不覺得自己的主人,地位差於宰相。
因爲李瑄拜相以來,縱翻雲覆雨,卻始終避讓着楊家。
兩年前的果園事件,雖然楊家道歉,但李瑄也沒有對楊家問罪。
這種禮讓,讓一部分楊家奴僕、爪牙認爲,李瑄不敢對楊家出手。
哪怕李瑄變法,長安的土地兼併,依舊在盛行,以“五楊”挑頭,就是沒有那麼明目張膽。
楊氏的奴僕也犯下一些案子,地方官吏爲他們打掩護。
李瑄一定清楚,畢竟李瑄掌控京兆尹、大理寺、御史臺。
而李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種忍讓,讓楊氏更覺得李瑄不敢對付他們。
奴僕就是這種心態,他們見識淺薄,只爲今利,將小人得志、雞毛當令箭彰顯得淋漓盡致。
“這樣的問題,是你能問的嗎?”
李瑄聽到虢國夫人管事的話後,眉頭一皺。
表面上說管事,實則暗指虢國夫人。
他怎麼做,自有他的定論。
文武百官還沒開口,虢國夫人卻想來要錢。
李瑄知道虢國夫人、秦國夫人、韓國夫人每月脂粉錢十萬,實際上各種賞賜超過百萬。
哪怕是三品官吏,也遠遠沒有她們的俸祿的。
但她們猶不知足,四面八方的行賄,來者不拒。
短短几年,家中財產,數以百萬貫計。
而且長安周圍的莊園、果園,都被她們逐漸吞併。
甚至她們還黑吃黑,逼迫那些官宦將莊園、果園轉給自己。
李隆基時代官宦只是得寵,有高力士在頭,誰也無法干政。
那些黃門、常侍去告“五楊”,說不定李隆基會處死這些官宦。
高力士也拿五楊沒辦法!
他清楚五楊仗着楊玉環得寵,漸漸藐視法律,越發肆無忌憚。
其他無數大族、豪強敢怒不敢言。
五楊,已經有唯我獨尊的趨勢!
在去年冬天的時候,李瑄就暗地裡與虢國夫人起衝突。
原因是山南有一名地方長史犯法,被監察御史查到,稟告楊慎矜,又被李瑄得知。
但這名長史重金賄賂虢國夫人。
雖然李瑄不知道虢國夫人拿多少錢,但虢國夫人親自登門,向李瑄求情,放過這名長史。
李瑄只是與虢國夫人打太極,敷衍送走。
當天,李瑄派呂諲快馬出使山南,在已知證據的情況下,將那名長史亂棍打死。
而李隆基彷彿糊塗了一樣,竟然想赦免那名長史。
但晚了一步!
郡縣爲之一肅。
虢國夫人表明上雖沒吭聲,但內心一定非常不滿,覺得李瑄不是那麼英俊了。
但她也不想想。
李瑄剛殺死堂兄李銙,如果因虢國夫人求情,赦免長史。
那李瑄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小丑。
而且李瑄也不會容忍這樣的事情的發生。
李瑄行事,一向柔中帶剛,別看李瑄之前和虢國夫人她們關係很好,但從來沒有爲她們做過一件事情。
別看李瑄“媚上”,在樂趣上迎合李隆基,從來沒有傷害過百姓的利益。
甚至,將一些雍容華貴,變成簡樸大氣,爲人所稱道。
跟隨李瑄的大臣,之所以能盡心盡力做事,就是他們認爲李瑄是君子豹變,國士無雙。
那種無形中的魅力,折服他們。
“相公,夫人只要一千萬錢,就能佈置虢國莊。”
管事被憋的臉色通紅,他認爲李瑄太不給面子了,但他不敢表露,只能說出來由。
李瑄給虢國夫人劃一些錢,佈置虢國莊,聖人也不會說什麼。
現在國家這麼富有!
“我這天水王府,值不值一萬貫?我這院中,可有高燈?可有亮樓?”
李瑄眼睛瞪着管事,沉聲質問。
開口就是一萬貫,楊玉瑤怎麼好意思呢?
還是見的錢太多了,對這串數字麻木了?
開元鼎盛的時候,鬥米十文,哪怕現在斤米十文,一萬貫也是個天文數字。
李瑄覺得楊氏一次次拿他投石問路,試探他底線。
只是李瑄忌憚楊玉環,不敢正面出手對付楊氏。
現在也是這樣,因爲他知道自己的目的。
一定不能主動對付楊氏。
天寶逐漸走向後期,這個時候的楊玉環,能左右李隆基的任何想法。
但他不對付楊氏,不代表會幫助楊氏行無底線之事。
更不會讓“五楊”冒犯他的威嚴和聲望。
“可這是聖人的命令……”
虢國夫人的奴僕聲稱道。
他看天水王府確實簡樸,沒有錦繡。
簡直窮酸,不如他主人的十一。
“聖人命令本相主持上元節典禮,可沒有讓本相,挨家挨戶的發錢。回去告訴虢國夫人,不要這麼急。”
李瑄向管事下達逐客令。
姜月瑤會手製燈籠,所以天水王府的燈火,都是在姜月瑤的教導下,自己製作。
身懷六甲的裴靈溪也加入進來,跟着自制燈籠,準備在上元節的夜晚,掛在家中。
“可是夫人……”
“出去!”
虢國夫人的管事還想說什麼,卻被李瑄喝止。
他着實有些不耐煩。
管事雖然憋屈,但礙於李瑄的威勢,只能灰溜溜地離開。
他回到虢國夫人府後,將天水王府發生的事情,添油加醋地告訴虢國夫人。
“好你個李七郎,聖人明明答應我優先妝點虢國莊,要在翠雲亭中看到虢國莊的燈火。”
虢國夫人再次被李瑄拒絕後,頗爲咬牙切齒。
她認爲李瑄故意爲之,區區一萬貫而已,難道很多嗎?
以前她覺得李瑄很英武,每每想,心情盪漾。
李瑄拜相之後,佈置的策令,損害了楊氏的利益,她也忍了。
但現在忍無可忍!
李瑄殺死山南長史後,虢國夫人明顯感覺到向她進貢的人變少。
她正在長安翻建她的主宅,計劃耗費二百萬貫,裡面的一切都要金玉點綴。
只要壯麗,只要華貴,不計消耗。
所以虢國夫人也缺錢,她認爲再多的錢,也不夠她花費。
而李瑄嚴苛考覈,不斷整飭,使地方官吏認爲“買命錢”無法起到效果。
李瑄該殺還是殺!
而且李瑄養了一條瘋狗趙奉章,他油鹽不進,李瑄將考覈、升遷都交給趙奉章。
只要趙奉章同意升遷、考覈,李瑄立刻在政事堂會逼迫李林甫簽字。
這就導致五楊想要提拔一些地方官吏,總會卡到吏部。甚至無法到達中書門下堂。
五楊曾威脅過趙奉章,但沒什麼用。
趙奉章死都不怕,又有李瑄爲後臺,依舊我行我素,按照規矩辦事。
地方官吏既無法通過“五楊”保命,又無法通過“五楊”升遷,那再送她們金銀珠寶,變得沒有任何意義。
即便李瑄不主動問罪“五楊”,但其中巨大的利益,也會讓“五楊”對李瑄心懷不滿。
“楊釗,以後你不得與李七郎來往,否則要你好看……”
楊玉瑤又到閨房中,把楊釗拉起來,向他警告道。
她知道楊釗在李瑄面前點頭哈腰,按照李瑄的意志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