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當王澤知道了煤球爐的好處之後,他就有想法了,只是還沒想好該怎麼跟高明開口。
而讓他沒想到的是,還沒等他開口,高明就直接把煤球爐送給他了,所以此刻的他臉上不但有些驚喜,還有些一些不敢置信。
“太子殿下,這個煤球爐真的送我了?”
看着他一臉驚訝的樣子,高明便再次笑着點了點頭。
“對,送給你,只要你能把這東西普及了,那麼賺點小錢還是沒問題的!”
小錢?
雖然高明說這個是小錢,但王澤可不認爲。
王氏家族可是太原的大族,勢力可以從太原府輻射到周圍十幾個州郡,幾乎佔據了半個河東道。
如果能在這麼大一塊地方把煤球爐普及了,那麼就算每戶人家每天只燒幾文錢的煤,一年下來,也能給王家帶來十幾萬貫的收入。
這可不是什麼小錢,要知道,如今他們王家一年下來也只有幾萬貫而已,高明這個所謂的“小錢”已經足以成爲王氏的重要收入了。
而且正如高明所說,蒸汽機是想要燒煤的,到時候盧家和崔家的蒸汽機船廠建起來了,那麼這些船的燃料還是得從自己這買,到時候這有是一筆收入,一年下來肯定也少不得十幾萬貫。
想到這裡,王澤說話的聲音都忍不住有些顫抖起來。
“太……太子殿下,這煤……”
高明知道王澤想說什麼,所以還不等他把話說完,就笑着揮手打斷了他。
“煤都是你們的,我不會跟你們分,到時候你們記得納稅就行了,這個是不能少的!”
“明白!這個微臣明白的!”
王澤一邊說一邊連連點頭,一副撿了大便宜的樣子,看到這一幕,高明頓時就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王啊,你相信我,隨着蒸汽機的應用,將來煤的價格會越來越高的,到時候就算王家憑藉煤成爲世家中的第一,也不是不可能的,但我只希望你能記住一句話,不要總把目光侷限在自己的家族!”
聽到高明這話,王澤先是皺着眉頭思索了一會,然後才朝着高明躬身行了一禮。
“還請太子殿下明示!”
“好,那我換個說法。”
看着王澤沒聽懂,高明再次笑着點了點頭,說道:“以前我曾經聽人家說過一句話,叫做‘沒有千年的王朝,只有萬年的世家’,這話你可聽說過?”
聽到高明這話,王澤只感覺心頭一凜,心情也有些緊張起來。
太子殿下這話是什麼意思?是打算敲打我嗎?或者還是有其他的意思?
想到這裡,王澤連忙搖了搖頭。
“沒有,如此大逆不道的話,微臣從未聽過,說這話的人,當處以車裂之刑!”
看着王澤義憤填膺的樣子,高明卻笑着搖了搖頭。
“追究是誰說的沒有任何意義,我告訴你這話的意思,是想說這話很荒謬,而它荒謬的原因並不是指它藐視皇權,而是說他根本不懂國家到底爲何物!”
說到這裡,高明的臉上頓時閃過一絲無奈,然後長長的嘆了口氣。
“唉,國家國家,有國纔有家,個人的榮辱得失,在國家利益面前是微不足道的,包括世家也是如此,包括皇家也是如此!”
“呃……”
聽到高明這話,王澤頓時就愣住了,看着王澤這幅表情,高明頓時又朝着他搖了搖頭。
“你以爲我說的國家是我們李氏皇族嗎?不是的,就算是我們李氏皇族,其實也是世家中的一員,只不過是勢力最大的世家罷了!”
皇家是勢力最大的世家?
高明這個解釋顯然出乎了王澤的預料,所有高明的話音剛落,他再次瞪圓了眼睛,神色中滿是驚訝。
“那依太子殿下只見,何爲國家呢?”
聽到王澤這個問題,高明頓時就笑了起來。
“我說的國家,指的是我們大唐所有疆域,和疆域裡的所有百姓,以及管理這些百姓的朝廷,‘民爲重社稷次之君爲輕’,孟子早在幾百年前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百姓、國土、君王,這三個要素組成了國家。”
“呃……”
王澤作爲一個文臣,自然也讀過《孟子》,高明說的這話更是他耳熟能詳的,所以給他的觸動也最大。
“原來這話也可以這樣理解!”
想到這裡,王澤頓時情不自禁的點了點頭,看着他認可了自己的話,高明再次笑了起來。
“所以說,一個國家要想長盛不衰,首先得讓百姓過得好,同時也讓要江山穩固,消滅一切不穩定的因素,只有保證了這兩樣,君王才能高枕無憂。”
聽到高明這個解釋,王澤頓時就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殿下說的我已經明白了,殿下您放心,從此以後,你怎麼說,我們王家就怎麼做,我們太原王氏,絕不會成爲對國家,對大唐不穩定的因素的!”
說到這裡,王澤頓時就面色嚴肅的朝着高明深鞠了一禮,看到這一幕,高明的臉上也露出了滿意的神情。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輕鬆,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誰對國家不利,我就把誰搞垮,誰對國家有利,那麼我就讓他榮華富貴,長盛不衰,只要是聰明人都知道該這麼選擇。”
說到這裡,高明再次拍了拍王澤的肩膀。
“好了,多的我就不說了,跟我來一趟書房吧,我給你寫一份手諭,回頭你拿着它去找劉濤,到時候他自然會把你需要的東西給你!”
說完,高明就轉身走了,不過走了幾步之後卻發現王澤沒有跟上來,他回頭一看,頓時忍不住笑了起來。
原來,王澤正在搬煤球爐,不過由於煤球爐太燙了,他搬了幾次都沒有成功,頗有種種“狗咬刺蝟無處下口”的感覺。
看到這一幕,高明也只能笑着搖了搖頭。
“老王你先跟來書房吧,回頭我會讓人把煤球爐送到你府上的!”
“呃……”聽到高明這話,王澤再次老臉一紅,連忙就朝着高明拱手行了一禮,“多謝太子殿下!”
“好了,別客氣了,快跟我來吧!”說完,高明便轉身離開了。
看到這一幕,王澤也不敢在耽擱,連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