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處罰(感謝飯飯飯糰er的盟主)

杜荷沉默不語,一副不打算答應,也不打算給回話的作派,寧可此刻看着遠處的風景,就當沒聽到這話。

李慎也道:“皇兄很厲害的!”

李治擡首道:“那是自然。”

迴應他們的依舊是杜荷的沉默。

“勝了!勝了!”張柬之快步跑來,他一路大喊道:“晉王殿下,紀王殿下,勝了!”

這麼關鍵的時候,被張柬之給打斷,李治的心情很不好,一張胖臉上殺氣沉沉。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有八字犯衝一說。

李慎感覺張柬之每一次出現都是以皇兄最討厭的方式。

常常在最不關鍵的時候,用最不合適的姿勢,出現在晉王面前。

尤其是眼下,杜荷公子還沒給出承諾,皇兄打算說服他,就在這個時候,偏偏張柬之來了,還大呼小叫的。

李治雙手握着拳,鼻孔出着重氣。

張柬之來到近前,舉着一張紙道:“唐軍在白道川一戰大勝,真珠可汗死了,他的兒子也是一個死,一個北逃,英公率六千人大破漠北騎兵,斬首三千餘人,俘獲五萬人,馬匹三萬!”

杜荷已重新坐上了馬車,繼續前往涇陽。

不多時,身後就傳來了孩子的打鬧聲,是張柬之又被晉王揍了。

杜荷眼神中帶着笑意,他是絕對不會答應晉王所言的任何事,哪怕晉王說的東西有再好。

捷報已傳遍了長安城各個坊市,當英公破漠北前軍時只用了三千人,此番破漠北大軍也才只用了六千人。

英公用六千人破了漠北五萬大軍,這個極爲振奮人心的消息傳遍了長安。

這幾乎是一場令人難以置信的勝利,六千破五萬大軍,這等勝利是先前想都不敢想的。

唐軍是驍勇的,唐人也習慣了以少勝多的大勝,不論是鬆州一戰,還是高昌一戰,唐軍都是以少勝多的。

一隊輕騎可敵萬人,上萬大軍可敵數萬人。

人們沉浸在這一次的大勝中,有人舉杯慶賀,有人高歌。

自當年渭水之盟,到現在貞觀十六年,唐軍掃平了天山與漠北,自此唐軍以西以北,再無外敵敢欺。

皇城內,李承幹收到了捷報,便召見了老師與舅舅。

朝中收到的消息更詳盡,李承幹看完了軍報還拿在手中,這一戰先有白道川一戰,唐軍破了大度設的前軍,並且俘獲了他們的馬匹與輜重,其實在那一戰之後,英公並沒有帶兵深追。

事後,纔有消息送來,白道川一戰之後,逃亡的突厥人在寒冬中凍死的人有九成以上。

那一戰之後,漠北折損了衆多善戰的壯年男子,而後在李績與李大亮的夾擊下,漠北屢屢後撤。

之後就有了英公率六千騎,大破漠北人的大軍。

不過軍報中還說了另一件事,父皇終究是沒有聽勸告,出了朔方去了陰山。

好在英公一戰贏得快,不然恐怕父皇真的會披甲上戰場。

天可汗督戰,衆將領怎敢鬆懈。

所以呀,人上了年紀,恐怕真的是越活越上頭的。

李承乾麪對老師與舅舅,道:“好在現在父皇是在回來的路上了,六月之前應該就能到長安。”

陛下一走就是一年,這一年都是太子在主持朝中事宜。

皇帝不在,朝中平穩運作,關中的形勢也更好了,除了因一個玄奘有點鬧心之外,一切都好。

老師與舅舅一同看着地圖,正在討論着接下來的治理方略。

李承幹希望大唐的北面疆域可以一直推到貝加爾湖,聽到老師與舅舅商議要在北面建設都護府。

“孤還想西域建設焉耆都護府,龜茲都護府,伊犁都護府由安西都護府統管。”

見太子又說起了西域的事,房玄齡遲疑道:“都護府多了花費也就多了。”

“嗯,但治理必須精細,安西都護府大包大攬終究是不夠的。”

正說着話,一個孩子邁着短腿晃悠悠跑來。

這個小娃娃正是小於菟,在皇宮能夠如此放肆走動的,除了這個孩子也沒有別人了。

東陽無奈地追來,卻見皇兄已抱起了孩子。

李承幹抱着兒子道:“來,叫師公,叫舅爺!”

小於菟先是看了看自己的爹,而後又看向一旁兩人。

房玄齡與長孫無忌的目光都看着這個孩子,面帶和善的笑容。

稍稍看了片刻,小於菟小嘴一噘,抱着爹爹的脖子不願意認人。

李承乾道:“這孩子就是怕生。”

跟着而來的太監眼淚都快出來了,這個小祖宗還怕生!他就差沒把宮裡的太監折磨死了。

李承幹又將孩子交給東陽抱着,繼續商談着事宜。

東陽抱着小於菟道:“回去睡覺了,好不好?”

小於菟嬉笑着點頭,這孩子點頭的動作有些笨拙,還有些僵硬,總是先將下巴擡起,然後重重點頭。

李承乾道:“這孩子早晚要被慣壞了。”

長孫無忌道:“如今教導孩子還尚早。”

房玄齡道:“是呀,若再長大一些就需要老師了。”

“房相年事已高注意休養。”

“輔機既要處理吏部事宜,還要過問中書省之事,也是不容易。”

長孫無忌道:“不妨事,老夫還有心力能夠應付的。”

兩人皆是一臉的笑容,李承幹開始批覆着眼前的奏章,再擡頭看去的時候,老師與舅舅也都已離開。

現在父皇要回來了,只要中途不要變卦或者沒有別的問題,朝中的人心也該安定。

在絕大多數人的心中,只有皇帝活在皇宮中,他們的心才能平靜。

除非……是吧。

太監腳步匆匆而來,道:“殿下,李思文求見。”

“李思文?”

太監解釋道:“是英公家的次子,先前跟隨英公出徵漠北,如今送軍報而來的正是他。”

李承幹擱下手中的筆,道:“讓他過來。”

“喏。”

這是第一次見到李思文,他看起來只有二十歲左右,比之早已成家的李震年少許多,眉眼間有着多數年輕人都該有的緊張與緊迫。

李承幹見過的關中絕大多數勳貴子弟都是這般,在面對孤這個太子時,都會有如此神色。

“思文?”

“末將在。”

李承幹坐在椅子上,揣着手看着他道:“坐下說吧。”

李思文道:“末將不敢。”

隨即他雙手遞上一封書信,又道:“這是家父讓末將遞交給殿下。”

一旁的太監接過信件,交到了太子手中。

李承幹揭開信件上的封蠟,還未看就先問道:“可還有別的話語囑咐?”

“回殿下,沒有了,只是讓末將將書信送來。”

李承幹頷首,“此番出征漠北,可願在朝中領個軍職?”

李思文先是有些猶豫,而後又有些扭捏道;“末將不想在軍中任職。”

“嗯……閒散餘生也好。”

“不。”李思文又道:“末將喜看書,若是能做個文吏一直能夠看書,最好不過。”

“孤知道了,你且下去吧。”

“喏。”

李思文悄悄看了一眼殿下,見到了銳利的眼神,鋒芒畢露的氣場比之當年宴席上的太子更加嚇人了。

難怪這麼多人都不敢在外面輕易地提太子。

李思文忙作揖行禮,快步離開。

一直快步跑到了朱雀門外,李崇義剛下值班,見到了他好奇道:“怎了?一路跑這麼快。”

李思文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道:“我見到太子了。”

李崇義道:“是嗎?”

李思文安撫着受了驚嚇的心靈,一路走回家,又道:“嚇死我了,盛名之下的太子,果然不像個人,太嚇人了。”

李崇義又是錯愕一笑。

要說李思文還太年輕也好,又或者說他膽小也罷。

總歸來說,他確實不如李震。

皇宮,興慶殿內,李承幹看着英公送來的書信,信上說的是英公從漠北一戰回來之後的事。

當英公寫這封信時,是在回來的路上。

從朔方要回朝時候,張玄弼幾次說了關於遼東的事,英公在書信中說起了父皇似乎也有東征的想法,並且如今漠北已平定。

青海已在大唐的控制之中,天山已掃平,漠北一戰又消耗了不少突厥騎兵,現如今的突厥也已一蹶不振了,再也掀不起什麼風浪。

近兩年是東征的最好時機,英公甚至擔憂父皇有親征遼東的意思。

見太子剛看完了書信神色凝重,一旁的太監低聲道:“殿下,刑部尚書劉德威來了。”

李承幹放下書信,道:“嗯。”

劉德威走入殿內,行禮道:“殿下都已整理好了。”

兩份奏章放在眼前,分別是滕王李元嬰與江王李元祥的罪狀,這兩人的案子從去年的冬天一直查到了如今的春季。

刑部與大理寺,御史臺用了五個月的時間,查出的罪證都已寫在了奏章,其中不乏用囚禁威脅地方官吏,害死鄉民,劫掠地方。

他們是李唐家的親眷,也都是一路的王侯,不是所有的叔叔都是聽話的,這兩位叔叔就是反面的典型,他們掠奪着能夠得到的一切美好的事物。

並且將其佔爲己有之後,再殘忍地將它們毀了。

最後只剩下了一地狼藉,以及毀去的那些美好再也不回來了。

滕王閣還矗立着,埋在滕王閣的屍骨一日不得昭雪,地方的民心就一日不會平定。

這個帝國的權威也在這種情形的反覆下,會慢慢地喪失。

劉德威道:“去年斬首三十餘人,今年還要斬首八十五人,其中有不少是地方名仕,其中還有門閥子弟與士族。”

李承幹頷首道:“等御史臺覈對無誤之後,就殺了吧。”

劉德威接着道:“殿下,臣還有顧慮。”

“什麼顧慮。”

“江王與滕王,如今宗室中人還有不少期盼着陛下回來,臣擔心陛下回來之後會動惻隱之心,從而放過了他們。”

李承幹想起了,當初滕王李元嬰出事之前送來的一幅畫,那是一幅十分漂亮的蝶畫。

他能夠畫出如此美好的畫作,卻在現實中做了如此殘忍的事。

人們看到了畫作中的美好,卻沒有看到滕王建設滕王閣讓地方民怨四起。

恐怕父皇比朝中更早就知道了這些事,這纔會出遊巡視各地,此番出遊既是爲了平定人心,也是爲了安撫地方?

劉德威又道:“滕王一應承認了他的罪行,並且希望處置時能夠不要砍去他的雙手,他還想畫畫。”

李承幹忽然一笑。

見太子笑了,劉德威神色疑惑。

李承幹低聲道:“原來他送畫是這個意思。”

“殿下何出此言。”

李承干將奏章放在一旁,道:“沒什麼。”

劉德威朗聲道:“殿下,當斷則斷,就算是事後陛下要追究,臣定當勸諫,若陛下因此對東宮有不滿,臣就算是人頭落地,也會站在殿下這一邊,律法不嚴何以立國,律法不明何以安民,臣請命處置江王與滕王。”

“……”

“陛下當初有旨意,交由太子殿下處置,還請殿下不要再猶豫了!”

他的話語聲再次傳來。

李承幹飲下一口茶水,目視前方,朗聲道:“江王李元祥荼毒地方,貶爲庶人,流放嶺南,遇赦不赦。”

“喏!”

“滕王李元嬰押送西域,修建城廓,無旨意不得入關,貶爲庶人,遇赦不赦。”

話語頓了頓,李承幹又道:“其餘同犯諸人,全部斬首,從此凡有人與宗室親王勾連,罪加一等,宗室親王犯罪,罪加三等。”

劉德威朗聲道:“臣領命!”

貞觀十六年,穀雨時節剛過去,立夏這一天太子下令,有八十餘顆人頭落地。

當李元昌就要趕到長安,他聽到了這個消息,嚇得膽寒,就逃命一般地離開了。

這是李唐宗室昏暗的一天,東宮太子下令,往後但凡與宗室有勾連的人一律罪加一等處置,宗室親王犯罪,罪加三等。

太子還未登基,還未成爲皇帝。

人們都已明白,將來這位儲君一定是個極爲嚴苛的皇帝。

被流放的江王李元祥走出長安十里地,他忽然劇烈咳嗽了起來,咳嗽越來越劇烈,直到咳血。

押送的官兵站在他身後,低聲道:“你死有餘辜。”

李元祥伸手想要人來扶,還在咳嗽着,但沒有手伸向他。

他擡頭看去,又覺得這個官兵的臉很熟悉。

這個官兵提着此刻孱弱的李元祥,道:“你害死了我的爹孃,我不會讓你走到嶺南的,在那邊有一羣人想要剮了你的肉,他們等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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