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天罡自然不是一個可以被普通貓咪抓傷的人,抓傷他的是黃開宇,那個玄貓法相。
可也僅僅是抓破了衣服的一角,更像是好友之間的惡作劇,一點也沒有四境高手之間的慘烈。
王安寧不知道是誰抓傷的,但是楊宗厲告訴過王安寧,袁天罡破了四境,所以袁天罡絕不是王安寧心裡想的那個看起來有些弱的老道士。
對於袁天罡,王安寧充滿了好奇,因爲袁天罡在歷史上很有名氣,在這個空間也出現了。
《推背圖》是中華預言第一奇書,傳說它是唐太宗李世民爲推算大唐國運,下令當時兩位著名的道士袁天罡和李淳風編寫的。
傳說此袁李二人精通陰陽八卦奇門術數,道術高深,並具有洞察未來的"天眼神通"。因李淳風夜觀天象,結合"武周代唐"之言,於是一時興起,開始預言推算;李淳風以術數易卦推衍,一算起來就上了癮,一發不可收拾,竟推算到唐朝以後兩千年的歷史。直到袁天罡推他的背,說道:"天機不可再泄,還是回去休息吧。"即第六十象所述,是以《推背圖》之名由此而來。
作爲玄學流傳在現代的唯一一點痕跡,《推背圖》很具有奇幻色彩。
袁天罡帶走王安寧自然是要保護他,但是晚了。李景孝已經發現了王安寧,所以下了一道口諭,薛仁義奉旨離去。
站在附近的一處陰暗處,觀察場上的形式。
袁天罡遙遙直立,王安寧將手互相的索進了袖口之中。
王安寧悄悄地問着袁天罡一個問題:“大帥,你認識李淳風嗎?”王安寧不知道怎麼稱呼袁天罡,道長?大師?還是大帥吧。
袁天罡很平靜的轉動了一下頭顱:“四十五年前有人問過我這個問題。”四十五年前,長春道觀還未泯滅,依舊是天下第一大宗,道教的執牛耳者。那時候,袁天罡剛剛十八歲,是名震北方的雙傑。無憂無慮,作爲下一任掌門的候選人,萬人敬仰。
前兩日的時候,李玄便打贏了比自己大一些的嫡仙人鄭明祖。後來便有個年輕人問了自己這個問題。
自己追問了他,李淳風是誰。那個人搖頭直笑,說會有人告訴他答案。
然後就等了四十五年,問題困擾了自己四十五年,但是沒人回答自己。
只到王安寧又問出這個問題,他纔想起來,有個未知的李淳風陪伴了自己四十五年。
“所以李淳風到底是誰?”
王安寧心中掀起波濤,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自己早該想到的。
作爲穿越的前輩,肯定已經問過這個問題,自己還問,該怎麼圓這個場。
“李淳風是一位道長,他對我說世間唯有袁天罡與他一樣,有天眼神通。”王安寧緩緩開口,做了說書人這麼久了,這點臨場能力還是有的。
袁天罡得到了自己的答案,很驚訝:“李淳風道長道法很高,竟然知道我有天眼神通。”天眼神通可觀天之香,測未來之謎。
這在原來的長春道觀中也只有寥寥幾人知道,是最爲頂層的秘聞。
王安寧的答案解了袁天罡多年的疑惑,一想到有個·人跟自己一樣,守望了這麼多年星辰,袁天罡很欣慰。
吾道不孤,有人相伴而行,才美。雖素未蒙面,但袁天罡已經將李淳風當作了世間最真摯的好友。
王安寧嘆了口氣,總算忽悠住了。
場上,吳終之繼續跟圓覺打的來來往往,一時間根本沒法分出勝負。
另一邊黃開宇受了重傷,玄奘一人對戰法天法地兩人,竟然一時間佔了上風。
玄奘金蟬子法身一拳砸到月光菩薩的身上,然後又是一腿踹在月光菩薩的下陰之處,手段極其狠辣。然後感覺到身後日光偷襲,又全力一拳打在了日光菩薩的肚子上,一時間竟然跟兩位菩薩不分上下。
王安寧汗顏的看着玄奘的戰鬥方式,悄悄地問着袁天罡:“大帥,這法相也有那個?”
袁天罡停了一會回答:“主要是玄奘這廝打起來盡用些下三濫的手段,應該是習慣了。”
王安寧這才放心,不過心裡對玄奘的實力還是蠻佩服的。沒想到這個酒肉和尚真的是個高手。
王安寧現在十分懷疑自己的眼光,又看走眼了。
法天法地心裡也有些苦,自己最厲害的便是佛光攻擊,但是對於玄奘來說,毫無作用,實在是有苦說不出。又不像玄奘的金蟬子羅漢法相,會那些下三濫的招數,一時間竟被玄奘打亂了陣腳。
玄奘心中充滿怒火,自然受傷功夫一成不收,但是法天法地心裡還想着不願傷了這位大唐聖皇的御弟,所以此消彼長,才造成了現在的局面。
十多年前,李景孝召天下僧侶妄圖求得西方真經,但此路兇險,一時竟無一人應召。只有玄奘揭榜,隻身一人去西方求經,被李景孝興起結爲兄弟。歷時十七年,途徑一百三十八國。
玄奘知道李景孝想幹什麼,他求得不是真經,他求得聯盟。
他想要引佛法入中原,與中原道教分廳抗拒,不然鬥不過那些人。他想變法,他想改革,他覺得道教無情,佛法才能普世。都是因爲那個人說的什麼人人平等,才導致的。
玄奘晃了晃腦袋,那種世界真的存在嗎?
但是現在的李景孝,明顯變了,他想要長生,他怕死了。
死每一個人都怕,嘴上說不怕死的,要麼一無所有,要麼沒有辦法。
突然有人給你說,吃龍肉可以修行的時候,世間地位最高的李景孝也被誘惑住了,這才撕毀誓言,想要殺掉玄天。
歷經西域一百三十八國,他曾經碰到過一個國度,全國共享分配,沒有哀怨,沒有憂愁,一起勞動,一起吃飯,一起談佛法,一起求姻緣。玄奘在哪裡住了一個月,一位那就是佛說裡的佛國,但當一個人民因爲懈怠而被活活打死的時候,她的家人甚至拍手叫好。玄奘沒有救人,因爲只能救一時,不能救一時,所以那一天就走了。
佛是慈悲心,人卻是修羅剎。
那一日玄奘的佛心險些崩潰,只到又夢見那個男人,他對他說:“我們不能因爲時代的悲哀而哭泣。”然後摸了摸玄奘的頭。之後玄奘就醒了,躺在沙漠之中,金光閃閃。
李景孝看着場上的局勢十分惱火。兩個人打一個竟然還讓玄奘佔優勢,這些金光寺的和尚全是飯桶。
諸葛清上前一步:“陛下,讓臣去吧。”主動請纓,想要拿下玄奘,爲自己將功贖罪。
李景孝沒有回答,等了許就才說:“大伴,你出馬吧,你出手我放心。”姜大伴跟諸葛清心裡都很震驚。
若是諸葛清去,那麼皇上還想給玄奘留一條生路,但是讓自己去,只怕是真動了怒火,想要他的命!
姜大伴毫不猶豫,便起身前去。玉面菩薩比之剛纔又多了幾分佛性。姜大伴佛法增進之後,殺心全無,滿吞吞的飛過去,然後開口勸道:“玄奘法師,別來無恙啊。”
聽到姜大伴的話,玄奘纔將法天法地打開,然後遙遙對視着姜大伴。
“確實別來無恙,這一別就是十七年啊。”十七年如一日,玄奘苦苦求經,沒想到換來這個下場。
兔死狐悲,姜大伴輕輕的嘆息,苦心勸阻道:“聖僧,你去給陛下求情認錯,陛下會原諒你的。”
玄奘冷言冷語:“少來這套,他要是留的情面會讓你來這裡?”他不傻,知道姜大伴來這裡不是活捉,是殺生。
姜大伴還是勸解:“你不明白皇上的苦心。”能明白的天下只有一個人,但是已經死了。
玄奘不再言語,所以姜大伴不再留情。瞬間出手,一下子抓住了玄奘的一隻胳膊然後扔在了地上,瞬間砸出了一個大坑。
玄奘不滅金身護體,沒什麼大礙。法天法地上前支援,順勢抓住玄奘的兩隻胳膊。
玄奘沒有躲開,赫然被擒住。剛纔一下雖然沒讓玄奘受傷,但是卻晃了一下神。高手過招,晃神便輸了。
姜大伴不留情面,一拳向玄奘砸去,很重,玄奘被擒,躲不開。
但是可以擋,有個人擋住了,是黃開宇,擋在了姜大伴的拳上,用自己的身子。
原本就重傷的黃開宇,噴了一口血,然後回了一拳。但是被姜大伴抓住了。
“太慢。”姜大伴拉過來黃開宇,左手成一爪,穿過黃開宇的肚子。
狠狠的穿過了他的身體,這下,真的讓黃開宇失去了抵抗力,但是依舊還在慢慢恢復。姜大伴一手將黃開宇扔走。向李景孝腳底拋去。
有人意動未動,王安寧感受到了,他看着那個屍體如拋物線般,摔倒了李景孝面前,諸葛清上前擒住。
姜大伴繼續舉起拳頭向玄奘砸去,玄奘被法天法地使用困氣術壓得死死,不能動彈。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拳頭打在自己的身上,一拳,又一拳。
起初玄奘一點感覺都沒有,自己的不漏金身很厲害,堪比五境。但是漸漸的玄奘發現,金身裂了。一點一點的,向四周蔓延。
因爲姜大伴修的是佛法,所以不漏金身並沒有那麼強。就像法天法地的神通對玄奘一樣,束手無策。
更何況姜大伴使用的是佛宗懲罰逆徒的懲戒之法,破身拳。專門破佛門金身。玄奘苦笑。沒想到自己竟然沒當成了邪僧一樣,用這種手段,難道自己之前修的佛法是錯的嗎?一剎那,佛心再次崩潰。金身碎。玄奘亡。
陰魂逃出,不知去向何方,如喪家之犬。
王安寧在一邊死死的盯着那個閹狗,默默的在心裡記下了他。袁天罡問了一句:“走嗎?”王安寧點頭,自己不想在這裡了,想回去練功。
一瞬間,場上局勢逆轉,只剩吳終之一個人,苦苦支撐,看見了自己師侄的慘狀,雙眼瞪得死死的,然後站在朱雀門廢墟之上,俯視李景孝。
李景孝回了一聲笑,然後轉身:“回宮歇着!”大局已定,自然就要歇息。至於殘局,姜大伴自然會收拾,李景孝很放心。
吳終之拿起錘子,笑着看着李景孝離去的背影:“你想要這龍軀,我偏不給你。”然後擊錘於頂,自殺而亡,又燃其陰魂,煙消雲散。
李景孝忙着回頭,看着燃燒的巨龍,氣急敗壞,口吐鮮血,然後昏迷。沒想到自己算無遺漏,沒算到吳終之這麼不怕死!
姜大伴拉着皇上,飛奔往御醫閣,不斷地輸入自己的佛家真氣,護住心神。
圓覺立在原地,爲周圍死屍,唸誦往生咒,一遍又一遍。他覺得自己來中原是個錯誤了。
長安天還沒亮,馬車卻停在了一處遠山之上,已經距離長安很遠了,已經望不見長安城了。
李玄扔給佟易一把鐵鍬,咧着黃牙指揮着:“今天教你第一招啊,你先把這個地給挖開。”對着一個小土丘。
佟易怎麼看怎麼像,一個墳地?
莫非自己拜的這個師父,不僅是個劍仙,還是傳說中神龍見手不見尾的摸金校尉?佟易有些意動,這在小時候逃荒的時候可是吃香的手藝。小時候就想學一門這個手藝,沒想到大了竟然實現了。
佟易激動的拿着鐵鍬挖着,不知辛苦,還一邊挖一邊問着:“師父,咱們這一行沒啥講究嗎?有沒有啥功法。”
李玄一臉疑惑:“啥講究,你只要手快,心狠,打得準就行了!”李玄以爲佟易問的劍法。確實,李玄的劍,快狠準。
佟易這才明白,然後嘴裡唸叨着:“手快!”手中鐵鍬加快幾分。
“心狠!”這個心狠怎麼理解?對死人不能猶豫?應該是,想着心裡便沒了負擔。
打得準?是要找對墓穴的位置嗎?一擊命中!這個應該有說法,還是以後再學吧。
佟易知道教會徒弟餓死師傅的事,所以以爲李玄沒有交給他真正的訣竅,佟易理解。
手下的鐵鍬不僅快了幾分,不一會就挖到了一副小棺材。
“師父,打開嗎?”佟易問着。然後用手拍了拍棺材。
李玄打斷他:“可不能可不能,趕緊拿上來棺材,咱們趕緊走!”
???這纔是心狠的真正要點嗎?連棺材也不放過?
於是遠行的馬車上,又帶上了一副棺材。唐昇一臉晦氣的躲在一邊,佟易卻一臉幸福。
學到了學到了。
王安寧的小院裡,只剩下王安寧一個人,袁天罡早就走了,還有很多事要善後。
王安寧坐在凳子上,手裡拿着玄奘的酒葫蘆。
在去之前,玄奘就將酒葫蘆給了王安寧。
突然外面響起了敲門聲,很重。很有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