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趕上更新了,自己感動眼淚花花的~~~~不是感動的,是感冒難受的,重感冒啊~~~求訂閱~~~~)
李誦拍出的是一張匯票,全國最大的櫃坊王記櫃坊的匯票。
幾個宰相拿過匯票看了半天,於頔納悶地說道:
“這個也能當錢?”
李巽也用不解的目光看着李誦。李誦道:
“這張匯票是王先生(王叔文)在王記的蘇州分櫃存入,然後隨奏章一起發到朕這裡。朕憑着這張匯票就可以到王記的總櫃兌現。這樣朕如果要用錢,就不用千里迢迢地跑到蘇州,只要在長安扣除一點手續費用,就能將錢取出來用。這錢存入和取出保管當然要花一點費用,只是這點費用和把這筆錢押解到長安來所花費的人力和消耗想比,節省了不知道多少倍。”
李巽突然插嘴道:
“臣想到了,這個手續費用也可以徵稅的呀!”
純粹是想錢想瘋了,其他幾個人都被他一驚一乍嚇了一跳,不滿地朝他看了看,李誦卻讚許地看了看李巽,接着說道:
“現在,假如朕是一個行商,打算帶着一筆錢從蘇州到長安來做生意,各位相公以爲朕是帶着現錢安全迅捷,還是帶着匯票安全迅捷呢?”
杜黃裳道:
“陛下是一國之君,怎能以商人自比?”
李巽卻又插嘴道:
“陛下,若臣是行商,臣就會押運一批貨物來長安,不會空走。”
李誦啞然一笑,道:
“杜相公,朕就是打個比方。李相公,就算是這樣吧,來往賺到的錢呢?難道也隨身帶着嗎?”
“若是臣,自然把錢存到櫃坊裡。”
“好,假如這櫃坊年深日久,信譽極好,某日朕要做生意卻偏巧沒有現錢,只有匯票或者存錢的存票,那麼對方願不願意接受朕的匯票或者存票進行結算呢?”
幾個人被李誦一路帶着走,自然已經認可了櫃坊。一直默不作聲的李吉甫顫聲道:
“陛下莫非是想發行匯票來取代銅錢?”
李誦點點頭,道:
“雖不中亦不遠矣。”
幾位宰相全部黑線,幾千年一直使用實物貨幣,現在突然李誦跳出來說要改用符號貨幣,能理解纔怪呢。幸好李誦再三解釋,只是暫時先設立國家櫃坊,經營些遠程存兌的業務,比如,各地的賦稅,可以存到櫃坊,只要發一張匯票到長安就可以提取,這樣就節省了押解的人力和費用。如果匯票或者存票的信譽好,拿麼就可以嘗試一下是否可以用作貨幣。現代的經濟學觀點畢竟古人較難接受,解釋了半天,李誦甚至抖抖地畫了張流程圖,宰相們才稍稍有些理解。隨着去年夏解來到長安的於頔半信半疑地道:
“若真是這樣,那就方便許多了。”
最終商定由戶部組織成立國家櫃坊。對這個朝廷控制的能會通天下的要害部門該叫什麼的問題上,李誦提供了四個名稱給宰相們選擇:櫃坊,錢莊,票號,銀行。
杜黃裳摸摸鬍鬚道:
“櫃坊民間已經用了,錢莊還有票號顯得小家子氣,既然議定以金銀爲本位,以臣之見,還是叫銀行吧!”
驚得李誦險些跳起來。這次會議決定成立大唐銀行,同時開始嘗試建立銀本位的國家貨幣制度。由於李誦本人對金融只有一些粗淺的瞭解,所以這一舉措李誦定調是“大膽假設,小心求證”,先在長安、洛陽、揚州、蘇州四地進行試點,總結得失,完善制度,然後逐步推廣,而一開始的業務也只是接受存款,匯款,同時鼓勵存票、匯票的流通,如果存票,匯票能夠建立信譽,那麼就開始發行鈔票――大唐寶鈔。
依李誦本人的意思,既然是國家銀行,那麼作爲這個國家至高無上的統治者,他本人的頭像應當出現在存票、匯票以及以後的寶鈔上,作爲國家信譽的保證。結果毫無意外的,被宰相們一致否決,理由當然是陛下身份尊貴,印在鈔票上被三六九等,凡夫俗子摸來摸去,說不定還有煙燻水淹之苦,成何體統?
“爲了美觀計,總得要圖案吧?”
李誦猶自強辯,盡力爭取,杜黃裳道:
“圖案嘛,臣以爲就凌煙閣吧!”
李誦有想撲街的衝動,早知道,就不帶他去凌煙閣了。
票票的設計不勞皇帝操心,負責籌建大唐銀行的李巽把各方面因素都考慮到了,當李巽把票票樣品拿到李誦面前時,李誦卻並不感冒,畢竟設計再精美,也沒法和現代的機器相比。不過李巽一樣一樣給李誦介紹防僞標記以及種種預防措施時,李誦還是被古人的智慧震驚了。震驚之餘,想起現代銀行的種種霸王行徑的李誦召來裴垍道:
“愛卿還是組織一個監督銀行的衙署吧!”
除了覺得有必要監督銀行外,李誦覺得對海貿行爲也應該做出界定,柳宗元又負責海貿又負責管理,這樣下去是很危險的,就是將來把某些項目交給內府壟斷,監管也是很重要的,又官又商的弊端最多。
想來柳宗元管理的能力比賺錢的能力要強上很多,於是又兩道詔書發出,調原來就是東宮集團成員的韓曄任泉州刺史,柳宗元不再兼任泉州刺史,改爲度支副使,提舉杭州、泉州、廣州市舶使司。給柳宗元的旨意裡明確提到了兩個字:
規矩。
沒有規矩,不能成方圓。
七月中,經過緊張的籌備,在“噼噼啪啪”的鞭炮聲中,大唐銀行在東市正式掛牌。在掛牌之前,依照李誦的要求,大唐銀行和王記等數家歷史悠久的櫃坊進行了溝通,明確了私人櫃坊存在的合法性,確定了行業共同規範。同日,在戶部,新成立的機構銀監正式掛牌。由程異實際負責。有國庫的厚實底子,加上張貼上牆的行規,大唐銀行迅速得到了商賈們的承認。商人們說:
“聽啊,到底是朝廷辦的櫃坊,連鞭炮聲聽起來都比別處響亮哩。”
聽得在茶樓上喝茶的李誦忍俊不禁,心想:
“朕雖然化學學得不好,總看過《地雷戰》吧?一硝二磺三木炭還是記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