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本週最後一天,求票了了了了了了!)“哦?”

裴度的話讓李誦極爲吃驚,立太子之前李誦就想到唐朝東宮的血腥傳統,他和李淳接觸久了,覺得李淳比他任何一個學生都可愛,害怕李淳這樣一個有作爲有朝氣的人變得和自己前身一樣畏首畏尾,微小謹慎,以至於心情鬱悶,憋出了中風,也害怕將來李淳身邊形成了利益集團,會身不由己地走到自己的對立面,所以特地對李淳進行入職教育。他對李淳說的這番話可是醞釀了好久的,現在裴度嘴上說略微有些不妥,可是從表情上看是根本就很不妥當。裴度是這個時代傑出的人才,李誦很想聽聽裴度有什麼真知灼見。

“裴愛卿爲何這麼說?”

裴度道:

“臣深受陛下重恩,故心中有所疑惑,必爲陛下言之。陛下,豈不聞老子云‘國之利器不可以示人’?陛下關愛儲君,爲殿下傳授爲太子之道。殿下仁孝,自然牢記於心。陛下的話固然是至理,可是陛下,您想過沒有,此話出自陛下之口,一旦爲有心人得知,必然會藉此興風作Lang,蠱惑愚夫愚婦。既然做兒子的不必事事不如父親,做太子的也不必事事不如皇帝。那麼有心人當然也可以說皇帝不是事事都如常人,那皇帝還有何威信?”

“百姓皆知高祖立國乃是符合天命,陛下乃是老聃後裔,皇唐以道家爲國教,得國可謂上承天運,下順萬民,即便如此,立國近二百年來,叛亂不止,如今更是方鎮割據,屢有不臣之舉,陛下天命正統所在,卻親口說出這樣的話,若爲不臣之賊子得知,互相傳播勾結,則皇唐危矣。故臣請陛下三思而慎言!”

裴度說話聲音並不激昂,一口山西官話聽得還讓人很舒服,可是李誦卻驚出了一身冷汗。

又犯了主觀主義的錯誤了!

裴度所說的實際上就是宣傳,是愚民,現在大家都宣傳李家是天子,是代天巡守萬民,即使是不服統治的藩鎮名義上也尊奉李家是皇帝,是正統,是君權神授,所以大家都知道這是底線,都遵守這條底線,暗地裡不管鬧得怎麼兇,都不會觸犯這條底線,反而會在面子上去維護它,現在皇帝自己說出了石破天驚的話,勢力強大的有心藩鎮稍加延伸,連歷代造反者所必用的造神都免了,輿論上就立即對李唐,至少是對李誦不利了,這樣,天下大亂就不遠了。

天子寧有種乎?兵強馬壯者爲焉。李誦突然想起了這句出自藩鎮的名言,突然覺得脖子涼颼颼的,眼前浮現了伏屍千里,流血飄杵的慘象。又想起李淳天分極高,悟性極強,萬一哪天覺得自己礙眼,會不會也朝這個方面想呢?想到李家歷來有發動流血政變的傳統,李誦的脖子更涼了。怪不得皇帝都自稱孤家寡人,連最親的人都說不定會對你動刀子,皇帝難做啊!

一句話都能讓人產生這麼多的聯想,皇帝還真不是好當的。自己一心想改變這個時代的人的觀念,可是太超出時代的東西……爲了安全,以後還是儘量不要講了吧。已經講過的,還是要儘量縮小知情人範圍,儘量往君權神授上靠攏。

存在即合理,薩特這廝,果然有些道行,李誦想到。

想明白了的李誦就對裴度說道:

“多虧裴愛卿提醒,朕魯莽了。愛卿是朕近臣,此後還望愛卿多加提醒。”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臣必定恪盡職守。”

心情的起伏太大,出了這麼大紕漏,李誦的心情一下低劣起來,感到渾身無力,就揮一揮手,讓裴度退下了。

第二天,禮部員外郎劉禹錫來到裴度家裡,傳達皇帝口諭:裴度忠心國事,奏對得體,特予以褒獎。

同日,裴度上書論爲君之道,李誦閱後用顫抖的手寫下一個大大的“善”字,並下令賞賜裴度一個警枕以示嘉獎。

從諫如流歷來是明君的標準,現在看來,李誦離明君是越來越近了。鄭徇瑜罷相不久就稱病不出,於是吏部便由新任宰相鄭餘慶代管,鄭餘慶很快的進入了狀態,並且發現了一個嚴肅的問題:

官員的考評紀律鬆弛,而且對官員的考評的標準現在也很模糊,不適應時代的要求了。

於是,鄭餘慶立刻上書請求制定考評官員的明細標準,看得李誦不由得又讚了一個大大的“善”字。一千多年前,唐人就已經有制定公務員考覈標準的意識了!其他幾位宰相也極爲贊同鄭餘慶的意見,於是李誦又下令表揚鄭餘慶,命鄭餘慶牽頭組織此事。

七月初十日,皇帝就已經降下詔書,立廣陵王李淳爲太子,並且下令改李淳名字爲李純。詔書是這樣寫的:

“萬國之本,屬在元良;主器之重,歸於長子。所以基社稷而固邦統,古之制也。廣陵王淳,孝友溫恭,慈仁忠恕,博厚以容物,寬明而愛人。祗服訓詞,言皆合雅;講求典學,禮必從師;居有令聞,動無違德。朕獲纘丕緒,祗若大猷,惟懷永圖,用建儲貳,以承宗廟,以奉粢盛。爰舉舊章,俾膺茂典。宜冊爲皇太子,改名純,仍令所司擇日備禮冊命。”

前一陣俱文珍、劉光琦兩大陣營的互相攻擊因爲敵我置換比太高,所以在李誦冊立太子的詔書下達後,雙方已經很默契地暫停,長安的官場上漸漸趨於平靜,而對裴度和鄭餘慶的獎勵,又使觀望的官員們把精力重新投入到了政務上來。在冊立太子這件大事到來的時候,好好表現吧,有一部分官員是這樣想的。

喜慶的氣氛迅速溢滿了長安,儘管天氣炎熱,許多重要的建築卻顯得極爲精神昂揚,百姓的臉上也掛滿笑容。

七月十四日,這一天,韋皋在成都大宴僚屬,劉闢、薛濤等當堂賦詩,一片歌舞昇平景象,陸贄出斜谷到漢中,準備翻越秦嶺,晚上在一處客棧歇息,他不知道的是客棧對面的驛站裡,住的是奉旨巡視西川卻“因病”不得不返回的禮部侍郎權德輿,大家都知道,權侍郎在陝邊病了二十幾天呢。在秦嶺對面,是從長安返回成都的劉闢使者,再往北就是長安,長安城裡有一批奉命到各地去的使者。

他們要去通報冊立太子的大事。當天上午,李誦駕臨大明宮宣政殿,正式冊立李淳——不,現在應該叫李純了——爲皇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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