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你家裡，只有你一個男丁了吧。”
仙蕙兒突然幽幽一嘆，“公公死的時候，我還小，也沒能給他上柱香，燒點紙錢。”
“……媳婦，話題是不是扯遠了。”
李冉皺了皺眉頭，今日的仙蕙兒太古怪了，她到底幾個意思。
“唉，大郎，你咋就……”
仙蕙兒鬱悶的翻了個白眼，跺腳道，“你呀，你們李家就剩你一個男丁，你不得多開支散葉，把香火延續下去？”
“那不有你麼，你肚子里正懷着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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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冉心頭毛刺刺的，怎麼有種喜當爹的感覺。
當然，大唐的婦道是很講究的，極小概率事件可以忽略不計，再說了，仙蕙兒的人品相當過硬。
“就我一人，那叫什麼延續香火，總得娶幾門妾室，生十幾個大胖小子才行。”
小嬌妻一本正經的模樣格外喜感，讓人懷疑她小腦袋瓜整天在想什麼。
李冉又好氣又好笑，搖搖頭正要勸她打消這荒唐的年頭，突然渾身一怔。
不對，這話不是仙蕙兒說的！
“……媳婦，你是不是又去見過太上皇了！”
李冉目光一凝，嚴肅的神色把仙蕙兒都嚇住了，哪敢隱瞞，唯唯諾諾的點了點頭。
“我就知道，那老孃們絕對不死心！”
李冉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直接爆了粗口。
顯然仙蕙兒這番言論，皆是武則天教的，那日她反對李重潤當太子，提出的方案便是若自己和仙蕙兒生了個兒子，就過繼給皇家，反正一筆寫不出兩個李字，孩子連姓都不用改。
那老狐狸知道自己一定不會答應，所以纔給小嬌妻灌迷魂湯，娶小老婆什麼的是假，想廣開枝葉，等自己孩子多了以後，過繼仙蕙兒的長子給皇家是真。
“大郎，你別說奶奶了，她也是爲了咱們好……”
“好個屁，咱們的兒子，幹嘛參與這些沒有必要的政治風波，重潤繼位，天經地義，就算他有什麼不是，那也是由師傅來管教對吧？”
李冉不相信武則天所言皆是空穴來風，但也不完全相信她的一面之詞。
以李顯的身體狀況，再活個十年完全沒問題，二十年也是大有可期，有的是漫長時間來挑選接班人，拿他和仙蕙兒未出生的孩子做妖，絕對不行。
“……嗯，大郎，我也相信哥哥不是那樣的人。”
仙蕙兒抿着嘴脣，“那我去行宮見奶奶，回絕了這事……不過，你真不用納妾？我懷孕這麼久，咱們都沒有……”
“咳咳，男人嘛，總得用上半身管住下半身不是？”
李冉義正言辭，瞧見仙蕙兒欣慰的樣子，又嘿嘿壞笑，“再說了，等你安胎穩了以後，不激烈的運動，也是可以做的，到時咱們……”
“哎呀，大郎，你壞死了，呸呸呸！”
仙蕙兒俏臉一紅，粉拳錘得李冉齜牙咧嘴。
看來，不用督促她練長生訣了，再練下去，沒準自己得成爲家暴受害者……
次日，仙蕙兒一早就帶着隨從出門去行宮找武則天，李冉則秉持閉關三個月的原則。
做人嘛，言而有信，三個月的宅男生活，安排。
氣定神閒坐在書房裡，一杯咖啡，幾塊糕點，文思很快上頭。
特地破費兌換了一隻鋼筆，比毛筆順手多了，手指根本停不下來。
“培訓講稿……冉兄弟，你搞培訓上癮了？”
裴旻踱到他身後，一臉便秘的表情。
遊俠兒，通常不喜讀書……滿腹經綸的街娃兒，那叫斯文敗類。
“你懂什麼，這叫教材！”
李冉白了他一眼，“十年樹木百年樹人，那四書五經傳了幾百年，連市井老嫗都能背幾句膾炙人口的名言警句，但你見過哪個讀書人開口九章算術和勾股定理的？”
裴旻啞然，話題好深奧，還能不能愉快的交流了。
“爲什麼有錢人挖空心思想讓子孫後代讀書習字，那讀了四書五經就能種地幹活養活自己了？當然不是，只因爲這四書五經是做官的敲門磚而已。”
李冉淡淡一笑，“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士的身份高高在上，是個人都會削尖了腦袋往裡面鑽。”
“前些日子，我想改革取士的途徑，結果你也看見了，朝堂上一片反對之聲，若不是小爺我平日積威甚重，又有老丈人撐着，那些官能把我罵化了你信不？”
“對，士族牛逼，眼下我惹不起，但不代表以後就這麼得過且過的妥協了，這些士族和農戶階層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要想以工立國，就得把農適當削弱，換句話說，士與農，要打，就得一起打。”
“而這些人幾乎代表了整個大唐最有權利的勢力，要權有權，要人有人，充分掌握了生產資料，單靠我一個人，除非天頂星科技的洗腦手段，否則想都別想。”
“那麼最有可能的法子，就是培養工人階級，要培養工人階級，就得教會什麼是工人，怎樣做一個合格的工人，對吧？”
李冉一口氣說完，這一席話皆是他心中最真實的想法，以前也透露過一鱗半爪，但如此係統性的和盤托出，還是頭一遭。
顯然裴旻不是個合格的聽衆，從他一臉懵逼的表情便知道這哥們不知道神遊到哪裡去了。
但他顯然是個好樹洞……很適合當一個傾聽者。
“總之，我想試試，在刀尖上跳舞，好有刺激感。”
李冉拍了拍這哥們的肩膀，把他飛走的思維拉了回來，“人生在世，總要挑戰一些不可能嘛，就像你追尋的武道至高境界一樣，改造大唐，便是我的武道。”
裴旻久久不能言語。
他原本以爲自己已經懂了李冉的套路，然而此時纔可笑的發現，自己是何等的井底之蛙。
世上本來就有些超凡脫俗的人……眼前的大唐仙師，正是其中之一！
“我相信你能做到！”
裴旻暗自下定決心，要追隨李冉到自己領悟了武道最高境界的時候，或者，李冉完成了他口中的改造大唐的武道。
“嗯，我也相信，畢竟我是仙師嘛。”
李冉莞爾笑笑，將寫好的文稿，盡數投入到打印機中……
大唐第一本系統的工科教材，出爐了！
一條爆炸性的消息瞬間在洛陽城傳開……大唐仙師，將開公開課，向所有人傳播他的仙術！
對，沒聽錯，傳播仙術！
沒人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種絕世不傳之秘，還能教的？
直到有好事者抱着試探的心思報名，交了一兩銀子的課本費，領到了據說是仙術秘籍的教材時，衆人才豁然驚覺。
李冉，是玩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