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勝!

就在那黑影即將來到二人面前之時,李懷身前的高手終於不再等待,怒吼一聲,手中長槍就向黑影心口刺去!黑影就真的彷彿是鬼魅一樣,身形閃爍間來到那名高手身前,手中寒光一閃,一把鋒利匕首出現在手中,貼在長槍槍身向上,一路摩擦出火花,向上而去!

一寸長一寸強不假,但是二者之間到了這種距離的時候,兵器長,可就沒有什麼好處了!特別是現在已經短兵相接了,如果他不鬆手的話,手指頭都別想保住!

那持槍高手也是一個狠人,見狀如此,也不鬆手,反而是一腦袋向着對方撞去,看樣子是打算用自己的手,換對方的一次停頓!好保住自家少主的性命!

那名黑衣人一瞧,貼合在長槍上的匕首臨時變招,速度快的幾乎和鬼魅無異,就算蘇白也做不到如此速度!一道光影閃過,那持槍高手的下顎處,已經多出了一把匕首,直接刺入大腦!

李懷身後的那名高手,一槍遞出,黑衣人已經來不及閃躲,直接順勢拉過身前的屍體擋住對方的長槍,等到對方一擊沒中的時候,黑衣人的雙手遞出,沒用使用任何兵刃,就這樣平淡無奇的搭在了李懷的脖頸處。

李懷就感覺自己脖子一麻,緊接着全身上下都一麻,居然是動也不能動!這次李懷終於是有些慌亂了,換做是誰遇見這種情況也肯定要慌的!

“賊子敢爾!”

身後持槍高手大呵一聲,抽出手中長槍就要在刺!那黑衣人直接一腳踹在了他的腹部之上!把那人生生踢的後退幾步出去,緊接着他抓起李懷的肩膀,雙臂用力直接把李懷提了起來,再然後身體半旋轉,一個用力,把李懷彷彿是拋麻袋一樣丟了出去!

戰場上不少人的眼光都落在了李懷的身上,很多海龍盜瞪的眼眶都快要裂了!這位小祖宗可不能出事啊!他哪怕是破了一塊皮,自己全家老小,都會死無葬身之地!

“不要!”

“不!”

“少主!”

一時間戰場上面響起了不少的呼聲,他們乾脆,也不去和鬼王軍拼殺了,玩命的向李懷的方向跑去,這就給了鬼王軍機會,馬槊上下翻飛之間,收割了一大片性命!

李懷沒有落在地上,反而是落在了一個人手上,正是另外一名黑衣人!黑衣人沒有給海龍盜任何準備的機會,和之前那名黑衣人的動作一致,身體旋轉半圈,借力用力的把李懷再一次丟了出去!戰場上人們的視線不由自主的又落在李懷身上,就彷彿是足球場上,所有人的視線都離不開那隻球一樣!

李懷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緊接着,又落入了黑衣人的手裡!就在剛剛大家把視線都聚集到李懷身上的時候,之前和持槍高手拼殺的那名黑衣人,已經來到了這裡,等着第二次接住李懷!

然後就是一次又一次的拋投,這麼大一座戰場,居然沒有任何人能阻止這兩名黑衣人!一時間戰場上面的驚呼聲,怒吼聲,往而不止。遠處的山頂上,王小寶拿着千里鏡安靜的看着這一切,嘴角微微勾出弧度,對身後的一名將軍模樣之人說道:“小公爺,到了您出馬的時候了”

沒錯,身後那人,正是程處默!

程處默也不廢話,一夾馬腹,戰馬一聲長鳴就衝下山去!在他身後,五十餘名鬼王軍緊緊跟隨。

這是蘇白一早就定下的計劃,蘇白唯一沒有猜到的,就是登州軍能來的這麼急!本來蘇白以爲,最少也要等到自己和對方分出勝負以後,登州軍纔會趕過來,如果自己贏了,對方一定會找藉口把對方關鍵人物要走。如果自己輸了,呵呵,怎麼可能!

沒想到的是這些人如此不要麪皮,居然公開殺來,嘴中還說自己造反!這種事情有人會信嗎?自己堂堂無雙侯,造反?現在這些登州軍已經被自己徹底包圍,成爲自己的案上魚肉,想怎麼宰割,完全是憑藉自己的心情!

鬼王軍彷彿是化身成爲一隻收割血肉的巨輪!每轉一圈,就能帶走幾百人的性命!包圍圈也越來越小,崩潰,第一次產生了!

“大人!侯爺!我們投降!我們投降!”

第一聲喊出投降的,正是那之前隱藏在人羣中的將領,也是那之前說蘇白造反的將領!現在見突圍無望,他又開始想要投降了,身邊不少將士一聽自家頭領都要投降了,也紛紛喊道:“侯爺饒命啊,我們投降,投降了!”

蘇白卻是連回答都懶得回答,投降?自己之前已經跟你們說的很明白!要麼投降,要麼死!既然你們已經選擇了第二條,現在又憑什麼想要投降?真當打仗是過家家?能給你從來的機會呢?

沒有聽到蘇白的命令,鬼王軍自然也不會停下腳步,繼續一圈圈收割戰場上的性命。登州軍也從剛開始的求饒,變成了後來的辱罵,各種難聽的話語出現在他們的口中。

蘇白卻不以爲意,誰會把死人的話放在心上?所謂哀兵必勝!那也得看看你的對手是什麼人,就憑現在已經被鬼王軍絞殺到只剩下一千多人的登州軍,還能翻身不成?

......

程處默帶着五十名鬼王軍奔赴道戰場之上,他們身上沒有穿着鬼王軍的制式鎧甲,反而是穿着一身簡單的皮甲,這樣給戰馬的負擔變小,速度也會更快。就當程處默剛剛衝到戰場邊緣的時候,兩道黑影閃過,程處默的戰馬上已經多了一人出來,正是那動也動不了的李懷!

就算以程處默的見識,此時也是差點驚呼出聲,好在他也知道現在可不是感嘆這些事情的時候,一提馬繮,調轉馬頭向着遠處來時之路而去!

那兩名黑影,就在把李懷送到程處默手中的那一刻,就彷彿是原地消失了一樣,任誰也看不見蹤影!

登州軍,和海龍盜,只能無力的看着李懷被人帶走,緊接着,開始四散逃亡,現在李懷被抓走了,他們也沒了戰鬥的理由,還是想着怎麼逃命比較有用。

要是回去讓家族,或者是大公子知道二公子被抓走了,自己不被萬刃分屍纔怪!

人心一散,接下來的就是更加慘烈的屠殺!蘇白更是喊出了,不要俘虜的話!殺戮,開始了!

......

登州,刺史府

陳安祿坐在前廳內,面前放着一個小小的炭爐,上面一個小鐵鍋內正咕嘟嘟的冒着泡,陳安祿手中拿着一雙筷子,正在不時的攪動着鍋內的湯汁,隨着他筷子的攪動,各種海鮮在其中隨着筷子舞動。

“大人!大人!不好了!不好了!海龍盜輸了,海龍盜輸了啊!”

一名小廝,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身上滿是泥濘,看來,剛纔來的路上,摔的不輕。

陳安祿手中的筷子停止了攪動,擡頭有些不可置信的說道:“你說海龍盜輸了?陳千他們呢?”

“陳將軍,陳將軍..”

“說!”

小廝嚇的跪在地上,眼淚止也止不住的哭道:“陳將軍,現在怕是已經死了!小人回來的時候,咱們登州軍已經被殺的只剩下幾百人了!大人,咱們逃吧!”

陳安祿腿一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腦海裡不斷的迴盪之前小廝說的哪句話,只剩下幾百人了,幾百人!自己五千登州軍,居然被對方殺的就剩下幾百人了?他怎麼敢!他如何敢!

小廝見自家大人癱軟在地上,就想要去攙扶,陳安祿一用力掙開了小廝,一腳踢翻了炭爐怒吼道:“殺了我們這麼多人,那他們也一定損失慘重!我們城頭軍不是還有五百人嗎!走,我親自帶領五百人去剿滅王賊!”

說完就想要向外走,那名小廝死死的拉住陳安祿的手,哭訴道:“不能去啊大人,那鬼王軍根本就沒有死多少人,烏央烏央的,怎麼看也得有四千多人啊!”

陳安祿瞪大雙眼怒斥道:“你在說什麼胡話!他們怎麼可能只死了那麼點人?”小廝哭道:“大人,真的,小人哪裡有膽子敢欺騙大人,咱們登州軍,跟人家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啊!”

陳安祿終於慌神了,眼神呆滯,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或者說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忽然他想起了什麼,緊忙道:“李公子呢?李公子呢?”小廝哭訴道:“李公子也被抓了!”

陳安祿居然出奇的冷靜了下來,嘴中說道:“登州不能呆了,李公子也被抓了,這種大事不是我能承擔的起的,現在唯有去常州借兵!”說完在小廝的攙扶下就向外走,路上叫了十幾名護院跟隨,居然連家人都不顧,直接離去!

另外一方面,袁洪已經帶着人打掃戰場了,這麼多的屍體,放在那裡都不好處理,蘇白眼中的血絲還沒有退下,面甲收入頭盔內,手中平端這大鏜,看着那遍地的屍骸。

吳師策馬來到蘇白身邊,靜靜的跟在蘇白身後,蘇白望着眼前,那用屍體堆砌起來的小山,輕聲說道:“你說,人,爲什麼要造反呢?如果是活不下去了,造反,可以理解,但是現在歌舞昇平,一年比一年好,他們爲什麼要造反?”

吳師沒有回答,他也知道蘇白肯定不是在問他,而是在問自己的心。

一直等到晚上,屍體才全部被收集起來,一把大火開始熊熊燃燒,蘇白輕輕掩住口鼻,對着袁洪等人吩咐道:“留下五百人,等大火燃盡了以後,把剩餘的部分全部丟進大海里!”

袁洪答應一聲,蘇白吩咐吳師道:“把那些嚇癱的工匠都帶出來,把五十門鎮海炮都給我按到船上去!明天午時,我要帶人去他們老巢!明白?”

吳師點點頭,緊接着問道:“侯爺,那陳安祿怎麼辦?”蘇白不屑的撇撇嘴道:“現在他應該早就跑遠了吧!對了,那個領頭的,抓住了嗎?”

吳師點頭道:“小公爺已經把他運往長安了”,蘇白伸了個懶腰道:“那人的身份好像不一般,要不然也不會出行帶有四位精通合擊的高手護衛,看他們緊張的神色,應該是條大魚”

吳師皺眉道:“那小公爺他們不是危險了?”,蘇白笑着搖搖頭道:“不會的,他們現在還以爲人在咱們手裡呢,白玉樓現在已經恢復了正常的運轉,有他們給處默打掩護,加上之前打仗的影響,他們的消息不會那麼靈通的”

吳師輕聲道:“登州軍已經被我們全員消滅了,他們想要救人,憑什麼?”

蘇白玩味一笑道:“還能憑什麼,借兵唄”,吳師終於明白過來,輕聲道:“侯爺是想......”

“沒錯,只要他借兵,我就知道,他的同黨還有誰了!”蘇白眼神玩味,盯着眼前那正在燃燒的屍山!

......

張老大已經記不清自己在大海上漂泊多久了,他本來就不是什麼水手,上了大海以後只能憑藉自己來時的記憶,但是大海上面全都是水,記憶什麼的,有什麼用?

好在這個傢伙的運氣還算不錯,沒有偏離多少航道,只是可惜,淡水有些不夠用了,就算他之前準備的是兩人份,也有些不夠用了,他實在是太低估海上太陽的威力了!

他身上裸露在外的皮膚,全部都被太陽曬爆皮了,疼的厲害,他忽然覺得之前那麼對三名監工有些仁慈了,要是拉着他們一起出海就好了,好讓他們也感受一下這種滋味。

他一邊往自己嘴裡塞着乾硬的乾糧,一邊自言自語道:“老子不能死!老子還要回家呢,繡娘等着我呢,小三子的老孃也等着我照顧呢!老子不能死,侯爺的賞賜還等着我呢,不能死,不能死”

張老大一邊流着眼淚,一邊往下嚥着對他彷彿是刀子一樣的饅頭。

“不能死,不能死,我還要回去告訴侯爺消息呢,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

海風中,張老大的呢喃聲慢慢飄遠,如若海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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